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陸映溪同涼若玖並排走着。
關係好的不得了。
二人說話也是有些投機的,涼若玖也愛說。這才左不過一個早上,一個下午就已經熟絡了起來。
涼若玖笑盈盈的,對陸映溪道:“以前總是見着陸叔叔和你哥哥來我家,總是不見着你來。今後陸叔叔來的時候,你也一定要來啊!”
陸映溪點了點頭,回答道:“一定會來的。”
“這麼說好了,來,拉鉤!”
涼若玖說着,就伸出了手來。陸映溪笑笑,伸出手來,道:“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
“不許變!”涼若玖又提醒了一次。
陸映溪點了點頭。
出來後,陸生的汽車就已經在了。
林婉柔在車一旁等着,模樣端莊,朝陸映溪看了過來。
陸映溪看見林婉柔這麼看自己,眼底多有些不悅。她停下步子,轉過身來對涼若玖道:“我就先回去了,不然哥哥會說的。”
涼若玖“嗯”了一聲,沒說什麼。
陸映溪走到林婉柔面前,冷了一眼林婉柔,沉聲道:“你既然已經到了,就應該早點上車,而不是站在這裡裝模作樣。”
林婉柔笑了下,回答着陸映溪,“映溪,我是甘願在這裡等你的,看見你出來,我才能夠安心。”
陸映溪看了一眼後視鏡裡頭的林婉柔,冷笑了一聲,諷刺道:“你都已經學富五車了,現在當十幾歲的小姑娘在這讀書,覺得很有面子?”
林婉柔依舊自如答言道:“我這是不得已,都是爲了大家好。所以纔會這樣的。”
陸映溪冷哼一聲,不再多言,氣沖沖的打開車門,上了車。
陸生瞧見陸映溪這副模樣便就知道她又同林婉柔置了氣,言道:“你不要又是多想了,乖點。”
陸映溪聽見陸生這麼說,立馬就來了氣,直勾勾盯着陸生,質問道:“乖點?我還不夠乖嗎?”
陸生微微皺了下眉頭,言道:“我是指有些方面。”
陸映溪本就被林婉柔那副無關痛癢的樣子弄的很是窩心了,現在陸生又這麼說,她心裡頭不舒服纔怪。有些生氣,也有些無奈道:“好了!哥哥你也不用說了,我心裡頭清楚。”
陸生看了一眼陸映溪,沒說什麼。
隨後林婉柔才上了車。
她好像是給陸映溪這個機會泄氣,她還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樣。上車後,便柔語道:“映溪,想來你應該是誤會了什麼。我同你哥哥之間,是很好的合作伙伴。我父親,也同你們陸家是很好的合作關係。”
陸映溪聽着,嗤笑了一聲,諷刺道:“合作?沒人和你們合作!”
陸生又皺起眉頭來,叮囑道:“映溪,寬心。”
陸映溪只好又把怒氣壓了下來。
可哪知,這林婉柔又道:“映溪啊,你是知道我的性子的。我做什麼事情都明明白白的,你心裡頭可千萬不要有什麼。”
陸映溪眸色分外平靜,一字一字道:“外頭傳的風言風語,說你要成爲陸太太了,這話不是你說出去的?林婉柔,這就是你所謂的心裡頭沒什麼?我看,八成是你自己心裡頭打起了什麼算盤來吧。還生害怕別人發現,一直藏着掖着的,做給誰看?”
她是在說着自己的不滿,也是在警告着林婉柔。
她從來都不知陸家的人,今後更不可能是。
林婉柔聞言,這心裡忽然就“咯噔”一下,臉色也跟着變了起來。她自然是想做陸家太太的,可現在聽陸映溪說的這番話,她心裡頭自然也極不是滋味的,但依舊笑顏道:“映溪,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麼,我沒有那樣想過。至於那些謠言,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陸映溪聽着,覺得可笑,“不知道?你又在滿嘴謊話了!真令人厭惡!”
陸生呵斥道:“夠了!住嘴。”
陸映溪冷哼了一聲,不在說一個字。
她也不想吵起來的,但就是看不慣林婉柔的作風。一臉無辜,她做給誰看呢?反正陸映溪就是看不過眼去。
汽車開動,車內靜了下來。
方纔的模樣好似戰火連天一樣,這會子,鴉雀無聲。
林婉柔依舊端坐着,不管是在哪裡,她都維繫着自己一貫的端莊和優雅。
陸映溪一直看着車窗外,她現在看一眼林婉柔,就覺得反胃。她覺得自己今天晚上的晚飯可能都吃不下去了。
前頭坐着的陸生一直看着時間,像是在掐着點一樣。
路程才走了一點,陸生就已經看了三四次時間了,他對張副官道:“開快點。”
“是,督軍。”
期間,陸生催促了幾次。
張副官又不敢開的太快,畢竟車裡頭坐着三個人呢。陸生緊蹙着眉頭,心事都壓在心底。眉宇之間,只是多了一絲複雜而已。
張副官將車停在了陸家門口,又下車打開了車門,“二小姐,林小姐,請下車。”
“嗯。”
林婉柔先下了車,隨後準備扶着陸映溪下車,卻被陸映溪直言了斷拒絕。她面色不免多了些尷尬來。
之後,林婉柔和陸映溪還等着陸生下車。可遲遲,也不見陸生下車。張副官見狀,提醒道:“二小姐,林小姐,你們就先回吧。督軍這會子還有些事情要去處理一下,就不同你們一起吃晚飯了。”
陸映溪點了點頭,對張副官道:“你讓哥哥小心點。”
張副官忙點頭應聲道:“好的。”
林婉柔蹙眉問道:“督軍幾時回來?”
張副官臉上多了一絲爲難來,頓了下,才答言道:“這個,屬下也不知道。”
林婉柔沒在說什麼。
張副官見林婉柔沒再問什麼,便恭敬道:“屬下就先告退了。”
林婉柔“嗯”了聲。
緊接着張副官就上了車。
林婉柔轉過身來,看着汽車漸行漸遠,她眼底劃過了一絲質疑來。轉眼,又變回了原來如常的模樣。
車子穩穩停在了明遠大酒店門口,張副官忙下車給陸生開了門,恭敬道:“督軍,就是這裡了。”
陸生下了車,壓了壓帽檐,道:“走。”
“是,督軍。”
到了後,陸生便吩咐着張副官,“敲門。”
張副官點了點頭,去敲了門。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
裡面傳來一聲分外戾氣的聲音來。
陸生掏出槍來,緊握在手中。
張副官答言:“找柳老爺。”
裡頭的人一聽,愣了幾秒,趕緊過來開門。
“別,爺,爺您別啊!”
那人一直往後退,額頭的冷汗直冒。陸生手中的槍就在他的額頭抵着,他眸色分外冷清,啓脣漠然問道:“柳容沛呢?”
他的手劇烈顫抖着,目光一直盯着抵在自己額頭的那把槍,又顫顫巍巍道:“爺,爺您先把槍放下再說成嗎?”
陸生再問,“柳容沛在什麼地方?”
只見柳容沛慢慢悠悠的拄這個柺杖從裡頭出來,陰陽怪氣道:“陸督軍可真是來者不善呢,一來就拿槍對着我手底下做事的人。看來,陸督軍是真的沒有把我放在眼中了?”
陸生冷笑一聲,緩緩將槍移開,言道:“一個背信棄義的人,不需要放在眼中。”
“你!”
柳容沛臉色有些怒,但轉瞬,又嬉皮笑臉道:“陸督軍,你來我這裡是談生意的。我們要和和氣氣的,您還是先坐下來吧。不要老是動槍。快快快,坐坐坐!”
陸生收起了槍,走到柳容沛面前來,問道:“你說,是那個人派你過來的?”
柳容沛答言道:“正是。”
陸生再問,“信呢?”
柳容沛看了一眼自己的下屬,命令道:“把老爺的信給陸督軍拿過來!”
“是。”
沒過一會,那人就拿着信來了,他遞給陸生的時候,還是有些顫顫巍巍的,恭敬道:“陸督軍,您請看信。”
陸生接過信來,突然頓了下,似乎是發覺出來了一絲不對勁。可動作依舊很連貫,他看過了信後,神色依舊,道:“既然想要合作,那就必然先要讓涼家酒莊安寧,讓涼家安寧。如果涼家不安寧的話,怎麼合作?”
柳容沛打量了下陸生的神色,似乎有了些詫異。可轉眼,他又恢復如常道:“這個陸督軍您請放心,老爺給我下的是死命令,所以我必然不會在騷擾涼家任何了。您請放心,請放心。”
柳容沛看起來好像是阿諛奉承似的,可眼底那抹狡猾,顯而易見。
陸生將信撕碎,言道:“說到做到。”
柳容沛趕緊點頭應聲道:“陸督軍請放心!鄙人定然會說到做到,只要您配合!鄙人自然什麼都會幫襯着您的。而且鄙人,明天就回上海了。”
“希望如此。”
陸生話落,就轉過了身,準備離開。
柳容沛又恭敬道:“鄙人送送您。”
“陸督軍您慢走啊!”
陸生和張副官離開後,就上了車。
陸生沉聲道:“信被人打開過了。”
張副官的手剛放在方向盤上,聽到陸生這麼說,驚了一下,緊皺眉頭問道:“被人打開過了?”
陸生點了點頭,言道:“確實是被人打開過了,而打開信的人,就是柳容沛。”
張副官又一驚,沉聲問道:“那他豈不是知道了大小姐的事情?”
陸生神色如常,道:“既然已經知道,也不用遮掩。他還沒有那個膽子去動大姐。”也不難發現,陸生眼底多了一絲憂心來。
“是,督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