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迅速的掉了頭朝城門口的方向而去,元景弘狐疑的將香囊放在鼻子下聞了聞,之後便瘋了一般的駕馬去追那輛馬車,他記得,那就是他日思夜想之人身上的味道,那是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了
“王爺……”
毛寧在後面追着,元景灝=弘回過頭對他命令道。
“不必跟着,你先回府去。”
“遵命。”
毛寧勒住繮繩,馬兒漸漸慢了下來,他目送自己王爺離去的背影,便朝着五王爺府的方向而去了。馬車飛快的在街道上奔馳着,行人們看見了紛紛避讓開來,後面還追着一匹快馬,有些眼尖的人一眼便認出馬上之人是五王爺元景弘,一時間對於發生了什麼事情更加的好奇了。馬車出了城門,徑直往樹林裡而去,元景弘有那麼一瞬間的懷疑,懷疑這是一個騙局,自己跟過去是否會有危險?但他還是跟過去了,就算有萬分之一的把握,他也選擇相信馬車上的女子是自己日思夜想之人。
“駕……”
元景弘猛地一揮馬鞭,馬兒吃痛跑的更快了,漸漸地超過了那輛馬車,元景弘一勒繮繩,馬兒跑幾步便停了下來,正好擋住了馬車的去路,駕馬車的石頭立馬將馬兒勒住。
“籲……”
“‘碧兒’,是你嗎?”
雁兒與李雪顏對視一眼,李雪顏朝她點點頭,雁兒深深的吸了一口氣走下了馬車。
“石頭,你去樹林外等我吧。”
“是。”
馬車掉頭離去,元景弘扔掉手裡的繮繩一步一步朝雁兒靠近,雁兒冷眼看着他向自己走來,一想到他就要娶南雍雅爲王妃雁兒就滿腔的怒火,恨不得一劍刺進他的心房。
“‘碧兒’,你可知本王找你找得有多辛苦,這麼多天了,你到底去了哪?”
元景弘想將她擁入懷中,但雁兒退往後退了幾步避開了。
“五王爺請自重,小女子今日約五王爺來此是爲了與王爺您算清楚這筆賬的。”
“‘碧兒’,你到底在說些什麼?”
“你站住,不要再靠近了。”
元景弘停了下來,二人大約相差兩步之遙。
“‘碧兒’,在圍場的客棧裡,你爲何好好地留信就走了,你知道本王有多……”
“元景弘,你就不要再惺惺作態了,留着這些話回去哄你的公主吧,其實我並不是什麼神醫李碧,我只是李神醫的奴婢罷了,我承認是我騙了你。 ”
“你說什麼,你……”
“我不是李碧,救你一命的女子是我的師傅,也就是真正的李神醫
。”
元景弘半響沒有說話,雁兒苦笑了一聲繼續說道。
“怎麼了,失望了?後悔了?想殺了我泄憤嗎?”
“‘碧兒’,不管你是誰,在我眼裡你就是那個聰明機靈的‘碧兒’,我愛的是你這個人,與你是誰無關。”
“元景弘,你的這些花言巧語再也騙不到我了,我問你,在圍場的客棧,你告訴我你忙着公事脫不開身,其實你在派人四處追殺李雪顏與三王爺對不對?。”
“……,他們二人與你何干?爲何你……”
“李小姐有恩於我,這都是我欠她的,你這種人永遠都不懂知恩圖報。”
“本王並不知道你與李小姐之間的淵源,但是如今她與三王爺也平安回京了,你就不要再因此事與本王冷戰了,還是與本王一同回府去吧。”
說着,元景弘便想過來牽她的手,卻被雁兒一把甩開了。
“小女子卑賤,那有福氣與公主殿下共侍一夫,五王爺有這閒工夫還是好好討好你的公主吧,說真話,如今仔細想想,小女子並沒有想象中那般喜歡王爺,一切都是一時衝動罷了,所以至此之後,我們二人恩斷義絕,還請王爺放小女子一條生路,不要再來濟世堂打攪了。”
“不,我們已經有了夫妻之實,本王自然是要對你負責的。”
“還請五王爺莫要再提此事了,咱們就當沒有發生過吧。”
說着,雁兒便轉身離去,元景弘疾步上前從背後將她緊緊抱住,雁兒拼命地掙扎着,抗拒着,奈何她的力氣太小,根本拗不過元景弘。
“你快放開我。”
“本王不會放開你的,‘碧兒’,你爲何就不聽我解釋呢?”
“有什麼好解釋的,五王爺還是不要多費口舌了。”
“如果本王說這一切都不是本王的意願,而是皇后娘娘強行下懿旨賜婚的,你會相信嗎?”
“王爺自願也好,皇后娘娘下旨也罷,都與小女子無關,還請王爺不要再苦苦糾纏了,王爺可還記得小女子留下的那封信?如今小女子想對王爺說的還是那句話。”
說完,雁兒猛地掙脫出元景弘的懷抱,頭也不回的朝着樹林外走去,元景弘愣在原地許久回不過神來,此生不復相見,這就是自己等了這麼多日等來的結果嗎?他不甘心呀。雁兒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回頭,淚水早已經浸溼了衣領子,她卻依舊裝作沒事的樣子,快步的離開了,也許這是她留給自己最後的尊嚴了。石頭大老遠就看見了雁兒的身影。
“李神醫,雁兒姑娘回來了。”
“一會雁兒上了馬車咱們就走
。”
“是回濟世堂嗎?”
“恩……,先不回濟世堂了,咱們四處走走看看。”
“是。”
雁兒擦乾了淚水,低着頭上了馬車,李雪顏從她紅腫的眼裡就知道她哭過了,馬車緩緩的動起來了,沿着護城河邊慢慢地走着,李雪顏掏出袖口裡的帕子遞給雁兒,語重心長的說道。
“想哭就哭出來吧,這裡沒有人會笑話你的”
一滴,兩滴……,李雪顏手上滴上了雁兒的淚水,溫暖溼潤,她接過李雪顏遞過來的帕子,捂住嘴無聲的哭泣着,那種痛就如撕心裂肺一般,李雪顏不詢問,只是靜靜的住着陪着她,要是她想說了,那她便是她最好的傾訴者。元景弘失了魂一般的走出樹林,木訥的躍上自己的馬匹,任由馬兒帶着自己走,走到哪算哪。許久,雁兒才緩過來。
“小姐,我沒事了,咱們快些回濟世堂吧,要是見不着人影,雲兒與掌櫃的該擔心了。”
“好,石頭,咱們回濟世堂。”
“好嘞。”
石頭熟練地調轉馬車的方向,朝着濟世堂而去,雁兒掀開馬車簾子,冷風撲面,反倒讓人清醒了許多。
“小姐,雁兒想明白了,從今以後一心追隨您學習醫術治病救人。”
“你放心,你並不是一個人,你有我們還有他。”
李雪顏摸了摸雁兒的肚子說道,雁兒看了看自己微微隆起的肚子。
“是呀,我還有他,這就足夠了。”
半柱香的時間,馬車在濟世堂後門穩穩的停了下來,李雪顏走下馬車後轉身扶雁兒下了馬車,雁兒哪敢讓李雪顏攙扶。
“小姐……”
“如今你肚子裡可是懷着我的小侄子,可要仔細小心,那些虛的就無需多講究了。”
“是。”
二人攜手走進院子,懷孕的人總是容易犯困,雁兒回了房便睡下了,就連午膳都沒有吃,李雪顏用了午膳之後便開始幫着掌櫃的一同問診,看完最後一個病人之後便早早的打烊了,李雪顏讓掌櫃的去醉仙樓定一桌酒席送來,今夜就是爲雲兒與雁兒踐行的,二人回去的日子就定在了後日清晨,這踐行宴本應該是明晚的,但是明日的事情誰又說得好呢,所以擇日不如撞日,就定在了今晚。
“李神醫,都準備好了,可以入席了。”
“好,我知道了。”
李雪顏洗個手再過去,衆人都在那等候了,加上濟世堂的夥計們,一大桌子人圍坐在一起,顯得格外的熱鬧,履良與履善晚到了幾分鐘,身後跟着活蹦亂跳的秀秀
。
“怎麼未見楊嬤嬤。”
“楊嬤嬤怕碧水苑的人都走光了萬一來人了可就不好辦,於是留在了府中,捎我們帶話給雲兒姑娘與雁兒姑娘,說祝她們一路順風。”
履良說着將手裡的包袱交給雲兒。
“這是楊嬤嬤給你們整理的衣物,特地叮囑我要讓雁兒注意保暖,不要着涼。”
雲兒接過包袱一臉的感動。
“楊嬤嬤有心了,履善,一會你送小姐回去順便幫我們姐妹二人向楊嬤嬤道一聲謝。”
“好嘞。”
“大家入座吧,咱們邊吃邊聊,都乾站着作甚。”
李雪顏笑着說道。
衆人坐定,履善舉起酒杯說道。
“讓我們一同爲他們三人踐行,祝你們一路順風,到了家可別忘記給我們寫信報平安呀。”
“好。”
除了雁兒以茶代酒,衆人都是一飲而盡的,大家一邊吃一邊聊,格外的歡快,時不時傳出陣陣笑聲來,歡快一直延伸到半夜,衆人都有了醉態,履善去後院駕馬車送李雪顏與秀秀回府,掌櫃的從屋子裡走了出來。
“李大夫,這麼晚了黑燈瞎火的就不要回去了,不安全,明早在走吧。”
“無妨,楊嬤嬤見我們未回定會擔心的,對了,要是明後日我有事脫不開身,你就從濟世堂的賬房之中支三百兩給他們帶上,路上難免會用到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