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玉珊書房。書畫雅緻,擺設考究。
龍嬢二十多歲,正在桌子上整理植物標本。
盧繼古四十來歲,走了進來:“龍嬢哇!玉珊呢?”
龍嬢:“相爺您回來了!玉珊正在洗澡。”
盧繼古:“你這是?”
龍嬢:“這是玉珊和我去山上,採的中草藥。我選擇出來,作爲標本。”
盧繼古:“我這一久很忙,沒來得及過問玉珊。她學識進展如何?”
龍嬢:“該學的都學好了。比如經典書籍,琴棋書畫,針黹廚藝,管理家務……她都無所不通了。”
盧繼古:“全得你操心。”
龍嬢:“是我應該做的。玉珊現在,加學黃帝、扁鵲、華佗的書。”
盧繼古:“那是醫書。女孩子……學學也好。”
龍嬢:“她學得可用心了。其他表現都很好。相爺您放心吧!”
盧繼古:“有您這位才女,當她保姆和教師;我一向都十分放心的啊!”
龍嬢:“多謝相爺信任。”
盧繼古:“今日在朝中,有一位侯爺,爲公子提親。”
龍嬢:“唔!又來一個!”
盧繼古:“我見過那公子,人品不錯。你先給玉珊說說,門當戶對,應當同意了。”
龍嬢溫瑞地說:“來提親的已經有五家了。相爺!玉珊才十四歲;正在學見識;婚姻之事,過早了不好哇!”
盧繼古:“女生外嚮,早遲都得嫁。叫她這次應允了。免得爲父再操心。”
龍嬢:“玉珊已經知道這事,十分反感。她說:不要把她逼急了……”
盧繼古:“哽?”
龍嬢:“相爺,玉珊是個烈性女,說得出,做得到。逼急了要出人命的呀!”
盧繼古:“洗澡後!叫她去我書房,我勸!”
龍嬢:“玉珊說:她知道您要說什麼;所以叫我向您表明她的心意:以後無論誰再來提親,都給回絕了。以免影響她攻書、學藝……”
盧繼古:“嗯?”
龍嬢:“玉珊聰明過人,看得也寬。她說:她是爲相府今後作想……”
盧繼古:“就是因爲她太聰明,提親的人才多。”
龍嬢:“但是,玉珊說:你當宰相,伴君如伴虎;說不定也同往次的宰相那樣,一不小心就被抄家問罪,或削職爲民……”
盧繼古:“胡說。”
龍嬢:“玉珊是想得長遠。她說:當朝的不少官,沒有經過素質訓練,品質很差。你的四女婿鯊子熊,就是一個膽大包天的貪官。”
盧繼古:“又胡說!”
龍嬢:“玉珊說:沒有遠慮,必生近憂。皇帝可以父傳子,家天下;宰相卻沒有幾個父傳子的,更沒見過傳給女兒……”
盧繼古:“……”想說什麼,但又覺得無話可說。
龍嬢接着道:“玉珊強調地說:任何宰相都不能世代相傳。萬一以後成爲庶民,怎麼辦?所以玉珊她早就在學手藝。說是‘家有萬金,不如薄藝在身’。”
盧繼古沉默了,暗忖:“上屆被貶的宰相丁恩廣,至今家破人亡,好慘吶!”對龍嬢:“唉!玉珊說得也是。她學什麼手藝啊?”
龍嬢:“學醫、藥理。”
盧繼古:“唔……我府有個懂醫藥的,也好。若能治癒她母親瘋症,就萬福了。”
龍嬢:“玉珊常常女扮男裝,用名王三,帶着我(其實是龍嬢帶玉珊),在山上辨認百草。您看,標本都夾了厚厚一大冊了。”
盧繼古:“啊!小小年紀,有這個志氣,難能可貴,就隨她吧。”
龍嬢聽腳步聲:“玉珊來了。”
盧玉珊便裝走進來:極爲親熱:“爹!好不容易纔見到您啊!”
盧繼古:“爲父很忙嘛!”
盧玉珊:“爹!什麼事都應該有度。適當休息纔有精力;不要把身體忙壞了,以免得不償失。”
盧繼古:“兒哪!說得爲父心中暖呼呼的,爹聽您的就是。”
盧玉珊:“爹!聽說又有一家侯門要來提親。我一聽心中就像刀子戮一樣,極爲難受。;再這樣被折磨下去,女兒我就活不多久了……”
盧繼古:“哎呀我的兒!爹已經給龍嬢說了,謝絕人家就是。”
盧玉珊:“以後一律當時就拒絕;免得再傷我的心。也免得人家懸望。”
盧繼古:“那……您總得出閣的啊!”
盧玉珊:“待我考慮好了我要求的條件,書寫成文,再公開宣佈不遲。”
盧繼古:“唔!您有一個具體要求也好,早點撰寫出來。”
盧玉珊:“別急!爹的身體最重要。爹!您成天忙得暈頭轉向,總不回府;我十分想念,非常擔心您累垮。我要求:您每四天休息一天,同我和龍嬢去山上游玩,散散步,舒舒心,勞逸結合。好吧?”
盧繼古:“好倒是好。皇上交給的事,不可耽擱啊!”
盧玉珊:“我九歲時,給皇上說心願:‘不要砍樹’,皇上就頒詔天下,不準砍樹。爹適當休息,是一件大事。我去向皇上請求,他也該恩准的呀!”
盧繼古:“您別去!以免皇上誤解是我慫恿您去的。我自己適當安排諸事就行了。”
盧玉珊:“那……這幾天的天氣很好。明天您同我和龍嬢,上山去遊覽。我和龍嬢順便採藥,就這樣說定了!”
盧繼古:“哎呀明天不行!皇上要出巡,我一向是隨行的!”
盧玉珊:“可是……又讓女兒失望了。”
盧繼古:“您和龍嬢,去山上採藥,千萬小心。尤其不要穿着太好看,以免被歹徒綁票吶!”
盧玉珊:“爹放心!我一向是女扮男裝:地道的農家娃王三。龍嬢是農婦打扮。並且,無賞給村民看病、給藥。同時向村民學習,大有收穫。深受人們好感、關照的。”
盧繼古:“大有收穫,都收穫些什麼呀?”
盧玉珊:“多啦多啦!耕地、栽插、播種、中耕、收割、舂米、舂糠、磨麪粉,種菜棉**,養六畜鴿水族蠶……哎喲給爹這樣說吧:農家活,我全會;打鐵錘銅閹割造紙諸般手藝,凡是村鎮有的,我無所不通。不信請爹隨便抽查哪樣,女兒我絕對對答如流,操作毫不有誤。”
盧繼古:“哈哈……聰明絕頂的女兒!原來您成學藝迷了。爹雖然不放心,但是有龍嬢,就覺得無甚麼大礙。你們去吧。”
盧玉珊扮成農村少年,和龍嬢一起,在山上採擷草藥。
馬隊在山下行走。
盧玉珊和龍嬢,在山上稍息。
龍嬢看見馬隊:“玉珊,您看:真像一條長長的馬龍!”
盧玉珊驚奇:“那麼多馬!”
龍嬢:“那是大宛汗血馬!我國叫‘天馬’。鯊子熊上次從這些馬販子手裡,轉賣的三十匹,就是這種馬。”
盧玉珊的視線投到馬驍身上:“騎黃馬的那個,像是少年。”
龍嬢:“是。他原先是個孤兒,被馬商收爲義子,取名馬驍。在馬隊裡十分勤奮,聰明機智。既學文,又學武。文達到了秀才水平。武也在途中學。計劃這次要學完。回來如果認爲學成了;就要舉行出師典禮。”
盧玉珊:“龍嬢您……怎麼知道得這樣詳細?”
龍嬢:“這事有個秘密,我告訴您,您可不要給別人說啊!”
盧玉珊:“是。我守口如瓶封!”
龍嬢:“您看,那倒數第三位,就是我先生——武功教練龍劍鋒。雅號‘龍簡風’,‘龍捲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