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煜掃了一眼金庫裡擺放的這些貴重東西,衝着徐濱說着,“徐濱,咱把薛遷的全部家當都弄在這裡,那薛氏兄弟不會善罷甘休,那個薛孝義可不是個善茬。你可要想個好住意,爭取把他哥倆一網打盡,不留一點後患!”
“李大人,那是當然了,今晚他們必定會去地宮轉移這些東西,我這就去安排,讓他們好進難出!”徐濱胸有成竹的說着。
徐濱帶着人先去假山上把那個出口堵死,然後把已經騰空的大木箱子又放回了那個地宮裡面,最後讓人去買來三步倒的迷香,在地宮的石室裡點燃。
又仔細的把薛博的寢室裡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不讓人瞧出端倪。
他帶着七八個兄弟們在後晌好好的睡覺,養足精神,專門等着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給薛氏兄弟來個突然襲擊一舉把他們拿下。
徐濱帶着倆兄弟在戌時初就埋伏在薛博的書房外面的大樹上,剩餘幾個都隱藏在李煜住的小院子裡和他的寢室裡。
到了亥時,薛孝義帶着薛孝亭先去李煜的住處探情況。
他倆站到屋外,他輕輕的把李煜寢室的窗戶紙弄了一個小洞,發現那個李煜已經睡的和死豬一樣。
薛孝亭湊到二哥的面前壓低聲音說着,“二哥,咱先把這狗官的腦袋割掉,也解解咱的心頭之恨!”
他冷笑着,“三弟,先不要打草驚蛇,等咱把東西運出去,再找這個混蛋算總賬,先讓他得意一會!”
徐濱瞧着天上的月亮已經往一旁偏移不少,正在想着,今夜薛氏兄弟會不會不來了。就聽到了一些輕微的動靜。
他悄悄的往下瞅着,果然瞧到有五六個身影鬼鬼祟祟的從園子裡往這邊來。
薛孝義謹慎的四下瞅瞅,見這園子裡還是沒有一絲的動靜,就朝身後的幾個人小聲說着,“你們都精神一些,把這東西弄出來,少不了你們的好處!”
這夥人都精神振奮的跟着薛氏兄弟的腳步,往薛博的書房裡進。
薛孝義兄弟從密道里進了地宮,發現那些箱子都好好的擺放在那裡,就是不見昨夜裡地上躺着的三個黑衣人,還以爲他們都去睡覺了。
他來時已經拿到了這裡的所有機關圖樣,他走到那處牆壁把磚牆推開,又順手推開通道里面的那扇門。
赫然發現裡面的木架子上是空的,心裡就有些驚慌,就快速的把幾個屋子的門都逐個打開,都是空的。
薛孝義疾步跑到外面的屋子裡,望着薛孝亭正專注的在打其中的一個木箱子。
他黑着臉提起手中的長劍,朝着木箱用力的劈去,想把那鎖着的木箱劈開。
可是那箱子是的木質堅硬如鐵,長劍劈過去只是掉了一些碎屑,根本就沒能如他所願。
二哥的舉動驚到了薛孝亭,他驚異的叫着,“二哥,這箱子不能劈呀?”
薛孝義沒理會三弟,把長劍丟在地上。
他從靴子裡掏出一把鋒利的匕首,俯下身子,用匕首剜着那把銅鎖,沒幾個來回,那把銅鎖就被他剜了下來。
薛孝義立即打開箱蓋,發現裡邊全是空的。
他的頭不禁有些暈眩,身子也晃盪的險些站不住,他穩住心神一腳把這個打開的木箱踢飛。
薛孝義氣急敗壞的用手搬起身旁的另外的箱子,光憑這箱子的分量他已經得知這箱子也是空的。
薛孝亭也被這空箱子弄蒙了頭,他遲疑的望着二哥已經慘然變色的臉,“二哥,咋會這樣子,這箱子裡的東西呢?”
薛孝義被這些空箱子打擊的站也站不住了,他連退幾步,身子頹廢的靠在牆壁上,悽然的說着,“三弟,大伯還指望這些東西東山再起呢,可是這東西眨眼見就憑空消失,我們薛家這回是真的完了!”
薛孝亭紅着眼睛大聲說着,“不對,二哥,我昨夜拍着箱子,還移動了一個箱子,感覺這裡的東西還在,你說誰有這個能耐在一夕之間,把這麼多的東西都弄走了?”
薛孝義長嘆一聲,“哎,三弟,我們都被這個該死的李煜給矇騙了,他準是早就知曉了這地宮的秘密,進了這府衙就把這東西搬走了,我們還是來的太遲了!”
“二哥,那咋辦呀?沒了這東西,我們咋回去和大伯交代呀?”薛孝亭想到大伯陰鬱的眼神,心裡就不住的打着寒顫。
薛孝義冷冷的笑着,“你真是個傻瓜,咱還不知能不能活着回到京城!你以爲那個李煜是個吃素的,他要是沒有殺人的心,豈敢單槍匹馬的來淮安府,都是我們低估了他!”
“二哥,這會那個奸佞小賊正在睡覺我們就去把他做了!以泄心頭之恨!”薛孝亭漲紅着臉氣咻咻的說着。
“不,三弟,你不能逞一時之勇,我們還是儘快離開這裡在說吧!”薛孝義也不是個婆婆媽媽的人當即做出決斷,他衝着已經沒有了精神的那些個侍衛吩咐着,“都別再發呆了,趕快離開這裡!”
“二哥,你沒見到那個李煜咋膽子變的這樣小了?咱堂堂的習武之人豈會怕他一個文弱書生!我上去一定要殺了那個混蛋!”薛孝亭憤憤的說着。
他們跟着薛孝義往那個密道走去。
薛孝義走在前面,他發現就這沒多大會的功夫,這密道竟然被人填上沙土和石塊。
薛孝義的心咯噔一下就往下沉,他轉身瞧着身後的三弟,忽然後悔了,這次不該帶着孝亭來。
他木然的又望了望緊隨着他的幾個侍衛,無力的說着,“這密道被封死了,咱還是返回去走另外的那條路吧!”
幾人倉促着又從密道里進了地宮。
薛孝義不敢往下想,他只能在心裡祈禱着那條路可以暢通無阻,讓他們走出這該死的地宮。
其實他不知道,早在他們幾人得意的往薛博的書房進時,徐濱已經從樹上溜下來,帶着人把他們的後路堵死,這些人想出來已經是夢想了。
薛孝義穿過那間屋子,恨恨的又瞥了一眼已經空了的木箱子,咬緊牙根,等大爺出去再和你細算這筆賬。
他進入了那個通道,把那扇厚重的石門打開,就要擡腳進去,鼻端聞到了一股濃烈的異味,他又快速的把石門推上。
薛孝亭不知二哥是要做啥,“二哥,你剛打開這到門,咋又推上了,我們不是要從這裡走呀?”
薛孝義的手輕輕的撫上三弟的臉,眼角滲出了一絲淚水,“孝亭,二哥對不住你,不該帶你來這裡,二哥該死!”
薛孝亭感覺到二哥話裡深切的悲傷,他有些存不住氣了,焦躁的說着,“二哥,你咋說着話呢,咱先出去再說。”
“孝亭,我們已經沒有出路了,這已經成了死穴,他們把所有的通道已經堵死,我們是插翅難飛了!”薛孝義艱澀的把這話說了出來。
聽到二哥說這話,薛孝亭呆愣了一瞬,隨即就要用手去掰那道石門,嘴裡嚷嚷着,“二哥,我不信,你剛剛已經把這門打開了,我要進去!”
“傻瓜,你把門打開,我們幾個會死的更快,那石室裡被點了劇毒無比的迷香!”薛孝義不由得把這殘忍的話說了出來。
倆手死死扣着門縫的薛孝亭聽到二哥冷酷的話,不敢置信的把頭轉了過來,“二哥,你說的可是真的?”
瞧着三弟充滿希翼的眼神,薛孝義怔怔的望着他從小寵到大的三弟,他心痛的不敢張嘴。
見二哥神情悽慘,薛孝亭瞬間崩潰了,他癱軟在地上,尖聲的嚎叫着,“不,二哥,我不想死在這裡,你要讓我出去,我想回家我想娘呀!”
聽着三弟的慘嚎,薛孝義的心被撕裂了,他把身子俯下來,緊緊的摟着三弟。
通道里的幾個侍衛也呆若木雞的望着這對兄弟,他們也知道總有一日會死,可是他們希望的是死在和對手的拼殺上,不是在這個沒人知曉的地宮裡。
過了好一會子,薛孝義感覺三弟不在哭泣和嚎叫,他就站了起來。
薛孝亭情緒也稍微的穩定下來,他擡頭望着他最信賴的二哥,輕輕的說着,“二哥,你想個法子讓咱們出去吧!”
“嗯,三弟,我發現這裡還有一些吃食,咱就節省着,這會我們還返回那個通道,咱保存體力,總能把那堵死的木板弄開,我想着李煜他總不能老守在這個地方,這樣咱也有了逃出去的機會!”薛孝義重新調整了心緒,把自個的計劃說了出來。
已經對活着出去沒了信心的人又被薛孝義的話,重新燃起希望,他們都重重的點頭,“嗯,我們都聽二爺的,這就上去挖那扇門!”
薛孝亭心裡也輕鬆了不少,他用手把臉上的淚水抹去,“二哥,我也去!”
薛氏兄弟和他們的侍衛,因爲這裡有柳先平拿下來的吃食,他們堅持挖着那個密道,終於在二日後從這裡逃了出去。
這是徐濱萬萬沒想到的,他還以爲薛氏兄弟發現密道被堵一定會進入那個石室,那裡面的迷香會輕而易舉的要了幾人的命,沒想到還是讓他們逃脫了。
看來這就是輕敵的後果,徐濱暗自後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