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聖喬治

金牙曾多次帶船隊出沒非洲,對把住通向大西洋尼日爾河河口的聖喬治,還是略知一二的。1471年,葡萄牙的探險家們航海到了幾內亞灣的加納海岸。他們發現當地人的身上有很多的黃金,以爲這裡蘊藏着豐富的金礦,於是就把這一帶叫做Mina,意爲“礦”。慢慢地黃金海岸的名稱就傳了出來,爲了加強在幾內亞的壟斷地位,保證黃金貿易不受外國的競爭或當地部族的干擾,葡王若奧二世派迪亞哥·德·阿扎姆布加(Diogo de Azambujo)率領一支混合船隊,在黃金海岸上一個精心選擇的地點修建了一座堡壘。堡壘建成於1482年,以葡萄牙的守護聖徒聖喬治之名命名。

1486年,聖喬治堡的地位被從碉堡(Fort)提升到城堡(castle),獲得自治市的一切權利。對於這一點,它是當之無愧的。關於它的重要性,再怎麼高的評價都不會過份。它是葡萄牙在遙遠的非洲海岸上的權利象徵,是幾內亞地區的殖民總部,是當時最重要的海外貿易據點和中轉站,是航海探險的橋頭堡。建成後,很快就和當地人進行了大量的貿易(毋或是掠奪),每年都把成船成船的貴重物品運回國內。它還大大提高了貿易的效率,因爲從葡萄牙開來的帆船可以直接利用這裡的貨棧裝船,而不必像以前那樣在海岸等待幾個月的時間與當地人進行交易,由此避免了經常出現的船員大量死亡的現象。它對航海探險的有利作用更是不言而喻,迪亞哥和迪亞士的發現就是從這裡展開的。沒有他們的功勞,達伽馬不可能那麼順利地打通印度航路。

以往我的艦隊每次從這裡經過,都照例在這裡補充一番物資,纔敢進入水情兇險又漫長的尼日爾河。每次通過尼日爾河進入非洲內陸都是逆風,風向多變,象個大發脾氣的小姑娘,我們的船隊搖搖擺擺在這波濤洶涌的河上航行,誰也不敢大意輕忽,所以都是在聖喬治裝上足夠用的水糧,應急修船的木材,出發前在船廠將船細細檢查一遍。所以,雖然我是個與葡萄牙政府作對的海盜,對聖喬治,也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了。

聖喬治的守軍雖然是葡萄牙人,他們當然也爲葡萄牙本國的利益服務,不過在遙遠的非洲海岸堅守據點的聰明人都知道:做好你自己的事情,別管那麼多!不管是部落酋長的殘忍,還是人口軍火販子的貪婪,或者是海盜的瘋狂,作爲只有幾十名本國士兵爲其服務的聖喬治長官,還是視而不見的好!這是一個不成文的規矩,在野蠻的黑暗大陸,所有來到這裡想撈上一把黃金走人的夥計們,都知應忘記不愉快,至少在這塊大家都還沒站住腳的地方,暫時不要打起來吧,合力搜刮當地的財富纔是正事。這就是我身爲與葡萄牙敵意度100的海盜,以前爲什麼可與西魯韋拉提督相安無事的原因。作爲魚肉一方的外放大員,他只顧往自己口袋裡撈錢,對國王的命令,也是陽奉陰違啊。金牙曾經做過英國的私掠船長,怎會不明白其中的關竅?

上次實在是西魯韋拉提督倒黴,說我壞話竟然通過曼努埃爾·阿爾米達嘴傳到我耳裡,我以前是因事情太多才顧不上聖喬治這個扼守黃金海岸的小要塞,這次被我找着藉口,當下就命令卡特林娜艦隊滅了它。滅了葡萄牙的勢力,改成金牙我的人統治這裡!

印象中的聖喬治應該是這個樣子:堡壘坐落在本亞河口的一座山岩上,呈四方形。中央是四層樓高的主樓,正中聳立着一座八角形的塔樓,裡面是總督的官邸。主樓兩側建有輔助碉堡,周圍是高而厚的城牆,牆外掘有又深又寬的壕溝,而這些壕溝是就着天然岩石開鑿出來的。由於三面臨水,只有西面才與外界相通,大門上架着吊橋,吊橋的盡頭直通八角塔樓,重炮臺裡的炮口對着西邊唯一的通路。本亞河口的小海灣成爲輕快帆船和軍艦的停泊港,有一支小艦隊長期駐守在那裡,控制着附近的海面。

現在呢?

被卡特林娜的炮火轟的殘破淒涼,只剩一排排低矮的土房逃過炮彈的破壞。因爲確定主要目標的關係,戰艦上炮手定位的目標多是高大一點的建築物,如堡壘中央四層高的主樓被轟塌成了平房,氣派全無;八角形的塔樓又被轟掉幾個角,我數學不好,也不知是十二角還是六個角,反正總督的官邸,碉堡,一切形象良好的建築全被脾氣火辣的“火之女郎”摧毀了。西魯韋拉提督能在炮雨紛飛中留住一條命,被我等抓回,實是僥倖!

我回頭問西魯韋拉當時的情形。西魯韋拉提督尷尬的撓撓頭,道:“我一見是大名鼎鼎的紅髮女海盜親來挑戰,控制着附近的海面的葡萄牙輕型艦隊被她三兩下打翻,我哪裡是她的對手?於是召集人衆向西邊陸地突圍,不想掉進土人設置的陷阱,被捉住送了回來。回來就見我的老窩成這個樣子。”西魯韋拉這樣說有他的道理,聖喬治距離廷巴克圖不是很遠,自從馬意查王與我交好後,各地酋長不敢說都服從我的命令,起碼對我的態度都是友好的,將常幫助他們打擊人口販子,摩爾人的金牙視作自己的朋友,我若有事他們一定主動來援。西非這一塊,除了非洲西海岸的幾個沿岸城市,我不想那麼早向它們下手,以免引起各國震動,往裡走的這一大塊西非內陸地區,其實已屬我的勢力範圍。聖喬治,其實是我拿着西非這塊誘人的蛋糕,狠狠在它的邊上,咬上的第一口。美味的一大口。不知噎不噎得死我?這就要看直布羅陀防線能撐到什麼時候。摩爾人,歐洲白人,從西海岸陸路進發,進來就會被土人攻擊,然而只要打着我金牙的旗號,保你一路吃好喝好走好。當然,這是要基地新制作的通關令牌才行,上面依例兩顆金光閃閃大牙。

我一邊遐想,一邊隨口說道:“你領教卡特林娜小姐驚人的破壞力了吧?”

西魯韋拉提督忍不住露出心痛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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