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了信上的內容,凌延頓時便呆愣了,呆坐在椅子上,整個人看上去,像是失去了靈魂的行屍走肉一般。
稍顯蒼老的臉上,帶着一抹難以置信的表情,一雙眼珠子,連轉動也懶得轉一下,就這麼雙眼無神地看着外面的院子。
怔愣了稍許過後,他才緩緩地擡起右手,又是抖了抖手中的信紙,像是爲了確認一般,再次默讀信上的內容。
卻是越看,越讓他覺得不可置信,但慢慢的,他也在心中,接受了這一震驚的事實。
他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那已逝的妻子,竟是當年淑妃的陪嫁丫鬟。
只因男子不得隨意進出後宮,在與凌若瑤的母親認識前,兩人可以說,幾乎連見面都沒有,更何況知道對方的身份?
以至於,他與凌若瑤的母親一起生活了這麼些年,他居然不知道她當初是淑妃的陪嫁丫鬟。且凌若瑤的母親,也一向不喜歡外出,幾乎整日就在府中帶着,所以,更加不會被人認出來,她就是淑妃的貼身宮婢。
但這並不是最讓他震驚的,最爲讓他震驚的,是皇甫逸與皇甫軒被互換了,皇甫軒是當年珍妃與人通姦,生下的孽子。
二十幾年了,皇帝卻一直被矇在鼓裡,且他最爲喜歡的二皇子,竟不是他親生,而他一向最爲漠視的四皇子,偏偏是他最心愛的寵妃的兒子。
這還真是夠戲劇性呢。
看着手中的信紙,凌延有些躊躇起來。
他很清楚皇甫逸將這封信交給他的目的,爲的就是讓他能夠幫助他,登上皇位,不讓皇甫軒得逞。
身爲車轅國的當朝丞相,他一向是以車轅國爲重,且,他一向不喜歡插入皇子之間的鬥爭,不會站在任何一方,儘管當初凌若瑤嫁於了皇甫逸,他也沒有因此,而偏向於皇甫逸。
但如今不同了。
如今,他已知道,皇甫軒不是皇帝親生,那麼,他自然就不能讓車轅國的江山,落在一個外姓人,甚至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手中。
車轅國的江山,是屬於皇甫家族的!
收好了書信,他站起身來,一邊朝着大廳外走去,一邊吩咐下人說道:“備車!”
待到他來到大門口時,馬車已經準備好了,就等着他上車。
“爹,你這是要去哪裡?”
凌延剛上了馬車,就聽見一道疑惑的詢問聲,從馬車的正前方傳了過來。
撩起馬車簾子望了出去,凌延朝着凌青蓮說道:“去一趟四王府,你且先回去,待我回來後,有事要與你商量。”
說完,他便放下了簾子,吩咐車伕趕緊趕路。
看着馬車逐漸駛了出去,凌青蓮那俊逸的臉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雙眉微蹙着,暗自琢磨道,爹怎麼會突然去四王府呢?剛纔夜淵來府中找爹,又是所謂何事?莫非,最近有什麼事情發生了,而他卻不知道?
心中很是納悶兒,原本要邁步往府裡走去的他,卻是突然調轉方向,朝着來時的方向走去。
一路乘着馬車來到了四王府,在趕馬小廝的攙扶下,凌延下了馬車。
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他這纔剛下馬車,就看見了站在王府大門外的夜淵,看樣子,夜淵似乎是特意在這裡等着他。
見他邁步走上石階,夜淵也趕緊迎了上去,朝着他拱了拱手說道:“丞相大人來了,快裡面請。”說着,便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望向他那一抹充滿自信的,胸有成竹的笑容,凌延有些尷尬,但也沒有多加細想,便邁步走進了王府。
在夜淵的帶領下,凌延很快便見到了皇甫逸。
待到凌延邁步走進書房後,夜淵便將書房門給關上了,而自己則在書房外把守,不許任何人靠近。
書房內,皇甫逸正坐在書桌後,悠閒自得地看着書。見到凌延走進來,他才放下了手中的書籍,起身朝他走來:“丞相來了,快請坐。”
對於他的熱情,凌延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只得朝着他訕笑了兩聲,趕緊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重新坐回了書桌後的椅子上,皇甫逸也不和他拐彎抹角,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想必丞相已經看了那封信了吧?相信丞相也一定認識那字跡,應該是尊夫人的親筆書信吧?”
凌延微蹙着眉頭,表情有些凝重嚴肅,沉聲說道:“這是若瑤母親的親筆書信沒錯,也的確是她寫給若瑤的信。只是一直被她放在那個盒子裡,連下官也不知道,那盒子裡究竟裝了什麼東西。沒想到,居然是……”
說着,他的聲音有些哽咽,並透着幾分的激動情緒。
“沒想到,居然會是這件東西,是麼?”皇甫逸挑眉說道,並拿出了盒子,將裡面的玉佩拿起,朝着凌延晃了晃,“想必,丞相也一定認識這東西吧?”
定睛一看,凌延一眼便認出了,那的確是車轅國的鎮國之寶,象徵着權力和地位的玉佩。
“如此貴重的東西,四皇子還是好生放好纔是。”朝着他拱了拱手,凌延提醒着說道。
“丞相說的是。”微微頷首,皇甫逸便將玉佩放回了盒子裡,“如今,玉佩在本王的手中,想必,丞相大人也知道,該怎麼做吧?且,書信你也應該看完了吧?”
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凌延輕嘆了一口氣,低沉着聲音,語重心長地說道:“得玉佩者,纔有資格登上車轅國皇帝的寶座,這是歷代先帝,留下的規矩,自然得遵守。既然如今,玉佩已在四王爺手中,下官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既然丞相大人明白,那本王自然就放心了。”點了點頭,皇甫逸勾起線條優美的薄脣,輕笑着說道,“若是能得到令公子的幫助,本王會更加放心。”
凌青蓮手中掌握兵權,這纔是他最爲需要的。。
“王爺請放心。”凌延微垂着頭,朝着他拱了拱手說道,“下官自會向犬子轉達王爺的意思。”
“如此,便有勞丞相大人了。”
“恕下官冒昧,不知王爺是如何打算的?”凌延說着,微擡頭看向皇甫逸,似是想要從他的神情中,捕捉到有利的訊息。
慵懶地依靠在椅子上,皇甫逸雙手肘抵在椅子上,撐着下顎,漫不經心地說道:“自然是要捉賊人吶!老大和老三還被關在落雁島上呢,他們可不能白白被關。”
見他說的有些囫圇吞棗,凌延也沒再繼續問下去,因爲他知道,若是需要他做些什麼,皇甫逸自然會告訴他的。
“本王打算,將玉佩還給父皇。”沉默了稍許,皇甫逸低沉着嗓音,語氣嚴肅地說道。
“還給皇上?”凌延被他這一番話給驚住了,下意識地出聲說道,“王爺好不容易纔得到玉佩,爲何要還給皇上?”
“還給父皇,自然是讓他決定,這玉佩該給誰。”輕笑了一聲,皇甫逸滿不在乎地說道,“想得到玉佩的人,一定會想方設法打玉佩的主意。”
他已經讓彩珠想辦法將玉佩的真正下落,透露給皇甫軒,那麼,他自然也就要讓玉佩,真正的出現在皇帝的身邊。
至於這玉佩是真還是假,那可就說不定了。
似是在暗自琢磨他的話,凌延也沒再出聲,臉上是一抹嚴肅的神情。
兩人沉默了稍許,皇甫逸突然出聲問道:“若瑤可有回到家裡了?”
怔愣了一下,凌延這才趕緊出聲回答道:“下官從府裡出來時,若瑤還未回家。也不知,如今回去了沒有。”
微蹙着眉頭,皇甫逸輕輕點了點頭,面色顯得有些凝重擔心。
彩珠的事情,想必對她的打擊很大吧?那種被人揹叛的感覺,不是一時間就能接受得了,她也需要一點時間靜一靜,好好的理一理思緒。
兩人又坐了一會兒,凌延便起身告辭了:“若是王爺沒別的吩咐,下官就先告辭了。”
皇甫逸也站起身來,朝着他微微頷首:“丞相大人請慢走。”
待到凌延離開後,他纔再次打開盒子,拿出了裡面的玉佩,輕笑了一聲說道:“既然連凌延也沒認出來這是假的,那想必,能夠矇混過關吧。”
在得到玉佩後,他便命令夜淵,去尋找最有實力,做工最好的玉石雕刻師,做出來這塊仿真度絕對百分百的假玉佩,爲的,就是能夠派的上用場。
將玉佩藏在了身上,他便將盒子重新收好,轉身便朝着書房外走去。
書房外,夜淵依舊守在外面,見皇甫逸出來,便趕緊朝他行了一禮:“王爺這是要出去?”
“本王要進宮一趟,你且在府中呆着,有什麼事,你自己先看着辦吧。”一邊說着,他一邊朝外面走去。
一路來到了皇宮,皇甫逸徑直朝着皇帝的寢宮走去,卻在越靠近皇帝寢宮時,他卻顯得愈發的緊張起來,就連手心裡,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站在宮殿外,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邁步走上了石階。
守在殿外的太監總管,見他走來,便趕緊迎了上去:“奴才給四皇子請安。”
“父皇可好些了?”看了看緊閉着的宮殿大門,皇甫逸蹙着眉頭問道,“本王有事要見父皇,不知公公可否通傳一聲?”
太監總管的表情顯得有些爲難,猶豫着說道:“皇上的身體依舊很虛弱,太醫說了,得安心靜養。四皇子若是沒有特別的急事,還是改日再來吧。”
“還真被你說中了。”挑了挑眉頭,皇甫逸語氣嚴肅地說道,“本王還真就有重要的事情,必須馬上稟告父皇。”
“這個……”
“行了。”揮手打斷了太監總管的話,皇甫逸有些不耐煩地說道,“你就當沒見過本王,若是父皇怪罪下來,一切由本王承擔,你且先下去吧。”
說完,也不等太監總管再次開口,他邁步便朝着緊閉的寢宮大門走去。
推門走了進去,皇甫逸放輕了腳步,儘量不要吵到皇帝,一步步小心翼翼地來到了龍牀前。
龍牀上,皇帝似乎睡着了,微閉着雙眸,表情倒是顯得很是平靜祥和,若不是知道他抱恙在身,且病情還有些嚴重,皇甫逸一定會以爲,他只是睡着罷了。
站在牀邊,他沉默地凝視着熟睡的皇帝,突然勾起了線條優美的薄脣,脣邊漾開了一抹充滿嘲諷的淺笑。
若是當年他沒有和皇甫軒交換,那麼,他將會是最受寵愛的皇子,而不是最受冷落的皇子。
就在他暗自出神間,皇帝卻突然醒了過來,轉動眼珠,看了他一眼,才輕嘆了一口氣說道:“你來吶。”
一句虛弱的話語,將皇甫逸的思緒拉了回來,他趕緊收起心中那雜亂的思緒,朝着皇帝拱手行禮道:“兒臣給父皇請安,吵醒了父皇,還請父皇恕罪。”
擺了擺手,皇帝輕咳了一聲說道:“不是你吵醒的朕,你也不必自責。”說着,他扭頭看向了皇甫逸,“說吧,來找朕,所爲何事?”
俊朗剛毅的臉龐上,浮上了一抹嚴肅的神情,皇甫逸緊蹙着眉頭,面色凝重。
只見他從腰間掏出一枚玉佩,捧於雙手掌心中,朝着皇帝,語氣嚴肅恭敬地說道:“兒臣僥倖得到了這枚玉佩,但兒臣心想着,這事關車轅國的江山社稷,還是應該交還給父皇。”
說着,他便捧着玉佩,湊到了皇帝的面前。
一聽說他找到了玉佩,皇帝立馬激動起來,也顧不得身體的虛弱,掙扎着就要坐起來:“給朕瞧瞧。”說着,他便伸手去拿那一枚玉佩。
拿着玉佩仔細地瞧了瞧,皇帝那病態虛弱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丟失了這麼多年的玉佩,總算是被找回來了。”
激動了一番後,他逐漸冷靜了下來,轉頭看向皇甫逸,蹙着眉頭,嚴肅地問道:“你既然找到了玉佩,爲何不自己拿着,反而交給朕?難道你就不想當皇帝?”
脣邊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皇甫逸微垂着眼瞼,神情顯得有些落寞:“兒臣從小就知道,父皇並不喜歡兒臣,自然也就不希望車轅國的江山社稷,落到兒臣的手中。兒臣從小也沒做過什麼讓父皇高興的事,只希望這件事,能讓父皇開心一些,身體也能好的快些。”
見他說的很是輕鬆自然,但臉上那落寞苦澀的神情,卻又不容忽視,皇帝的眉頭蹙得更緊了,暗自沉思起來。
當年的事情,他一直都還記得。
只因他當年懷疑珍妃與人通姦,所生下的孩子,並非他親生,故而,竟命人滴血認親。而結果證明,那個孩子,的確是他親生。
可心中的那個疙瘩卻始終解不開,於是,他明知這孩子是他親生,卻依舊待他很疏遠冷漠。在他的潛意識裡,始終認爲,這個孩子不是自己親生的。
以至於,一冷落,就冷落了他二十幾年。
“你就不怕朕將玉佩交給二皇子。如此一來,他既可以成爲太子,又能順理成章的登基爲帝?”
脣邊漾開一抹優雅的淺笑,皇甫逸漫不經心地說道:“這是父皇您的決定,兒臣自然不敢違抗,但只希望父皇不要爲自己的決定後悔。”
他這一番話,讓皇帝有些疑惑,心中也頓時浮上了一絲的不滿,他這是在威脅自己麼?
“你是如何得到玉佩的?當年,這玉佩不是被神無影偷走了麼?”
“說來也巧。”皇甫逸直起身子,慢條斯理地說道,“當初兒臣私自離開京城,只不過是爲了去尋找若瑤,卻沒想到竟陰差陽錯的認識了神無影。至於父皇所聽說的,兒臣去了邊城,兒臣自然就不知,這謠言,是誰傳出來的了。”
皇帝的眉頭蹙得更緊了,當初皇甫軒誣陷皇甫逸的事,他也只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發生,但如今皇甫逸再次提起,自然是不會輕易罷休了。
清了清嗓子,他岔開話題說道:“你的意思是,這玉佩,是神無影還給你的?他爲何會將玉佩還給你?”
“這玉佩不是他給兒臣的。”迎上皇帝那疑惑的目光,皇甫逸堅定地說道,“是淑妃娘娘在天有靈,讓玉佩落到了兒臣的手中。”
“淑妃?”一聽他提起淑妃,皇帝那緊蹙的眉頭立馬舒展,眼中的疑惑神情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異樣的光彩,“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淑妃怎會將玉佩交給老四?當年淑妃去世時,老四也只不過幾歲光景。
“或許,父皇親自詢問珍妃娘娘,得到的答案,會更好一些。”皇甫逸說着,脣邊勾起一抹詭譎的淺笑,笑容深沉而複雜。
皇帝又是一愣。
這珍妃是老四的生母,老四不尊稱她爲母妃,卻是叫她珍妃,莫非是這母子二人間,發生了什麼事情?
在他病倒的這段日子裡,究竟發生了多少他所不知道的事?
見他的情緒似乎逐漸變得激動起來,皇甫逸趕緊埋首拱手說道:“父皇,龍體爲重。還望父皇能好生保重龍體,早日康復,再來查明這些事情。”
緊握着手中的玉佩,皇帝面色凝重,目光深沉冷冽,緊盯着被子,冷聲說道:“你先退下吧,朕想一個人靜一靜。”
自然不敢有所違抗,皇甫逸趕緊領命退了下去,卻在轉身的那一刻,臉上露出了一抹自信的淺笑。
玉佩的出現,本就讓皇帝很是驚訝,如今又牽扯到他最心愛的淑妃,以及懷疑冷落了二十多年的珍妃,想必,皇帝一定很想知道,這之間究竟有何聯繫吧?
那麼,就讓他慢慢的去猜想去懷疑,最好是親自去查探吧。如此一來,倒也省了他在皇帝面前浪費口舌的時間。而且,就算他說出了當年的事情,也不見得皇帝就會相信。連容呆凌。
還是讓他親自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他自然就會相信了。
離開了皇帝的宮殿,皇甫逸猶豫了一下,本想去珍妃的宮殿坐一坐,但一想到今天他將凌若瑤,從珍妃的宮殿帶走時,珍妃那氣憤的模樣,他便知道,珍妃不會輕易消氣的。
他也不期望她會消氣,若是她能一直生氣下去,他想,他會更加滿意。
調轉方向,他徑直朝着皇宮外走去。此時,天色已經不早了,深秋的天,愈發的陰沉,天黑得也越來越早了,如今這個時辰,天已經是矇矇黑了。
離開了皇宮,他一路回到了四王府。
卻不想,這纔剛走進前院,還沒來得及走進大廳,就見夜淵快步迎了出來,眉頭緊蹙,一付擔心不已的樣子。
見他這般模樣,皇甫逸也立馬變得緊張起來,提高了警惕,急忙出聲問道:“發生了何事?”
來到了他的面前,夜淵也不多加廢話,直奔主題而去:“剛纔丞相府來人通報說,凌二小姐至今都還沒有回去丞相府,丞相已經派人去尋找了,可依舊沒有任何下落。”
“什麼?!”皇甫逸頓時就震驚了,棱角分明的俊朗臉龐上,是一抹震驚詫異的神情,深邃狹長的鳳眸中,卻帶着一絲狠戾:“彩芝呢?彩芝可有回去?”
“彩芝被找到時,已經陷入了昏迷當中,可偏偏卻是凌二小姐不見了蹤影。”夜淵也格外的着急,眉頭緊蹙,語氣凝重,“都怪屬下,若是屬下去丞相府時,走得再快一些,就可以趕上凌二小姐,凌二小姐也不至於會不見了蹤影。”
抿着薄脣沉思了片刻,皇甫逸低沉着嗓音說道:“這並不是你的錯,你也不用自責。”
“可是王爺,凌二小姐如今下落不明,丞相府已經是一片慌亂,咱們又該如何是好?”
眉頭緊鎖,皇甫逸揹負着雙手,一張俊臉顯得格外的陰沉冷冽,眸子裡卻帶着一抹嗜血殘忍的光芒。
若是他沒有猜錯,他應該知道凌若瑤爲何會不見了蹤影,但他卻不能確定,她如今身在何處,爲今之計,也就只有——
“找!趕緊派人去找!”一揮手,皇甫逸厲聲說道,語氣冷冽得幾乎可以將人凍結成冰。
最好不要讓他知道,凌若瑤有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不然,不管對方是誰,他也絕不會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