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也就是九月初四一大早,宋錚習慣性地早早起牀,將大殿中酣睡的衆人喚醒。由於從章丘到濟南路程不遠,爲了不惹人注目,所以,宋錚命衆人將那身可愛的“幽虎隊”隊服脫下,換上便裝。
衆人都收拾完畢後,楊仝和茗兒也來了。茗兒雖然是個丫環,但豔麗動人,所以獨佔一個房間休息,衆武生們均沒有異義。反倒是陸弘,昨晚曾躍躍欲試,想與宋錚分享一個房間,被宋錚瞪了一眼,立馬老實下去。不過嘴裡卻咕嘟了兩句,大概是身爲宋錚的“大舅子”,卻得不到妹夫照顧,有些不滿。然而,宋錚也不理他,他身上秘密甚多,哪會和陸弘同屋。
在現在的密州幽虎隊中,要論關注度之高,茗兒無疑是第一位。衆武生們均比宋錚大上一兩歲,正是腎上腺發達的時候,遇到茗兒這樣的美人,自然不時地行注目禮。看也就罷了,衆人可不敢造次。他們可是記得教訓:幽虎隊才組建時,有一次宋錚帶着茗兒來到訓練場。休息時,一位叫徐達的武生認爲茗兒不過是個丫頭,所以語言輕薄了些。茗兒當即大怒,當即和徐達比試。徐達功夫雖然不弱,卻仍差茗兒一線,特別是面對豔若桃李的茗兒,徐達縮手縮腳,最終被茗兒胖揍一頓,打得鼻青臉腫,在牀上趴了好幾天。
徐達身體恢復後,又被宋小郎以“追趕訓練進度”爲名,狠狠地“練”了兩天。“缺德哥”的手段自然是名不虛傳的,最常用的招式就是背上50斤的東西,限時繞密州城整整一週;還有一招就是宋錚前世曾試過的那式“以手代步”,用手當腳頭朝下行走。宋錚更狠,還命其兩隻腳上還各吊上半塊磚頭。“缺德哥”最拿手的,並非以上兩種體力訓練手段,而是美其名曰的“膽量訓練”。深更半夜過墳場,那都是小意思。最讓人恐怖的是讓武生們脫得清潔溜溜,坐到一間不大的空房裡,空房裡放了近百條綠花蛇。綠花蛇無毒,也不咬人,可那種爬在身上的感覺,讓武生們難過欲死。武生們又被嚴令不準殺蛇,所以,他們惟有緊握住自己的命根子,捱過規定的半個時辰。
徐達同學就將“缺德哥”的這幾招都嘗試了,自那以後,衆人都老實了許多,對茗兒和宋錚的尊敬達到了空前高度。
比起宋錚和茗兒這主婢二人來,楊仝雖然受尊重,卻不被武生們懼怕。就算是懲罰武生,楊仝也不過是訓斥兩句,或者罰在訓練場跑上一圈,哪像“宋閻王”那樣手段層出不窮。
這時,長春子命幾個道士送來了小米乾飯和一點鹽漬的小蘿蔔,這已經是全真道士們最好的飯食了。由於衆武生體力消耗巨大,所以這飯也吃得特別香甜。
長春子將宋錚喚到昨夜的大殿中,從懷裡掏出一枚黑乎乎的令牌,道:“宋公子,昨夜你一席話讓貧道茅塞頓開,細節處雖可商榷,但大致方向不錯,對我全真教極爲有利。我昨夜思忖再三,現將這枚重陽令交給你。持此令,凡遇我全真道觀,便有如真人降臨,可提出任何我全真道士力所能及之要求,還望小郎妥善保管。”
宋錚接過令牌一看,此牌通體幽黑,外形呈盾形,略凸成弧的一側牌面上,以陽文(篆刻中,凸起的文字爲陽文,凹陷的爲陰文)銘有“重陽令”三個篆字。三個字均呈暗紅色,不知是何種材料所制。在另一側牌面上,則以陰文隸書刻有兩行字,“令如真人,心莫生邪,大道無形,惟我全真”。
長春子道:“此令牌爲先師所鑄,專賜於對我全真有大功之人。先師採東海之寒鐵,鑲之以赤金,共鑄重陽令十枚。我全真七子人手一枚,另有一枚隨先師葬於宗門,大師兄故去後,他的那枚重陽令也供放於宗門中。另外,尚有兩枚流落在外,乃先師當年流轉佈道之時,施捨出去的,現不知去向。我在這常道觀幸逢小郎,也算是一場造化,今日便將這重陽令給你,若小郎能用得上我全真教士之處,即可持此令前往道觀。”
宋錚掂了掂此牌,重陽令重量與皇城司的牌子相仿,約有三兩左右。這玩意如同全真道觀的超級VIP會員卡,只要到了道觀,就能免費吃住,還能把道士們當小廝使喚,端實不錯。可惜有點重,不如會員卡方便。看來以後幫會要少加入,萬一每個組織都弄個牌子,到時候有十來個牌子在身,加起來好幾斤,還真不方便往懷裡揣。
見宋錚將重陽令揣好,長春子道,“貧道有一事有求於小郎,那就是希望小郎將來能隨我到宗門一趟,共商我全真發展大計。小郎足智多謀,當爲我全真教之貴賓,還望小郎吝賜教,以使我全真教能有長足之擴展。”
這是啥意思?先拿個破牌子忽悠我,再讓我給你們出力?小爺就這麼不值錢?宋錚當即把重陽令遞回去,“不去!宋某諸事繁多,且正值求取功名之際,恐怕沒有機會前往嵩山太虛觀了。”
重陽令在全真教中可謂極爲珍貴,許多普通的教衆居士,都以一見爲榮。可宋公子並不把重陽令當回事,讓長春子有些無語。長春子與磨嘰了一刻鐘,雙方纔商定,明年的二月初二,宋錚與全真諸子到常道觀中會合。
宋錚還和對方商量了一件大事,那就是宋錚負責寫一本全真教規細則,也就是管理規範之類的。如果全真諸子看着滿意,便以宋錚爲全真教“監院”,負責操作。當然了,這個僅次於掌教的“監院”,是名義上的,但卻可以處理涉及全真教義之外的所有俗事事務,權力極大。
對於宋錚的這個要求,長春子可沒膽子答應,只表示可以向掌教師兄稟明此事,全真諸子相會之時,再正式商談。
宋錚畫出了槓槓,也不便逼迫長春子。最後,宋錚向着長春子一伸手:“拿來!”見長春子愣神,宋錚接着道:“你們全真道觀一共才三十多個。長江以北這是多大的地方?我哪裡去找你們道觀,你把現有的道觀分佈圖拿來,到時候我找着也方便。”(第二更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