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溟之野冬去春來,日月如梭,而我每天的活動內容卻沒有什麼變化。花去時間最多的,依然是每天整理這頭長髮。這一切皆因那個時候、那個人曾經說過,我全身上下,他最喜歡的,就是這頭髮。
實際上,我每天都有許多空閒的時間在做這裡瑣事,並不像其它仙族和蛟龍族的星魁一樣,每天都要處理繁多的事物。
魔族是被真神處罰後的魔化的神族,還保有着許多神族固有的自戀和驕傲,重視自身的享樂,對開疆拓土、賺取錢財之類的事務毫無興趣,所以各自劃定領域,相互之間一般不會有爭鬥。而對於在洹流內,他們吸食他族魂魄的行爲,我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並不苛責。
我所管束的,只是不允許他們到洹流之外的領域橫行,畢竟這是我們同仙族和蛟龍族在結成反對神族的聯盟時達成的約定。
我也是魔族的一員,在失去那個人之後,也曾想方設法的尋找過能讓自己興奮的事物。儘管這一嘗試最終失敗,但固有的奢靡習慣卻再沒有改變。
委羽山是當年神族被砍斷元羽、大量屠殺之地,終年陰風怒吼,白雪皚皚。但只要步入噬神殿,便頓覺氣候如春,繁花盛開。調節氣溫與溼度花去了我大量的魔力,但我從沒有後悔,一直堅持此舉。
當年身爲神族的北方之君時,我就十分厭惡自己居住的穹冥無妄宮,覺得那裡太過陰寒潮溼,而今噬神殿的建築,完全仿照真神居住的歸墟殿。不論是在雪地中盛開的桃花,還是琉璃磚堆砌的溫泉,一草一木,一磚一瓦,無不絲絲入扣,仿如真品。
我不在乎所有人都知道我的妄思,只在意能不能讓自己完全迷醉在這些幻象中。
我彷彿記得,那時我與他最經常□□的地方就是溫泉,所以現在我最喜歡使用的地方也是溫泉。
今夜,我靜靜靠在溫泉池邊,等着今夜被安排的人來到。
我記不清楚自己和多少人做過,也不清楚我那所謂的“後宮”裡究竟儲藏着多少人。目前,我還沒有對誰特別偏愛,所以一般的時候,夜晚究竟由誰來侍奉,就由親近的侍從安排。
今天距離上一次我與人親密,已經過了不短的時間,在溫熱的水中泡着,不知不覺間**變得迫切起來。
我並起指頭,探向自己的身後。被熱水浸泡許久的入口十分柔軟,兩根指頭插入得並不困難,但手指的長度有限,我無法碰觸到能讓自己真正興奮的位置,這種磨人的感覺讓我忍不住皺緊了眉。
驀地,輕輕的腳步聲響起,熱氣和低沉的笑聲一起吹拂過我的耳廓。
“星主,是我來得太晚,所以讓您迫不及待了嗎?”
太過輕佻的語氣引得我睜眼,卻看到近在咫尺的金碧雙眼。那交映的異色讓我有一瞬間的失神,儘管快速的回過神來,身體卻已經從後被來人緊緊摟住。
“放肆!”我釋出力量向後輕輕一撞,身後的人立刻連退幾步,跌倒在溫泉當中,發出巨大的水聲。
我轉頭沉下臉看着熱氣蒸騰的池面,一片平靜,看不見任何被吞沒的人影。
突然,我感覺水面下的雙腿被人以極□□的手法撫摸,然後腰被摟住,有人從我面前的水面中慢慢站起來。
入目的,是滴着水的銀色長髮,一金一碧的雙眸,美麗卻冷漠的臉。
儘管五官並不相同,但髮色、眸色,還有神情,全都一般無二。
我喃喃,“你是誰?”
“陸明琛。”回答的瞬間,他突然笑了,遺世獨立的幻象被立刻打破,眼前的這張臉充滿了魅力與風情,卻是世俗的,凡塵的。
“陸明琛?”我在腦海中搜尋着這個名字,依稀有一絲印象。那似乎是幾個月,或者一年前,我留下的一個人類。
既然是人類,那麼——“你的頭髮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應該是黑色。”
陸明琛狡黠的笑笑,“因爲星主總是很在意自己的頭髮,所以得知今天可以來見您,名琛自然也要精心準備。”
我自然知道這是說謊。
太多人知道我愛戀的人是誰,當年參加過叛亂的魔族也清楚真神的樣貌,如果想博取我的注意,打聽到這些消息一點都不難。弄些染髮劑改變髮色,裝出與那個人相似的表情,也不是沒有人這樣做過。
但之後爲什麼又要那樣的笑呢?
一笑之後,所有的迷思都被打破。
也許我還會因爲迫切需要的夢被粉碎,一怒之下將他趕出去。
“爲什麼要笑?”他該明白我的意思。
他依舊笑着,只是在眼眸間添了些溫柔,“因爲想讓星主記得,今夜陪在您身邊的,是陸明琛。”
“你不怕弄巧成拙?”
“不怕。”他沒有再繼續甜言蜜語下去,反而膽大包天的一手擰住了我的乳首,狠狠一掐。
“你……”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正要斥責,他卻早一步俯下頭,雙脣貼上我紅腫硬挺起來的乳首,一邊用牙齒輕輕咬動。
他含糊的聲音從我胸口傳出,“我並不害怕,星主。因爲從第一次與您親密,我就發覺您喜歡被他人粗暴的對待。而我,會做得很好的。”
我想開口反駁,但痛感和快感同時從胸口襲來,讓我全部的話語哽在喉間。接着我被緊緊抵在池邊,大腿被扳開,身後的穴口被猛地的插入後狠狠的翻攪。
“……啊……”明明是覺得疼痛的呻吟,卻在入耳時意外甜膩。
聽着自己的聲音,我不由被嚇了一跳。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喜歡被粗暴對待,只是不想被敷衍。如果是□□,那至少應該有裝出來的愛意纔對。
我沒有被愛過,但我真正的愛過別人,知道愛絕對不是循規蹈矩、小心翼翼的侍奉,有失控,有情不自禁的衝動,那纔是愛,或者至少看起來像是愛。
和在那個人在一起的時候,被所謂溫柔的對待了太久。但因爲是他,所以我忍耐,縱然不甘心,但在許多許多年裡,從來沒有怨言。
而現在,我不再需要牽就任何人,不再接受任何人的漫不經心。
但我也不確定自己是否就喜歡疼痛,因爲從來沒有人敢這樣大膽,居然對我說出這樣的話,做出這樣的行爲。
“星主,您看,這裡站起來了哦……”青年在我耳邊煽情的喘息着,舌尖卷着我的耳廓,手指也更加深入。
我只覺得順着脊椎的位置一陣酥麻,這才發現,自己的前端竟然在沒有受到任何直接刺激的情況下硬挺起來。
“星主,您的後面比前面更有感覺呢。”青年惱人的話又在耳邊響起,我終於忍不住羞惱交加。
“你大膽……啊……”連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居然會有這樣羞恥的反應,想再次聚集魔力撞開青年,胸前已經紅腫的乳首卻被時輕時重的捻動,麻癢和快感同時在體內竄動,我的腰部完全失去了力量,整個人被順勢壓倒在岸邊。
“呵呵,星主……”人類青年端麗的臉上掛着可惡的笑容,往日的尊稱聽起來更像是在嘲笑,惱怒和**同時灼燒着我的大腦。
“你……啊……我要殺……了……你……啊啊——!”我勉強將自己的決心宣之於口,卻在隨後被體內靈活的手指戳中了某點,今夜第一次宣泄了出來。
在我因爲□□失神的片刻裡,人類青年的臉龐看起來因爲□□顯得更加妖異,彷彿盛開在洹流死亡之地的曼殊沙華。
他俯下頭親吻着我的頸項,聲音低沉而有力,“如果真的要死,那就請星主將我絞死在此地吧。”
他猛地拔出深入我體內的手指,我還來不及驚呼,就感覺一陣劇痛從身後傳來,又大又熱的東西在我尚未準備好時攻進來,速度和深度都大大超過我平日習慣的程度,我只覺得腦中嗡然一聲,和痛覺同時達到的居然是快感。
“真緊啊……星主,您是真的想把我絞死嗎?”青年用強健的手臂摟着我的背,以便能挺進到更深的地方。
“你……該死……嗯……”我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但心裡十分清楚,這個見鬼的人類居然沒有用任何潤滑的東西,這樣直來直往,的確更痛更有感覺,但如此冒犯於我,他真的不想活命了嗎?
我可不相信什麼“願死在您□□”之類的鬼話。
但接下來的一切已經再不容我細想,洪流般洶涌而至的快感已經將我完全吞沒。
他的每一下頂撞都十分兇狠,並且全部集中在體內的那處敏感之地,完全不讓我有任何喘息之機,在我又射了一次之後,他也噴射在我體內。
接着我被翻過身,趴在池邊的絨毯上,被再次從後進入。這個位置更加磨人,他□□的頻率也逐漸加快,但依然不肯放過我,每記都頂在敏感點上。這次感受到他爆發在我體內的溫熱時,我的腰下已經完全麻痹,卻仍然被換了側臥的姿勢插入。
後面的事情我再沒有深刻的記憶,只知道自己因爲□□的刺激射了一次又一次,最終昏睡過去。
……
最先醒來的是頭腦,然後纔是身體。
我伏在軟榻上,聽見依稀的水聲,這纔想起來昏迷之前發生的事。我嘗試挪動身體,卻發覺腰部痠痛的快要斷掉,伸手觸摸身後的穴口,只覺得一陣刺痛,肯定腫得厲害。整個身體很乾爽,內部大概也被仔細的清洗過了,皮膚緊貼着被褥,是渾身□□的睡在溫泉旁的軟榻上。
我忍住強烈的不適,慢慢坐起來,拿過搭在一旁的浴袍披上,簡單的綁上帶子,赤腳下牀,來到水聲不斷的溫泉旁。
陸明琛正站在水中清洗着頭髮,泉水剛剛沒及他的腰部,頎長健康的身體在水光的映襯下漂亮得幾乎閃閃發光,水珠不斷的沿着他寬闊的肩膀、肌肉勻稱的胸膛滑落下來,勁瘦的腰身及以下淹沒在水中,看不清晰卻更引人遐想。
不過我用不着遐想,經過昨天晚上,我對那下面有些什麼實在是印象深刻。
聽見我刻意放重的腳步,青年回過頭。
“星主,您醒了……”他微微一笑,撥開水向我走過來。
我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會兒,簡短的說:“上來。”
陸明琛看了看我,漸漸收起微笑的表情,儘量快速的走上岸邊,拿起一邊椅背上的浴袍穿好,再來到我身邊跪下,“請星主責罰。”
我踢了他的肩膀一腳,沒有用魔力,力道卻非輕。陸明琛悶哼了一聲,身體晃了晃,卻穩住腿腳,沒有動彈。
我依舊沒有說話,隨着時間的推移,他的肩膀漸漸淤青,接觸地面的膝蓋邊緣也開始紅腫。我扶了扶痠痛的腰,自己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陸明琛立即扯過一旁的軟氈,墊在我□□的腳下。
踩上軟氈的腳底一陣溫暖,我的怒氣稍稍緩解。
就該是這個樣子,牀上是什麼模樣,牀下又應該是什麼模樣,混淆不得。有多少人只和我過了一兩夜,就忘了奴僕該是什麼樣子,卻不知道男人陷落在**當中的表現並不能作數。
但眼前的青年卻很明白,這樣的知情識趣讓我的心情逐漸好轉。
不過這個人類真是太聰明瞭。
只經過許久前的那一次,就明白怎樣的牀笫手段更令我欲罷不能;而現在又能這樣徹底的殷勤服帖,知道我最忌諱的是什麼,尤其這樣銀髮、異瞳、肅顏的臉龐與那個人更有五六分相似,是儘自己所能的一切讓我原諒和接受他昨夜的輕薄手段。而且,怎樣能使挑選夜晚陪寢之人的夙蘭選中他,大概也是花費了不小的周折。昨夜到現在的一切,絕對不是興之所至的應景之舉,而是事先經過精心的謀劃所爲。
我看着青年低垂的臉,“你許給了夙蘭什麼?”
他愣了愣,卻很快反應過來,“我對夙蘭總管說,如果能讓我侍奉星主,事後星主必會賞賜她一斛明珠。”
“一斛珠?”我頓一頓,“陸明琛,你的自信倒是無人能及。”
“不是的,星主,”青年膝行了幾步,來到我面前,他用雙手抱住我的雙腿,輕輕將頭靠在我的膝蓋上,“不是自信,而是名琛本就是爲了留在星主身邊而來。從第一次見您已經過了許久,您大概早忘了我……”
“你是沒有什麼特別之處。”我隨意道。
“可是我卻一直記掛着您,所以我染了頭髮,還有昨天的那些也是我這些日子反覆想過的。”他索性全部承認下來,“名琛只是一個人類,同其他人一樣懼怕死亡。我雖然同夙蘭總管誇下海口,卻很清楚您也許不會滿意名琛的所作所爲。也許您現在會把我趕出委羽山;也許會再也不見我,讓我承受夙蘭總管的怒火而死;甚至昨晚也許我已被當場賜死。但和無法與您相見的痛苦比起來,這一切都顯得那麼微不足道。其實,名琛只是想再見您一面,運氣好的話,您以後也會想到我。”
“那你確信你成功了嗎?”我盯着他的雙眸,其中一片情真意切,看不出絲毫作假。
青年笑了笑,“至少您已經記住了我的名字。”
我向後更深的靠近了椅背,青年完全將頭埋在我的膝蓋上,從這個角度只能看見他滿頭柔順的銀絲。
一瞬間,四周只有淙淙的溫泉流水聲。
“夙蘭。”我召喚着外間的侍女。
穿着藍色衣裙的女子匆匆奔進來,跪在我腳下,似乎完全沒有看見抱住我雙腿的陸明琛,“星主,您有何吩咐?”
“把他帶下去,關在赤峰谷。”赤峰谷是噬神殿中最偏遠的所在,一般用於囚禁犯下嚴重罪行的奴僕,重大聚會時會再將他們當作生祭,放出來給魔族吸食魂魄。
赤峰谷,意味着被永遠的拋棄,以及死亡。
“是。”夙蘭俯首,然後雙掌輕拍兩下,立刻有人進來,將陸明琛拖了出去,夙蘭也跟着退下。
被拖出去的青年沒有掙扎,只是蒼白着臉一直望着我,眼中似有千言萬語。
等人聲全部消失,我又約莫坐了一刻鐘,又叫:“夙蘭。”
夙蘭立刻重新來到我身邊,“星主,您有何吩咐?”
“你去領一斛明玥珠。”
“星主?”夙蘭驚異的擡頭看了看我,隨即又驚恐的低下頭去。
“把剛纔那個陸明琛在赤峰谷關上十天,除了清水什麼也別給,十天後,讓他隨我去參加星魁之聚。剛剛你吩咐那些人好好‘照顧’他,也別改了,該怎麼‘照顧’就怎麼‘照顧’吧。”
“是……”夙蘭顫抖着叩頭退出。
我伸出足尖輕輕撥弄着溫熱的水面。
有些小東西,總是要被嚇一嚇,給點教訓,纔會知道自己的斤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