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墨便下令,“停,在此安營!”
於是衆人再次停下來,藉着月光重新安營紮寨。
虞雲荻算了算時間,向李墨道:“讓他們多準備點飯吧。”
李墨又傳令下去,讓人多造飯。
一切安排妥當後,李墨牽了一匹大馬過來,道:“我們回去看看。”
虞雲荻點點頭,“好。”
李墨又道:“慕容兄,此處交給你了。”
慕容楓應了聲,出了營帳,便見虞雲荻已經上了馬,坐在李墨的身後了,暗夜中二人俱被風吹起衣袂,俱是龍姿鳳貌,讓人一見而羨豔。
他的腦海裡忽然出現了很久之前的一個畫面……
一個騎在馬上,笑得滿臉開花的女,回過頭問他,“怎麼樣,我的騎術不錯吧!”
……那女的身影與如今面前德陽郡主的身影重合,他忍不住便往前行了幾步,甚至出口喚了聲,“雲荻!”
這時候,聽得帳內有個聲音道:“候爺……”
他驀然回到現實,再一看,李墨和虞雲荻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夜裡了,而帳裡頭姜環正在呼喚着他。
他只覺得心中忽然多了一個缺口,汩汩地流出血來。
回到帳裡,只見姜環滿臉悽惶,“王爺,發生什麼事了?您剛纔在喚誰的名字?”
慕容楓連忙抓住她亂揮的手,道:“沒出什麼事,只是三殿下和德陽郡主回之前的營寨,看看是否需要幫忙。”
姜環哦了聲,又道:“王爺,鬼方族人,真的有辦法讓我重見光明嗎?”
慕容楓心裡也沒底,鬼方族的神奇,都只是傳中的而已,甚至鬼方族是不是真正的存在,都是個未知數。不過如今的情況,若不用這些話哄着姜環,不知道她還能不能活得下去。
是以他輕輕地撫了下她的頭髮,“你放心,鬼方族一定會讓你重新看見這個世界的。”
姜環緊緊地抱住慕容楓的胳膊,“候爺,爲何對我這般好?”
“怎麼又問這個問題?不是告訴過你了?”慕容楓語氣中含着些許無奈。
“這一切就如同做夢一樣,候爺,當初海樓之下,你我相遇,竟是我這一生中最美的瞬間,王爺,我好害怕,再也不能看到你,也好害怕,你會離開我。”
慕容楓輕嘆一聲,“我不會離開你的,我曾經,爲了自己,輕易地犧牲了一個女,犧牲了我與她之間的愛情,我再也不會犯這樣的錯誤了。”
“是那位,被稱爲雲荻的姑娘嗎?”
“你怎麼知道她的名字?”慕容楓頗爲緊張地道。
“你總是在夢中,呼喚她——”姜環道。
自從姜環眼睛被挖,慕容楓於當日負起照顧她的責任,直到現在,二人常常同居一室,因爲姜環在諸多事上都需要有人貼身照顧。慕容楓常常在半夜的時候會累到睡着,夢中也的確常常呼喚着“雲荻”這個名字,姜環每每聽到,就會異常擔憂,害怕自己由此而失去了慕容楓。
今天,她總算出了這個名字,想要問個清楚,“候爺,雲荻到底是誰?”姜環又問。
“莫要再提她,把這個名字爛在肚裡,環兒,若你想要平平安安地度過餘生,且莫要在人前問起這個名字,也不要查關於這個名字的任何事,你明白了嗎?”
聽出慕容楓語氣裡的凝重,姜環乖乖地點了下頭,“我明白了,候爺,以後我再也不會問了,也不會在人前提起。”
慕容楓又撫了下她的頭髮,“你莫要再胡思亂想了,先睡一會兒,等飯好了,我叫你。”
姜環聽聞,乖乖地躺倒下去。
慕容楓見她似乎已經睡熟,便走出了帳。
夜風一吹,整個人似乎清醒了不少。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荷包,從荷包裡取出一顆珠,在火光下珠散發着五彩斑斕的光芒。
正是與虞雲荻手中的那顆鳳眼極其相似,只是形狀較虞雲荻手中的那顆略微些。
他拿着這顆鳳眼至月光之下,藉着月亮的清光觀察,忽然發現鳳眼內部隱隱有一點紅光,他有些詫異地自語,“竟已經認主了?是嫣兒嗎?可是,她是如何知道這鳳眼的用法?不對,不對——”
他沉吟片刻,眸中光芒一閃,“莫不是,郡主?”
可是,德陽郡主又是如何知曉這鳳眼的用法呢?要知道鳳眼向來便是虞氏一族珍藏的寶物,又極是稀少,這世上,知道鳳眼的存在並且知道使用方法的人少之又少……德陽郡主她是,如何知道的呢?
一直存着的疑惑,忽然再次大盛起來,除非,她就是虞雲荻!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意識到,自己不能再胡亂猜測了。
至無人處,忽然喚了聲,“來人。”
就見暗處陰影中走出兩個人,道:“公,何事?”
“速去宛城告訴我大哥,讓他至巴蜀鬼方族駐地外等我。”
“諾!”
二人得了令,立刻便出發了。
……再虞雲荻,騎在馬上,抱着李墨的腰,這一刻她所想起的,居然亦是往事,與慕容楓在一起的往事。
李墨雖然沒有回頭,竟發覺了,忽然用力勒住馬,馬兒人立而起,虞雲荻啊地驚叫一聲便要跌下馬,李墨已經一個旋身下馬,同時將虞雲荻也抱下馬來,二人臉對着臉,鼻尖對着鼻尖,“聽好,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不許想別的男人。”李墨的眼睛裡滿是冷意,語氣也是稟烈的。
虞雲荻覺得李墨簡直神了,結巴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我在想別的男人?”
話一出口就後悔了,果然,李墨手一鬆,她便一個屁股蹲兒坐在了地上,摔得屁股有些疼,卻也不敢喊疼。
自己爬起來,跑到李墨的面前,道:“好神奇,你快點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的?”
李墨似乎懶得答她,只問,“下次還敢犯嗎?”
虞雲荻發誓似地,“決計不敢了!”
李墨道:“話要算數。”
着他又一個飛身上了馬,勒着馬兒兜了個圈,一探手,將虞雲荻提溜上去,這次卻是直接提溜到他的前面,虞雲荻感覺自己整個人被李墨圈在懷中,他的胸膛強而有力,他的雙臂穩定如城,這一刻,她變成了被寵愛着的公主和皇后,她的心怦怦怦狂烈地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