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冰冰覺得自己的屁股都快被摔成兩瓣了,她好不容易從地上爬起來,卻只吃到了那個混蛋留下的一馬車灰。
“回來,你給我回來!”秦冰冰就像個瘋子一樣大喊大叫,拿手直往地上捶。
可鬧到後來,她想喊他的名字卻發現自己剛剛忘記問了。死男人、臭男人,秦冰冰越想越委屈,一點兒都不知道憐香惜玉,她到底哪裡不好了,有必要這麼討厭她麼!
最後,秦冰冰就像個霜打的茄子一樣跟着衆人回到了清風寨。
秦老當家的正黑着臉等着秦冰冰回來發落她呢,卻見秦冰冰直接越過了他癟着嘴就往屋裡走,就跟沒看到他似的。
秦翰明本來心中就生氣秦冰冰胡作非爲,他自己都已經準備過兩年金盆洗手了,結果秦冰冰倒好,從小將她嬌養着,結果卻揹着他做起了打家劫舍的勾當。他這些年逐漸收斂是爲了什麼,不就想着這丫頭以後能擺脫土匪流寇這個身份嗎!結果這混丫頭倒好,盡會瞎胡鬧!
“藍宏,你說這臭丫頭怎麼回事兒?她還有沒有把我當她爹了?”秦翰明指着秦冰冰的背影氣得就差直跺腳了,惹得跟着秦冰冰一起闖禍的李小樹等人一個個地低着頭大氣都不敢出。
藍宏朝着他們擺了擺手:“行了行了,都先下去,回頭再找你們算賬!”
衆人舒了一口氣,藍叔這麼說大約老當家的就不會再出大力罰他們了。
秦翰明是何等精明,一看便知藍宏是有話要單獨與他說。
“此話當真?”聽完藍宏的話之後,秦翰明臉上微微失色。
藍宏點頭:“十有八九錯不了。那小子當年跟着他師父還曾來過清風寨,雖然如今也快有十年了,可那張臉我還是一看就認出來了。”
藍宏說的人就是燕隨,他與秦翰明曾經和燕隨的師父有過不小的淵源。今日一開始還沒認出來,後來仔細一看才發現居然是當年跟在老友賀雲謙身後的那個小男孩。雖然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可姓“燕”,又是賀雲謙的徒弟,或許與北燕皇室脫不了關係。這也是藍宏不希望秦冰冰和他扯上關係的原因所在。
秦翰明臉色緊緊繃起,如果藍宏沒有認錯人的話……今日遇到的那個男子極有可能是……對於燕隨的身份,雖然當年賀雲謙並沒有多說,可賀雲謙當年曾是燕傲烈身邊的頭號殺手,秦翰明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
但以前這些事情說到底與他沒有多大關係,賀雲謙兩年前也已經過世了,燕隨與他們更是八竿子都打不着。可今日這麼一鬧……
他有些擔心起自己的女兒了,旁人甚至是藍宏都可能覺得秦冰冰不過是一時新鮮。但他太瞭解冰冰了,她剛剛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分明是將燕隨放進了心裡,這孩子從小死心眼的性子簡直是與他學了個十成十。但是,他們兩人是不可能的。別說剛剛藍宏說燕隨對冰冰的態度惡劣,就算他們二人互相看對了眼,他也不會讓燕隨將自己的女兒拖入漩渦之中。
秦翰明吩咐藍宏萬不可將燕隨的事情泄露出去,至於秦冰冰那邊……也罷,只要永遠見不到,早晚有一天這事兒能揭過去!
秦翰明擔憂了幾天,也暗地裡特意關注了秦冰冰好些時候,發現她並沒有太大的異常,這才漸漸將這件事兒放了下來。
其實,秦冰冰早將她老爹的心思看在眼裡,雖然表面上還和以前一樣大大咧咧、沒心沒肺。但偶爾靜下來的時候特別是夜深人靜之時,燕隨那張討厭卻又難忘的冷臉總是會不期然地出現在她的腦海裡。
“啊啊啊!”秦冰冰狠狠地捶了捶自己的腦袋,坐在窗子上屈膝背靠着窗櫺眼神呆滯地看着夜空中的月色,嘴裡恨恨地自言自語道,“秦冰冰,不許你再想他了!不許想了,人家說不定早就不記得你是誰了……”
癟着嘴,說出來的話委屈無比……
秦冰冰原以爲她和燕隨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交集了,沒想到才過了一個月,命運又安排他們再次見面了。只是,這一次的見面,差點兒就成了他們二人的生死離別……
自從上次帶着人出去胡鬧了一番之後,秦翰明將跟着她的那些人好好地罰了一頓,導致現在秦冰冰不管是想拉着誰再和她一起,也沒人敢答應,甚至有些膽子小的見着了她就繞道跑。
而秦冰冰自己也被勒令三個月不準踏出清風寨一步。雖然平日裡老爹極爲疼她,可秦冰冰也知道凡事都有底線,這回她老爹是動真格的了。因此極其無聊的她每日裡也只能在寨子裡揮揮鞭子、看看風景,日子過得乏味而又無趣。
……
“怎麼回事兒?”秦冰冰手上正拿着個野果在嘴裡啃呢,忽然發現寨子裡好像突然忙碌了起來,她隨手抓住一個兄弟就問了起來。
那人答道:“少當家的,是老當家的回來了,這會兒我要趕去找楊老頭呢!”說完,就一溜煙地跑開了。
爹回來了?他不是說這一次最少要出門半個月嗎,怎的纔剛剛三天就回來了?
不對,楊老頭是他們寨子裡專門的大夫,平日裡就愛鑽研那個醫書草藥,難道是爹受傷了?
秦冰冰直接將手裡啃了一半的野果扔了出去,拔腿就跑向了秦翰明的院子裡。果然,這裡圍了不少的人。
“爹,爹……”秦冰冰心裡着急,邊往裡擠便大聲叫嚷。還沒進到內室,就見秦翰明蹙着眉頭背手走了出來。
秦冰冰拉着他左瞧右瞧,確定沒事之後這才舒了一口氣:“我說老爹呀,你又沒出事兒在那咋咋呼呼地搞那麼大陣仗作甚,害得我還以爲您老出了什麼大事兒呢!”
秦翰明氣得一口氣差點兒沒提上來,真想直接拿手就往她頭上敲。這個小白眼狼,敢情就盼着自己出事兒是吧!
想想正躺在屋子裡的那人,秦翰明板着臉道:“爹沒事兒,你先回去吧!”
秦冰冰狐疑地朝裡面瞥了兩眼,而後煞有介事地眨眨眼道:“爹,你在瞞着我什麼事情?”
“胡說八道些什麼?”秦翰明衝了她一句,“你爹還能騙你不成!”
“心虛了吧心虛了吧!”秦冰冰就像抓住了什麼小辮子一樣,笑得有些猥瑣,“爹,你就告訴我又沒什麼事情。就算裡面真的是你打算給我找的後孃難不成我還能將人打出去不成,我娘也走了那麼多年了,你也該找一個了。沒事兒沒事兒!”
秦冰冰一副大度知心的樣子,看她爹這麼緊張,又讓人住到了他房裡,除了是她給自己找的後孃,秦冰冰還真想不到別的。
秦翰明的臉頓時就黑了下來,這臭丫頭胡說八道些什麼,他要是想給她找後孃早八百年前就找了,犯得着這個時候晚節不保!
“滾滾滾,老子看到你就心煩!”
秦冰冰撇了撇嘴,而後朝着秦翰明的背影做了個大大的鬼臉。
“真是沒意思……”秦冰冰便走邊踢着地上的小石子忽然發現李小木和李小樹兄弟倆鬼鬼祟祟地不知道在說些什麼,兩人一見她走了過來竟掉頭就想跑。
“站住!”秦冰冰喝了一聲,見兩人跑得更歡快了,嘴角揚起,抽出腰間的鞭子就掃向兩人。
可憐李小木和李小樹兄弟倆就這樣面對面地緊貼着對方被秦冰冰用鞭子捆在一起撈到了身前:“說!在商量什麼壞事兒呢?居然看到姑奶奶就跑,膽子肥了是不是啊!”
李小樹“嘿嘿”直笑:“少當家的這是說的哪裡話呢,我們這不是沒看到您嗎?”
李小木也跟着點頭附和:“就是就是!”
秦冰冰一人賞了一個爆慄:“就是個大頭鬼!”
當她是瞎子還是傻子啊,明明看到了她也聽到了她在喊他們還敢跑,根本就是故意躲着她!
秦冰冰雙手環在胸前,目光灼灼地盯着他們的眼睛:“你們剛纔說我爹救了個人回來,快說是誰?”
剛剛還沒聽全就被這兩小子給發現了,看情況好像他們也認識那人似的。這般躲躲閃閃的,難道還不能讓她知道了?
李小樹心虛地移開了視線,支支吾吾地道:“這,這我哪知道,我又不認識他!”
“嗯?”秦冰冰提高了音調,很快嘴角揚了起來,掛上了一抹算計,“好啊,不說也行!回頭我就去跟我爹說,之前出去搶劫的事兒都是你們倆攛掇我的,而且……你們這兩個傢伙現在還死不悔改,又想着再騙我帶頭去做壞事兒!”
兄弟倆一聽臉就垮了下來,李小木嘟着嘴道:“少當家的,那些事兒分明都是您自己的主意,您怎麼能往我們頭上推?”
秦冰冰不講理地哼了一聲:“我說是就是!你們到底說不說?”
李小木很沒出息地被秦冰冰這股子凶神惡煞的氣勢給嚇到了,一張口就竹筒倒豆子似的給全都說出來了:“還不就是您帶着咱們出去那天把您擄走的那個混蛋男人,聽說他是被人一劍從胸口刺了進去,八成是救不活了……”
秦冰冰腦中“嗡”地一聲頓時一片空白,救……救不活了?怎麼可能呢?他不是很厲害的嗎?怎麼可能就快死了呢?
一股麻木而又絕望的感覺從秦冰冰心底爬了出來在她心頭瞬間蔓延,她沒做耽擱,拔腿便往回跑去。
後頭還有李小樹斥責自己弟弟不該將這事說出來的聲音,可是秦冰冰卻一點兒都聽不到了。
她腦中充斥的全都是“救不活”的聲音,甚至感受不到對身體的半點控制。
直到一口氣跑到秦翰明門口,她才理智回籠,停了下來。屋子裡傳來的老爹和楊老頭兩人的聲音。
秦冰冰輕手輕腳地走到窗戶邊,細細地聽了起來……
“老楊,真的沒法子了麼?這到底還是個年輕人,讓我給遇上了,就算是看在他師父的面子上,我也不能不管不是?”
“哎……這一劍穿胸刺了過去,離得心口極近,又流了大量的血。若不是這年輕人底子好,只怕這會兒人已經沒了……”
“哪還能就得過來嗎?要什麼藥你只管說,我定會讓人想法子尋來!”
“也不是沒有法子,就咱們雲鶴山山巔上的那一株血羅花許是就能救回他的命。只是……”
血羅花是長在山巔上不錯,可那裡地勢險要,實屬懸崖峭壁,聽說還有一條大蛇在峭壁上的巖洞裡安了家專門守護血羅花的。以前也不是沒有人打過它的主意,可後來無一例外都丟了性命。
秦冰冰聽到血羅花可以救燕隨的命之後眼中一亮,顧不得多想便拔腿跑開了……
。
許是燕隨命不該絕,最後血羅花及時地被拿了回來將他拖出了鬼門關,而他在昏睡了半個月之後也徹底地醒了過來。
雙眼微澀,輕輕一動,還能感覺到胸口的疼痛。
耳邊似有熱氣灑進來,燕隨偏頭一看,秦冰冰趴在牀沿邊靜美的睡眼瞬間放大在了他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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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要成親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