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了老成,聽到周毅的抱怨。輕咳兩聲,制止他道!不滯,你我的身份,不可妄議國家大政,如何辦理,我們等大人的吩咐就是了。”
“多!”
周毅冷“哼一聲,扭過了臉去,顯是對劉勇的話不服,但他知道厲害,也就不再說話了。
看看時辰已經不早,刑部的來人是幾個郎中,還有兩個司獄,再有那些吏員,提人用的牛車,提牢司的皁隸。很明顯,就是來提人的。
事到如今,似乎張佳木也是無法可想了。
“好,教他們先把人提走吧。”
張佳木看看時辰,拖的也差不多了,想了一想,便道:“吩咐下去,不要捆綁,好生善待,不然,我拿他們是問。”
“是勒,我過去說!”
張佳木身邊,雜務都是劉勇在打理,聽他吩咐,劉勇自去張羅着和刑部的人交接囑咐,不需要張佳木再操心。
“再和於大人說”張佳木遲疑了一下,很吃力的向着劉勇道:“我已經盡了力,事情還有變化,能不能成功,就在這一兩天。請他稍安勿燥,不要着急。”
“是!”劉勇響亮的答應一聲,停了停腳步,等着張佳木的吩咐。
“喔”張佳木倒是真想起來了,他用力的揮了揮手,道:“朱大人不要叫他們帶過去了,原本也就是錄職充軍的罪,沒什麼了不起的。
留在這裡,等大事了結了,我再來替他說鼻。”
前任指揮使朱股也確實是沒有什麼大罪在身,也沒有什麼人忌憚他,現在是吃了掛誤,只要于謙等人罪名下來,大事一完,朱旗被赦免是遲早的事。張佳木留下他,不會有什麼人說話的。
“好,那就是這樣?”
劉勇又問一句,見張佳木沒有什麼別的指令,便自己以匆忙出去,會同刑部的人,再叫上北鎮撫的人,一同去北所提人。
“砰!”周毅一拳砸在桌上,碟兒盞兒盤兒摔落一地,砸的粉碎。
“周兄!”任怨沉着臉道:“當着大人的面,你太無禮了。”
身爲和張佳木還可以兄弟相稱的鐵哥們,任怨是無時無地都在維護着張佳木做爲這個團體的老大的權威啊”
“不要怪他。”張佳木鐵青着臉,沉聲道:“我也很想砸。但以我的身份,不宜做這種事罷了。”
周毅起身一揖,道:“下官失儀了,該怎麼罰,還請大人責罰。但下官有話就一定要說,大人,咱們頂了這麼多天,難道就這麼算了?”
任怨也道:“就這麼讓刑部的人把人提走了,對咱們錦衣衛和你這個都督的臉面,,佳木,咱們再頂幾天,不成麼?”
“不成了!”張佳木斷然道:“已經硬頂了不少天,現在聖意難違,再頂下去,不免就會真的怪我了。現在就叫他們把人提走也好省得生事。”
“唉!”
任怨和周毅一起嘆氣,兩人都是站起身來,一起道:“坐不住了。我們去看看去。”
物以類聚,跟着張佳木混到現在的鐵桿心腹,怎麼說在國事和對人的感情上,彼此都差不多。不然的話,也不會湊在一起打混下來。
這一次要倒黴的人,別的也罷了,于謙是大傢伙都覺得再冤枉也沒有的。合着保家衛國,立下了赫赫之功,最後還得身首分家,六十一歲的老翁,最後落個這種下場,又是保過社稷的大功臣,人品才學都是沒得說的朝廷柱石,誰能忍心?
聽說這幾天京城之中,議論最多的就是于謙的事,上到文武官員,下到黎民百姓,對於謙都是持有同情的態度。
但這年頭,最沒有用的就是人心了,,
南所和北所都在一個大院子裡頭,彼此相隔不遠。反正都是乾的一樣的勾當,抓人關人審人,天天用刑,一樣的牢房和獄卒,都是鐵石心腸,待遇也都差不離。
只是北所關外人,南所關自己人,就這麼一點區別而已。
任怨和周毅幾個出去,張佳木也忍不住到窗前眺望。刑部的司官和吏員們已經都簇擁到了北所堂前,北所鎮撫王曉已經帶着人進去提人了。
這幾天過來,王文曾經努力過想保命,卻被于謙說服,殺或不殺,只在上面的心思,說什麼沒請過金牌,都是屁話,完全沒有用處。
王文認了命,幾個文官風骨也還算硬挺,只有那些宦官和盧忠高平幾人每天大鬧不止,聽說高平這廝鬧的最厲害,每天拿頭撞牆,哭號不已。
他也沒犯多大的事,就是出主意砍了南宮的樹,這會兒在牢房裡大呼冤枉,以頭撞牆乞求活命,但同獄的人都是知道,就算別人有一線生機,此人和盧忠都是必死無疑,神仙也救他不得。右舊品兇沙漏,只經是後世的下午四時左右,衆會兒才能撫“川經是極晚極晚。原本北鎮撫就能當家,但張佳木剛上任,收回一切權力,除了各千戶百戶可以自行處斷的一些小事,衛裡所有的大事都被張佳木攬在手裡,王曉這個鎮撫也當不得家,張佳木又不在,所以才拖到這會兒。
再拖下去,刑部是沒辦法,老實說,刑部的人除了下頭辦差的人感覺爲難之外,上頭的那些郎中,侍郎,再到尚書,還真巴不得張佳木能硬頂下去吧,,
可惜”張佳木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這件事另有安排,姿態做足,也很無奈的叫人把人犯提走。暗中使勁的那些人,這會兒正在看他的笑話呢吧?
笑吧,張佳木無所謂的笑一笑:誰先笑無所謂,誰笑到最後。才最要緊。
這麼一會功夫,人犯已經全部從北所裡提出來了。
于謙幾個重臣是單間火房,住的也整潔,待遇也不差。可能還派人伺候,于謙又是個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人。這會兒從暗無天日的牢房裡出來,於少保居然還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頭髮束的一絲不?,臉上的神情也是淡淡的,幾天不見天日,出來之後,看起來居然還是白白胖胖的,似乎在北所這介。閻王殿裡過的還不賴。
看到於老頭兒,張佳木眼角也是一熱。
和于謙,他是真的沒有一點私交可言。儘管佩服於謙,但真的不是一類人。
老實說,于謙這樣的人,也不是張佳木能理解和學習的。
一生人已經過了花甲,人生如白駒過隙,眼一閉不睜,一輩子就過去了。回想于謙,這一生享受到什麼了?人都說功名富貴,于謙功名是有,富貴可是一點沒享受過,得罪的人海了去了,這會兒身陷北所,將至大辟,朝臣們居然無一人施以援手,當官當到這份上,做人做到這份上,似乎也太無趣了點
和于謙相比,咱就是螢火之光啊小翅膀再撲騰,能照亮的,就也是暗夜中米粒大的一點光華了吧。
儘管不是一類人,對於謙這個人張佳木還是很崇拜的。國有正臣,屈了自己,造福了天下百姓,稍有人心者,豈能不敬服?
徐有貞這介。人,儘管在治理黃河上有所成就,究其實裡,也不過只是一個字:小!
于謙之後,就是大學士王文,瘦瘦高高的老頭子,關了幾天,一臉的神情恍惚,要不是有人攙扶,恐怕昏頭漲腦的不知道撞到哪兒去了。
王士陳循,改元草詔,是這個首輔的手筆。聽說他對徐有貞也是有恩在前,但徐有貞爲了得首輔的位子,在皇帝面前狠狠告了陳循一狀,結果詔書墨跡未乾,這位首輔大學士也就進了北所,和王文等人關在一起。
接着是江淵,俞士悅這兩個內閣成員,再有,便是都御史蕭惟貞,學士蕭滋幾個文官,在他們之後,則是都御史高平。
他的模樣,最爲狼狽,原本一臉的網慢神色可是瞧不着了,臉色蒼白的可怕,嘴巴哆嗦着,似在喃喃自語,又象是在和誰分說着什麼,眼睛滴溜溜的四處亂轉,也不知道在看些什麼。這個人,自從被抓到北所來,整個精神就已經跨了。
在他身後出來的是原錦衣衛指揮盧忠,在搞出金刀案之後,盧忠見機的快,裝瘋賣傻,總算沒有繼續爲惡,但就是當初的那件事也教他逃不了,改元的第二天,就把這廝抓了起來。
和求生強烈的高平相比,盧忠的臉色就好看的多了,還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負手而立,居然還有點錦衣衛指揮的風采。
就是一直倚窗而看的張佳木也不禁點了點頭,微笑着道:“不壞。沒給我們武官丟臉
再下去,就是一羣太監,司禮監的廖官保,少監許源,王誠。舒良,御馬監的郝義在太監中顯的高大威猛,他是被曹吉祥和劉永誠兩介,太監聯手送了進來,其實是一點罪沒有,但首級也是肯定保不住了。
從北所出來,就是到刑部,最少罪名是定的差不多了。一羣曾經的貴人出來,臉上都是有點好奇。
刑部的司官們經驗十足,驗明身份之後,什麼話也不說,只是由一個郎中打了個躬,笑道:“列位大人,公公,到了刑部還要過堂,有什麼說什麼,這會兒請安心和下官走,不要吵鬧,免得下官爲難不是?”
“好,你說的很是別人還有點懵懂,于謙第一個點頭,由他帶頭上了囚車,別人自然也老老實實的跟進,這麼一件很難辦的差事,就很輕鬆的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