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雙城主看她一張小臉果然是受到驚嚇後又慶幸的神情,又道:“接下來,要一直留在這裡嗎?”
“當然不了,聽說,李忠被關在天牢裡。”
“你想做什麼?”
“我要殺了他。”
“他已經是半個死人了,定了死罪,秋後問斬。”
“可現在是冬天。”
“冬天過了就是春天,有春天,就會有秋天。”
“我等不了,一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當初,李荀被關了十年,不是也放出來了,還依舊是太子。他是元朔皇帝的兒子,元朔皇帝不會真的讓他去死的,我必須要趁他在天牢裡的時間,儘快的殺了他!”
“好,我來想辦法。”無雙城主道。
“你還是好好養傷吧。”虞雲荻說到這裡,又道:“李忠畢竟在天牢裡,暫時來說我不怕他逃了,我可以慢慢想辦法殺他。但是有一個人,我是真的怕他逃掉,來到上京這樣久,都沒有他的消息,我懷疑他不會再來上京了。”
“你說的是——”
“慕容楓。”虞雲荻鄭重地道,“這個慕容楓,狡猾的如同狐狸。
無雙城主目光閃爍,“你就這麼想殺他?”
“在我所有的仇人裡,如果上天讓我只能殺一個,那麼我必須選他。”
無雙城主聽聞後,便低垂着頭,好半晌不說話了。
虞雲荻又道:“不過關於他,你不必管了,他即使離開了上京,我也會找到他的,就算拼盡一輩子,拼到生命的盡頭,就算他躲在螞蟻洞裡,就算他躲在烏龜殼裡,我也還是能夠找到他,並且殺了他。”
她又強調一遍,“我必須親自殺了他!”
無雙城主點點頭,“好,我會幫你找到他。”
虞雲荻又道:“謝謝你,總是這樣無條件的幫我。”
“你怎知是無條件?我可是有條件的。”
“呃,什麼條件?你要早一點說出來啊?我也得考量考量自己,到底用不用得起你啊?”
“你當然用得起,我一定不會提你做不到的條件。只是,這個條件到底是什麼,我現在不會告訴你,以後才能告訴你。”
“一天到晚神神秘秘,就這一點,最討厭了!”
虞雲荻說着便又去掀他的面罩,被他一下子打開了手,“我再重申一次,永遠不要嘗試揭開它,揭開它,我們便永遠都做不了朋友。我希望你要記得這句話!”
見他說的這樣嚴肅和嚴重,虞雲荻只好縮縮脖子,“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說着還衝他做個鬼臉一笑。
又道:“你好好休息吧,我今天不能躲在這裡,我猜蔣心月不會輕易罷休,還會來找我,我倒想找機會給她造一個夢,看看她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虞雲荻說完便要走,無雙城主道:“你要小心點,應付不了的時候想辦法通知我一聲。”
“好。”
無雙城主忽然又問,“你不希望慕容楓離開上京?”
“當然不希望了,在上京,他慕容楓再大,總還有能夠壓制他的人。一旦他離開上京,山高皇帝遠的地方,以這個傢伙的狡猾程度,想對付他太難了,更別說殺了他。”
“原來如此。”無雙城主又道:“我倒很想看看,你怎麼殺他。”
“那你看好了,總有一天能看到的。”
虞雲荻說着便走了出來。
無雙城主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在沉吟着什麼。
在某種程度上來說,虞雲荻的確很瞭解蔣心月這個一直敵視她的人,她剛剛來到王府花園,便聽到蔣心月道:“靜王殿下,當時在護城河,數名殺手砍殺獨孤解意之事,只有您看見了,雖然也有其他的目擊證人,可到底護城河寬闊,誰又能看得那樣清楚,現在我有理由懷疑您爲了保住獨孤解意,而故意設了個假局障眼法,讓大家都以爲獨孤解意死了,事實上她卻還活着!”
李墨道:“當時獨孤解意的屍體,由皇上親自驗過,不可能有假。”
“我可是聽說,獨孤解意的屍體,容顏被毀,除了以衣裳、飾物還有身上的痕跡以做對照,根本就看不出她的臉到底是什麼樣子了。而衣裳、飾物以及身上的印記,只要有心都是可以違造的。”
……虞雲荻沒有立刻上前,藏在假山後面悄悄地看,只見蔣心月的身後,竟站着郭氏和鬼逆大師。
此時他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靜觀其變,李墨聽了蔣心月的置疑,道:“既然皇上親自審驗過,定論那具屍體就是德陽郡主,自然是百分百確信那就是德陽郡主的屍體,如今你如此置疑,便是懷疑皇上的定論了?”
膽敢懷疑皇上,那也是大罪,郭氏連忙站出來,笑道:“靜王殿下,您可不能這麼把心月往溝裡帶,她可沒有你說的那個意思。”
“不是我說的這個意思,又是什麼意思呢?郭大將軍,鬼逆大師,你們都要由着她這樣胡鬧嗎?”
鬼逆大師雙手合十,宣了聲佛號,道:“靜王殿下,皇上已經聽聞此事了,今日叫在下來看個究竟,想必心中也還是有所疑惑的。最好的辦法,便是請那位夢仙出來,讓大家辯認一下便可知分曉。”
郭雲亦道:“正是。這麼多雙眼睛,不可能大家都認錯了人吧?”
李墨正要說什麼,虞雲荻已經從假山後面走了出來,道:“大家是在討論有關我這個小女子的事嗎?”
衆人的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只見她身形窈窕,穿着緞青色的衣裳,整個人如同春天的小樹般,不僅不慢地走到他們的面前。
蔣心月立刻道:“你整天縛着面紗,便是不敢見人吧!你有本事把面紗撤下,讓大家好好看看你的臉。”
虞雲荻雙眸微彎,眯眯笑地道:“龍夫人,您懷有身孕,這般大聲大氣的說話可莫要動了胎氣。再說,一個面紗而已,我有什麼不敢摘下的?”
說着,她便緩緩摘下面紗,篤定地對上衆人的目光。
衆人先是一驚,之後似乎都鬆了口氣。
唯有蔣心月哈哈哈大笑起來,“看吧,看吧!這個女人,她分明就是德陽郡主!大家看清楚了吧!她還敢不承認,這下看你如何再狡辯吧!”
她笑得得意忘形,以至於沒有注意到衆人看着她,如同看着瘋子般的目光。還是她的母親郭大將軍輕咳了聲,道:“心月,這個女子,她的確不是德陽郡主,不過她與德陽郡主很是相象,也不怪你看錯。”
“什麼?娘,你在說什麼?她化成灰我都認得,我怎麼會看錯?”
“我記得德陽郡主,她的臉上是很潔淨無暇的,這女子的左眼簾下,卻有顆淚痣——”這時候,鬼逆大師也道。
郭雲道:“的確如此,而且這女子通身氣度更爲沉穩。”
蔣心月見鬼逆大師與自己的孃親異口同聲說面前的女子並不是德陽郡主,驚怒之下,便挺着肚子走到虞雲荻面前去看清楚,只見她哪哪都與德陽郡主一般無二,只是仔細看,便會發現她的左眼簾下有一顆很小的痣,使這張純潔無暇的臉上,多了幾分莫名的嫵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