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中旬,離渤海灣結冰還有十來天的時間,朱常浩攜帶着徐拂,董婉寧,宋獻策,劉正,俞開義回到了登州。
當夜就是住進了登州府的後衙,衙門師爺許思恩還是和以前一樣,作爲宣慰使司的老人,帶領着衙門百來號人,出衙跪迎朱常浩。
在朱常浩離開的這一個多月裡,許思恩給宣慰使司衙門裡面填補了一些皁吏捕快。
就連監獄裡面的牢卒,牢頭也增補進來了,只是這一千兩銀子也花去了大半,宣慰使司衙門每天也有了生氣。
登萊巡撫孫國楨當天就接到朱常浩回來的消息,想到這大明瑞王連續奔波,受冷受凍的,就打消了今晚爲其接風的想法。
朱常浩也仔細聽了一下王府師爺的彙報,對這一個多月宣,慰使司裡面的開銷賬本,看了一下,然後說道,“許師爺,明天早上,本王要對使司衙門裡面,所有的皁吏僕人進行訓話,到時候本王還有對他們問話的,你下來安排他們集結一下”
“是,大人,小的下去就去安排。”許思恩躬身說道。
在衙門的三堂,朱常浩終於今天進了自己的宅院,想起一個多月前,那燒炕時候,流水的炕沿和炕牆,這一次來一看,都是青磚砌成的新炕,很是乾燥整潔。
朱常浩在徐拂的服侍下,洗了個鴛鴦浴之後,就坐在炕上,圍着寬袍睡衣,手裡拿着一本《戰國策》看了起來。
徐拂跪在他的後面,輕輕地按摩着他的雙肩。朱常浩看了不到一卷,突然四平八穩地伏在炕上。
“拂拂,來,給本王踩踩背。”
“王爺,奴家這踩背的從來沒做過啊!”
“沒事,你上來踩踩就好!”
徐拂輕輕地蹬在朱常浩的背上,蓮步輕移。
朱常浩感受着那雙玉足來回移動的壓力,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涌上了心頭。
想到二十一世紀的時空裡,晚上霓虹燈下,自己和三五個好友,勞累了一點之後,到足療店放鬆,第一次疲勞按摩就是踩背。
現在時空不一樣了,踩背的還是出現了,只不過自己沒有給一分錢,畢竟朱常浩知道,徐拂現在已經三十八歲了,但她的心,一直在自己的身上,無怨無悔,踩背又算得了什麼。
踩背完成之後,朱常浩也沒有心思看書,海船上航行的那種感覺還縈繞在自己的腦海裡,就是睡在炕上,一種錯覺,好像睡在戰船上一樣搖晃。
徐拂也一樣,踩完背之後,下去洗漱了一下,然後靠在朱常浩身邊,靜靜地睡了下來。
一夜的酣睡,時間在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就過去了。
辰時初(早上七點),朱常浩自動睜開了眼睛,看着身邊還在熟睡的徐拂,輕輕地吻了一口她的額頭。
宣慰使司是一個三堂打造起來的衙門,靠近三堂的地方,有從汶水引來的活水,周圍是從泰山石壘起來的高大假山,由於這泰山石常年受石邊活水水汽的影響,石頭上面都繡滿了青苔,一股生命的氣息,讓《內經》上面的龍虎功的豹鳴,不由自主的舒展開來。
行功一週天
之後,身體舒泰起來,站在泰山石上的朱常浩,這時對着東方初升的金烏,豹鳴聲不斷。
由於豹鳴聲朱常浩發的惟妙惟肖,頓時引起了衙門的恐慌。
許思恩和裡面的僕役皁吏們,聽到衙門裡面有豹子的聲音,大驚失色,以爲王爺受到了野獸的攻擊。
大家手裡拿着傢伙什字,急急忙忙地衝進後花園,才發現這聲音是王爺發出來的,才意識到咱們的這位宣慰使大人原來是個武功高手。
大家發現是王爺發出來的聲音,驚愕了一下,就悄悄地離開了。
朱常浩一通練功,吐納之後,已經到了辰正時間。
回到三堂,徐拂已經洗漱了。
使司衙門裡面的女僕,已經端來了洗臉水,還有吃食。
朱常浩洗漱完畢,才坐在飯桌旁,徐拂已經進來坐下,吃起了鮮魚餃子,朱常浩吃的是鵝肉火燒。
吃罷早飯,朱常浩要去給衙役皁吏們訓話,徐拂和董婉寧要去訓練從遼東押回來的女俘。
總之衙門裡面是各幹其事,但京師裡面卻發生了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那就是崇禎決定裁撤甘肅,新疆,寧夏,烏斯藏,陝西,山西,遼東,奴兒干都司地區的郵驛。
後來,這些郵驛傳遞又被他劃分給了瑞王朱常浩。
在明示天下的詔書中,“兩京到十三布政使驛路,縣驛之下,皆在二年五月之後,歸瑞王朱常浩統攝,甘肅,新疆,寧夏,烏斯藏,陝西,陝西,還有遼東奴兒干都司所有驛站,不分等級,全部劃歸瑞王統攝。”
這一份明示天下的詔書發出,朱常浩心裡一下子就覺得自己有些筋疲力盡了。
“自己是想着天下驛站,但這事情,應該是開春之後,過完年之後,京師再發布詔書啊!現在本王在登州,處理這天下驛站的事,確實有些急迫,本來要打算這事情交給華芝廉,但這些驛站,必須找人巡視一圈,做好評估工作,爲以後的銀行和物流運輸,摸摸底啊。這華芝廉就離不開了,那打發誰去巡視好呢?”朱常浩心裡暗自嘀咕道。
這份明示天下的詔書,最後被京師以邸報的形式,發放到天下各有司縣府衙門,還要求有司、縣府衙門要出告示,明示天下。
現在,這份邸報到了朱常浩的手裡,導致他有些焦躁不安。
只是身邊可用的人才不多,在加上臨近年關,這巡視天下郵驛的事情必須提上日程。
朱常浩決定,三日以後,迴歸漢中,商議這郵驛問題,銀行問題,鑄幣問題,移民問題,糧食問題等諸多問題。
朝廷邸報明示的事情,就交給宋獻策去完成,這會的朱常浩,在二堂的門前,看着這些新招來的捕快,皁吏們站在一起。
心裡就覺得這直隸人的個頭挺高的,長得還是很強壯的,人也看起來很有精神,只是看他們的長相,賊眉鼠眼之輩還是有的,不過,朱常浩覺得無所謂,只要你不耽誤和暗中使壞本王的大事,就是你長成豬八戒他二爺都行。
這一百來號人看見宣慰使大人來了,都知道此人是大明的親王,頓時跪在地上,大呼“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朱常浩看着他們將所行使的禮節做完,用渾厚的男中音說道,“諸位請起,本王就是你們的大人,遼東宣慰使朱常浩。”
說道這裡,朱常浩親自走到這些捕快皁吏們中間,面無表情地從每個人臉上掃過。
頓時,這裡面的這些人大氣都不敢出,大家低眉順眼地,不敢和朱常浩對視。
半晌之後,朱常浩說道,“本王不知道你們姓甚名誰,但本王明白,你們腰上懸掛的腰牌當中,有遼東宣慰使司六個大字,這六個字就告訴你們,你們是官家人,從此以後,你們每個月可以拿到三兩到六兩之間不等的祿米錢。因此,這一份爲官家,爲宣慰使當差的營生,你們必須做好,只有做好了,你們的日子才能過的更好,本王將來也可以保舉你們做一任地方官或者提撥你們,前提是你們必須識字,還要有卓越的貢獻。
如果玩忽職守,敷衍了事,本王概不輕饒,流放的流放,殺頭的殺頭,最輕的也就繳納罰銀,最後踢出宣慰使司,永不敘用。
爾等可明白?”
“是,謝王爺訓示,小的明白了”,一百多人頓時半跪在地上,說道。
“那就這樣,巳正時分,本王開始開衙坐堂,審理案件,大家都退下去吧。”
“是,王爺,”小的們告退。
朱常浩來到前堂,讓許思恩將這一個多月來,積壓的文書,卷宗,還有需要處理的公事,都到前堂進行闡述說明。
許思恩對朱常浩講了這一多月,宣慰使司衙門也沒有多少事情,按照縣,府,撫三級衙門,這遼東宣慰使司是三品衙門,和布政使司差不多,好多告狀的一般進不了使司衙門。
朱常浩也看了一下卷宗,發現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在這登州府地界,竟然這一個多月來,有大量的南人從登州地界上岸,然後北上朝京師行去。
這些人,大多是江蘇,浙江,餘杭,揚州等地的富商,結伴要到京師去,說是來春三月,春闈的時候,給這些地方的舉子們鼓舞,助威。
朱常浩聽了許思恩的這個說法,心裡沉吟道,“江蘇是布商,浙江是海商,餘杭是糧商,揚州是鹽商。大明的稅賦,依靠這東南供給。現在這東南有頭有臉上商賈都進京了,是不是皇上有事要給給這些商賈們說!”
想到這裡,朱常浩又問道,“他們有多少人?”
“回大人,具體多少人,小的沒有打聽清楚,不過,在碼頭上聽船家說,這些南人幾乎是每人一條船。船隻有百來條,小人估計,這次進京的這些豪商,也有百八十個人吧!”
“那行了,這件事就到這裡,今天下午,你拿着本王的帖子,將登萊巡撫孫國楨,還有登州知府請來,就說本王在醉仙樓,申時恭候他們大駕,有事相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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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