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邊的人默契地讓開一條直通龍澈他們房間的道路,只見那門緊閉,等了一會毫無動靜。
司徒瀟冷哼一聲:“本特使不想要你的命,只要你將身邊的女人留下,保證以後幽冥宮都不爲難你。”
等了等,門裡依然沒有反應,這不像是龍澈的個性,可是自己明明早就在四周佈下道道眼線和人馬,他不可能就這樣悄無聲息的逃走,而且司徒瀟已經打聽過,祥雲來的掌櫃與龍澈之前不認識並無交情,那隻桂花鴨不過是龍澈提前預定的而已,也不可能和龍澈勾結起來,助他逃脫。
司徒瀟當然不知道龍澈身上有一樣什麼寶貝,所以也不知道祥雲來的掌櫃正是龍澈脫身的關鍵所在。
“龍澈,你再不出來休怪本特使不客氣。”感覺到不妙,司徒瀟一揮手,幾個黑衣人縱身而起掠上祥雲來,直逼天子號雅間門前,有人側耳仔細聽聽,然後幾人全身戒備,有人飛起一腳踢開,然後幾人手中刀劍齊齊對準了門內。
一股桂花的濃郁香味撲面而來,桌子上杯盤碗盞擺放的整齊有序,菜餚還未冷卻,吃過的鴨骨也堆放的紋絲不亂,可是卻不見一個人影。
司徒瀟接到消息,飛身而起,足不沾地,直接來到天子號雅間的門前,陰霾的目光從房間裡每一樣物品上一一掃過,樓上衆人只看得他的背影,卻感覺到一股強大的森寒之意,象突然降臨的寒冬,令空氣中也凝結了冰霜。
當時龍澈關上門,在桌邊某一塊地方,用腳敲擊了三下,站到一邊,那一方樓板很快就開了,露出一個黑洞洞的入口,掌櫃的腦袋冒了出來,帶着笑,向他們招招手,就又沉了下去。
葉落在前,龍澈在後,兩人順着梯子往洞穴裡下去,龍澈合上樓板時,前面的掌櫃劃亮了火摺子。
四周是略帶着潮溼的泥土,寬度大約只能容納一個健壯的男人行走,洞穴顯得很狹窄,下到底後,是一條長長的通道,地下的泥土更是軟爛。
“這是我祖上留下來躲避戰亂的,沒想到今天會派上用場,夫人小心路滑。”掌櫃的在前面帶着路自豪的說着,還不忘提醒葉落。
“老何,這次祥雲來只怕要毀了,真是對不住你啊。不如你離開這裡,我資助你換個地方再賣桂花鴨,怎麼樣?”龍澈在後面說。
老何倒是爽朗:“天下之大,公子能有幸來到小店,如此賞識桂花鴨是我的福氣,託恩人的福,當年祥雲來要被人霸佔時出錢出力保住這塊招牌不落入他人之手,我家就沒有挪過地方,就等着有朝一日能爲他老人家效力,報答大恩大德。今日公子來,是給機會我還願,就算賠上我的身家性命也無憾。”
“老何,一個既會做生意,又對朋友兩肋插刀的人,我佩服,等着吧,祥雲來如果保不住,我一定會還你個更大更好客人更多的酒樓。”龍澈十分讚賞的說。
路不遠,他們一前一後的聊着就到了盡頭,老何將火摺子交給葉落:“夫人,你拿着,這出口就在我那酒樓後面不遠的一條背街小巷裡,我先出去看看,沒有情況我再通知你們出去。”
“你小心。”葉落拿過火摺子叮囑道。
老何點頭,在面前的土牆上摸索了一下,在一處不起眼的凸起處,按了按,那牆面中間輕顫了一下,隨即開啓了一個僅容一人彎腰鑽出的洞口,洞口被雜物遮掩着,老何聽聽外面的動靜,然後謹慎的探出頭去張望了一下,才慢慢的鑽出了洞,洞口又自動合上。
“哎呀,落落,等下讓你鑽這狗洞,是不是太難看了。”龍澈見只剩下他們兩人,馬上笑嘻嘻地湊近葉落。
葉落瞟他一眼:“是你這位天下第一聰明人,美男子怕被人看到這樣狼狽逃命的樣子覺得丟人吧?”
“對啊,不然我們回去?雖然那邊危險點,但好歹不用鑽狗洞被人笑話。”龍澈說着,轉身欲走。
葉落一拉他的胳膊:“你不怕死,難道真要連累老何一家跟着你受罪?”
葉落知道他在跟自己開玩笑,拉的力氣並不大,而龍澈卻藉機一轉身撲在她身上,將她頂在了牆上:“親一下,我就不走了。”
“你走不走跟我有什麼關係?”葉落嘀咕道,卻並不躲避他慢慢俯身接近自己的脣。
“真的?口是心非。”他笑着貼上那軟軟的甜香,舔了舔,看着她在火摺子下的臉飛起一抹紅霞更加嬌豔,有些惡作劇道:“唔,這桂花鴨的味道真不錯,回味綿長。”
葉落帶着點羞澀正奇怪他爲什麼不像以往那樣纏綿而深入,怎知龍澈居然說出這種話來,她可不是什麼桂花鴨,有些羞惱地在他咂咂嘴,又將頭伸過來的時候,一偏腦袋:“你纔是桂花鴨。”
龍澈一把抓住葉落的雙手按在她的頭頂兩側:“落落生氣的樣子也漂亮極了。”便不顧她的微微掙扎,攝住了她瑩潤的紅脣,因爲她有些不情願的擺動,他壓覆的力量更大,身體也和她更加親密的貼合。
女子溫暖綿綿的峰巒,處子幽幽撩動人心的淡香,使得他的吻比從前更熱烈深沉。
男子高大堅實的胸膛,帶來的一種安全的霸道,使得葉落的牴觸很快就鬆懈下來,她細密的喘息與胸膛漸漸加劇的起伏,帶着女子情動的誘惑,引得龍澈的喘息也變快起來。
他的大手從她的腰肢向上攀爬,從低凹悄悄籠上高挺……
頭上就是幽冥宮的重重搜捕,身後是隨時會打開的密道之門,搖曳的火光中卻是兩人緊擁的身軀,潮溼陰暗裡充斥着熱烈纏綿的氣息。
“不。”葉落用力一甩頭,終於鬆開膠着的脣,喘息着說。
龍澈正要收緊那剛罩上令人心動的豐盈,心中竊喜不已,葉落這個不字,象一隻無形的手,阻止了他的進一步動作。
他不甘心這種更加美好的感覺就此中斷,手上的動作沒有進行卻也沒有收回去,低聲詢問:“怎麼了?”
“太危險,不要胡鬧。”葉落的神情更加冷靜,臉上的紅暈慢慢消退,身體也刻意要與龍澈拉開距離,這麼親密過幾次,她也有了點經驗,一旦開了頭,龍澈可是沒有那麼容易善罷甘休的,每次都會把她弄得暈頭暈腦,在那刻,人就會像在雲裡飄,對周圍的一切感覺會變得很遲鈍,她不知道龍澈是不是也一樣。如果是,喪失了大部分警惕性的他們會很危險。
“不用擔心,幽冥宮不知道這密道,就算找也要很久。老何沒那麼快回來,就算他回來,老遠我就聽得到。”龍澈依然有些氣喘的輕吻着葉落的臉頰,懇求道:“就一下,很快。”
葉落有些不情願地側了臉,龍澈覺出她有些不高興,還沒想好是繼續還是就此罷手,只聽得外面腳步聲響,長吁了一口氣鬆開葉落,有些沮喪道:“好了,如你所願,現在沒機會了。”
只聽牆上傳來敲擊聲,龍澈學着老何先前的樣子打開洞口,見老何在外面招手,他回頭有些孩子氣的撇了一下嘴,葉落皺眉心想他還真小氣,沒想到龍澈接着便綻開個燦爛的笑,頑皮的眨眨眼道:“我先出去,這樣就不會看見你鑽狗洞樣子啦。”
葉落哼了一聲,轉頭淡淡地一笑。
等龍澈回身準備來扶葉落時,臉上的笑意忽然就僵住了,葉落喊了一聲,他才忙伸了手將她拉出去,神情嚴肅道:“祥雲來保不住了。”
葉落心裡一驚出了洞口,扭頭向祥雲來的方向看去,只見沖天的火光伴着濃煙正從祥雲來頂上騰空而起。
她下意識地去看老何,他臉上掛着一絲笑催促道:“龍公子,龍夫人,趁着這裡暫時還沒有被幽冥宮發現,你們趕快走吧。”可是他眼裡分明有掩飾不住的潮紅,痛惜。
“老何,你不用管我們了,趕快回家收拾一下,別的都不要了,把家人帶上,有多遠走多遠,我會派人去保護你們,祥雲來絕不會就這樣消失。”龍澈說着從懷裡抽出一沓銀票:“你要客氣,從此就別再見我。”
老何強忍着心裡的悲憤,接過銀票:“龍公子,龍夫人,老何拜謝了,祝你們一路順風,後會有期。”
“快,不要耽誤時間。”葉落和龍澈看着老何轉身離去,心中都頗爲沉重。
“幽冥宮,這筆賬我記下了。走,我們去看看他們還打算幹什麼?”龍澈一拉葉落的手,本來他們離開就是想保住祥雲來,並非害怕,現在祥雲來都已經被毀了,還有什麼可顧忌的?
葉落點頭,被龍澈拉了手,在屋頂上向祥雲來的方向飛奔而去。
此時,祥雲來的樓前,司徒瀟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大火,轉過身來,將目光落在了裴勁身上:“你是幽冥宮的人?”
抓着裴勁的人,見司徒瀟目光犀利如刀,不由得就鬆了手。
裴勁不知道司徒瀟是何用意,頭頂大火燒的正烈,眼前黑壓壓一片全是武林同道看着自己的眼睛。
剛纔龍澈說他是幽冥宮的人,這些武林同道包括他那幾個朋友已經相當懷疑,他要是在此時與幽冥宮爲敵,可以說是衆叛親離,不會有一個人來相幫,肯定死定了。
可是難道要承認自己是幽冥宮的人?就算是求得眼前脫身之計,那麼多人可不會以爲這是自己的妙計,別說幽冥宮不幹,這親口承認了自己是奸細,那也難逃被衆人追殺一死。
裴勁悲催的發現,無論自己怎麼回答,都不對,都是一個字——死。
於是他的臉色由白變紅,由紅變青,再變黑,這黑嘛,是大火燃燒的灰燼撲落到他已經冷汗涔涔的臉上粘住形成的,汗水越來越多,在臉上衝出了道道溝壑,要是他本身是個小白臉那就更好看了……
已經潛伏在附近一處屋頂上樹蔭中的龍澈小聲對葉落說:“司徒瀟這問題問的好,賠光了怎麼答都不對,再多熬一會就會有烤豬肉的味道啦。”
葉落的臉上也含着一絲幸災樂禍的笑道:“這種人死不足惜。不過,現在正在幽冥宮大肆擴張勢力用人的時候,要是司徒瀟索性收了裴勁入門,你豈不是反而成全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