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凌和諸女敘話一下午,讓他對大梁的形勢有了另一側面的認知,畢竟燕國情報組織剛建立不久,還無法把勢力滲透到各國王權、大勢力內部,情報還不是很細緻。
幾個時辰很快過去,白若溪在諸女面前,無法像獨自面對他時候那樣隨意,刻意保持着一種白府家主的矜持,當然,她如此做,也有很多道理。
因爲魏國局勢變幻莫測,辰凌又陷入王權之爭中,辰府建立的人大多來自魏公子的人,還沒有逐漸替換完,她爲了家族的穩定和長久,族規是不能直接介入朝廷權勢爭奪中,她要在世人面前,刻意保持彼此之間的距離,才能掌控身份的主動。
而且白若溪,看不慣太子的爲人,但是也並不覺得魏公子像是明主,因此她不想過多暴露自己和辰凌的私交關係。
白若溪主動提出回府,辰凌等人把她送出府門,門外街道過來不少人,都在盯着辰府看,有的是大梁民衆,見到辰凌出現,頓時高呼一片,也有潛在的勢力,冷眸如電,緊緊盯着辰凌。
“我回去了,你多加小心!”白若溪輕輕一語,溫柔至極,再沒有多說什麼,上了華貴的篷車,在近百家將的護衛下,回往白府。
辰凌看着佳人遠去,心中輕嘆,但是大梁形勢越來越複雜,讓他不敢放鬆警惕,雖然心中思念若溪,很想與她單獨相處,同榻敘說情語,但目前形勢不允許。
很快,夜幕來臨,靜謐清澈,天空皎潔的弦月,連上面明暗凹凸形成的美麗圖案似乎都看的清楚。
夜色下的大梁城,萬家燈火,街市仍很繁華,許多夜市,燈籠高掛,人影接踵,踏春尋青,在煙花三月時節,出來感受春天帶來的景緻與氣候。
忽然一隊精銳鐵甲人馬來到辰府門口,有家將傳報,武陵君鈺侯爺了。
辰凌急忙出迎,與武陵君魏鈺在府門正面對視,魏鈺堆起微笑,看見辰凌,興高采烈道:“天保我大魏,沒有讓辰將軍這等良才虎將折損在秦地,看來大魏中興的大業,指日而待了。”
辰凌拱手施禮道:“拜見殿下!”
“不必多禮,辰將軍,你在河西戰場上,揚我大魏雄風,壯我君威,鋌而走險,九死一生,是我大魏之楷模,我應代表大魏子民們,向你一敬!”說着,他還真的拱手一禮。
辰凌趕緊上前扶住武陵君的手臂,神色一變道:“使不得,殿下乃堂堂侯爺,大魏王族宗氏皇子,豈能向一先鋒小將行禮。”
辰府外聚集很多的國人,看到這一幕都熱烈鼓掌,齊聲喝彩!
“魏公子殿下,真是禮賢下士啊!”
“殿下真是好賢主了,懂得尊重英雄!”
“那是,辰將軍就是被他一手提攜上來的,慧眼識英雄!”
“侯爺交友似孟嘗,養士突破一千數,門中多食客,劍手如雲,聽說有大批劍術高手,武學宗師投奔侯府,實力緊追孟嘗君、平原君兩大戰國公子。”
“如果侯爺日後能當國君就好了,大魏國焉有不興之理?”
圍觀的人們議論紛紛,雜七雜八,各說各的,但是幾乎都對武陵君魏鈺剛纔向辰凌躬身一禮,大有好感,覺得這是尊重人才的作法,是一個明主該具備的,應該傳爲佳話。
魏鈺嘴角溢出一絲笑意,若有若無,直起身板後,平靜不波,親切地拉住辰凌的手,微笑道:“辰將軍,今晚侯府已經備下筵席,爲你接風洗塵,慶賀大魏英雄凱旋歸來,宴會上,有一些名士和豪傑,都想一睹你的風采,馬上入府更換一下服侍,咱們一起去侯府。”
他話一出,衆人恍然,原來武陵君前來辰府,是親自來接他去自己的侯府赴宴,這是何等的優待和尊寵地位?讓衆人更覺得侯爺的形象,更加高大了。
當然也有個別勢力的斥候探子,或者幕後推手,混雜在人羣中,微微冷哼,起了殺機,猜測到了他的用心。
辰凌稱不必更換衣服,早已換好,可以直接去侯府了。
就這樣,武陵君魏鈺,親切拉着辰凌的手,登上了寬大的駟馬鎏金蓬車上,馳向侯府。
數百鐵衛列隊而行,把侯爺的車護在中央,旁邊有數名四階武者,親身護衛高手保護,更有穆少鋒五階武者在前策騎護行,馬蹄聲節奏顯明如一,路上的行人和散兵街衛都儘量向兩旁避讓,數百騎士轟然而過,盔甲鮮明,槍戈閃亮。
近來武陵君勢力不斷滋長,這些家將侍衛也都感到榮耀,馳在平坦的城中大路上,親軍護衛個個彪悍兇猛,在前後左右以嫺熟的步伐,保持着一致的步調隨護前進,隊列雄渾威嚴,顯示出這支隊伍地不同尋常和彪悍善戰。
辰凌與魏鈺坐在車廂內,後者問起他是如何在秦兵封鎖下逃出河西之地的,因爲得到消息,白起當日追殺辰凌,並在河西設下許多崗哨,結果還是被他闖了出來,讓人匪夷所思。
“大雪封山,秦軍防備鬆懈,那時候我選擇突圍,奔走在荒郊野嶺,秦地河西多山嶺森林,繞過崗哨,不過最後也被秦軍關卡發現,經過一番苦戰,流血過多,險些喪命,幸虧在昏迷時候被幾個入山打獵的獵戶就醒,最後修養後逃出秦地的!”
“原來是這樣。”魏鈺微微點頭,沒有再問,而是有的沒的閒聊,並告訴他,今晚參加宴席的,有各國的一些時節,還有齊國的孟嘗君,丞相公孫衍,少府田需,戰國鉅鹿候趙俊,燕國丞相蘇秦,以及魏國一些貴族大臣。
辰凌聽到蘇秦的名字,心中一笑,蘇卿也來了,這場宴會可熱鬧了,不過他的身份,暫時還不想讓蘇秦知道,因爲在戰國時代,這些縱橫家、名士、策士、客卿等,太靠不住了,經常跳來跳去,跟後世公司跳槽一樣,今天是這個公司骨幹,明兒轉眼就成爲對手公司的殺手鐗,難免會走露一些秘密。
他不打算讓太多人知道辰凌和燕國君王之間的秘密,因爲這盤棋,要把所有人當棋子下入戰國的棋格內,博弈天下,只有當‘辰凌’這個身份,沒有必要存在,或者有朝一日必須‘消失’的時候,才能徹底抹去,而現在確實關鍵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