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荀也沒理會她,將慕容嫣帶進來,輕問道:“你怎會在門外?”
慕容嫣哦了聲,“我是聽太殿下在這個屋裡,可是又沒有勇氣敲開門,所以就站在外面等,我——”
“真傻。”李荀着,道:“坐吧。”
又對李心道:“你往那邊下。”
李心無奈,只好挪到最邊兒上的位置,嘴裡唸叨了句,“風水輪流轉啊。”
李荀拿了手帕輕輕地擦拭慕容嫣被打的臉,“疼不疼?”
慕容嫣委屈地道:“有點。”
李荀道:“你明知道她是那樣的人,見了該躲着點,偏要撞上。”
“事發突然,門一開,我心想太殿下您在裡頭,便一緊張,什麼都忘了……”
李荀嘆了聲,道:“此事也怪我,沒有提前安頓好你。”
慕容嫣聽聞後,乾脆委屈地哭了出來……
慕容嫣一直知道,李荀有個紅顏知已霍秋容,在李荀被禁固在東宮的十年裡,霍秋容一直沒有放棄過李荀,可以這樣,若沒有霍秋容,李荀的那十年必定更加的辛苦,是以,她是應該在李荀心中有特別的地位,若今日,李荀帶在身邊的是霍秋容也罷了,慕容嫣一定會做個善解人意的女,絕對不會出現在這間屋外面打擾他們。
但是沒有,李荀身邊帶着的是獨孤解意,這個曾經在顧府內被她輕視過,痛恨過的女,這令慕容嫣十分難過,她打聽到李荀所在的房間後,就想立刻拍門衝進來,但卻又害怕李荀討厭她太粘他,太強勢,太煩人。
她一直在門口猶豫不絕,天人交戰,得感謝蔣心月,讓這一切忽然就結束,在蔣心月的巴掌打到她臉上的時候,她不但不難過,反而在心裡大笑,甚至在心裡大吼,“對,就是這樣!蔣心月,有本事你再打我一巴掌!蔣心月,你打的狠一點啊!”
因爲她的捱打,她的弱,她的癡情,太李荀必然會原諒甚至忘記她在南郊乾的蠢事。
這時她的哭泣,更是點燃了李荀心中的保護欲,同時對蔣心月更加的失望,如今她尚不是太妃,若她真的成爲了太妃,會是如何模樣呢?
男的尊嚴,是不允許她這般調戰的。
……此時,臺上的比拼,似乎已經不那麼吸引人了。
……下午時分,第一輪的賽事已經到了如火如荼的地步,而衆人從清晨盼到下午的施柔,也終於到了出場的時候。
這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臺上,虞雲荻更也是專注地瞧着。
李心向李荀道:“哥,聽這個施柔,已經徹底將父皇迷住了,父皇后宮三千妃嬪,都是千挑萬選出來的,難道三千妃嬪,竟然都沒有她漂亮的?”
李荀目光微微嚴厲地看着李心道:“住口,父皇的事,豈是你隨意議論的。”
李心伸了伸舌頭,不敢話了。
這時只見臺一側的樓梯上,漸漸地出現一個身影,她一步步地踏上舞臺,首先映入衆人眼簾的便是她頭上的鳳凰高冠,那金屬的厚重和華美,已經使她不戰而勝,區別於別的女的高貴,使得她與衆不同,再加上她一身白色輕絲,外罩卻又是一襲紅色,紅白黃相映,不盡的唯美。
恰在這時,一陣風吹過,不知道從哪裡帶過來一陣漫天飛舞的白玉蘭花……
此景只能天上有,人間難得見幾回。
李墨平時從來不好女色,這時竟也不由出神地看着,被虞雲荻發現,立刻伸手擰了下李墨。
李墨初時沒反應過來,待他明白虞雲荻有可能是吃醋的時候,心中一時喜,一時憂,極複雜的情感充溢了心胸。
而虞雲荻也知道自己做錯了,既然那日已經與李墨將話清楚了,就不該再如此失態,介意這種只有情侶間才介意的事情,但是不知道爲什麼,看到李墨那麼專注地看着施柔,她心裡就是不高興。
李墨見她面紅耳赤,分明是已經沒有心思看比賽了,便道:“房間裡有些熱,不如出去走走。”
虞雲荻道:“要去你去,我還要看美女。”
李墨笑笑,便不再什麼了,可也沒出去外面,繼續陪着衆人,觀賞大賽。
因爲施柔的妝很濃,而且離衆人距離也不是非常近,只覺得她五觀極盡美豔,但要到底長的什麼樣,還真是形容不出來。
她唱了首曲——鳳求凰。
鳳兮鳳兮歸故鄉,遨遊四海求其凰。
時未遇時無所將,何悟今兮升斯堂。
有豔淑女在閨房……
……歌聲漫妙婉轉令人沉醉,不過美成這樣,歌聲好不好其實根本已經不重要了,衆人都發狂般想要往臺上衝,好在臺周圍都有官兵把守,死死地擋住瞭如潮水般涌上來的人們。
從這情景看,其實今年這花魁大賽也沒什麼懸念,做爲皇帝的知已紅顏,又如此美貌,勝者定是施柔無疑。
後面還沒上臺的辣椒姜環見此情景,嚮慕容楓道:“公,你我還應上臺嗎?我雖未上臺卻已經輸了。”
慕容楓道:“就算是輸,也要輸得漂亮,不戰自敗,以後會覺得後悔。”
姜環聽聞,癡癡地看着慕容楓道:“公的也有道理,罷了,我就當爲公一人表演好了,只要有公看着,我這場也算是值得了。”
之後,姜環就暫時離開房間,去準備了。
這時候,施柔已經準備下臺了,她的目光掠過人羣,往二樓掃來,然後她的目光忽然定格在二樓的某個陽臺上,虞雲荻的心突突跳了下,感覺施柔似乎正端端地看着她,因爲這樣的距離,是不可能確定的,虞雲荻於是也直視着施柔,她感覺到施柔甚至向她笑了一下,然後她便轉身下臺了。
虞雲荻覺得心裡很不舒服,因爲施柔的那一笑,似乎充滿嘲諷,是一種極度讓人不舒服的哂笑。
是的,她的確看不清她的神情,但她感覺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