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也道：“本王認爲，夢仙姑娘勝。”
就剩鬼逆大師表態了，鬼逆大師看向雪靈，似乎略微爲難，未料到雪靈道：“大師，這一局的確是夢仙姑娘勝了。”
雪靈臉上倒絲毫沒有任何失敗的沮喪。
之前衆人都覺得這位雪靈姑娘太過於妖異，施術間也有妖氣。如今倒覺得她其實也算是很明事理，很大氣的姑娘。
鬼逆大師終於向虞雲荻道：“夢仙姑娘，你勝了。明日，便可隨在下進宮面聖。”
虞雲荻道：“好。”
這場比試便這麼完了，蔣心月卻道：“不過是技術如人，也不能證明雪靈姑娘就不是夢仙，況且雪靈姑娘也是真的會造夢。我反而擔心，這位夢仙，該不是由以前的德陽郡主假扮吧？進宮面聖，怕是想要對皇上不利。”
她這話說的虞雲荻心裡怦怦狂跳，算她說到點子上了，李墨卻道：“龍夫人，說話是要負責任的。”
郭氏終於道：“我們走吧。”
說着便帶着蔣心月離府而去，蔣心月還在一路上道：“娘，你得想辦法保護皇上，萬萬不能讓皇上死於這個賤女人之手！”
……
雪靈走到慕容楓的面前，道：“你剛纔答應的，要請我吃飯。”
慕容楓道：“好。”
二人行至李墨面前，向他告辭。
李墨道：“慕容楓，靜王府以後都不歡迎你。還有雪靈姑娘，即是輸了，便該服，以後莫要在上京胡作非爲了。”
雪靈卻是一笑，“只是謀生而已，靜王殿下何必爲難民女？再說，沒有哪條律法說明民女不能以此爲生。這位夢仙可以，我雪靈當然也可以。”
“你——大膽！”李墨倒沒想到，這雪靈如此大膽，敢直接頂撞於他。
雪靈卻道：“自是大膽，反正王爺總是想殺我的。”
說着可憐兮兮的跑到慕容楓的身邊，“慕容候爺，我好怕。”
慕容楓有些難堪，再向李墨施了一禮，便扯着雪靈匆匆離開了。
到了府外，慕容楓一直都不說話。
雪靈看他神色凝重，不知在想些什麼，便也不說話，二人似乎有些漫無目的地走着，直到仙客來酒樓前，慕容楓道：“上去吧。”
二人到了酒樓，要了雅室兒，桌子上擺上酒菜，倒真的很豐富。
雪靈拿起筷子便吃，慕容楓也不多說什麼，只自顧自地喝了兩杯酒。
直到雪靈吃了好一會兒，放下筷子，慕容楓才忽然問，“山月祭司的眼睛，好用嗎？”
雪靈愣了下，接着一雙狐狸眼都笑得眯了起來，“果然被你看穿了。我早就說過，慕容候爺是天下最聰明的男人，什麼事也不會瞞過你的眼睛。”
說着話，卻從臉上取下一層薄膜來，現出本來面目。
卻是已經很久未見的姜環。
但是看清她的樣子後，慕容楓卻不由感到胃裡翻江倒海。
原來姜環的眼睛周圍，皮膚多有腐壞，那雙眼睛好似根本沒有與她本人融爲一體，而是還是那麼突兀地懸在眼眶內。這雙眼睛沒有長到姜環的眼眶裡，姜環的眼眶卻因爲久不癒合，而出現腐爛的情形。
真實面容與當初在海樓初初被害時，也沒有什麼兩樣，看起來很是可怕和噁心。
姜環道：“這雙眼睛，的確能讓我重見光明，甚至讓我得到了一些我以前怎麼也想不到的本領，但這雙眼睛不是我的，它在時刻提醒着我，它不是我的。但這也沒有關係，我的眼眶雖然很痛，也很令人噁心，但是我已經找到好藥，它不會再繼續腐爛下去。”
她重新將那層薄膜戴上，道：“這是人皮面具，很逼真吧？我戴上它，就變成雪靈，雪靈美吧？而且我相信山月還在到底找她的眼睛，但是因爲我戴了面具，她肯定找不到我了。”
戴上面具後，她的眼睛也變得普通，並沒有之前施術時那種光華流轉的感覺。
看來她已經懂得收斂這雙眼睛的神光，掩飾自己。
慕容楓道：“你即走了，又回上京做什麼？”
“我沒走，我一直就在上京。我在青城山上，等了你很久。可是你都不來找我，我只好下山來找你。我猜你不能與我在一起的原因，是我們二人身份相差懸殊，但若是我也成爲上京城的紅人，也可以穿行於名門公子與貴女之間，我們的身份差距是不是就小了呢？”
慕容楓道：“你我之間，沒有可能。”
“我知道。”雪靈的神情有些黯然。
慕容楓忽然又道：“你想殺夢仙？爲什麼？”
雪靈苦笑一下，“你與靜王殿下一樣，關心她。我想殺她，也不容易。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喜歡她，我若殺了她，你便可以喜歡我。”
“你別做夢了，你若傷了她，我定要你的性命。”
慕容楓說完，便站了起來，“我走了。”
“慕容候爺！”雪靈又喚了聲。
“還有事嗎？”
“我想告訴候爺，無論如何，候爺在雪靈的心中都是獨一無二的。若沒有候爺，這世上便只有姜環，不會有雪靈。王爺對雪靈的大恩大德，雪靈沒齒難忘。”
“你不必感謝我。”慕容楓道，說完，他便走了出去。
勝於雪靈一人，面對滿桌冷菜，一杯一杯地喝酒。
正喝到醉了七八分時，感覺有人推門走了進來。
雪靈一喜，道：“候爺，是不放心雪靈嗎？”
聽得一個聲音道：“是不放心你，不過我不是你的候爺。”
雪靈激靈靈一下，扭過頭，便見一個黑袍人正立在那裡，滿身都是令人恐怖的冰冷氣息，雪靈本來就喝醉着，這時候直接從椅子上倒下來，跪在地上，“主子，你怎麼到了這裡？”
又道：“雪靈知錯了。”
被稱爲主子的人，是個四十歲左右的男子，臉上斜着條刀疤，面相兇惡。
“我要你找的人，你找到了沒有？”他問。
“獨孤解意嗎？我找到她了，找到了。”雪靈道。
“她在哪裡？”
“她就是夢仙，今日與我在靜王府中比試的女子便是她。雖然她不承認，但我知道她就是獨孤解意，我認得她！”
“想辦法把她帶到法壇來。”
“是——”
雪靈說完，便匍匐下去，再起身時，所謂的主子已經不見了。
……
夜深人靜，虞雲荻卻睡不着。
便在屋子裡道：“城主，你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