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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山和薛氏在這裡憂心忡忡,而他的兒子傅成文卻沒有這種煩惱。此刻,他正在石冷玉跟前獻殷勤呢!
傅成文之前,的確喜歡石冷玉,石冷玉長得漂亮,又有能力,在白蓮會頗有威望,跟傅成文之前見過的女子都不同,讓他感到很新奇。
可是在石冷玉拒絕了他之後,他反而對她產生了幾分怨恨之意,甚至越發堅定了要征服她的念頭,而今,他既得到了母親薛氏的支持,自然就更加肆無忌憚了。
何況,他對石冷玉手底下的那部分兵力,也極爲眼饞,很想要全盤接手,石冷玉就算再有能力,也是個女人,相夫教子纔是她應該做的,只要她肯嫁給自己,他自然不會再讓她拋頭露面,接手她的勢力,不是理所當然的。
可惜的是,無論他如何向她獻殷勤,石冷玉都對他不假辭色,傅成文每次從她那裡回來,都氣得直摔東西,就算他當初真對她有點好感,也都被磨光了,心中恨極了她,等下一次,照舊再對她大獻殷勤。
然而,石冷玉是個明白人,對他所做的一切,根本不爲所動。
練武場上,等傅成文再次在石冷玉這裡碰壁,壓抑着滿腔怒火離開之後,石冷玉收起手中的兩把柳葉刀,長吁了一口氣。
шшш⊕ tt kan⊕ C O 石冷玉身材修長,五官雖然不夠精緻,組合起來卻十分漂亮,眉宇之間更是帶着幾分勃勃英氣。
這時,一旁侍立的一名身穿黑色勁裝的女子上前,將手中的帕子遞給她說道:“將軍,擦擦汗吧!”
雖然馬上就要進入二月份了,天氣依舊寒冷,但石冷玉剛纔練了將近半個時辰的武藝,不但不冷,反而出了不少汗。
石冷玉點了點頭,結果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說道:“石英,你怎麼過來了?莫非是有什麼重要消息要告訴我?”
石英是她的副手,她對她十分信任也倚重,石英以及她其他的幾個手下,也都跟她一樣姓石,是她的忠實擁躉。
可惜的是,她們都不能在軍中任職,只能以她身邊侍女兼女侍衛的身份存在。
石英帶着幾分恭敬和親近,笑道:“沒錯,是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將軍。”
石冷玉聞言一怔,問道:“莫不是應天府有消息了?”
“將軍料事如神,的確如此。”石英先是佩服地說了一句,隨後也沒賣關子,正色道:“應天府同意出兵了。”
這本是個好消息,可石英的神色卻帶着幾分猶豫和古怪。
石冷玉聽到這個消息,心底也是一鬆,暗念一聲阿彌陀佛,說道:“太好了,這些汴梁總算有希望得救了。”
如今,汴梁幾乎被孤立,大焱軍隊隨時都有可能被打過來,她面上不顯,心裡卻十分急躁,最近更是抓緊練兵,可她知道,就自己這萬把人,對上大焱軍隊,根本就不堪一擊,汴梁的兵力都分散出去了,留下來的人本就不多,偏偏那些將領和大臣都只是一羣只會耍嘴皮子的廢物,不拖後腿就不錯了。
她對汴梁未來的前景,並不樂觀。成國公肯出兵救援,再好也不過了。
石冷玉鬆口氣後,見到石英神色不對,詫異地看着她問道:“你怎麼這副表情,莫非裡面還有什麼隱情?”
石英點了頭,賣關子問道:“將軍,你可知道這次成國公派了誰來嗎?”
石冷玉沉吟了一下,說道:“成國公既然答應出兵救援,應該不至於敷衍,他就算不會親至,也該派一個極有能力的統帥,難道不是嗎?”
石英卻搖了搖頭,直接說道:“成國公派了他的母親秦太夫人做統帥,這次救援的主力就是她統帥的紅蓮軍。”
“什麼?”石冷玉聞言也不由一愣,愕然道:“就是那個只招收女子的紅蓮軍?”
“正是。”石英皺着眉頭擔憂地道:“將軍,您說,這紅蓮軍到底行不行呀?”
石冷玉沉默了下來,眉頭也微微蹙起,心裡想着紅蓮軍的各種傳聞,衡量着她們的能力和戰鬥力。
對於紅蓮軍,她自然是聽說過的,而且還頗爲關注。
她也不是沒想過,成立女子軍隊,但只是想想罷了,心裡卻覺得很難實現,也不現實。
先不說女子願不願意參軍,就是女子的身體、思想、乃至性格等等,都不適合打仗。要將她們訓練成合格的士兵,比操練男人要難好幾倍,就算勉強上了戰場,作戰能力也遠遠比不上那些男人,既然如此,她又何必吃力不討好的建立什麼女子軍隊呢?所以她很理智的放棄了這個想法。
可她沒想到,竟然會有人真的城裡了女子軍隊,並且似乎還做得破位不錯,這讓她心中複雜之餘,也不免有些佩服,因爲她做到了自己做不到的事情,所以,她心裡對秦太夫人還是非常敬佩和好奇的。
然而佩服歸佩服,她對紅蓮軍的戰鬥力,依舊存疑,不是特別信任。
不是她瞧不起女人,而是事實本就如此,在打仗方面,女子的確不如男人。
若是尋常時候也就罷了,這一次,卻是關乎整個汴梁的存亡,決不可有半點閃失。
所以,她對於成國公派了紅蓮軍過來,打心底感到有些失望
。
怪不得石英這丫頭會是這副表情。
“我們不能把希望能放到援軍上。”石冷玉收回思緒,忽然說道,“從明天起,我們必須更加努力的操練了,靠誰都不如靠自己。”
石英也用力地點了點頭。
秦姝可不知道有人對紅蓮軍極其沒有信心,此時,她已經準備妥當,整裝待發了。畢竟應天府距離汴梁有一千多裡地,不能拖太久了。
她比秦佑安更早出徵,秦佑安要等河裡的兵都化了,能行船時纔會出發,他們走水路,水軍戰艦也早已經準備妥當,秦姝的則是步兵,走陸路。
秦姝對這次的作戰十分期待,唯一令她有些惋惜的是,趙涵秋最遲二月底就能生了,她怕是不能親眼看到孩子出世了。
不過,她還是提前給孩子準備了洗三禮和滿月禮,因爲不知道是男是女,因此男、女各一份。若是幸運一點,佑安或許有可能能親眼看着孩子出生。
旭兒還是交給了蕭如萱照顧,家裡有蕭如萱在,她倒是不用擔心什麼。
這將近一個月來,秦姝還特意讓紅蓮軍,和秦家軍的兩萬將士們磨合了一下,一起操練,相互配合。如今,雖然算不上配合的天衣無縫,但也有了不少默契,而且對於彼此雙方的戰鬥力,也都有了明確的瞭解。
尤其是秦家軍,之前,他們一直聽說紅蓮軍戰鬥力不俗,完全不輸給他們,那些跟紅蓮軍合作過的,自然對此十分信服。可是沒親眼看過的那些人,心裡還是存在着輕視和疑惑。
不過,幾次練兵磨合之後,他們倒是對紅蓮軍改觀了,徹底放下心來,開始用心跟她們合作。
他們在那羣娘子軍手裡竟然完全討不了好,能不改觀嗎?
而且那些娘子軍們雖然體力比他們差一點,可是那股狠勁卻絲毫不輸給他們,甚至在耐力和紀律方面比他們更強。
秦家軍的士兵們接受了紅蓮軍的娘子軍們之後,配合起來就順利多了,操練也更加容易。
直到操練的差不多了,出征日期也不能再拖了,秦姝率領的大軍終於開拔了。
這次,紅蓮軍幾乎全部出動,尤其是那些新兵,更是躍躍欲試。
她們每天起早貪黑的操練了差不多半年了,心中對上戰場的恐懼漸漸退去,有了能力,反而對戰場心生嚮往,迫不及待想要試一試自己的能耐,又聽說了那些老兵們講的戰場上的事蹟,如何大展神威,將敵人打得落花流水,再加上看到了大首領對那些老兵的獎賞,又是升官又是各種財務獎勵,威風無比,風光無限,不少人也滋生出許多豪氣和野心來,想要建功立業,早就有些按捺不住了。
就算不幸戰死,也有豐厚的撫卹金,甚至,大首領還打算建功德碑,所有戰死的士兵,都會統計起來,全名全姓地寫在功德碑上,而不是僅僅只是一個姓氏而已。
這更加大大立激勵了她們,要知道,就連皇后死後,在史書上也僅僅只能留下一個姓氏罷了,而她們卻能像男人一樣,像一個英雄一樣,被人銘記,這是多麼自豪的一件事,她們瞬間覺得自己做的這一切都有了價值和意義,就是犧牲也值得了。
到了出征的這一日,大軍開撥,秦佑安率領一衆將士和謀士在北城外十幾裡外的地方,設立帷帳,設酒餚給秦姝等人餞行。
“母親,此次出征,一定要倍加小心,平平安安地歸來。”餞行宴之後,秦佑安心裡依舊很是放不下秦姝,即便知道母親的能力,還是患得患失,難以心安,還是忍不住叮囑道。
在這最後一刻,他還是有些後悔了。派誰去不行呢,非要派母親去?萬一母親出什麼事,他一輩子也無法原諒自己。
這段時間,他其實有好幾次,想要將母親勸阻下來,不讓她率軍出征了,不過,看到母親一直興致勃勃,極有幹勁的樣子,他又無奈放棄了。
秦姝看出秦佑安眼中隱藏的擔憂,對他眨了眨眼睛,安撫一笑,自信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注意的,絕不會辜負大元帥對我們的信任和看重,大元帥就等我們的好消息吧!”
事已至此,秦佑安就是想要反悔也不行了,他只能含笑點頭。
又看向一旁的程志纔等人,別有深意地叮囑道:“爾等一定要好好輔佐秦元帥,決不可有半點閃失。”
這個秦元帥就是指秦姝了。
“大元帥放心,末將必不辱使命。”程志纔等人連忙單膝跪地說道。
其實不用秦佑安吩咐,他們也知道該怎麼做。
這時,陳修遠以及崔元嘉也都給秦姝說了祝她早日凱旋、平安之類的話,倒是誠意滿滿,跟秦姝關係比較好的將領也是如此。而那些依舊看不慣女子領兵的將士和謀士,也不會在這種關頭,說掃興的話,得罪了秦姝是小,得罪了大元帥可就得不償失了,他們不喜歡就閉上嘴巴,不聞不問。
秦姝也不在意他們的態度,這些將領都是直腸子,未必有什麼歡心,只是單純的看不上女人,不相信她們罷了,爭辯也沒什麼用,一切都要靠事實說話。
道別之後,秦姝身穿紅黑色鎧甲,身後披着大紅披風,直接上了戰馬,看着身後整整齊齊地三萬士兵,上空旗幟飄揚,一股肅殺之妻,撲面而來,心中豪氣頓生,一揮手說道:“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