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鑲金的馬刀對於旁的人來說摸也摸不得的,如今忽必烈卻發了話只說現在還不能送予圖那及賽罕當中的一人,那也便是要送出了,衆人也都急着想知曉這刀將來的主人會是哪一個。
忽必烈笑道:“說是這刀暫不能給你們,可我已經知道了它未來的主人是誰!”說着看了看圖那,露出一絲更爲神秘的笑,“待到攻下臨安城,我便將它交到它的新主人手裡!玉兒雖是我的義女,可她永遠是大元的公主,她的夫婿,大元的駙馬,我自然要好生挑選。”
“現在說這些做什麼……”趙心玉的臉羞得通紅,大廳裡的人也都爲公主這可愛的樣子而笑了。
衆人都在笑,只有一個人,心裡在細細琢磨着忽必烈的話。
這人便是圖那了。
“玉兒雖是我的義女,可她永遠是大元的公主,她的夫婿,大元的駙馬,我自然要好好挑選……”
她是公主,是新朝大元的公主……
圖那心裡默默唸着這句話,似乎預感到了什麼,便不再說話,獨自一人喝着馬奶酒,就連卜遠和韓忱鸛和自己說話,也是幾次沒有聽到。
時候又過了些許,燃放過子時的煙花,就算是到了第二年。衆人也都吃酒吃得有些小醉,忽必烈便命酒席可以散去了,又命僕人將後廚備下的酒和牛羊肉給值夜的士兵送去。因趙心玉說有些話兒想要同景王爺說一說,忽必烈雖是不捨,也只得應了。於是趙心玉和景王爺便先回得家去。
“一同再說說話兒罷!”圖那突然攔在正要回房去的卜、韓二人。
卜遠的腦子也甚是聰明,似是猜到了他要說什麼話兒,便笑道:“有酒麼?我可不慣喝馬奶酒。”
圖那沒有說話,而是看着韓忱鸛。
韓忱鸛有些尷尬地笑道:“那酒我是留着燒菜用的……”
圖那打斷道:“誰家燒菜用陳年的花雕?便是皇帝老兒也要用來喝的罷!快去取來,我再去後廚拿些燉煮的羊肉。”
“唉,好罷!”韓忱鸛只得不情願地去了。
不多時,圖那的房間裡便擺上了簡易的小竈,雖只有酒和羊肉,圖那卻覺得這比方纔的大場面輕鬆許多,至少不用時時行禮!
——更不用去看那個討厭的人!
圖那自顧自地斟了一碗酒,端到嘴邊剛要喝,又將碗放了下來,有些氣不過地:“你們說,那個人現在在做什麼?”
王蓮兒倒是嘴快:“是喜歡的人還是討厭的人?”
這話一時倒把他給問愣了:以前他確只念着一人,如今又跳了個討厭的人出來,如果將念着的人比作一朵花兒,那這討厭的人便是荊棘,唯有斬斷荊棘,才能得到花兒!
可他哪裡能斬得!——利刃雖是鋒利,卻不能向荊棘揮去,這是何等的痛苦!
想到這裡,圖那重重地嘆了口氣,將碗裡的酒喝去一半。
“我猜,你說的是那個討厭的人!”韓忱鸛瞪了快嘴妻子一眼,便連忙對圖那說道,“可我也能猜到,他這會子想的,和你想的一樣!”
圖那嘆道:“那,那個不討厭的人又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