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牛衛們在楊彥入殿之後,也一涌而入,有人把薪柴向外運去,另有人解開綁在柱子上的女子,還有人推攮着石勒的子嗣集中在一處。
見殿內收拾的七七八八了,楊彥微笑道:“石勒,剛剛是誰要帶着這滿殿的美人兒去地府享受?又是誰放了狠話?你落孤手裡,孤看你如何自盡?”
“呸!”
石勒吐出一口血沫,含糊不清的罵道:“有什麼手段衝着老子來好了,看老子可會皺一皺眉頭!”
“呦嗬!”
候昭怪叫一聲:“你這老羯奴,挺狂的嘛,來,讓老子好好看看你的臉!”說着,就打了個眼色,兩名千牛衛帶着獰笑上前,一人擰起石勒頭髮,另一人伸手就揪那鬍鬚,隨即猛的一拽!
“唔!”
石勒一聲悶哼,眼淚水都被拽出來了,面孔擰成一團!
楊彥毫無表示,實際上候昭敢於去撥石勒的鬍子,是因爲學會了察顏觀色的本事,荀虎不屑於察顏觀色,可是再往下的千牛備身不同,他們等於楊彥的貼身近侍,不會察言觀色是不行的。
候昭正是從楊彥那一腳中品味出了對石勒的恨意,但楊彥又不喜歡以野蠻的刑罰折磨人,因此千牛衛行刑,相對來說還是比較文明的,比如溺水、老虎凳,撥鬍子也是其中之一。
要知道,或許很多人撥過鬍子,但一般是撥下頜的鬍鬚,忍一忍,不算什麼,或許還有人能從撥鬍子所獨有的疼痛中尋得刺激呢。
但上頜的鬍鬚不同,上頜的神經細胞異常密集,即便辣椒水滴上去都是火辣辣劇痛,更何況以野蠻粗暴的方式一撥一大片?
“哈哈哈哈~~”
“老羯奴哭了!”
千牛衛們忍不住的開懷大笑!
彷彿受了莫大的羞辱,石勒端正面容,純以毅力強忍那比火燒還要火辣辣的痛楚,隨着一撮一撮的鬍鬚被撥下來,直至整張臉龐光滑滑,連根毛碴子都沒有,石勒竟沒吭聲,除了眼淚水還在流。
這沒辦法,流淚是人的生理功能,不是毅力強大就能止住的。
“啪啪啪啪~~”
楊彥輕拍着手掌,回頭笑道:“人皆言石勒已五十有餘,我他孃的怎麼看都沒五旬啊,說他弱冠都有人信,大夥兒說說,可是?”
“那是,那是!”
男千牛衛們訕笑的應道。
包括荀灌在內,女千牛衛則是忍俊不止,想笑又怕失了風度,俏面憋的通紅。
“拿面鏡子給他照照!”
楊彥轉回頭吩咐。
一名女千牛衛從懷裡掏出塊巴掌大的玻璃鏡遞了過去。
兩個男人,一人提頭,一人晃着鏡子擺在石勒眼前,石勒本不打算看,但是玻璃鏡新鮮而又清晰,目光不自覺的被吸引過去。
鏡中的自已,滿面通紅,引以爲傲的大鬍子已不翼而飛,就象宦人一樣。
這一刻,石勒滿心悔恨,如果早一點自盡,也不會落到任人凌辱的下場了。
但他性格中的桀驁不馴不容許他開口討饒,何況他心知必死,橫豎都是死,何必向人乞憐?天大的屈辱,天下的痛苦,忍着受着便是,總不能教人得意了去!
石勒只一看,便閉上眼睛,一臉漠然,似乎鏡子裡的不是他自已,而是一個不相關的人。
“哦?”
楊彥倒是一怔,石勒的硬氣出乎了他的意料,不禁看向石勒的王妃們,尤在那白人女子身上多停了片刻,這名女子心中一喜,連忙把那鼓脹脹高高一挺,美眸中滿懷期待。
“嗯嗯~~”
荀灌立刻清咳兩聲。
要說殿裡的羯趙王妃,還有剛剛被綁在柱子上的那些女子,都是一等一的姿色,至少有五六人,並不遜於靳月華或是陸蕙芷的水準。
她覺得自己有必要監督楊彥。
實際上楊彥就是看看,看美女是男人的天性,他沒什麼別的心思,他也滿意於如今的生活,來路不明的女人並不想往家領,於是轉頭道:“女郎,荀虎這些年來一直跟着我,勞苦功高,不如女郎爲荀虎挑兩個美人兒吧。“
”呃?”
荀灌一怔。
說來可憐,荀虎只有一妻兩妾,軍中歷次分配美人兒,都沒他的份,因爲他的妻室是當初荀灌許給他的,那女人自恃有荀灌撐腰,不允許荀虎納妾,家裡的兩妾,還是陪嫁婢女,長的不怎麼樣。
荀虎陡然一震,又期待,又緊張,望向荀灌。
“哎~~”
荀灌暗暗嘆了口,她有朦朦朧朧的女權意識,一夫一妻在她看來是最恰當的,可現實是,別說有權有勢的男性,就是手裡稍微有些錢,誰不是三妻四妾,左擁右抱?荀虎能堅持這麼些年,確實不容易。
“罷了,罷了,你自己挑兩個吧,你家那口子要是鬧,就讓她來找我。”
荀灌擺了擺手。
“多謝大王,多謝女郎!”
荀虎大喜,這滿殿的美人兒,看的他兩眼冒綠光,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了,不過略一遲疑,又拱手道:“請大王和女郎賜下,末將不挑。”
楊彥和荀灌相視一眼,雙雙點了點頭。
荀灌的美眸向女子們掃去,指着其中一個最漂亮的道:“就是她。”
這女子,眉兒彎彎,瞼如秋水,肌膚白淨,一張標準的鵝蛋臉,個頭不高不矮,是個一等一的美人兒,荀灌的心思很簡單,把最好的送出去,免得楊彥動了色心。
她還特意瞥了眼那傢伙呢。
楊彥很坦然的笑了笑,沒什麼惋惜之色,讓她很是滿意,隨即美眸中又帶着好奇,她想看看楊彥挑什麼樣的美人兒給荀虎。
楊彥略一掃視,指向那名白人女子:“就是她,荀虎你領回去罷!”
“啊,胡人?”
荀虎大吃一驚。
楊彥微微笑道:”胡人怎麼了,胡女也是美人兒,你放心,孤豈會坑你,胡女戰力強悍,別有滋味,稍微瘦弱點的男人可經受不住那番風情啊,今晚你好好品嚐,保準不後悔。”
“你怎麼知道?”
荀灌不滿的掐了下楊彥。
靳月華不能算作嚴格的胡女,雖然帶有白人血統,但面相還是標準的晉人,無非是膚色更白,身材更火爆,因此家中諸女從不把靳月華看作胡女。
楊彥能告訴荀灌,老子上輩子也有過美國女友啊?
他只是神秘一笑,不解釋。
荀虎仔細看了過去。
憑着良心講,白人女性一頭捲髮,眼珠碧藍,看着不大習慣,可那皮膚,着實是白,再細細分辨,大鼻子大眼睛,確有一種獨特的異域風情,尤其是那對鼓漲漲,他根本沒法想象,女人怎會長如此大的傢伙,兩隻手都握不住啊!
荀虎下意識的伸出雙掌虛抓了抓,卻陡然想起,這名女子不是一直在向大王遞着秋波嗎?
於是,荀虎壓下滿心的期盼,施禮道:“大王,還是換一個吧,這胡女好是好,不過最好的,得留給大王纔對啊。”
頓時,荀虎感覺到荀灌射來了不善的目光。
楊彥笑道:“給你就是給你,孤和你客氣作什麼,你要是看不習慣,孤把她給別人便是。”說完,目光向其他千牛衛投去。
“啊?不,不,不!末將多謝大王厚賜,請大王放心,末將定會好生對待於她!”
荀虎迅速判斷出,楊彥是真的不要,連忙拍着胸脯應下,喜滋滋上前,兩個美人兒,一手一個,牽了回去。
白人女子雖然很失望,但是能活着,又不用被凌辱,身爲亡國之婦,也算個不錯的結局了,只得乖乖的跟着走,卻不忘丟給楊彥一個幽怨的眼神。
楊彥全當沒見着。
“嗯~~”
荀灌滿意的暗暗點頭。
千牛衛們也現出了小範圍的騷動,考究的眼神盡往那些女子身上瞟呢。
楊彥沉吟道:“荀豹的處境和荀虎類似,罷了,孤幫他挑兩個,你,還有你,站一邊去。“
兩個美人兒,也是一個白人一個晉人,堪稱絕色。
荀灌暗感頭疼,本來一個荀虎就勉爲其難了,現在又加個荀豹,要是家裡的女人鬧事,還得她上門勸說,這都是什麼狗筆倒竈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