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吃過晚飯的秦良,六點鐘便到了昨天來過的工地,果然擡眼就看到了那位身材厚實的牛叔,秦良熱情的喊了聲,算是與其打了招呼,見秦良來了,牛叔滿是歲月痕跡的臉上浮現出笑容,“小夥子,你今天來的挺早的麼?”
“來得早可以多賺一點!”秦良撓着後腦勺,笑着說道,今天三個小時可以拿到一百二呢!雖然累了一點,甚至秦良的身體還沒有完全的恢復過來,可秦良卻仍然的想要打工,不爲別的,就是爲了體驗一種不一樣的人生,慢慢地秦良也似乎開始明白紅衣的用心良苦了,只有真正的做過那一件事情,成爲了那樣的人,演出來的角色纔會更加的逼真,有形而無神,不亞於行屍走肉。爲了不讓自己的衣服弄髒,秦良特意的穿上了工地上的特有的“工作服”,當然僅僅只是一件白色背心而已,價格也不貴,在不遠處的地攤上花上十塊錢就可以買到一件,買三件還送一件,秦良脫下了自己的那一身乾淨舒適的校服,換上白色背心便開始了昨天的工作。爲了避免昨天的情況發生,秦良將真氣外放凝於表面,形成金鐘罩一類的護體避免受傷,當然這也是真武者的第二階段,練氣外放,相對於練氣入體,練氣外放階段便可以將真氣釋放出體外,形成防護罩或者是真罡體,若是帶着金屬的介質傳遞,那邊是劍氣、刀氣....
當然除了那普通的搬磚以外,還有其他的要做的,比如運送建築材料,搬運水泥等等總之不能在三個小時當中讓你閒着,也可以算是鐘點工的一種了。
雖然很累,但貴在了秦良的堅持,休息之餘,喉嚨可以喝上甘甜清澈的礦泉水,也算是一種另類的享受了。
“秦良,你也是在昌邑高中上學的?”見秦良蹲在凹凸不平的未施工的地面上,手中拿着一佈滿了灰塵褶皺不已的紙杯,一口每一口的啐着水,牛叔撩起了圍在脖子上的那一塊黑乎乎的看不出本來顏色的溼毛巾,抹了一把黝黑有些發紅的臉龐上的汗水,隨意的問道。
“是啊!”秦良轉過頭去,點了點頭。
面對秦良帶着少許疑惑的神情,牛叔打了個哈哈,解釋道,我女兒也在那裡讀書,一說到自己的女兒,牛叔嘆了口氣,看其愁苦的面容,應該是一言難盡啊!從口袋中掏出了乾巴巴的一包煙盒,掏出了兩隻,遞給了秦良一隻。秦良搖了搖頭,歉意的婉拒道:“我不抽菸!”
牛叔也不強求,“啪——”打火機燃燒着微薄的幾乎要熄滅的淡黃色火焰,牛叔接着外焰將香菸點燃,泯滅不定的菸頭,在淡淡的夜色中,顯得格外的落寞,遠處工地的大功率探照燈還沒有完全的打開,只有少許零星的燈火,現在是晚間的休息時間,也不乏和秦良一樣三五成羣的聚在一起嘮嗑着,談談工程的進度,談談自己的孩子,某種意義上也是其樂無窮的。而牛叔手中散發出來的劣質香菸的煙味讓秦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良久,牛叔纔開口道:“當年我女兒是以最優異的成績考入昌邑中學,她一直都是我的驕傲.....”
秦良知道眼前的這一位心中有煩悶的中年人有話要說,所以耐心的等待着下文。
可秦良的想象中的下文並沒有來到,牛叔只是吞雲吐霧的一根接着一根的抽着劣質便宜的香菸,看着遠方,一直到休息時間結束.....
晚上十點鐘,秦良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住所,今天的力氣活絲毫不比昨天的輕鬆,但成果也是讓人喜悅的,三個小時便賺了一百二,至少下一個月的房租不用愁了,加上先前花掉房租的,還有將近一百元的盈餘。此時此刻,秦良沒有像現在一樣的那種渴望,渴望好好的睡一覺。,走進院子,屋子中依舊是燈火通明,林碧娜依舊在可以稱作陋室的大堂中認認真真的看着書,細長秀氣的眉頭微蹙着。似乎被書中的難題給難住了,走不出圈子。
“還沒睡呢?”秦良語氣疲憊,卻提起了音調,打了個招呼!
對於秦良的問題,林碧娜好像還在生他的氣,沒什麼反應。等到秦良自討沒趣的要進自己的房間了時候,林碧娜才忍不住開口了:“先去洗洗吧,你身上太髒了。”停頓片刻,小聲的解釋道:“我怕你弄髒我家的被子.....”
話音剛落,從房間中傳來了動靜,秦良還沒有什麼反應,一道風風火火的身影就從裡面從來出來,看到站着的秦良,一雙眼睛開始冒出熊熊燃燒着永不熄滅的烈焰,提起了牆腳的掃把,便往秦良的身上毫無理由的劈頭蓋臉的猛砸,若是被林碧玉砸到,秦良就不是真武者了,靈活的閃避,圍着那一張八仙桌不停的轉着圈,同時口中尖叫道:“你幹什麼啊?拿了房租就要謀殺房客嗎?
“你小子不是人,在學校欺負我妹妹算什麼本事,你有種和老孃單挑!老孃我奉陪到底”林碧玉河東獅吼的咆哮道。
一聽林碧玉的話,秦良瞥了一眼林碧娜,求助的眼神望着她,也不帶這麼瞎說的把?看林碧玉的表情就知道壞事啦,怎麼連這事也要她都知道了。正要開口辯解,碧娜看不下去,急忙的開口了:“姐,你先把掃把放下來,事情不是你想想的那個樣子的!秦良沒欺負我,剛纔我都是逗着你玩的!!”
“你瞎說,小娜你別怕,要是他真的欺負了你,我們大不了不要這房租也要趕他出去!”林碧玉顯然是怒氣未消,依然是氣沖沖的說道。
好在碧娜開始了一番長篇大論的勸解,顯然對付自己姐姐小孩子的脾氣上,碧娜還是很有心得。恐怕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自己無意中透出來的一句話自己的姐姐就記在了心上,一直哄乖寶寶睡覺一樣的姿態,哄着碧玉回到房間,蓋上被,再唱着搖籃曲,半個小時候,總算是哄的自己姐姐沉沉的入睡了,睡夢中時不時的蹬腿着,口中嘟囔着;“再欺負我妹妹,我就打死你....”然後抱着枕頭,翻了個身又睡過去了。林碧娜才鬆了一口氣,慢慢的退出了房門,小心的關上,對外面坐着無聊看着書的秦良揮了揮手,發現秦良正在看自己的書,俏臉一紅,大步流星的猛然上前一步,將其奪下,然後推搡着將反應不及的秦良推出了屋外。
“你跟我來,我帶你去洗澡的地方!”林碧娜對秦良說道,將秦良帶到了後山的一片地方,估摸着自己的姐姐聽不到了,然後扭過身子來,嬌蠻的吼道:“誰讓你看我的書了!”
“怎麼了?又不是什麼色情雜誌?就一本《西廂記》而已,我看一眼又不會死!”秦良不解的問道。
“那是你男的該看的嗎?還有我我跟你說過了,讓着我姐姐一點,她神經受過十分嚴重的刺激,不易生氣的。”林碧娜繡眉倒豎,伸出食指堵在了秦良的胸口上,一邊指着,一邊往前走,秦良自然是往後倒退着。“我沒,氣她啊?還不是你瞎說的...”話音剛落!
“噗通——”秦良還沒完全的回答碧娜的話,便落入了冰冷的水中,渾身每一個細胞都被夜晚浸透的刺骨的水給深深的刺激到了。而林碧娜則露出了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哈哈巧笑着,拍着手。
而從水中站起身來的秦良,才發現周圍的一切是用大大小小的石塊堆砌成的不到五平方米的小池,潺潺流水從高處藉着片竹,引山上的泉水到小方池中,擡高的傾斜而下,下游還有一條銀絲般的溪流往另一頭流去。這簡直就是一個簡單的小型游泳池。水不深,也就一米多的樣子。
“啊——”秦良好像想到了什麼,慘叫一聲,拖着溼漉漉的身體從水池中出來了,嚇了林碧娜一大跳,“我辛苦賺的錢還沒從口袋拿出來呢!要溼透了!”說完立馬的從口袋當中掏出被水浸泡過後,皺巴巴的一百二十塊紙幣。遞給了林碧娜,“幫我去烘乾......”秦良說道。
“活該!”林碧娜話還沒說完,秦良便將溼透的錢塞進了自己的手中,“你做夢嗎?你是我誰啊?我憑什麼幫你?”林碧娜張合着粉嫩的小嘴,一對美目故意往滿天星辰的星空看着。
“二十塊的勞務費!”秦良略一思索,說了出來。“還給你幾個臭錢,二十塊就想收買本姑娘!姑娘我還不稀罕呢!”說完將溼噠噠的一百二十塊揉成了一團丟惡狠狠的丟給了秦良,轉身就走了,“誒誒....林碧娜你到底想怎麼樣?是不是腦子又出毛病了?”秦良實在是看不懂碧娜的動作代表着什麼,彎腰撿起了那一團花花綠綠的錢團,心疼的說道。
“你纔有毛病呢!我很生氣!”
“現在向我道歉.....立刻、馬上!”林碧娜跳躍性的思維將將問題停留在原先上秦良是一愣一愣的。
很秦良很快就反應過來了,立馬說道:“對不起!”
“不夠!”
“對不起!”
“加上署名!”
“對不起,林碧娜!”
“給我說一百遍,本姑娘我愛聽!”林碧娜強忍着笑意,吃吃的笑道
“你老又毛病啊?神經病又犯了啊?還是欠抽呢?”秦良總算知道這小妮子存心耍自己玩來着,立馬將自己的衣服一股腦的甩給了林碧娜的頭上,矇住了還在捂着嘴傻呵呵笑着的林碧娜,吼道:“給老子洗乾淨,從今以後,你就是我的專業的洗衣師,給我洗衣服去,老子付錢......”
“你......”林碧娜扒拉下自己頭上的衣服,捏着兩根手指頭忍不住用瓊鼻嗅了嗅,一股濃重的帶着男性汗臭的味道撲鼻而來,碧娜忍不住掩住了口鼻,好在是在晚上,秦良沒有發現林碧娜的小動作,不然又要紅着一張老臉尷尬死了,厭惡的提着秦良的臭衣服往另一邊走去,那裡有專門洗衣服的地方。
“秦良,以後那樣危險的工作別做了。”林碧娜搓洗着秦良背心上被汗水凝結成塊的污漬,明知道秦良不會放棄,卻依然是不死心的勸阻道。
秦良對此保持了沉默,只有那嘩嘩的流水聲,林碧娜藉着月光搓洗衣服的聲音,以及那安詳濃濃的夜色,還有“撲通撲通”有力的心跳聲,那是秦良那一顆永不安分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