賽罕雖然知道對方是來對自己勸降的,但說的話也還是有些道理,單隻聽聽話兒也是好的,只是除了方纔的這句,如今聽到如此問了,若不回答,倒顯得自己害怕,不是什麼英雄氣概的“韓世忠”,可若要回答,該如何回答……
“哦?”賽罕微頓一頓,一手略顯僵硬地輕攬住嫣紅的***,另一隻手卻悄悄地伸向自己的腰後,“若我做了‘韓世忠’,可有我什麼好處麼?”
嫣紅嫵媚一笑:“好處自然多得很!只單有‘梁紅玉’相伴還不足麼?金錢美女更是要多少便有多少!人生在世,誰都有百年之後這一天,既都如此,何不帶個好名聲而去?中原的百姓哪個願意野火燒了中原,不過是爲了保命罷了,這心裡還是不痛快的,暗地裡罵的人也多得是!將軍若是能投到楊統領處,自然有多多的戰功可立,中原百姓定會記你千秋萬代,可比你這‘野火’的名聲要好多了!”
賽罕笑道:“這話也有些道理。”
“既是有道理……”嫣紅邊說邊將身子整個倚在賽罕身上,春色已上眉梢,眸子裡閃出的光似乎要滴出水來,“將軍何不現在就……”
“你可知我們蒙古人的一個習慣?”賽罕猛然打斷她的話。
“嫣紅不知,還請將軍相告。”
賽罕將腰後的東西抽出一半來,因嫣紅只看着他的臉,故也沒見他這隻手在做什麼,只是追問着他要說什麼話。賽罕將放在身後的手定住,才笑道:“自先祖成吉思汗起便立下了一條規矩,說這世上只有兩種人是不可以殺的:女人和身高低於車輪的男子。”
嫣紅奇道:“這般光景,將軍和嫣紅說這些做什麼?”
賽罕冷笑道:“你方纔那麼聰明,怎地這會子卻猜不出了?”
“將軍的意思是……啊!”
聽着帳內傳出的又一聲慘叫,帳外的楊思只道是又被磕到什麼地方了,故只在門簾處立着,沒有挑開門簾。可旋即,他發現有些不對頭了!
“先祖說,不能殺女人和身高低於車輪的男子,可是沒有說,不能毀了他們的容貌!”賽罕狠狠地將刀上的血跡甩去,收刀入鞘,“毀掉你這張魅惑世人的臉,免得你再去引誘我大元其他將領!”
“什麼……”
帳外的楊思登時急了,一步跨了進來,他只見到賽罕正冷冷地立着,身前不遠處則側臥着愛妾嫣紅,此時的嫣紅臉上、雙手及胸前滿是鮮血,人也似是被嚇得呆了,手兒只顧捂着臉上的兩道深深的刀痕,卻也止不住鮮血順着手臂滴落到地上。
“啊——我的臉!我的臉!”
直見楊思闖了進來,嫣紅方纔回過些神兒來,驚恐不已,兩隻手拼命地在臉上撫着,得來的卻是一陣陣鑽心的疼痛,因已摸到了那兩個口子,又見手上滿是鮮血,纔料到賽罕在自己的臉上做了什麼,登時心兒一緊,淚水隨之涌出,卻流進兩道刀痕裡,霎時間疼痛更加劇烈!
“我的臉!我的臉啊——”
一時間,撕心裂肺的哭聲傳遍整個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