蜃幻無象指的其實就是那蜃的屍骸,而這處秘境的範圍也正是蜃的屍骸所影響到的範圍,不過,月雀兒拿下此地後,還是細心的打理了一番,以蜃的那具屍骸爲中心,建了一座樹屋供自己歇息,周圍則是圈起了獸園,移植了各種異獸喜歡的植物,還建立了一座一座獸巢。
“那傢伙瘋瘋癲癲的說自己是山神……”月雀兒帶着葉屠蘇跟太叔望進了獸園,指着不遠處的一座獸巢道:“那是五華蜘蛛的巢穴,我將他給困在那裡了,去看看吧。”
那五華蜘蛛也是頭太古遺種,全身都是寶貝,從肉到血皆是煉器或煉藥的佳品靈材,而最寶貝的就是蛛絲,那蛛絲韌性極強,是煉製軟兵器的好靈材,而月雀兒也是利用那蛛絲將對方給縛住了,走進那五華蜘蛛的獸巢,月雀兒揮手讓五華蜘蛛讓開後,葉屠蘇跟太叔望便看到那蜘蛛網的中央捆着一名老人,五花大綁的包的像個糉子。
葉屠蘇道:“就是這傢伙?”
月雀兒點點頭。
葉屠蘇跳上那蜘蛛網,直接揪住對方的鬍子一扯道:“醒醒。”
“啊,疼疼,誰揪老夫的鬍子。”那老人正睡的舒服,冷不丁的一疼,立刻睜開眼睛吹鬍子瞪眼道:“活膩味了是不是,神仙的鬍子也敢揪。”
“神仙?”葉屠蘇笑嘿嘿的道:“聽說你山神?”
那老頭道:“老夫乃望海峰山神。”
“呦,來頭還挺大,五臺山來的。”葉屠蘇嘿嘿一笑,隨即猛的出手揪住那老頭的鬍子用力一拉道:“我看你山神也別做了,我送你去地獄做死神好不好?”
“疼,疼,疼。”那老頭大叫道:“你們要做什麼,我聽你們的,我都聽你們的。”
葉屠蘇鬆開手道:“也不用你做什麼,我問什麼,你便回答什麼,懂了麼?”
那老頭趕緊道:“懂,懂了。”
葉屠蘇道:“你叫什麼,是做什麼的?”
那老頭道:“老夫叫做望海公,是望海峰的山神。”
太叔望一把揪住望海公的鬍子道:“還敢胡言亂語?”
望海公呼痛道:“我真的是山神,只不過是曾經的而已。”
“鬆開他,他也許說的是真的。”葉屠蘇道:“當年天道滅殺了不少神明,但有不少只是隕落而已,這些隕落的神明也不是沒有重新修煉的可能,只是想要再度成神,卻不是那般容易的,所以,你應該是隕落的?”
望海公驚訝道:“你怎麼知道天上的事情?”
葉屠蘇順手揪下一撮鬍子一吹道:“我看你是不想要鬍子了吧,現在是我問你,還是你問我?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此刻的境況。”
望海公吃痛,立刻老實道:“你問,你問。”
葉屠蘇道:“我要知道當年的事情,天道不見了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
望海公道:“你不是知道麼,要麼都被天道給打的魂飛魄散了,要麼就是隕落了。”
葉屠蘇道:“我是指隕落之後,你們這些神都去了哪兒,那些僞神又是怎麼回事。”
望海公道:“隕落自然是去輪迴了,那時候,天道尤在,六道輪迴自然也在,隕落的神明要麼是直接墜入下界而死,要麼是掉進六道輪迴裡去了,不過,因爲是被天道打入輪迴的,神性跟神識尤在,記得當初的一切,然後死了便去死亡國度了。”
葉屠蘇道:“地獄之花跟僞神怎麼回事?”
望海公忽然閉嘴不言,葉屠蘇笑着也不催促,只是一把揪住他的鬍子。
“我雖然只是揪了揪你的鬍子,但你最好不要覺得我只會揪鬍子。”葉屠蘇道:“你要是不給我老老實實的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我保證你會活的很痛快,比如我現在找頭異獸,當着你的面將你的身體一點一點吃了,當然,我不會讓你死的,我肯定會救你,幫你將傷養好,只不過,養好傷後還會發生什麼,我就不太清楚了。”
望海公打了個顫兒,感覺一下葉屠蘇的語氣,似乎不像是在開玩笑,頓時鼓動了一下喉節道:“告訴你們也沒什麼,這世界的一切,我們都知道,靈魂修煉的法門,我們也都懂,只要能修身成靈,塑造鬼神之軀,便能重新成神,只不過,修煉太過漫長,需要耗費無盡的歲月,所以,我們便用神力做出了地獄之花,用來幫助我們的修爲迅速精進。”
“吞食別人的靈念,將那些靈念據爲己有,對吧。”葉屠蘇狠狠揪瞭望海公一把鬍子,疼的望海公呲牙咧嘴道:“所謂的神還真是善良呢!”
太叔望在一旁道:“那麼,僞神呢?”
望海公道:“造神。”
月雀兒還未從葉屠蘇嘴裡聽說過那場神戰,自然聽的雲裡霧裡,但好歹也聽出眼前這老傢伙曾經還真是個神明,不由疑惑道:“照着你的說法,你就是神,既然你是神,怎麼還要造神?而且,神能造出來麼?”
“我曾經是山神,不代表現在還是。”望海公露出憤恨之色道:“這就是天道給我們的懲罰,甚至比那些徹底泯滅的神明更爲殘酷,即便曾經爲神,但重頭再來一次,誰能擔保自己依舊能夠成神?他就要我們體會失去一切的痛苦,掙扎,不甘,卻又無能爲力!”
葉屠蘇在望海公的腦袋上拍了下道:“你抱怨?你有什麼好抱怨的?你有什麼資格抱怨?如果不是你們這羣白癡貪婪無德,要向天道出手,怎麼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望海公默然,許多神明都曾經後悔過那一戰,如果當初不向天道出手,安安穩穩的當着逍遙神仙多好,可惜,這世間良藥無數,偏生沒有一種叫做後悔的藥,即便如此,他們也依舊不甘,曾經爲神,如今怎能甘於做人,所以,他們要重回那片天上去。
葉屠蘇道:“喂,繼續說,她剛纔的問題,你還只回答了一半而已。”
望海公冷哼一聲道:“女媧造人總該聽過吧,既然人可以造,爲什麼神不能造?”
葉屠蘇道:“你們把地獄之花塞進人的靈體裡造出來的那些僞神連我都打不過,也敢稱其爲神?”
望海公道:“你懂什麼,西天白帝曾以雲箋七籤之法算過天命,六百年後會有尊神重臨,他將會執掌天命,化身爲新的天道,那時候,便是我們重回天山之時,如今我們已經找到辦法如何造出一尊比四御五帝更爲強大的神明,而且,六百年之期已然快到了,這便預示着我們一定會成功的,到時候,我們便能重回天上,連天道都束縛不住我們。”
“有些意思。”葉屠蘇道:“你說的辦法是什麼?”
“哼!”
望海公似乎也意識到自己好似說的太多了,忽然的便閉起嘴來,扭頭不再看葉屠蘇。
葉屠蘇一把捏住望海公的下巴道:“別跟我玩倔強,不管你是神,曾經是神,或者將來重新成神,我總會找着讓你開口的辦法,何苦於非要自己找罪受之後,纔將那些該說出來的東西給說出來呢。”
望海公道:“告訴你也沒關係,難道你以爲自己能夠阻止?我們已經找着能夠足以支撐龐大靈唸的宿體了,那些僞神會不斷的吞食靈念,即便他們死了,他們吞食的靈念也會通過地獄之花流回宿體之中,那宿體會越來越強大,直到連那不知躲到哪去的天道也無法抵擋的時候,我們便能借着他的力量重回天上。”
葉屠蘇道:“難怪你們要將僞神放出來肆虐禁地,那麼,古月樓跟你們什麼關係?”
望海公驚訝道:“你連古月樓都知道?”
葉屠蘇道:“我就是古月樓的弟子,你說我知不知道古月樓?”
“不可能!”望海公道:“你要是古月樓的弟子,我剛纔說的這些你都該知道,還那麼費勁問我做什麼?”
“少廢話。”葉屠蘇道:“我是外門弟子不成啊!”
望海公的腦袋上又捱了葉屠蘇一巴掌,心裡暗罵一句不知道尊老愛幼,卻還是無奈道:“古月樓的那些人是神明,他們本來是守護這個世界的神明,執掌於六道不亂,當年的事情只在天上,未能波及到他們,而且,因爲一直跟六道相伴而生,那些傢伙一直相信天道是至高至上的唯一存在,即便天道已經不見了,他們也未曾捨棄,這些年來一直在跟我們作對,破壞我們的好事。”
葉屠蘇驚訝道:“你說古月樓的人都是神?”
望海公看着葉屠蘇微諷道:“你肯定不是。”
望海公的諷意來自何處,葉屠蘇當然知道,古月樓的外門弟子當然沒資格知道這樣的秘辛,至於內門弟子,葉屠蘇覺得道渺可能知道,其他的內門弟子恐怕也所知不詳,但幾位師叔跟樓主肯定應該都是知道的,照着望海公的說法,他們就應該都是神明瞭。
“不對啊!”葉屠蘇蹙眉道:“我師父的實力至多就是煉神返虛的巔峰,差一步邁入魂虛無相,風瀟瀟也在蒼狼山顯露過本事,雖然邁入魂虛無象之境,但怎麼的也距離成神差不少吧。”
“哼,你懂什麼。”望海公冷哼道:“知道爲什麼那麼些年我們都要躲躲藏藏不敢露面麼?因爲,我們知道天道雖然消失了,卻一直還存在着,而我們確信天道還存在的原因便是因爲天道的規則還未消失,依照天道的規則,這個世界是不允許擁有鬼神實力的人所存在着的,如果擁有鬼神之軀,要麼飛昇,要麼天罰,古月樓的那些人本來抵掌六道輪迴,有着六道的庇護倒是不怕這規矩,但六道消失後,他們自然也無法倖免要遵守規則,只能將自己的修爲壓落在鬼神之下。”
葉屠蘇對此倒不懷疑,因爲當初錦羅衣也是這般做的,甚至還騙過了戰神圖。
“那麼……”葉屠蘇道:“你們讓雷道天跟賀休去古月樓找什麼?”
望海公沉吟了一下,卻是又閉起嘴巴。
葉屠蘇道:“我不喜歡重複自己說過的話,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指的是什麼。”
望海公嘆口氣道:“他們找的是月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