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籌糧大計
事實上,桐縣不但是日軍進攻武漢的必經之路,也是日軍的一個重要補給點,糧食自然少不了。
在陶平的部隊撤出桐縣的時候,從日軍那兒繳獲的糧食並不少,至少有五、六百噸之多,但當時的情況比較複雜,整個桐縣縣城數萬羣衆都被陶平轉移到了山裡,所以這五、六百噸糧食也就基本上都留給了他們。
不然的話,這數萬羣衆的吃飯問題如何解決,總不能讓人家空着肚皮來支援你打鬼子吧!陶平的移民大計也不會進行的如此順利。
“糧食反正我們也運不完,就是一把火燒了,也不能將糧食留給小日本。
既然羣衆需要,都給羣衆吧,羣衆不滿意,誰還會聽你的!”這是陶平當時對張大政委說的原話。
當時的情況是,只要是老鄉們能拉走的糧食都是老鄉的。也正是因爲如此,陶平在桐縣移民、招兵纔會如此順利。
而且,陶平部隊的運力也非常有限,運輸隊繳獲來的車馬就是運送那些堆積如山的彈藥、幾百名傷員都很吃力,那還有運力去運送糧食啊!說實話,就是僅存的這一點糧食中有相當一部份是那一千多號僞軍俘虜人扛、肩挑給運出來的。
就那麼一點點糧食,但你想想,陶平現在是多少人,滿打滿算有近四千多號人在吃飯,而且這四千口人都是身強力壯的年青小夥,每天開消自然就是一個天文數字,不信給你算算。
在桐縣收了國民黨的老兵兩千多,後來又招了近一千人,工作隊四百多人,總共加起來大約三千五、六里人。
桐縣保衛戰死傷過半,最後折了一千多人。好在又抓了一千多了僞軍的俘虜,讓陶平來了個“即俘即補”,結果折了一千多人又找了回來,加之到了山城之後,陶平的部隊不斷的招兵買馬,東拉西拽,又招了六百多人,而且這新招來的六百多人中近三百人是從週二友的民團拉過來的,甚至還帶來包括二十多條槍,說白了也就是奔着白菜燉豬肉而來的,但問題就出在這近三百名新兵的身上。
一人一天一斤的糧食,一天就是四千多斤的糧食,這還不加部隊運輸隊的騾馬,而陶平部隊裡這些個兵蛋子、老兵油子們每天都讓陶平想出的各種訓練方法整個半死,體力消耗絕對不比碼頭扛大包的師傅少,所以說正常的消耗大概是每天一人三斤糧食,也就是說一天要一萬兩千斤至一萬五千斤的糧食,好在陶平現在天天殺豬給這些兵蛋子們開葷,這樣才讓許多大肚子兵的飯量降了下來。
因爲你陶平這麼明目張膽跑人家民團裡去拉人、挖牆角,所以週二友周團長,周懷友周大縣長就都不高興了。
能高興嗎!你這是明着搶人、挖牆角,叫誰誰也不高興啊!
打我是打不過你,說我他說還過你,你手裡不是人多、槍多嗎!那我就叫你斷糧,叫你有本事招人,沒本事供飯!
開始時,周大縣長還向陶平的部隊供應一部份軍糧,但後來隨着陶平的隊伍的擴大,特別是陶平的連長們到民團去拉人,周大縣長就開始以種種藉口拖欠軍糧,原因很簡單,你把事做過頭了。
人家不給那就買貝,但結果周大縣、週二子團長做了工作,搞了個“新統一戰線”,就是不賣糧給你,誰他媽的賣糧給八路我和誰急。
陶平的九一一團在這個小山城畢竟是客,過幾個月就得走,等陶平這一走,這個小山城還是人家周氏兄弟的天下,所以說那些家中有存糧的大戶們也不得不聽命於周氏兄弟的,現在整個山城的十幾個大戶都在那兒哭窮,不是收成來好,就是庫存不多。
這種事情不找大戶們去買,就是小老百姓那百、八十斤的高糧面子也不頂事啊,張大政委一看,苗頭不對,這那是沒糧啊!這是要趕人那。
所以,馬上找陶平商量,陶平也犯了難!
“事以至此,縱兵搶糧吧,肯定不行!既不符合我們黨的政策,又會給造成國民黨反動派造成破壞抗日的口實,上頭要是追究下來,事就大了。”張大政委說到。
“早知道是這樣一個結果,我們就不該讓連長們跑民團去拉人,這下好了,人家開始給我們穿小鞋了!但現在總得想個辦法啊!現在部隊的糧食只夠十天的了,十天後,我們就斷頓了!”楊副團長無奈的道。
“老張,你剛纔說什麼‘縱兵搶糧!’”一直在一旁沉默不語的陶平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我的個小祖宗唉!你不會真的是準備要‘縱兵搶糧’吧!那可絕對不行,我們可是**的隊伍,不是土匪,當年過草地的時候,我們紅軍就是煮皮帶,也沒搶過老百姓的糧食。”張大政委說到。
“小祖宗”這是張大政委最近給陶平起了綽號,原因很簡單,這個二十多歲的腦袋裡總是裝滿了各種各樣奇怪的想法,叫人捉摸不透。
“這個小傢伙難到真的只有二十五歲嗎?這個小腦袋是咋長的?”自從和陶平搭檔一來,張大政委不止一次的問自已。
其實,陶平前世的生理年齡已經近三十歲,由於職業及所受特工訓練的特殊關係,本身就顯的比同齡要成熟了許多,加之領先於當時的一些治軍、作戰理念,更讓他與衆不同,鶴立雞羣。
“二位老大不要誤會!”陶平接着說道。
“老大”這一直是陶平對張大政委及楊副團長的稱呼,沒辦法,誰叫自已現在的身體只有二十五歲啊,儘管前世的自已已快三十而立,但即使如此,這兩位老革命的年紀也比自個大上一大截。
可能是由於前世特工生活太過壓抑、單調的原故,陶平對現在的生活很是滿意,最起碼不用每天提心調膽的擔心自己的身份是否會暴露。
所以,前世被壓制了N年少年的天性就越發顯現出來。
而且,通過這幾個月來和青龍幫馬匪及國民黨老兵油子們的相處,陶平別的沒學會,‘他媽的’、‘狗日的’、‘老大’、‘狗屁’、‘**’這一類的江湖葷話、髒話倒學會了不少,沒辦法,人的影響總是相互的嗎!
就像有些精神病院的醫生,把病人給治好了,他自己反倒成了精神病人。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可以去攻打張昌明那個混小子的老窩——張家堡,那個小子上次在桐縣不是讓他給跑了嗎?
現在我們就去把他抓來給‘喀嚓’了。張家堡不是號稱四世祖業,光佃戶就有六千多家嗎?我想堡裡面肯定有不少糧食。打下來,估計我們的糧食問題就都解決了。
張家堡的張昌明父子二人都是鐵幹漢奸,一個鬼子的維持會長、一個僞軍的團長,早就他媽的該死不是一天了,而且勾結鬼子殺害我們地方上不少的同志,地方游擊隊上的同志早就不止一次和我談起這父子三人的問題。
我聽說最近有三個婦救會的女同志被他們抓住後被割去了Ru房,還點了天燈,這種國家和民族的敗類,人人得而誅之!”陶平一字一句的把心中的想法說完。
“可是,張家堡離我們這有近二百華里,就是走山路抄近路也得一百多華里,如果長途奔襲我擔心戰士們的身體會吃不消。而且,光張家堡的院牆就有六米多高,還有護城河,整個就是一個碉堡,據說,堡內還有武裝家丁的一百多口人。又有九堡八十一槍洞,此外,西平據點的日僞軍還有一千七百多人,距張家堡也就二十多裡地。”楊副團長道說。
“我們可以讓地方游擊隊配全一下,同時部隊也扮成地方游擊隊先佯攻張家堡,這樣一來,西平據點裡的敵人肯定會前來救援。而子兔子坡又是他們的必經之路,我們可以將部隊擺在兔子坡設伏。來他一個圍點打援。先幹掉西平據點的敵人之後,然後我們再集中所有重火力全力攻打張家堡。當然,如果能‘詐開’張家堡的大門的話更好!”陶平繼續說道。
“可部隊要到達兔子坡無論如何也得過兩道僞軍的哨卡啊,而且這兩道哨卡都是易守難攻,部隊進攻傷亡會很大,而且即使是我們的大部隊打了過去,西平據點的敵人也就一定能覺察我們的做戰意圖。”王大政委說道
“我們不是還有不少沒有重新染色的鬼子軍服嗎,讓戰士們換上,然後再用桐縣繳獲的鬼子汽車把人送到兔子坡。關健之處就是如何騙過僞軍的哨卡,而且還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覺。”陶平說道。
其實,說白了陶平目前所用的戰術也就是一個經典“圍點打援”的山寨版,只不過加入了後世的一些特種作戰的理念在裡面。
“這個辦法我看可行!”楊副團長答道。
楊洪義是個老江湖了,爬過雪山、走過草地,什麼樣的風浪沒見過,陶平現在所用的打法正是他以前熟悉的老套路,只要陶平這麼一點撥,所有的一切馬上心領神會。
其實,正如上文所言,八路軍總部領導當時派楊洪義到九一一團來主要的目的就是給陶平保架護航來的。
畢竟,在總部領導看來現在陶平這個團長的年齡也太年輕了,滿打滿算也就二十五歲,充其量也就是一個大孩子,萬一要是栽了!一個團幾千號人的抗日武裝就全沒了,但又不好直接把陶平團長給擼了,畢竟這是人家的一手拉起來的隊伍,如果真的就把人家給擼了,以後誰還敢投奔八路。
好在,陶平一個勁的向總部要軍事、政工幹部,總部就順水人情的將剛從抗大畢業的老楊調到了九一一團。
“別人都怕自已的隊伍裡進沙子,他卻巴不得,這樣的同志有覺悟,我喜歡!”這是那位湖南籍首長在聽說這件事後說的一名話。
“我也同意!”王大政委答道。
“周斌這個傢伙上哪去了!”陶平繼續問道。
“一大早,我就讓他帶領二連出去買糧了。現在,還沒回來,估計也是沒有買到糧。”王大政委答道。
“派人抓緊把他找來,安排人手先去做一下偵察再說吧!情況一定要偵察清楚,特別是張家堡的防禦情況。注意保密!”陶平最後說道。
“我這就去辦!”楊副團長興奮的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