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
“樑開文斷定那個時候,你一定焦頭爛額窮於本命,只要有人向你拋出橄欖枝,你一定會上當,到時候他會向機關舉報你。”
“舉報?”
“爲什麼不直接弄死我?”
陸羽搖搖頭,道:“柳以青,說句不客氣的話,以樑開文現在的能力弄死你不費吹灰之力,我也不清楚他爲什麼會多此一舉。”
柳以青輕輕釦着窗戶,眼睛望着樓下鬨鬧的場面,腦子裡想的卻是樑開文的用意。葛地,柳以青猛然轉過身,道:“最近有什麼動向?”
“啊?”
陸羽被柳以青眼睛裡射出迫人心脾的光芒嚇了一跳,急忙回道:“好像沒有新的動向,仍舊按照既定的計劃施工。”陸羽一知半解,迷迷茫茫的忽然又說了一句:“除了最近加大新城區的公共建設,重新鋪設下水管道之外,也就是收回幾塊地方用作基礎便民建設。”
“基礎建設的承包單位,不是你們拿走的嗎?”柳以青好像抓住了什麼。
“不是。”陸羽搖搖頭,道:“本來十拿九穩,白副市長也同意批給我們。後來卻被藍市長和蕭副市長几個常委否決,最終承包給了誰,我還沒打聽出來。”
“好。你痛快,我也痛快,之前所說行之有效,你安心養病。”
“柳以青,你夠狠。”
陸羽忽然大笑起來,笑出的眼淚還在眼眶邊打轉,笑着笑着就梗咽起來。陸羽自認也算個狠人,算計人的時候眼睛都不帶眨。沒想到遇到一個比他還狠的人,擺明車馬的對付你,你還一點辦法都沒有。
現在他不認爲樑開文能夠輕而易舉的利用這個吊絲了。
從醫院裡出來的每一個人,都使得這羣無助而又憤怒的工人引頸長盼,從蕭河他們幾個臉上得不到答案,人們又滿是失望。一次次激動,一次次失望所帶來的折磨,已經漸漸摧毀了他們的理智。
一個人跳腳罵娘,跟着所有人便會一起噴粗話。有一個人失去了耐心,便會消磨掉所有人的耐心。
“不等了,再等下去說不定人有跑了。”
除了工頭,工友當中頗具威信的人也有壓力。一般工地上大多都是老鄉推薦老鄉,慢慢多數老鄉組成的隊伍。一來比零散的工人在工地好早工作,二來老鄉在一起,也方便互相照顧。
帶着大家一起出來打工,七個月發不到錢。雖然工友嘴上不說,可心裡的埋怨也足有壓力。
金慶寶便是工人裡的老師傅,一手專業的活錢也不少掙,工地也好找。帶着二十幾個鄉親一起出來打工,七個月沒發工錢,揹負的壓力可想而知。
“走,進去找他們。”
“大家冷靜一下。”宋及時急忙擋在門口,揮舞着手高聲道:“大家放心,人肯定跑不了。”
“這位兄弟,俺們很感謝你幫我們找到陸羽,但是你不瞭解俺們的辛苦。”
“大哥們,錢一分不少都會發給你們。”
宋及時頂不住的時候,柳以青三個人從門口走了出來。
宋及時鬆了口氣,指着柳以青
道:“這是我們老闆,既然他說工資一定會發,錢一定會發給大家。”
柳以青哪能聽不出他話裡的語病,果然,一聽到有人發錢,工人們立刻把他圍了起來,不住的感謝他。
“諸位,一會你們就可以跟着他去領錢了。”柳以青指了指輕鬆的宋及時,又道:“不知道大家願意不願意去工廠裡做事,雖然可能沒有你們夏天掙的多,但是起碼天冷的時候還能有穩定的工作和福利。我柳以青不說大話,只要企業做的好,大家的工資和福利一定會跟着一起漲。”
“柳以青,你就是柳以青?”
“你就是那個飯店門口派發紅包的老闆?”
柳以青尷尬的撓撓頭,道:“這事傳的這麼快?”
衆人七嘴八舌的說了起來,好一會柳以青才聽明白,原來他們當中有一位工友得了一百塊的紅包,打電話通知他們飛速的來領紅包,結果還被一衆工友嘲笑想錢想瘋了。
北方的冬天不比南方,零下二十幾度根本無法從事建築行業。這些人夏天風裡來雨裡去的掙點辛苦錢,到了冬天除了活難找之外,也很難找到長期的工作,更多的是要做遠比工地還要辛苦的勞工。
“行,俺跟着你幹了。”
“俺也跟着你幹。”
“一個能在街頭派發紅包的老闆,俺佩服。跟着這樣的老闆,俺覺得放心。”
“多謝大家的鼓勵。”柳以青指着宋及時道:“請大家帶好陸羽給大家的白條,找宋部長結算工資,之後找蕭部長辦理入職手續。”
“柳以青,你坑我……我下午還要應聘行政人員,美女秘書……”
蕭河的聲音很快被工友們的熱情淹沒,幾乎是被擡出了醫院。
“老丁,隨我去見見馬致遠。”
老丁點點頭。眼看着手底下一個個都有了人樣,現在的老丁也變得少說話多做事。
“柳哥,我是不是就不去了?”施嫣紅猶豫着,眼睛裡的光芒很想留在柳以青身邊,可是理智又告訴她,現在應該回去和蘇宛素解釋。
“以青,我覺得還是一起去吧。”老丁把柳以青拉到一邊,小聲道:“小紅這會回去,指不定要出什麼亂子。還是晚上一起回去,有你在,起碼還能插科打諢的混兩句。”
“你以前就是這麼對付曼麗姐的?”
老丁撇撇嘴,不滿道:“我這可是給你出主意,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聽不聽誰你。”
“那就一起去了。瞧你,瞎激動什麼,不知道的人還以爲你暗戀小紅呢。”
老丁下意識的縮了縮脖子,後來才意識到這會他們在醫院,曼麗根本不在這裡,氣急敗壞道:“柳以青,你大爺的!以後可不敢胡說。”
馬致遠的別墅與楚家的別墅比鄰而居,上一次柳以青出現在楚家別墅的時候,遇到了晨練的馬致遠。
半山腰的三家別墅裡,柳以青已經見識到了兩家。剩下最後的一家,大門緊閉,平常也沒有見過有人出入,憑空增添了一絲神秘感。
“老丁,你是青山的地頭王,對面這家別墅的主人你可知道
?”
老丁搖搖頭,望着大門緊閉的別墅道:“不知道。像這種地方的人與我們沒有多少交集,大家進水不犯河水,沒必要瞎打聽。怎麼,你對這家別墅的主人感興趣?”
“有點好奇而已。”
說話的功夫,樑東已經迎了出來。
再次相見,樑東明顯客氣了不少。臉上帶着微笑迎出來,道:“我就知道我們再次想見的日子不會太長。”
柳以青瞪着他,道:“你的意思是我們有基情?”
“在這個基情四射的年代,有點基情很正常。”
樑東一邊開玩笑,一邊把他們三個人迎進別墅。
馬致遠別墅的裝飾與楚家又有不同,如果說楚家的別墅裝飾出一種生活的風情,那麼馬致遠卻把他的別墅裝飾出一股隱士的味道。清新,典雅,又有焚香禮佛的意境。
“老闆馬上下來,三位喝點什麼?”
“茶。”
馬致遠的悠揚的聲音從樓上傳來,“最苦的那種。”
“我已經很苦了,不願意繼續苦下去,還是來瓶橙汁比較好。”
“苦中作樂方能顯出人格的難能可貴。老丁,你說對不對?”
馬致遠從樓上下來,笑着給柳以青和老丁發煙。
到施嫣紅的時候,馬致遠猶豫了一下,遞給施嫣紅道:“我一般不給女人散煙,不過你是跟着這小子來的,我就不得不謙讓一下了。”
馬致遠一眼能認出老丁,可見對於柳以青身邊的人,他已經瞭解的非常清楚。
“對不起,我不會抽菸。”施嫣紅客氣的拒絕了馬致遠的煙,好奇道:“馬先生,爲什麼跟着以青來,你才謙讓呢?”
“我以後和這小子合作的機會很多,當然要對這小子的枕邊風尊敬,不然你吹吹枕邊風,這小子和我對着幹怎麼辦?”馬致遠一本正經的道:“剪彩儀式這麼大的陣仗,他都敢當着那麼多的老總面與你而去,你說,我敢不尊敬你嗎?”
“啊?”
施嫣紅的臉一下子從眼角紅到了下巴,她以爲一本正經的馬致遠會說些什麼驚天地的話,沒想到卻來了這麼一句。下意識地,她藏到了柳以青的背後,不敢看馬致遠調侃的表情。只是如此一來,更坐實了馬致遠的調侃。搞的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老馬,我來找你可是談正事,不是帶女人讓你調戲的。”柳以青一邊拍着施嫣紅的背,一邊反擊:“是不是下次我見嫂子的時候,也可以說你那如花似玉的秘書?”
馬致遠微微一笑,不動聲色道:“這事你也知道?”
“你把我查了個底掉,我怎麼也要做到知己知彼。不是嗎?”
“這事上,真是沒有不透風的牆。”馬致遠苦笑,忽又正色道:“你來找我,想必已經知道樑開文早已經打算利用你來打擊爲難他的人。對於我們站在同一立場,應該已經沒有了阻礙。”
柳以青點頭,馬致遠又道:“我準備了上下兩套策略。一種快而有隱患,一種慢而有效率,你覺得那種好?”
“不,我哪種都不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