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木玉,宋錚又胡亂猜測了一下對方的身份。雖然明知道沒有什麼結果,但木玉如此襄助自己,對身份卻又諱莫如深,怎不讓宋錚思慮不已。
宋錚心中有幾個迷團,木玉、逄通與鴉片,以及當年宮廷政變的真相,都需要時間慢慢探索。當然,最重要的任務是復仇,爲自己的爺爺宋湜復仇,也爲茗兒復仇。然而,這一路行來,事情有些超乎想象。除了黃嵩這個大惡人是絕對的復仇對象外,而對於逄檜和黃元度,宋錚竟然有些猶豫。雖然已經把大煙槍給了逄檜,走出了復仇重要的一步,但宋錚卻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
自得知王府鴉片的來龍去脈後,宋錚意識到,當年的宮廷政變可能不像茗兒說的那麼簡單。說起來宮廷政變時茗兒不過八歲,不可能有自己理智的判斷,其中的一大部分則來自於高老頭的敘述。而以高老頭與韓忠的關係,他的話又怎會不帶感情色彩?況且高老頭也不一定了解全部情況,有所出入也不一定。
就像現在這樣,自己除了對黃嵩依舊恨之入骨外,而對逄檜和黃元度都感覺莫名。逄檜算是對自己不錯,幫助不小,自己也給了他足夠的回報。而黃元度,一手把父親宋珏從宋家莊那個旮旯裡捧起來,這纔有了現在的大儒宋珏。
無數的念頭在心中糾結着,宋錚不禁苦笑起來,想不到木玉這一次來,竟然會引發自己這麼多思緒。不過,宋錚卻知道,對復仇的目標萬萬不能猶疑,否則一切就會前功盡棄,就像現在自己要籌劃對付紀家一樣。
天大亮的時候,宋錚終於穩定下心神。吃罷早飯,宋錚領着二黑和虎子趕到了莊園,給谷正傑和丁隆送行。這一次,宋錚自然又是一番鄭重其事的叮囑,以彰顯這次任務的不凡。
谷正傑離開莊園的時候,臉上紅撲撲的,顯得頗爲激動,又鬥志昴揚。丁隆則也一副躊躇滿志的樣子,宋錚不禁暗自罵了一句,“他媽的,演技快趕上我了。”
送走二人後,宋錚又去看了看茗兒等人。完顏冬和瑟兒說了一晚上話,凌晨纔剛剛睡下,完顏雪由於受了重傷,在茗兒的悉心照料下,傷勢倒也平穩下來。
“小郎,你真打算讓完顏姐妹留在身邊?”茗兒跟着來到宋錚的房間。
宋錚輕輕搖了搖頭,“這可是兩個惹禍精,我怎放心她們在身邊。”
“那瑟兒呢?如果放完顏姐妹回去,你不怕大金皇帝找你要瑟兒啊?”
“這倒是個問題。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我保證完顏玉生不會明目張膽地要人的。”宋錚笑道,“昨晚我仔細想過了其中的利害,即便完顏玉生知道瑟兒在我這裡,不會上升到兩國邦交的層面。”
“你怎麼這麼說?要知道她們兄妹的關係可是極好的。”
“完顏玉生登位,幹掉的可是瑟兒的親哥哥完顏玉都。而瑟兒和完顏玉都關係也極好。從感情上講,瑟兒也不願意面對完顏玉生。如果瑟兒把話說的絕決一些,完顏玉生理虧之下,也不好過分相逼。另一個原因是當年大金宮廷政變有着不爲人知的內幕,我很清楚這些,完顏玉生本人,也對我有幾分顧忌。別忘了,我好歹也是他的義弟。”一說到義弟,宋錚又想起完顏玉生的母親韋妃,自己的便宜義母,那個大氣溫婉的韋妃。一絲苦笑又浮現在宋錚的臉上。
“我還是覺得不保險。”茗兒搖頭道,“小郎,你要知道,無論什麼時候,你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你放心好了。”宋錚抱了抱茗兒,“這件事先不急。我先把眼前紀家的事應付過去。”
茗兒靠在宋錚的肩頭,嘟起了嘴,“你是怎麼想的,也不告訴我,我也不知道如何幫你。那個紀家可不簡單,你莫要大意。”
宋錚親了一下她的額頭,笑道,“不告訴你有不告訴你的理由,像這種事,牽扯到方方面面,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這不是說對誰不信任,而是保密的需要。不過,你有一句話說錯了,你已經幫我做了一件事了。”
“咦,什麼事?”茗兒好奇地擡起頭來。
“我記得讓你和瑟兒買了一些明礬,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我們放在風竹苑了。這個東西雖然不值錢,但用的也不多,我和瑟兒總共買了有三四十斤。都堆在風竹苑,你也沒說怎麼用,我們就堆在那裡。”
“三四十斤?嗯,應該夠用了。”宋錚笑着點了點頭,“明天就把它們運到這邊來。”
“到底怎麼用啊?”茗兒扭着身子問道,帶着一點撒嬌的意味,宋錚驚訝之餘,也感到很刺激。他雖然與茗兒如此相擁過,但茗兒的媚態還是極爲罕見的。宋錚的心裡火熱起來,也許是因爲這一段時間壓力太大,宋錚竟然有放縱一番的想法。
宋錚的手下滑到豐臀上,不斷地摩挲起來,充滿彈性的豐丘微微顫抖着,在宋錚的手中變化出種種種形狀。茗兒的身子繃得緊緊的,雙手錮住宋錚的虎軀,滿面潮紅,氣都有些粗了。
“小郎,我在嬙兒後面,跟着過門好不好?”茗兒呢喃着,說出一句話。
宋錚微微一怔,轉而喜道,“何必在嬙兒後面,你今天過門都行。要不,咱現在洞房?”
“去你的。”茗兒終究臉嫩,別看與宋錚如此親熱可以,但說出洞房二字來,還是讓她嬌羞不堪,“我騙你呢,當初的條件,你可一個還沒完成呢。”
“有你丈夫我出馬,什麼逄檜、黃嵩之流,我手到擒來!”宋錚豪氣干雲。
茗兒撲哧一笑,身子卻重新紮進宋錚懷裡,顯得十分依戀。
宋錚沒有再亂動,在溫存了一會兒後,他拍了拍茗兒的後背,“該幹活了,你出去,把虎子給我叫過來。”
茗兒嗯了一聲,直起身子,忽然在宋錚臉上啄了一下,便飛快地跑了出去。
宋錚摸了摸自己的臉頰,心裡暗道,這妮子怎麼了?難道壓抑不住春心了。嗯,我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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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你去一趟丹徒。”宋錚臉色鄭重,“我這裡有一封信,你拿去交給陸弘。”說着,宋錚把剛剛寫好的信,裝進信封裡,交給了虎子。
“是!”虎子答應的乾脆利落。
陸弘自從去了丹徒,利用宋錚給的銀兩,送禮請客,很快與部屬打成一片,上司也對他頗爲看好。漕運總督雷明覺看重他,親點其爲巡江裨將。現在,這小子領着千把人,帶着兩艘大船,與另一名裨將負責巡視江寧至丹徒的防務,還掌管着丹徒關卡,日子過得很滋潤。
丹徒與江寧距離不遠,陸弘這大半年來,也來了兩次,與宋錚欽酒。不但如此,還經常派人送封信來,與宋錚探討的軍事問題。
兩人信件來往不絕,虎子了跑去送過兩次信,路途倒是熟悉。
不過,這一次的信可是與以往不同。
“你這一次去,不是單單送一封信。”宋錚凝色道,“你要留在陸弘身邊,呆上一個月。主要的任務,就是觀察紀家船隻的規律。特別是注意運到都衛軍、城衛軍及禁軍的鹽,上面的袋子有明顯的標誌。你讓陸弘檢查細一點,你也要跟在陸弘身邊。不要看錯了。”
“公子放心,這一個月,我一定會摸清情況。”
宋錚點了點頭,“你給陸弘說,凡是紀家的船隻,從現在開始,不要一見旗子就放行,無論如何也要登上船去,看到貨物,做做樣子。這樣行動時才能水到渠成。我想,以陸弘的能耐,辦到這一點應該不難。這個人,別看表面上有點憨,但還是很聰明圓滑的。”
虎子笑了笑,自然不會評論什麼。
“一個月後,也就是十月二十一,你回來一趟,我再給你下具體的指示。”
“謹遵公子命。”虎子抱拳道。
“嗯,你去準備吧,把二黑喚進來。”
虎子應聲出去,不一會兒,二黑進了宋錚的房間。
“公子。”二黑躬身道。比起虎子來,二黑更加穩重,做事情也更老練一些,所以,宋錚準備分配給二黑的任務,也比虎子繁重一些。
“我準備讓你去辦一件事,又苦又累,還要頭腦靈活,不知道你能不能擔起來?”
“公子儘管吩咐。”二黑依舊面不改色。
宋錚一邊踱步,一邊道,“接下來的一個月,到大黿碼頭卸貨,當打短工的。你去了後,先要熟悉情況,想辦法打聽到紀家卸貨的時間,並爭取到給紀家運鹽船隻卸貨的機會。我讓秦義和竇海等十個親衛跟着你,讓他們一切聽你的指揮。記住,不要急。以你們的功夫,站穩腳跟並不難,只是苦一些。”
“公子放心。與訓練相比,扛包的活不算苦。”二黑與虎子兩人,自從跟着宋環從山東路回來後,也經常參與到訓練中,自然知道其中的苦辛。
“你要注意一點,這一去是爲一個月後的行動做準備的,所以,千萬不能暴露身份。下個月十月二十一早上,你回來領任務。”
“是!”
“一會兒蔡勇和秦義等人回來,我會給你挑十個人,你要帶好他們。若誰敢不聽命令,你有任意處置權,這一點我會向他們言明的。”
“多謝公子。”
宋錚拍了拍他的肩膀,說了一句後世某個年代很流行的話,“你辦事,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