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跟葉屠蘇比斗的相識之人是馬三元!
馬三元是申屠巍然門下的弟子,當初因爲不服葉屠蘇讓他們練刺劍跟削劍這樣的基礎,還向葉屠蘇表達過不滿,被葉屠蘇給震懾過一回,不過,馬三月的實力還是着實不錯的,申屠巍然的門下弟子中當之無愧的翹楚,即便不可能成爲親傳弟子,在古月樓的弟子中,師兄級的人物,前途還是不可限量,將來即便不留在古月樓,外放出去也至少能想辛冶子一樣成爲一地之主。
“師兄!”
馬三元對葉屠蘇有什麼想法卻是不得而知,但表面上還是很恭敬,上了演武臺後便恭敬施禮,規矩做的十足。
葉屠蘇點點頭道:“師父不在,你還能如此努力,很好,也別說我欺負你,我給你一個贏的機會。”
葉屠蘇走上演武臺,直接凝出劍指在身邊一劃,便是在自己周圍畫出一道圈形的劍痕,那圈不大,至多能夠站兩個人而已。
“你可以隨意。”葉屠蘇道:“我出了劍圈便算輸。”
演武臺周圍議論紛紛,九師叔連城勾勾嘴角笑道:“這小子還挺壞的,對自己的門下師弟還耍小花招。”
連雲袖納悶道:“有麼?”
連城道:“你三師叔號稱一丈無敵,那小子畫個圈兒,至多也就周身一丈,他不動,對方自然得動,引對方進入一丈之距,豈不是他最希望見到的事情?無形中就多了幾分贏面。”
連雲袖爲葉屠蘇抱不平道:“可是,十七師弟又沒練成一丈無敵。”
“沒練成也肯定對此有所見解,而且,兩人互相攻伐,便談不上誰主動,誰被動,皆看本事與戰局,他眼下劍圈一畫,對方就只能攻不可守,而他雖然看似不能離開劍圈,吃虧不少,但只要對方攻來,便能死守,也能順勢而攻,戰局上卻更爲主動些……”連城見連雲袖忿忿的瞪自己,只能無奈投降道:“好吧,好吧,不可隨意離了劍圈自然也很吃虧,我只是納悶這小子何故要玩這把戲,他應該能輕鬆拿下此局纔對。”
連城其實說的不錯,畫下劍圈不能移動固然看似很吃虧,但是,同樣也限制於對方,只能向自己攻來一途,會變的很是被動,至於連城想不通葉屠蘇爲何這般做,卻是連城不知曉葉屠蘇並非只想贏下一場兩場的,既然是持續而戰,能省些氣力總是好的。
馬三元拔劍默然了一下,他心底對葉屠蘇算不得尊重,論修爲,馬三元也是靈華冠蓋,論劍道,馬三元也不信葉屠蘇剛拜入申屠巍然門下不久就能比自己厲害多少,當然,也未曾有多少不屑,葉屠蘇的實力畢竟還是很出衆,既然出衆自然能夠服衆,可看着那劍圈,馬三元還是覺得自己被小窺了。
這樣的感覺很不好!
“既然師兄承讓!”馬三元抱拳道:“我便不客氣了!”
馬三元突然的拔劍出手,那劍身出鞘的剎那竟然陡然消失!
申屠巍然因材施教,門下弟子所學劍訣神通各不相同,而馬三元學的這門劍路便叫做——蟬翼!
薄如蟬翼,不見其蹤!
馬三元的劍就像是沒有劍身,只有劍鞘一般,在空中掠過,向着葉屠蘇刺來!
而一柄沒有劍身的劍該怎麼躲?誰也躲不過!
看不見劍身,便不知道劍身有多長,有多寬,卻又該怎麼躲?
葉屠蘇很快給出答案!
那便不是不躲!
那劍刺到葉屠蘇跟前一尺,突然間,馬三元便覺得自己的劍好似刺中了一道牆壁,劍尖始終無法向前分毫,而擋下那劍的,便是劍氣!
葉屠蘇始終站立於原地未曾動彈,彷彿什麼都沒有做過一般,只有馬三元清楚,自己的四周此刻劍氣橫飛,自己的胸口已經連中兩道劍氣,硬生生的被葉屠蘇給向後逼退!
“一丈無敵!”連城驚訝道:“這小子真的練會了?”
“那不是一丈無敵,只是練多了劍氣,形似而意不在,不過,即便未能領悟精髓,能夠只領悟其形也算難得了,申屠不是還未曾教他麼。”
連城向身後一看,立刻恭敬道:“見過長明師兄!”
連城這一輩中,除卻樓主不論,最能打的便是二師兄嶽長明跟三師兄申屠巍然,這兩人一個修煉刀道,一個修煉劍道,皆是造詣不凡,而刀劍自有相通之處,嶽長明自然看的出葉屠蘇那一丈無敵的蹊蹺,短短半柱香內,葉屠蘇已經換了近十種劍氣,而顯然申屠巍然的一丈無敵並非如此,葉屠蘇眼下是讓自己看起來像一柄劍,而申屠巍然本身就是一柄劍,兩者間還是有天壤之別的。
但是,即便空有其形,對付馬三元也足以了。
那無形的劍氣將馬三元逼退近十米,葉屠蘇便就此停手,倒非他不想乘勝追擊,而是畫了劍圈,這距離便是極限了,他雖然學會了不少劍氣神通,但也僅限於學會而非融會貫通。
“終究是威力小了些!”
葉屠蘇略微感慨的嘟囔一句,他學的那些劍氣神通都很一般,或者說真正厲害的都還未曾學到。
馬三元喘着粗氣,那些橫飛的無形劍氣搞的他很狼狽,卻也僅僅只是狼狽,還不至於將他擊退的地步,抖了抖手中的劍,馬三元便準備再度向着葉屠蘇逼攏過去!
他已然發現那些劍氣雖然凌厲,威力卻很是一般,既然如此,只要自己能硬抗住一撥劍氣,便能將葉屠蘇斬於劍下。
馬三元如此的想,也是如此做,一個縱身向前騰躍,忍痛穿過那劍氣縱橫,身上不斷的被劍氣劃出傷口,卻還不至於傷及靈體根本,躍到葉屠蘇的跟前,便是陡然起劍。
“夏蟬鳴!”
馬三元的劍可謂是劍如其名,如同夏日的蟬鳴一般,嘹亮而直刺人心,馬三元也將勝負賭在這一劍上。
葉屠蘇微微一笑,自己又不是隻會劍氣。
在申屠巍然丟給他一堆劍氣神通之前,葉屠蘇就是一個很強的劍客了。
“連山劍訣!”葉屠蘇輕喝道:“鑿山!”
葉屠蘇依舊沒有拔劍,而是單掌爲劍向前揮斬,迎上馬三元的劍光一擊落下。
沒有劍鳴,沒有交鳴,葉屠蘇用靈念破開馬三元的劍光,隨即一擊從馬三元的胸口掠過,直接斬碎了馬三元胸前的衣物。
一擊之後,馬三元跪地輕咳。
捂着微痛的胸口,馬三元嘆了一聲道:“多謝師兄留情。”
葉屠蘇點點頭,隨即向演武臺外走去,馬三元最強的一劍被葉屠蘇輕描淡寫的斬裂,而且,葉屠蘇依舊沒有拔劍,其結果自然不言而喻,實在沒有再打下去的必要,真逼着葉屠蘇傷人或是拔劍,可謂一點意義都沒有。
走下演武臺,葉屠蘇向着連雲袖露出一口白牙,搞怪的慶賀勝利,換來連雲袖的溫婉一笑。
第一個比鬥完後,葉屠蘇自然安心看其他人搏殺,第二輪的戰況顯然慘烈的多了,親傳弟子也不可避免的上陣對擂,可以說是每一場都很精彩絕倫,同時也讓葉屠蘇深刻感慨古月樓這般一直屹立於禁地的老勢力有着多豐厚的底蘊,第二輪幾乎已經沒有靈華冠蓋以下的修爲出戰,而這些人只要放到禁地王,無一不是有可能稱雄一地的高手,更何況,古月樓還有不少外放掌管屬地的高手,像辛冶子那樣的高手,回到古月樓也必然是其中翹楚。
如此這般思緒飛揚的看完第二輪拼鬥,留下來的八人有七名皆是親傳弟子,剩下那一人卻是申屠巍然帶回來的外門弟子,如此的表現已經必然留在古月樓了,據說九師叔連城跟二師叔嶽長明都對他很感興趣,不過,這名外門弟子似乎也因此用光了好運氣,因爲,他下一輪對陣的是大師兄道渺。
因爲連城跟連雲袖的態度,葉屠蘇對道渺很上心,而且,怎麼說都是大師兄,乃樓主的親傳弟子,葉屠蘇想要拿下頭名,道渺必然是越不過去的檻,不過,看了兩場之後,葉屠蘇都未能看出什麼端倪,道渺兩場皆是遇到同輩的親傳弟子,結果兩場不戰而勝,還未曾有過出手,而第三輪的抓鬮結束,葉屠蘇再度頗爲尷尬,這回他還是撞上了相識之人,便是十師兄黃成揚。
葉屠蘇是同時認識黃成揚跟南宮逸的,除了連雲袖,同輩之中就屬他們兩個跟葉屠蘇最熟了,怎麼說也是一起喝過酒,啃過叫花雞的交情,看着手中抓鬮用的竹籤,黃成揚也是悲慼的仰天長嘆天亡自己,這位十七師弟可是敢跟自己師父動手的狠人呀。
走上演武臺,黃成揚朝着葉屠蘇揮揮手道:“十七師弟,其實我也不怎麼想跟你動手的,但是,不動手的話,回頭師父肯定要拍死我,所以,我打算在此用自己的最強一擊跟十七師弟一分高手,一擊之後便見勝負。”
葉屠蘇微笑點頭道:“十師兄先請!”
黃成揚點點頭後,立刻手舞足蹈起來,連比帶畫的也不知道是在打拳還是跳舞,嗷傲乾嚎幾身後,黃成揚便猛的向葉屠蘇撲來。
葉屠蘇眼色一肅,單掌成劍,正要向前虛空揮斬,黃成揚卻是突然停下腳步鞠躬道:“我認輸了!”
葉屠蘇愕然,場邊衆人愕然,七師叔田復痛苦的捂額,自己的臉面都被這兩個不爭氣的傢伙給丟過了,不過,黃成揚說的還真是不錯,果然是一擊見勝負!
苦笑着走下演武臺,葉屠蘇對此也是頗爲無語,但總算是贏了,而且,演武臺上的下一場戰鬥很快就吸引了葉屠蘇的注意,因爲正好是大師兄道渺對陣那名外門弟子,既然是外門弟子,自然對道渺的實力不熟,想來爲了能夠在古月樓更有地位,也會拼死一搏,表現的更爲出色纔會被更加看重,自然不可能輕易就認輸纔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