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節哀!”
“請節哀!”
“想開點兒!”
“阿彌陀佛,色既是空!”
公羊舒飛幾人輪留上前拍着葉屠蘇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很明智的稍微離葉屠蘇遠了些,果然,葉屠蘇回過神來後,身上便陡然爆發出靈念來,將四周給震的直顫,那百器陵晃動着便落下沙屑無數。
“哪個*養的。”葉屠蘇怒喝道:“告訴我,哪個混蛋要娶錦羅衣。”
公羊舒飛小心翼翼道:“請帖下面有署名的。”
“白雲京?”葉屠蘇咬牙道:“這是哪根蔥來着,這麼娘們兒的名字,光是聽着就知道長的也像娘們兒,這種人就該斷子絕孫當太監去。”
公羊舒飛四人互相看看,最後無奈的看向元十三娘,這時候,只怕也只有元十三娘能讓葉屠蘇冷靜下來了。
元十三娘搖搖頭,走到葉屠蘇跟前,伸手將一邊的褂子給葉屠蘇披上道:“你就這麼在我面前談論其他女人,真的好麼?”
葉屠蘇身上那狂躁的靈念瞬間就跟泄氣似的一點一點消散無蹤,乾笑着道:“不高興了?”
“哪有什麼不高興的。”元十三娘幫葉屠蘇將衣服繫上道:“我早說過了,只要你對我好,別把我忘了,我就很高興了,至於你又跟誰有瓜葛,我卻是懶的管了,不過,是不是冷靜些?”
“嗯!”葉屠蘇道:“聽你的。”
“酸不酸啊?”太叔望在邊上道:“你儂我儂,將我們全當成死人了呀。”
“滾蛋,少吃不到葡萄就說葡萄酸。”葉屠蘇道:“你們給我說清楚,這請帖到底是怎麼回事?”
“如你所見。”公羊舒飛道:“我覺得請帖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另外,白雲京不是哪根蔥,那是瓊樓玉宇樓的白雲京,天上白雲京!”
“禁地四王?”葉屠蘇皺眉道:“怎麼會這樣?”
公羊舒飛咳嗽一聲道:“其實,據我所知,白雲京早就向錦羅衣提過親,大家都知道白雲京很有野心,而誰都知道錦羅衣做事素來不照常理出牌,對撲天崖的瑣事並不關心,白雲京只要娶了錦羅衣,等同得到撲天崖,不過,錦羅衣拒絕了,那送去的彩禮被留下了,使者卻是被丟回去了,只是不知道爲什麼這回錦羅衣會同意。”
“我纔不管她爲什麼同意,我只知道她不能同意。”葉屠蘇握了握拳頭道:“我要上撲天崖。”
“你瘋了啊。”公羊舒飛急道:“那是白雲京,天上白雲京!”
葉屠蘇道:“那又怎麼樣?”
公羊舒飛道:“也許有一天你能超越白雲京,比他更爲厲害,但不是現在,你也認識駱成君不是麼,他在蘇澈手上也是慘敗,白雲京跟蘇澈同爲禁地四王,其實力可想而知,你去了撲天崖有什麼用?你想將錦羅衣搶回來麼?你打的過白雲京麼?更重要的是你看看請帖,那上面有錦羅衣的署名,代表着人家是同意的,你怎麼帶走錦羅衣?她願不願意跟你走?也許你要跟兩位禁地中的王開戰,即便如此,你也依舊不願意放棄,希望其他人爲你陪葬麼?”
“我以前就挺好奇的了。”夏秋堂道:“你跟錦羅衣到底是怎麼回事?”
葉屠蘇沉默不語,片刻後道:“這世上只有一個錦羅衣,也只有一個我而已。”
衆人面面相覷,略顯茫然。
“讓我一個人靜靜吧。”葉屠蘇道:“讓我去靜一靜!”
葉屠蘇默然回首,向着百器陵深處而行。
……
古月樓,無回峰!
葉屠蘇盤坐於地,四周是散落的書籍,空中有風掠過,便散落樹葉無數。
突然間,葉屠蘇猛然睜開眼睛。
那四周的飛揚的樹葉剎那間便被割的四分五裂,葉屠蘇周身一丈之內,一切的東西都被湮滅成灰。
“師父!”葉屠蘇握緊拳頭道:“你去撲天崖,便也是因爲拿到了請帖麼?”
“十七師弟。”連雲袖提着挎籃走上峰頂欣喜道:“你練成了一丈無敵?”
葉屠蘇的面色稍微溫和了些,搖頭道:“形似而意不似而已,只是用劍氣嘗試了一下,也就能斬些花花草草罷了。”
“那也已經很了不起了,如果三師叔在的話,一定會誇你悟性極佳的。”連雲袖笑着安慰道:“而且,我相信只要十七師弟努力,一定能繼承三師叔的衣鉢,將一丈無敵練成的。”
葉屠蘇點點頭嗯了一聲。
連雲袖疑惑道:“十七師弟似乎心氣不高?有什麼煩心事麼?”
葉屠蘇沉默片刻,隨即道:“六師姐,如果有人要搶走你的東西,怎麼辦?”
連雲袖更爲疑惑:“我的東西?是什麼?”
葉屠蘇道:“我只是打個比喻而已,你一直覺得有一件東西是屬於你的,可是,有一天你卻發現有人要搶走你的東西,你說該怎麼辦?”
連雲袖想了想道:“我應該會問他,爲什麼想要那件東西,如果他很需要,而我又不那麼需要的話,我也許可以將那件東西讓給他,十七師弟,你爲什麼要問這麼古怪的問題?”
“只是隨口問問而已。”葉屠蘇看着連雲袖笑道:“不過,六師姐的答案實在讓我很慚愧,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告訴那個人,我的就是我的,我想要,便是我的,不管你許不許,我的東西終究就是我的!”
……
“兩天了。”公羊舒服在原地來回踱着步道:“他兩天沒露面了。”
“大驚小怪。”太叔望道:“閉關的時候,至少都得十天半個過,多則一年半哉的也是常事,不就兩天麼。”
夏秋堂道:“可你覺得他會是閉關修煉麼?”
太叔望道:“也許他想開了呢?”
公羊舒飛道:“若他想不開呢?”
“想不開就想不開。”太叔望不耐煩道:“他還能爲了個女人自殺不成呀?”
葉知雨拉着元十三娘道:“姐姐,會不會真出事?”
元十三娘笑着拍拍葉知雨的手背道:“別聽他們幾個瞎咧咧,裡面沒人的,他早走了。”
“沒人?”公羊舒飛推開百器陵三層的石門,驚訝道:“真的沒人!”
太叔望在石臺上揀起張紙遞給元十三娘道:“葉屠蘇那傢伙留的手書,是給你的。”
“不用看。”元十三娘笑道:“無非就是告訴我,肯定會在婚禮前趕回來的,肯定不會丟下我們的就是了。”
太叔望掃了眼道:“真神,全說對了。”
“他想些什麼,他想做些什麼,他會做些什麼,我早就知道了。”元十三娘幽幽的道:“既然他想去,那就讓他去,他想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人能阻止的,不是麼?”
公羊舒飛道:“那我們眼下該如何做?”
“一切照舊,過些日子,客人差不多也要來了,你們得忙着招呼一下,便當他沒有離開就是了。”元十三娘拍拍葉知雨的手背道:“你爹那兒,他不露面總說不過去,得你去想辦法應付,別讓人知道他離開了百器陵,懂麼?”
公羊舒飛蹙眉道:“這般能穩下人心,我倒是明白,但他若是在撲天崖鬧騰起來……”
“他會一個人去,便是因爲他不想殃及我們。”元十三娘道:“我相信他總會有辦法混過去的,而我們眼下只要做好自己該做的事,記住他一直就在百器陵閉關修煉,記住婚宴的時候,他一定會回來的,其他的都不用多管。”
元十三娘對葉屠蘇好似信心滿滿,但是,葉屠蘇有辦法麼?
不,他現在很頭疼!
去撲天崖的路,葉屠蘇自然很熟,可是,撲天崖漸近,自己卻是該怎麼上撲天崖呢?
單人獨劍殺上山去,然後當着衆人的面呼喝一聲,舉劍便將白雲京給斬了,隨即在刀光劍影間搶了新娘,大殺四方的離開……
那固然是很威風,但葉屠蘇有自知之明,自己要真趕那麼做,恐怕還未爬到半山腰,便會被砍成一塊一塊兒的。
那有該用什麼辦法登上撲天崖呢?
這樣的思慮一直持續到那座高聳入雲的撲天之崖出現在他眼前時,葉屠蘇依舊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撲天崖依舊是那座撲天崖,雄偉而壯觀,只不過,卻又不再是往日裡的撲天崖了,因爲,如今的撲天崖着實熱鬧的多了,管事帶着侍女跟僕從在崖底翹首而立,四周停着不少的馬車,還有一車一車的禮物相隨,不少人跟那些負責迎接的管事說着客套,恭維,道喜的話兒,卻是那拿到請帖的衆人,已經有一部分來到了撲天崖。
“死女人,弄的還挺熱鬧的麼!”
葉屠蘇在心裡冷哼一聲,隨即向着撲天崖而去,如果這般熱鬧,又有這麼多人的話,自己似乎倒也不用那般的煩惱,就此混進去便好了。
葉屠蘇如是的想着,翻身下馬之後,便跟隨着一車禮物,想要藉此讓人誤以爲自己是送禮物而來,悄然的混進撲天崖去,至於混進去後該怎麼辦,自然是船到橋頭自然直,不過,葉屠蘇顯然想的美了一些,只是跟着那馬車走了一小段路,突然便有一名管事上前將他攔住。
“這位先生……”那名管事頷首笑道:“敢問可有請帖?”
葉屠蘇心道自己當然有請帖,不過,那請帖卻是被丟在了百器陵來着,而且,即便是帶在身上,葉屠蘇也不打算拿出來,既然不可能光明正大的殺上撲天崖去,便只能偷偷的進去找錦羅衣了,而若是給了請帖,自己還怎麼偷偷的去!
“我是跟着我家主人來送禮的。”葉屠蘇道:“送禮也要請帖麼?”
“那自然是不用。”管事道:“不過,也請您去那邊登記,寫下您的家主是誰,禮單也請送到那裡,然後會有人在您身上刻下陣印,因爲怕有閒雜人等搗亂,如今撲天崖已經觸動了禁制大陣,若您不刻下陣印,是無法隨意進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