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醫生……”
就在楊宗保被篝火烤得乾燥的時候，宋金成回來了。
“有發現？”楊宗保往篝火裡添了幾根樹枝。
“嗯，還真有個蝙蝠洞。”宋金成有些無奈的說。
“什麼時候出發？”楊宗保問。
“什麼？”宋金成沒理解。
“什麼時候出發去蝙蝠洞啊。總得去了解情況吧。另可錯殺不能放過。”楊宗保站起身拍拍屁股朝村裡大聲喊了句：“海子，趙胖子幹活了……”
“來了，來了……”
楊宗保的話音剛落，就從不遠處營房之中彈出了一個肉球。不多時，就彈到了楊宗保的面前，一身的灰塵。趙亮這個黑胖的胖子，到這裡來的這段時間也不好過。可是儘管不好過，他還沒見瘦，依舊胖得沒型。
“哥，我的親哥，什麼事？”胖子如同乖巧的寵物一樣，用盡力睜大的眼睛期待的看着楊宗保。
“出去一趟。”楊宗保笑了。
“太好了。”趙胖子立刻跳了起來：“這裡太憋屈了，再不出去晃晃，我會瘋的。天天壓縮餅乾，礦泉水……”趙亮有些神經質一樣絮絮叨叨……
“去哪裡？”海子雖然也有些高興，但是尚能控制住自己。
“蝙蝠洞。”楊宗保回答說。
“蝙蝠洞？蝙蝠能吃嗎？”趙胖子突然問了句。
“吃，你就知道吃。”海子也對土肥圓的粗神經有些受不了了。
“你懂什麼，這些天嘴巴都淡出鳥了，再不來點肉，我快要吃人了。”趙胖子雖然誇張了一點，但是說的情況也差不多了。因爲楊宗保的嚴格要求，所有過來參加救援的人員都不許吃壓縮餅乾以外的食物。這對於一向在森林裡面享受到極大的口福的人來說，在這邊兩個星期的生活簡直就是地獄。
“走吧。”楊宗保打起精神說。
海子和趙亮同時停止了開玩笑，恢復了軍人的作風。
一邊的宋金成，啞口無言，非常佩服天朝的軍人，沒想到素質這麼高。
“楊醫生就帶兩個人？”宋金成問。
“嗯。多了也是麻煩。”楊宗保讓人傳話，自己不在的時候，王鵬程全權負責。
“王鵬程就是你一開始處罰的人？”路上宋金成問。
“嗯。”楊宗保和宋金成並排走着。海子和趙亮分別和宋金成帶的警衛員一前一後搭配着開路和斷後。
“你不怕出『亂』子？”楊宗保的做法在宋金成來看，簡直是不可思議。
“不怕，開始幾天他還不敢。”楊宗保對這方面有着絕對的自信。
幾人出了村子之後，就一直往北走。開始還有些農田，到後來就只有密林了。
“等等我……”
突然有人從來路追了過來。
“肖軍啊……”趙亮因爲在後面斷後，所以最先發現是肖軍。
“等等我……”肖軍好不容易跑到楊宗保的面前，氣喘吁吁的說：“楊院長，帶上我。”
楊宗保見肖軍揹着個包，臉頰凹陷……最明顯的是那兩隻黑眼圈……
“走吧。”楊宗保知道肖軍是希望找到病源，然後培養出抗體，所以並不阻擋他的熱情。
“好嘞。”
於是肖軍也加入了隊伍。
蝙蝠洞不遠，但是很深。在這個邊境上，兩國的環境極其的相似，蝙蝠洞就在不見天日的森林裡面。
幾人走了半天，才找到村民所說的地方。
洞口狹窄，只容一個人同一時間進入。
“我們有武器，所以我們先進入，你們跟在後面。”楊宗保他們的武器在進入邊境的時候就上交了，所以宋金成讓他們跟在後面進入。
這種事情上面，沒有必要逞強，楊宗保服從宋金成的安排，在中間進入蝙蝠洞。
一進入洞口，一股惡臭差點讓楊宗保他們窒息。但是看到宋金成他們的條件，楊宗保也只得默默的取下『毛』巾捂在鼻子上面。
領頭的人用的還是天朝初期的老式手電筒，而海子帶來的都是國內很常見的鹵素燈。相比之下，宋金成也不好意思了：“還是你們國家先進。”
“任何國家都有個過程的。”楊宗保也不好意思了。
“村民們到這個地方來幹什麼？”趙亮在楊宗保的後面深一腳淺一腳。腳下全是蝙蝠的糞便。
“因爲我們這裡窮，所以蝙蝠糞就是值錢的東西。”宋金成雖然不是本地人，但畢竟是自己國家，情況還是知道一二的。
“那這樣掙錢也要有命話啊……”
“趙亮……”
趙胖子還沒說完，就被楊宗保嚴厲喝止了。
“我先過去。”肖軍本來在趙胖子的身後，等不及前面慢慢磨蹭，自己從後面『插』隊『插』到了前面。
“肖軍……”趙胖子想要拉住肖軍，但是被楊宗保阻止了。
“可是……”趙胖子還是擔心。
“讓他去，否則他不會死心的。”楊宗保看着肖軍積極的跑到前面，拉住趙亮說。
“……”
因爲有楊宗保開口，趙亮這才作罷。
隨着一步步深入蝙蝠洞，空氣也越加悶熱起來。
“什麼東西？”趙亮突然大叫一聲，同時往前一躥，撞到了楊宗保的背上。
“不好。”楊宗保還沒把話說完，突然周圍的一切多『亂』了，周圍不停的有翅膀拍打的聲音。
“啊……”
慘叫聲彼此起伏。
楊宗保知道有人糟了。
“護住自己的頭，往洞外走，皮膚不要『露』在外面，什麼都不要管……”楊宗保儘可能高聲提醒。只是他的聲音淹被沒在振翅之中，就是不知道多少人聽到了。
終於，在黑暗之中跌跌撞撞的，連滾帶爬的滾出了蝙蝠洞。
楊宗保也維持不住平時的淡定，非常的狼狽，出洞之後，清點了一下人數，發現人都在除了肖軍和另外一個金南順的士兵。
“我聽到金順子和肖軍醫往裡面跑了，沒和我們一起出來。”韓麗的士兵說。
“你怎麼不拉住他們？”宋金成罵的時候，有些歉意的看了看楊宗保：“對不起，是我們的人辦事不利。”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楊宗保從地上站起來，走向了洞口。
“哥，你幹什麼？”趙亮攔住了楊宗保。
“肖軍在裡面。”楊宗保推開了趙亮。
趙胖子那麼沉重的體格，竟然被楊宗保輕易一推就給推了出去。
儘管連自己都奇怪，但是楊宗保還是用衣服包住頭和手等『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義無反顧的再次衝進了蝙蝠洞。
“真是的。”趙胖子跺了跺腳，照着楊宗保的樣子，護住了自己『裸』『露』在外面的皮膚，奈何他的肉多體積大，腦袋是怎麼也護不過來，最後索『性』豁了出去，遮住臉，就衝了進去。
“他們這是幹什麼啊？”宋金成在外面跺了跺腳。
“這就是天朝的軍人。”海子留下一句話，也跟着進去了。
……
楊宗保第二次進洞之後，比第一次稍稍好了一點。蝙蝠在上一次被驚擾之後，又再次平靜了下來。本來蝙蝠白天正式睡覺的時間。但是還是有那麼一兩隻從楊宗保的身邊險險的蹭過。
“哥。”趙胖子記住了上一次的教訓，這次是靠近了之後纔開口的。但是還是驚起了幾隻蝙蝠。
“噓，小聲點。”楊宗保並不願意趙亮跟過來。多一個人，多一份危險。
“楊醫生……”
楊宗保快瘋了，一個就夠嗆，又來一個這不是添『亂』嗎。
“你們快回去。”楊宗保剛說完就頹然的發現，海子已經走到了自己面前，開路，而趙亮則跟在後面斷後。
木已成舟，楊宗保只好認清現實了。
蝙蝠洞比想象的深，三人往裡走了許久，還是沒見肖軍和金南順。
“他們真會跑。”胖子說話的當會擡頭看了看頭頂。這一眼把他嚇得夠嗆，頭頂上全是一雙雙沒有感情的鮮紅的眼睛。
“讓你別看。”在這個極靜的空間裡，楊宗保當然能聽到身後人的倒抽一口冷氣。
“嘿嘿嘿嘿，我只是好奇……”趙亮額上都現了冷汗。
……
“哎喲……”
“你又怎麼啦？”這回海子都不耐煩了。
“摔了一跤。”趙胖子立刻從地上爬起來：“沒事沒事，屎太滑了。”
“小心點，別在鬧事了。”海子繼續往前走。
可是，突然，楊宗保他們感覺到了一種從心底浮現的危機感，似乎有什麼不安全的東西正在靠近，而且說不清楚。整個空間都隆隆作響，是風雨欲來危機臨近
“真他孃的詭異。”趙亮罵了一聲，因爲他也感覺到害怕了。
就在這個時候，一絲楊宗保非常熟悉的味道傳入了他的鼻子。
儘量剋制脾氣，楊宗保悄悄說了句：“往裡跑……”並且把往裡二字加重了聲音。因爲走到這份上，往外走是不可能的了，因爲距離太遠，就只剩下一條往裡跑的路了。
或許是因爲日積月累積下的對楊宗保的信任，海子和趙亮在楊宗保剛落之時就同時往前衝了起來。
一石激起千層浪。楊宗保他們這一動，頭頂上那一羣恐怖的“小鳥”可就都發了瘋。即便是不用手電，都可以感覺到那成片的黑雲，烏壓壓的壓着楊宗保他們……
“快點，快點……”楊宗保只有不停的催促方纔給自己壯膽，讓自己能夠不至於在腿軟中途跌倒。
“怎麼啦，這到底是怎麼啦？”胖子暴躁的吼道。
“前面有條小道……”海子突然停了下來。
“停下來幹什麼，跑啊。”楊宗保這下子真的暴躁了，一腳踹在了海子的背上，把他一腳踹向了前面。但是沒想到這一腳下去就沒收回來，連帶着整個人踏空滑了下去。背後的趙亮伸手撈，可惜也被帶着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