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有動靜,蕭明瑜定睛一看,蕭明的手指頭正動來動去。看來她也早就醒了過來。蕭明瑜戳了下蕭明,蕭明翻了個身,兩姐妹相視而笑。沒想到之前兩人都在韓氏這裡睡着了。蕭明將手指頭放在嘴邊,噓了聲,示意蕭明瑜別說話,繼續聽外面的動靜。
韓氏見蕭茂楊有鬆口,也高興起來,“老爺放心吧,孩子們都好。明和明瑜都想老爺了,時常在妾身耳邊問起老爺何時才能回來。還說若是老爺不回來,咱們就去京城找老爺去。”
蕭茂楊點點頭,心裡頭熨帖,“明和明瑜都沒放下功課吧。”
“沒有。跟着先生讀書,先生說兩個孩子都有不少的長進。”
蕭茂楊先是認可的點頭,接着又道:“改日要好好抽查一下兩個孩子的功課。對了,明瑜落水的事情,我在路上聽說了。既然老爺子已經罰了明琦,此事就此結束,以後都不要再提起。”
“妾身聽老爺的,妾身也是這麼想的。畢竟都是一家人,小姑娘的事情不能影響到咱們兩房的交情。”韓氏笑着說道。
蕭茂楊冷哼一聲,似乎是對將對蕭茂林的不滿遷怒到了整個大房的人身上。“江姨娘同幾個孩子如何?”
韓氏心裡頭有點不痛快,這纔回來多久,就關心起江姨娘的處境。不過面上還是說道:“老爺放心,江姨娘那裡一切都好。明業也是個好學上進的,今兒老爺可有考察明業的功課。”
蕭茂楊微皺眉頭,“明業的性子怎麼還那麼靦腆,一點世家子的氣度都沒有。”
韓氏爲蕭明業開脫。“老爺也別太苛責他了,他年歲還小,江姨娘看他看的嚴,有時候妾身看他辛苦想讓他休息一會,江姨娘都要跳起來。江姨娘是希望明業成才,只是未免太過拘束了些。只不過老太太親口允了江姨娘教養明業,我這做嫡母的也不好過多幹涉。”
“你是嫡母,關心庶子的讀書,那是天經地義。你同江姨娘的事情少牽扯到明業身上。也別拿江姨娘來做藉口,將你嫡母的責任都推脫乾淨。”蕭茂楊不滿的說道。
韓氏一臉委屈,“老爺這話說的好沒道理。老爺也不想想妾身的難處,妾身過多幹涉,人家要說妾身同江姨娘搶兒子。妾身擔心明業壞了身子骨,人家說妾身沒安好心,想將明業養成紈絝子。妾身不關心吧,老爺又要說妾身推脫責任,不關心庶子。老爺倒是同妾身說說,妾身該怎麼做纔算合格?”
蕭茂楊冷哼一聲,“別做出這副樣子,如何做,你心裡頭最明白不過。我只是希望你們不要因爲一點妻妾之爭,就耽誤了明業的將來。”
“妾身自認爲凡事大度,這話老爺還是改日見了江姨娘同江姨娘說吧。她的手只要沒那麼緊,妾身自然也會盡到做嫡母的責任。”韓氏一臉不滿。
蕭茂楊有些不耐煩,“她那裡我自會去說。今兒怎麼沒見到明璇那丫頭?”
“啓稟老爺,老爺不問妾身也打算說的。就前些天,明三姐妹一起去看望大丫頭,想着大丫頭傷勢未愈,咱們五房好歹也該表示一下。哪裡就想到那大丫頭太暴躁了,竟然拿明璇的出身和江姨娘做文章,明璇這丫頭也衝動了些。結果兩姐妹就打了起來。明璇小,自然更吃虧,這幾日都在房裡養着。不過此事沒驚動老太太,也是擔心老太太生氣,氣壞了身子。”
“混賬東西!”蕭茂楊狠狠的拍着桌子,不知是在罵蕭明琦還是在罵蕭明璇。“蕭家怎麼會有這樣的混賬東西,姑娘家一點都不貞靜賢淑,與街上的潑婦有何區別。幾年沒回家,怎麼咱們蕭家的規矩都丟了嗎?你們管着內宅,連子女都沒教導好,根本就是失職。”
得,這是將所有人都給罵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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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氏滿腹委屈,但是在這件事情上不好同蕭茂楊辯解,畢竟從嫡母的責任上來說,她的確有失職之處。“老爺息怒,妾身也有反省。孩子們都大了,不像小的時候,如今都有了自己的想法。這人想法一多,難免就會生出是非來。再說了,大嫂那性子,老爺不是不知道,最護短不過。對明琦也是寵溺過度。以前妾身就同老爺說過,大丫頭的性子要不得。可是那畢竟是大房的事情,哪有咱們五房質疑的餘地。老爺若是真有心要管的話,最好是讓老太太出面。老太太調教人的手段,妾身還是佩服的。”
蕭茂楊皺眉,一個大男人管着內宅之事,真是辱沒了他的名聲,“此事你自己拿主意,總之以後不要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妾身醒的。那老爺今兒就在這歇息吧。”韓氏略顯羞澀,畢竟是婦人,說起這些還是有些放不開。
蕭茂楊反問,“明和明瑜兩個丫頭不是在你那屋裡歇息嗎?”
是啊!這可如何是好。韓氏正在發愁,常嬤嬤就來解了圍,說是蕭明瑜兩姐妹已經走了,見韓氏同蕭茂楊在說話,就沒過來打擾。說是明兒一早過來給兩人磕頭拜年。
韓氏心喜,這兩丫頭還真是鬼靈精。蕭茂楊也就順着韓氏的意思留在了恆維堂歇息。
司馬家,已經是三更天,司馬雲飛還在書房裡同父親司馬兆說話。司馬雲飛似乎有些困惑,“父親,過了年難道還需兒子整日裡在蕭家廝混嗎?”
司馬兆翻看着往年的賬本,“放心,要不了多久事情就會有眉目,屆時你也無需再去蕭家。”
“父親,雖說咱們是爲了迷惑蕭家同其他世家,可是難保就沒人發覺咱們的意圖。再說了,秦王府那裡可不好交代。兒子覺着還是要顧忌一下範家。王妃可是出自範家。”司馬雲飛鄭重說道。
“無妨,王妃出自京城範氏,而非中州範氏。站在王妃的立場上,她沒理由反對。至於王爺那裡,只要這些礦業掌握在王府手裡,具體是誰家在出面打理,對王府來說並無區別。再說了,蕭家首鼠兩端,蕭茂林可還在京城做着京官,蕭家五老爺的岳家可是京城有名的韓家。光是這兩點,也足夠讓王府對蕭家生出不滿。”司馬兆肯定的說道。
“可是蕭家的情況已經這麼多年了,爲何王府以前不在意,如今卻要計較?”司馬雲飛好奇的問道。
司馬兆笑笑,“雲飛啊,王爺的心思難道你沒看明白嗎?要知道王爺可是由先帝之子過繼給了老王爺做兒子。十幾年前,咱們王爺還年輕,心思還在京城,只當自己是皇子,不當自己是王爺,一心跟着皇帝走。那時候咱們中州世家紛紛往京城跑,無非就是擔心有一天朝廷撤了秦王府兵權,將中州歸爲朝廷管理。蕭家也是那時候開始經營京城,那時候王爺心在皇家自然不用去計較。如今王爺嚐到了權勢的滋味,也真正以秦王自居,對於朝廷處處爲難掣肘也越發的不滿。王爺要敲山震虎,蕭家也算是個好目標。”
司馬雲飛受教,“兒子明白了。不過兒子還需拉上宋家做掩護,就擔心宋家會在從中掣肘。”
“放心,宋老太太精明的很,蕭家垮了,宋家也能從中漁利,他們只會配合,不會掣肘。開了年,你就繼續往蕭家跑,總之要讓人相信我們司馬家是有心同蕭家交好的,明白嗎?”
“兒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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