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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比流王仰天長笑:“高句麗立國數百載,雄踞阿利水以北與遼東大片地域,披甲之士十餘萬,楊將軍所言,太過輕浮了些,這樣罷,孤不須你保護,也能理解你的難處,孤給你十萬石糧,你把劫的船貨都放了,回國罷,下次再來百濟,持你朝國書前來,孤必擺酒相待!”
現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東海軍將士,皆以看死人般的目光看着比流王。
尼瑪的!
連石虎都不敢和自家將軍講這種話啊,他一藩邦小王,哪來的底氣?哪來的資格?
果然,楊彥面色平靜,淡淡道:“比流王,你是否把本將當成叫化子打發?”
這種話比流王是不能接的,解仇擺出一副老好人模樣,代爲道:“楊將軍,你可提出要求,請不要過份,我家大主會酌情考慮。”
“好!”
楊彥叫了聲好:“本將需要糧食兩百萬石,銅二十萬斤,金銀各萬斤,今後每年,向我東海國上貢五十萬石糧食,五萬斤銅,金銀各兩千斤!“
”放肆!“
比流王氣的厲聲喝罵,什麼叫獅子大開口?他今天見識到了!
解仇也臉一沉道:”楊將軍,莫要開玩笑,我百濟縱是國小力弱,也不可能任人勒索!“
”莫要與他廢話!“
比流王大怒道:”姓楊的,想要我百濟國的財貨,就發兵來攻,孤等着你!“
雖然半島不產馬,但百濟也是有戰馬的,多是從高句麗輸入,零零散散累積起來,竟然有了兩千多匹,全部編入了王室禁衛,這也是比流王的底氣之一。
東海軍才千騎,他有兩千餘騎。
楊彥也不多說,揮了揮手,他的目的,本就是圍點打援。
全軍迅速布成了一個偃月陣,呈弧形配置,形如彎月,楊彥與騎兵位於月牙通內凹的底部,月輪由隊隊弓弩手與步卒疊加,此陣適用於兵強將勇者。
彌皺忽城頭,葛城長江襲津彥與佐平優福緊張的望着下面,沿着城牆,已有三千銳卒待命,隨時可出城作戰。
只是東海軍雖布好了陣,卻並不進攻,這讓二人有些不解,相互看了看。
“不好!”
佐平優福神色一變:“晉人是渡海前來,他的船在哪裡?”
葛城長江襲津彥怪叫道:“我明白了,他在等水軍,與本陣合擊比流王!“
”這……“
優平素福面容焦急,他沒想到,東海軍竟很可能擁有水軍,畢竟這年頭,能擁有一支可跨海作戰的水軍幾近於不可能,他也沒法再向比流王傳訊。
不遠處的百濟軍也是心頭訥悶,搞不明白晉人在等什麼。
”大王,快看!“
一名將軍突然大叫道。
阿利水上,出現了影影綽綽的帆影,緩緩駛來。
那巨大的艦船,那直刺天際的桅杆,把百濟人看呆了。
根據韓國人自己吹噓,古代百濟造船業發達,獨霸朝鮮半島,但是蒙人被他們坑了,當年蒙人徵日本,就是用的朝鮮船,結果遇上風浪,全軍覆沒。
韓國人的說法是兩次都遇上了颶風,不過用腳也能想到,從朝鮮到日本,需要渡過日本海,走對馬海峽,也就是一兩日的航程,況且如此之高的緯度,幾年都不見得能來一次颶風,蒙人就這麼倒黴麼?
很明顯,是韓鮮造的船質量不過關,蒙人被坑了。
實際上百濟的造船業發達,是相對於高句麗和斯盧斯羅而言,與東海軍的龍骨戰艦相比,只能是小巫見大巫。
既便是跨海數千裡過來的倭人,也是目瞪口呆,他們的船大則大矣,可是看上去鬆鬆浮浮,給人一種一撞就沉的感覺,哪象東海軍的龍骨戰艦,結構緊湊,體態修長,在陽光的映照下閃閃發亮。
“靠岸!”
蔣炎猛一揮手。
平底船先行,緩緩向着岸邊停靠,還有人在測量水深。
在深水區,測量工具是由繩索綁上巨石扔入水裡,而在水相對較淺處,用標有刻度的長竹桿直接探測,這時,便有人不停的拿竹杆向水裡刺擊,並回頭報着數字,有專人記錄。
艦隊不急不緩,不過百濟人坐不住了,一旦被水軍上岸,就要陷入兩百夾擊的窘迫,比流王自己是清楚的,論裝備和訓練,肯定不如晉軍,再加上水軍,自己這方的人數優勢也將被削減,於是舉起佩劍,大喝道:“晉人欺人太甚,欲滅我百濟,孤現在下令,全軍衝鋒,上!”
“咚咚咚~~”
戰鼓重重擂響。
百濟人前赴後繼,開始衝鋒。
“放箭!”
伴着陣陣弓弦輕響,密如飛蝗的短矢射了過去,百濟人幾乎不披甲,在慘叫聲中,一簇簇的短矢收割着一片片的生命,地面血流成河。
這無疑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偃月陣的半月型結構,充分提供了足夠寬廣的射擊面積,看着己方軍卒成排倒下,比流王牙呲目裂,厲聲喝道:“騎兵,上!”
兩千餘騎分成兩隊,向着左右馳去。
顯然這種戰術是來自於中原,蓄足了勢頭再衝。
楊彥回頭看了看荀虎和於藥。
”上!“
二人手一招。
荀虎領上親衛,於藥領上騎兵,一隊四百騎,另一隊五百騎,迎頭衝去。
兩隊騎隊馬蹄奔騰,爭先衝鋒,分明是存了比較的心思,雖然騎兵有數,自己不如親衛,可是親衛只有四百騎啊,自己五百騎難道還幹不過四百騎?
以柳蘭子以首的女親衛留在陣中,心情焦急,不時看看楊彥,又望向遠處,可最終,只是無奈的嘆了口氣,這沒辦法,她們訓練的時間還短,作戰技能別說與男親衛,就是與精銳騎兵相比都遠遠不如。
“殺!”
“殺!”
兩隊騎兵爭先恐後的殺了過去。
“抵住,抵住,別怕!”
領軍將領揮着手大叫,可是迎面一陣箭雨射來,當場近百騎被射倒,再看晉人騎兵熟練的收起弓箭,有的取出扎滿釘子的狼牙棒,有的拿出前端帶勾子的長槍,哪還有膽再戰,紛紛猛勒馬繮,向回奔跑。
一時之間,有馬匹衝撞在一起,也有戰馬被絆倒,人嘶馬鳴,亂作一團。
“死!”
一名親衛運起鉤槍,刺入一名百濟騎兵的後背,再往回一帶,那人被勾下了馬,轉眼就被滾滾鐵蹄踏成了肉泥。
鉤槍的靈感來自於蒙古騎兵,他們的槍尖上帶有鐵勾,不會使槍尖刺入太深,以避免震斷木杆,同時鐵勾會勾住敵人的身體,一扯就帶下了馬。
要知道,騎兵交戰的時候,墜馬幾乎等同於死亡,既便僥倖不死,也將喪失戰鬥力。
葛城長江襲津彥只覺得腦門陣陣發黑,晉人作爲宗主國,他知道很強,但是也沒想過,會強到如此地步,晉人的水軍還沒上岸呢,百濟人就要敗了。
他在大倭國聯盟裡負責半島事務,原本壓榨新羅,支援百濟順風順水,卻不料,今次遭了劫,但他不想死,不禁惡從膽邊生,給幾個隨從打了眼色。
那幾人心領神會,暗暗點頭,把佐平優福與衆人隔了開來。
葛城長江襲津彥悄悄摸出一把匕首,猛的抵住了佐平優福的咽喉,厲喝:“開門,向晉人投降!”
”住手!“
部將大喝,葛城長江襲津彥卻是匕首一逼,在佐平優福的脖子上勒出了一道鮮紅的血痕,把將要圍上來的百濟人生生逼退。
“你……你瘋了,快放開我,我可當作沒什麼都沒發生!”
佐平優福大吃一驚。
葛城長江襲津彥冷聲道:“百濟非晉人之敵,要想活命,只能投降,快點,下令開城,否則我殺了你,自己開門!“
“你……”
佐平優福又是厲呼,卻被匕首一劃給嚇了回去。
他憋屈啊,想自己堂堂大個子,竟被個小個頭挾持。
“最後一次,開不開城?”
葛城長江襲津彥的眼裡現出了獰猙之色。
佐平優福看向戰場,比流王的軍隊處在了潰敗的邊緣,一旦禁軍潰敗,彌皺忽失守只是早晚間事,葛城長江襲津彥的居心不難揣測,是要趁着沒敗之前,主動投降,換取活命乃至交好的機會。
‘孃的,該死的倭人!’
佐平優福暗罵,但是形勢比人強,他的命操在葛城長江襲津彥手裡,城下的軍隊也大勢將去,真要是誓死不屈,也未必能扳回敗局。
“葛城長江襲津彥,讓你的人去開門!”
佐平優福大喝,他也不傻,倭人挾持了他,打開城門與他自己開門出降是不一樣的概念,至少將來在比流王面前也能交待的過去。
“快,快,打開城門,迎接晉軍入城!”
葛城長江襲津彥也不計較那麼多,挾持着佐平優福步入城頭,百濟人見佐平優福沒有說話,倒未阻攔,倭人奔了過去,把大門打了開來。
“襲津彥大將獻上彌皺忽,向楊將軍投降!”
“襲津彥大將獻上彌皺忽,向楊將軍投降!”
倭人揮着手大叫。
“小鬼子降了?“
楊彥愕然回頭看去,那黑洞洞的城門大開,外面站着一排人,陸續扔下兵器,還有個小矮子挾持着個大個子,大吼大叫。
這顯然是真投降。
彌皺忽投降立成了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還在勉強作戰的百濟軍士氣降到了冰點,遭了滅頂之災,紛紛往回奔逃,全軍傾刻潰散。
“孃的,老子們還沒上岸呢!”
蔣炎急的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