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給小王爺換鞋。”香桃不敢正視,唯恐會被他看見自己眼中燃燒的渴望。
她垂首走到滄蘭鈺身邊,蹲下身子,爲他脫掉溼透的靴子,將手中嶄新的靴子往他腳上套去。
藉着穿靴子的功夫,香桃故意將自己高聳豐滿處,有意無意地往滄蘭鈺腿上磨蹭,但是她不敢擡頭去看滄蘭鈺的表情,因爲他心機太深,很多人都是在不知道怎麼惹惱了他時,就被莫名其妙砍了腦袋,即使是刻意勾引,也得讓他以爲那是自己的無心之舉才行,撩得他火起就好辦了。
可是滄蘭鈺一直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聽那動靜,好像一直在悠閒地喝茶,不知道是沒察覺香桃的舉動,還是樂得這樣享受卻不拆穿?
左右擺弄了幾次,在忐忑不安中,香桃好不容易幫滄蘭鈺穿上了靴子,只聽他擱下了茶杯,緩緩說到:“這靴子太緊了,換雙來。”
香桃不甘心地用力往上扯扯已經明顯看到繃得很緊的靴子,滄蘭鈺有些不耐煩地一縮腳:“算了,你別管了,我自己會找靴子穿。”
香桃只得將靴子從滄蘭鈺腳上脫了下來,使勁揉揉眼,將滄蘭鈺剛剛脫下的靴子悄悄與新的比了一下,自己做的新靴子明顯要小了一號,而且這雙舊的顯然也穿了不短的時間,自己也不可能弄錯尺寸,這是怎麼回事?
小王爺的腳後來又長大了?這也絕不可能。香桃帶着滿腹疑惑回到自己的屋子裡,想了半天,也想不明白問題出在了什麼地方,決定等有機會再去問問王城裡那位專給滄蘭鈺做鞋子的巧手鞋匠。
王妃與滄蘭覺對葉落這次乖乖的等待做二公子夫人感到滿意,繼續暗中集結自己的黨羽勢力,想在大婚趁所有的人都在時,能夠出其不意的扳倒滄蘭鈺,將滄蘭覺扶上去。
而滄蘭榮聽到王妃說葉落又改了主意要嫁給滄蘭覺,有些怒了,不用猜就知道王妃肯定又做了什麼手腳,命人叫來滄蘭鈺一問,這下可出乎他的意料,滄蘭鈺竟然有些無可奈何地說葉落覺得滄蘭覺更好,改變了主意,他也不想勉強,這事情就按王妃說的辦。
滄蘭榮有心想幫滄蘭鈺討回葉落,這不單是滄蘭鈺的面子,還關係到足以改變滄蘭命運的寶藏會落入誰手,可是滄蘭鈺都不爭,他還有什麼立場來幫他?
而且王妃非常溫婉賢淑的告訴他,葉落正在歡歡喜喜的準備出嫁,不打算見任何人,攪了她的心境,刻意尋了安靜的地方學禮儀,修身養性,暗示王爺是找不到她的。
滄蘭榮看着王妃得意地離開,不禁對滄蘭鈺不滿道:“你明知道父王在這件事情上是怎麼在幫你,可是你……真是令本王失望。”
滄蘭鈺那有些陰沉諱莫如深的眼眸閃亮道:“父王覺得兒臣是那麼糊塗的人嗎?”
滄蘭榮看看滄蘭鈺的神情,明白了幾分:“鈺兒,這次你可連父王都瞞過去了。”
滄蘭鈺一笑:“有的東西,表明上看只是壞了那麼一點點,如果不把它全部挖開,又怎麼能清楚的知道里面壞沒壞,壞了多少,又壞到什麼程度?有些人,不讓她盡情的發揮,又怎麼能知道她心裡究竟想些什麼,有多少底牌?”
滄蘭榮知道滄蘭鈺聰明,但是沒想到他這麼深謀遠慮,有主見,心中驚喜,看來徹底扳倒王妃那些可惡的孃家人,揚眉吐氣就在眼前,將滄蘭託付給滄蘭鈺的日子不遠了。他心裡很欣慰自己還有這樣一個能做大事的兒子。
沒過兩日,阿德暗中回到王城,沒想到的是龍澈來與他聯繫,起初這事關風國前途與命運的事情,阿德不敢輕易相信別人,可是看到了葉離的親筆信,說一切安排照舊進行,以後他會通過龍澈來傳達命令,這纔將信將疑的要龍澈傳達了兩次信息後,確認無誤,才放心的將自己在外面部署的進度告知與他。
龍澈是個聰明人,傳達起消息來一板一眼,準確不含糊,也不過多的打聽,令阿德越來越放心。
只是有次龍澈見到阿德在城中藏身的大宅子裡放了幾個大大的用黑布蒙着的方方正正的東西,好像是籠子一類的,有些好奇,但是依然沒有開口詢問。
倒是阿德覺得葉離都把龍澈當成自己人,自己這樣太見外,才說了一句:“這裡面裝的可是這次要贏得勝利的至關重要的法寶。”
阿德沒有明說,龍澈笑笑,也不追問,那雙璀璨的眼中閃着洞悉天機的亮色。
只是葉落面前,每當談及葉離的狀況,龍澈都是用最精簡的話來回答“很好,不錯,沒事”透着那麼一股小氣,然後很快會用別的話題把有關葉離的事情一帶而過。
他這般行徑象極了生怕心愛的姑娘會移情別戀的小氣鬼,透着酸溜溜的味,還有些叫姑娘心裡甜蜜的油滑,可是他面對的不是一般的女子,是葉落。
葉落看起來不笨,可是龍澈就是想不通,她爲什麼總是對自己這樣的表現無動於衷,是故意忽視,還是天生在感情方面少根弦?或者對男人都是這麼冷淡不感興趣?真是好奇她這樣冷清,將來嫁不嫁得出去。
他在這裡杞人憂天,那邊葉落只當自己真傻看不到也感覺不到龍澈的這些小動作,她根本就不信龍澈會有這樣的真心:只不過是他這樣的人隨意開的玩笑吧。她只是一門心思想着那一天的到來,還有些什麼事情要考慮佈置周全的。
王府外更加熱鬧,那天在廣場高臺上的事情,臺下那麼多滄蘭百姓可全看見了,而其中還混雜着不少從中原武林爲了葉落身上寶藏而來的人,原本他們只知道濯香門有個女徒弟身上攜帶了美人圖來到了滄蘭,可是並不知道葉落的具體落腳處和她的模樣,這下可全清楚了。
所以最近白日的王府門前會多了許多小商小販,他們都不太關心自己的買賣,老是遠遠的往王府大門裡張望,來往的行人也都是佩戴着各色武器,就算不帶武器,那虎虎生風的步伐,一看也是練家子。
晚上,看似平靜的黑暗中,其實也有着不亞於白日的熱鬧,王府的守衛最近都換上了軍營裡的精英,佼佼者,每晚都要應付那些飛天遁地無所不用其極想進府一探的不明來客。
好在有滄蘭鈺的佈置和指點,還從來沒有人能夠突破王府外圍的防線,王府衆人一開始的擔心恐慌很快變成了習以爲常,看見天上飛黑影也不是那麼緊張了,反正那些傢伙馬上就會被守衛們抓起來,趕走,或者幹掉,有什麼好怕的?有小王爺在,王府固若金湯,誰也別想溜進來。
可是他們也沒想到就是在這反反覆覆的較量中,在不爲外人所知的地方,已經有一隊人馬在阿德的帶領下,在某人的安排中,悄然潛入了王府。
日子就這樣在看似平淡寧靜中行雲流水般的走過,很快就到了滄蘭覺與葉落大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