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給各位大大拜年了。恭祝各位大大!春節快弄!剃牽及州!
接下來的戰局果然如我所料,潛伏後方的遊騎兵很快就知道了我軍已經恢復了表面陣地,並輕鬆打退了他們的援軍。於是爲了避免遭受到兩面夾擊的窘境,他們很快就在黑夜中悄然退去。
美軍撤退我們也跟着撤退,這是在朝鮮戰場上的一條不變的作戰法則。隨着我的一聲令下,戰場上除了十幾名戰士留下警戒外,其餘的戰士拔腿就朝坑道跑去。
還沒跑到坑道口,我們就看到山腳下前來增援的志願軍部隊。
看着前方密密麻麻的人影,我心中不由一喜。這隊前來增援的部隊至少有一個營,而且他們個個肩上都被着補給品,有的揹着彈藥箱,有的揹着米袋,甚至我還看到有人牽着一頭羊,”
這時我心裡就在想,沒想到我們這次還因禍得福了。美軍的遊騎兵潛伏在我軍坑道口附近,敵人炮兵擔心誤傷所以暫時停止了炮火封鎖。這就使得前來增援的志願軍部隊幾乎是無傷亡的到達上甘嶺。
但就在這時,只聽“轟的一聲巨響從山腳下傳來。
我愕然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就見增援部隊中爆開了一團鮮紅的火球,幾名戰士在火光被炸得飛到一旁生死不知。
沒有炮彈的呼嘯聲,是地雷!
想到這裡我趕忙對着那支前來增援的部隊大聲喊道:“回去!全部回去!”
但是已經太遲了,就在我說話的時候又傳來了兩聲爆炸,兩團冒着黑煙的火球再次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不知道是因爲爆炸聲掩蓋了我的叫喊。還是因爲他們不知道我的身份而不聽命令,這支增援部隊根本就沒有半點要返回的意思。不過他們知道了前面有地雷,所以也跟着放緩的腳步。
但我卻知道,部隊放慢速度纔是最致命的,這也正是敵人在這片區域的佈雷的目的。
於是我又大聲朝增援部隊喊道:“加快速度!別管那些地雷”話音未落,天上就傳來了一片炮彈的呼嘯聲,接着在我和戰士們無奈的眼神中,一發發炮彈在增援部隊中炸了開來。
幾名戰士二話不說,把步槍往身後一背就要跑下去。但很快就被我拉了回來。
“進坑道”。我一邊大聲喊着一邊使勁地朝戰士們揮着手:”全體都有,全部進坑道,不許接應增援部隊!”
山腳下到處都是地雷,還有成片成片落下來的炮彈,去接應增援部隊除了增加傷亡外沒有任何意義。高永祥也很清楚一點,所以也跟着對戰士們大聲呼喝。戰士們這才陸陸續續地鑽進了坑道。
我最後看了一眼山腳下的那些消失在炮彈的煙霧中的增援部隊,暗歎一聲:能不能活着過來,就要看你們自己了!
這是遊騎兵搞的鬼!
很明顯,遊騎兵潛伏在我軍後方的時候,就考慮到我軍會有增援的情況,於是他們爲了不致於兩面受敵,或是爲了給自己更多的時間,就在援軍的必經之路佈下了地雷。
美軍的地雷我在步校的時候是用過的,知道那玩意布起來很方便。再加上現在是黑夜,他們甚至不需要挖坑,只需要把地雷轉到戰鬥檔隨手往那鬆軟的地上一丟就可以了。一個連隊只需要十幾分鐘的時間,就可以輕鬆佈下上百枚地雷。
隨着他們的埋伏被我們攻破,這些地雷看起來似乎起不了作用。現在卻又在關鍵時刻讓我軍的增援部隊遭受到了慘重的傷亡。
“參謀長!參謀長”有人上來了”。正在這時,坑道外傳來了高永祥的幾聲呼喊。
“哦!”聽說我二話不說,抓起步槍就朝坑道口跑去。
漆黑的夜色裡,透過層層煙霧,我藉着炮彈爆炸時發出的火光往陣地上一看,正有十幾個黑影在坑道時而趴在地上躲避炮彈時而從地面上躍起來一路狂奔。只是他們奔跑的方向似乎並不是對着我們的坑道,而且也不像是要去其它坑道口的樣子。
“他們不知道坑道的位置!”看着我就明白了,他們肯定是師裡其它部隊的同志。從來沒有到過助口高地,不知道坑道口的方向。如果是在平時慢慢找還沒什麼問題,但在這漆黑的夜裡而且還是敵人炮轟的時候,想要找到一個黑漆漆的坑道卻不簡單。
於是我當即下令道:“快!把他們幾個接進來!”
“是!”兩名戰士應了聲,沒有半點遲疑就一頭扎進了外面的烈火和硝煙之中。
這兩名戰士的功夫着實不懶,他們在彈坑中快速的移動,靈活地在躲避着炮彈前進,不一會兒帶着那十幾名戰士跑了回來,我和高永祥趕忙在坑道口接應。
一名戰士剛跑進坑道就雙腿一軟癱坐在地上,我和高永祥趕忙
“營長!營長,你沒事吧!”聽着其它戰士的叫喊,我才知道我們手上架着的是個營長。
“我沒事!”營長撐着想站起來,但一個站不穩又差點坐倒在地上。
見此我不由皺了皺眉頭,看着這位營長身上除了臉上被碎石擦破了點皮外,其它地方根本就沒傷。這也就是說,他會有這樣的表現完全是被這一陣炮火給嚇的。
如果是一名普通的戰士表現成這樣倒也沒什麼問題,畢竟那成片成片的炮彈任誰看到了都會怕,更何況他的部隊在剛纔的那一瞬間幾乎可以說是全軍覆沒了。但他做爲一名營長。做爲這支部隊的指揮官,表現成這樣就不怎麼合適了。
志願軍部隊的戰士,打仗很多時候都是盯着幹部看的。
實際上,應該說這時代的人大多都有這麼一個習慣。那就是不管做什麼事都盯着領導看,領導咋樣下面的人也跟着咋樣。如果廠長無故曠工,職工就會在想,廠長都能這麼幹了,咱們爲什麼不能?於是也就跟着無故曠工。
不過可惜的是,這個優良傳統並沒有跟着社會的發展而傳承到現代的社會來。否則的話,我想現在的國民個個都開着公費小車、住着開發商送的樓房,並且同時包着兩、三個二奶。
這種習慣在部隊裡,就是戰士們都以幹部爲榜樣。幹部如果勇敢。戰士們心裡就會想,人家當幹部的都拼命了,咱們還有什麼好說的,於是戰士也就跟着勇敢;幹部如果膽怯了,戰士一下心裡就沒了底。
不過就算忽略他這樣的表現會給手下的戰士們帶來什麼樣的影響,他身爲一個營長,也該考慮到坑道口狹剛纔他癱坐在地上完全有可能擋住身後戰士進坑道的路。這在戰場上可不是一個小問題,是會給部隊帶來損失的!
“同志!帶我去見參謀長”我正想着,這位營長卻發話了。
我一聽他話裡帶着命令的語氣,心裡就有些不舒服。
高永祥似乎也感覺到了這位營長的派頭,於是心裡一個不爽。把手一放就衝着他叫道:“找參謀長?你旁邊扶着你的那位就是參謀長!”
營長冷不防的被高永祥這麼一丟,差點就失去重心跌到在地上。他剛想責問,聽着高永祥的話不由一愣,當即從我手中掙脫出來挺身敬禮道:“報告參謀長”碧團營營長李正庸奉命前來增援!”
“哦,原來是李營長!歡迎歡迎!”我禮節性地同李營長握了握手,但對他剛纔的表現實在是不怎麼滿意。
“李營長!”一邊帶着李正庸往指揮部走,我一邊問道:“這次你們營一共上來多少人?”
“報告參謀長!”李正庸摘下滿是炮灰的帽子潁然說道:“這次前來增援的一共有卵人,現在只的”就只剩下我們幾個了!”
正說着,坑道口方向傳來了戰士們一陣忙活的聲音,戰士們又接進了十幾名志願軍。我不由看了身旁的這位李正庸一眼,李正庸臉上閃過了一絲尷尬的慚色。
“李營長!”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指揮部,我順手給他遞上了一杯水:“你們這次來,不知道上級有沒有帶來什麼指示?”
“報告參謀長!”李正庸挺身回答道:“上級讓我轉告參謀長,我軍會不斷的派人送上糧食和彈藥,而且還會派來援兵。師長讓參謀長一定要堅持下去,要把敵人死死地拖在鉚高地和驟7高地上!絕不能讓他們跨過上甘嶺一步!”
“嗯!”聽着我不由皺了皺眉頭,過了半晌才問了聲:“你們帶了多少彈藥和糧食上來?”
“這個。”李正庸沉默了一會兒,就遲疑着說道:“除了我們身上帶的彈藥,其它的差不多都丟在路上了!”
我掏出懷錶來看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四點多,天很快就要亮了。再要讓師部組織一次補給運送肯定來不及。
其實,在恢復了表面陣地之後,我軍如果只是要通過美軍的炮火封鎖那並不是不可能的事,同時也不會有這麼大的傷亡。這次之所以會弄成這樣,完全是由那些地雷造成的。
不過剛纔如果李營長指揮着全軍撤退,等敵人炮火過了後再前進,或者是不管腳上的地雷快速前進,我相信大部份人和物質都可以到達坑道。但他卻沒有”他偏偏就讓地雷給嚇着放慢了速度,這就給了美軍炮兵機會照着他們一陣亂轟。這地上是地雷天上是炮彈的。能有幾十個人活着衝過來就算不錯了。
但我又能說他什麼呢?
指揮上的失誤就像是清官難斷的家務事,我現在提出正確的方案,那也可以說是事後諸葛亮。再說了,任何人在戰場上,在那種炮聲隆隆、彈片橫飛的環境下,難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就連我也不敢保證如果換作自己,在那種情況下會做出正確的選擇。
於是我點了點頭,對李正庸說道:爾先帶着戰士們下尖休息下,找個小時間清點下物質和人胭“懼馴好傷員,蔡後再來向我報告!”
“是!”李正庸朝我敬了個禮,轉身就走出了指揮所。
“這個李營長是什麼人?”等李正庸走後,我隨口問着身旁的秦指導員。
“我也不是很清楚!”秦指導員回答道:“不過我聽說過他。他是高級步校出來的,據說在步校的時候成績十分優異,是個黨員。曾經給碧團提過幾個作戰方案,立了功,受到上級的表揚,這才當上了營長!”
“唔,原來是步校出來的!”聽着我不由皺了皺眉頭。
步校的確是爲我軍培養了許多優秀的軍官,但讀過大學的我心裡很清楚,正如在大學時成績優秀的學生走上社會後往往混不開一樣,在步校裡成績十分拔尖的學員並不一定能適應血淋淋的戰場。畢竟步校裡的各種練都沒有性命之憂,但在戰場上就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今晚算是白忙活了,本來我們恢復表面陣地的目的,就是爲了讓後方能多運上一些糧食、彈藥上來,沒想到就這樣變成了一場空。
“參謀長!”秦指導隨後又爲難的向我報告道:“咱們剩下的彈藥已經不多了,明天還要在陣地上堅守嗎?”
聽着秦指導的話我不由大感頭疼,本來還指望今晚能送上點彈藥來,可是現在……
“明晚反攻的彈藥夠不夠?”我問道。
秦指導緩緩地搖了搖頭:“現在只剩下兩千多發子彈,平均每個戰士十發子彈還不到,手榴彈也只剩下兩百多枚。爆破筒、炸藥包倒還有一些,可是光有這些也沒啥用啊!”
我明白秦指導員的意思,如果沒有機槍、手榴彈的火力掩護讓戰士們抱着爆破筒、炸藥包往前衝,那就跟送死沒有什麼區別。“明天就不要堅守陣地了!”我無奈地下着命令:“命令在陣地上警戒的同志,明天天一亮就返回陣地!”
“是!”秦指導應了聲。
“至於明晚的反攻”我想了想就說道:“乘天還沒亮,派幾個。通訊員衝過敵人的火力封鎖線去向團部報告,把我們缺乏彈藥和糧食的情況詳細向張團長報告,建議明晚的反攻由後方增援的部隊爲主力,我軍助攻!並讓通訊員把詳細的作戰方案帶回來,以便兩軍之間互相配合!”
“是!”秦指導員應了聲,轉身就走集指揮部去安排。
看着秦指導員的背影,我無奈地嘆了一口氣。
本來上甘嶺戰役還可以這樣白天給敵人,晚上我們再反攻回來,美軍也拿我們毫無辦法。而且因爲美軍的傷亡要比我們大得多。很快就會超出他們所能承受的壓力底線。但是現在,卻因爲彈藥不足而讓戰局變得撲朔迷離起來。
不難想像,由於我們沒有彈藥,美軍第二天天一亮就可以輕鬆的佔領表面陣地,接着他們有一整天的時間用來修築工事。雖說一天的時間修築起來的工事還是有所不足,但也可以在很大程度上增加了我軍再次恢復表面陣地的難度。
更何況,美軍不但對我們坑道口的位置知道得一清二楚,而且還知道了我們每晚必反攻的作戰規律。他們完全可以有針對性的構築工事。
於是這樣的仗,只會是越打越困難,越打越艱苦,,
從現代的資料裡我知道,史上的上甘嶺戰役也差不多是這樣發展的。開始時我軍還有能力與美軍爭奪表面陣地,還不致於完全被美軍封死在坑道中。但到了幾天後的第二階段,由於補給送不上來和傷亡太大的原因,我軍就不得不退守坑道。
一旦我軍退守坑道,任美軍在陣地上修築工事和火力點,那麼他們對坑道的封鎖將會是空前的嚴密。據說在這時期,爲了給坑道內的戰士們送上一點點物資,十五軍最後還動用了精銳軍部警衛連。
軍部警衛連厲害到什麼程度我不知道。但我見過保護老總的警衛員,我想,做爲保護軍部的警衛員,應該也不會比保護老總的警衛員差多少吧!
但就是這樣的一支精銳部隊,在通過敵人的封鎖區時,其出發前是咕人,到達坑道的時候就只有算人,傷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五。這犧牲的人中就包括跟隨了軍長五、六年的警衛連指導員王虜。
十五軍自成立以來,大小數百戰,還從沒有用上軍警連,初次上陣損失就這麼慘重,爲此直到戰役結束軍長秦基偉還爲此痛心不已。
由此也可知,在我軍退守坑道後,要往坑道里送上一點物資難度有多大。
但我現在,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形勢越來越緊迫而無能爲力。
不行!我狠狠地一拳砸在地圖上上甘嶺的位置,暗自下定決心,一定要乘着敵人封鎖還是很嚴密的時候往坑道里運上一些物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