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奇:“這幾天是五姐和九奇大喜日子。我們百年難遇一次:要鬧房!”
盧玉珊發窘:“可是我……”
大奇:“五姐!昨、前天您纔來,我們不好意思。其實,結婚興‘鬧房’,才表示吉利、興隆、鬧熱。但我們‘下里巴人’,其歌不登大雅之堂。只聽您唱,可好?”
盧玉珊放鬆:“哦!我提的第四件大事是‘歡樂’。要我唱歌呀……”
衆奇:“是——
盧玉珊:“那就現在歡樂一場!其實,‘下里巴人合者衆’,我在農村行醫,喜歡聽。我先拋磚引玉,然後大夥都唱吧!”
衆奇:“好!”
盧玉珊:“我先唱一首村裡流行的歌。揚聲高唱:“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
衆奇熱烈鼓掌、喝彩:“好!”
大奇、二奇同聲:“五姐的歌聲,優美極了!”
盧玉珊:“再唱一首我編的歌。”唱道:
“天宮歲月冷清悽,仙無感情同場棲。雨落塵凡歸大海,魚水之交生死依。啊!生死依。
人之初啊性本善,名繮利鎖心變換。自古人往高處走,縱是骨肉也情斷。啊!也情斷。
人生自古事五樁:吃穿住玩保國疆。無奈被分爲三等,貧民塗炭臉無光。啊!最辛傷!”
衆奇:“好!”
大奇:“太合我們的心了!”
三奇:“是哪個把人分成三等的啊!”
盧玉珊:“就是西漢時期,編造‘三綱五常’的那人(董仲舒),將人分爲上中下三等,美其名曰三品:‘上品、中品、下品。’”
四奇:“籲!街上那位擺攤賣字畫的窮秀才,他說他是上品哪!”
盧玉珊:“那是指書畫的水平:‘分爲上品、中品、下品。’也稱‘三品’,後來加了一個逸品,在三品之上,但還是共稱爲三品。我認爲最好的是神品。”
衆奇:“哦!”
盧玉珊:“九奇寫在那張露布背面的詩,我看其書法,就是神品。”
衆奇議論:“九奇閒了就在地上練字。”“超過秀才水平了!”“真是‘功夫不負有心人’吶!”
盧玉珊:“我看除了皇上而外,許多朝臣、以及街上那秀才的書法,最高也只是上品而已。”
大奇:“五姐博古通今!就請五姐講故事!”
衆奇:“好!”
盧玉珊:“講什麼呢?”想了片刻:“講‘四不’的故事,即:‘犯法事不做,傷人話不說,有益話不吝,親朋好話不拒。’從前,有一位……”
皇帝早朝。
盧繼古將三個女婿的犯罪,向皇帝呈報,並自我請求處罰。
衆大臣紛紛力保。
紫虛綜合解說:“倭寇歷來極爲狡猾詭詐,陸軍水戰失敗,是常上有之事;即‘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要動輒降罪失敗大將。”
皇帝點頭。
紫虛:“被敵人擒去的人,有的是叛國投敵;有的是假投降,打入敵人內部,今後會有立功表現。‘失敗是成功之母’,逃回來的將官,令他們吸取教訓,囤軍修整,操練武藝,樹立雄風,下次消滅倭寇就行了。”
皇帝:“皇后言之有理。盧繼古坦誠稟報,是良臣。退朝。”
盧繼古一面下殿,一面心聲:“我未受處罰,一場場虛驚。但我心有餘悸,怕以後東窗事發。因而對已經疏散的家眷,甚感透體輕鬆,就保持遣散現狀不變。”
街邊。蕭頻富又在擺藥攤。又在與顧客交談。
李鐵漢:“喲!您還在這裡擺攤吶!”
蕭頻富:“是啊,我一直在這裡擺攤,沒有變動位置,以便大家信任。”
李鐵漢:“我在很久以前來京城,向您買兩劑藥,當時您只賣一劑。正在與您擺談,來了一個美貌的姑娘找您,您就收攤了……”
蕭頻富:“哦!我都忘懷了,是有那麼一回事……”
李鐵漢:“可見您並不認識那美女。”
蕭頻富:“他們是兩個人,請我當家庭醫生。但我的親人們說:她家離京都太遠了,遠親不如近鄰,遠湖不如近井,還是同鄉親們同甘共苦好。”
顧客們同聲:“說得是啊……”
蕭頻富對李鐵漢:“最近沒有招兵;可是您穿這一身新軍裝,真神氣!”
李鐵漢:“我父親是軍中武功教練,老退伍了,我來頂替。您也想當兵?”
蕭頻富猛然想起賢妻玉珊,搖頭說:“不想。”
李鐵漢:“我看您英俊瀟灑;攤這藥攤,不是長遠之計……”
忽然,遠處傳來雜亂聲,接着是奔馳的馬蹄聲。
有人在着急地高聲喊:“閃開!閃開!”
有人命令式地喝吼:“抓住它!抓住它!”
蕭頻富本能地將顧客們一拉,同時說:“快靠邊站!”
蕭頻富正欲收攤,忽見一匹受驚似的奔馬,高大雄健,不顧一切地狂馳,踢翻街攤,踩倒來不及躲閃的人們。如飛一般,瞬眼就馳過了蕭頻富的前面。蕭頻富趕忙跑過去,搶救倒在地上的人。
蕭頻富一邊將一個大腿被馬蹄踩斷的人,抱了仰臥着,一邊說:“你忍着點,忍着點,我有跌打損傷藥。我就去拿來……”
傷者痛苦地說:“我是個窮光蛋,沒有錢,醫不起……”
蕭頻富:“我不要你的錢,包給你醫好。我去拿藥來……”說着就往藥攤跑。
大數多人都在搶救受傷者,也有不少人袖手旁觀。
蕭頻富很快收了攤,提着藥包,來到重傷人跟前,動手爲他包紮。
受傷人邊忍痛,邊掙扎着:“多謝你啊……”
蕭頻富:“你再不要多說話。包紮完後,我就請人幫忙,一同擡你回家。”
傷者:“我家被呼大風、呼大雨匪幫搶光了。我是逃難來的。”
蕭頻富:“那就住在我們那裡。我們挖有窯洞,還可以住幾人。給你上了藥,包紮好了,就暫時這樣躺着,待會我請人來擡你。那邊還有受傷的,我去給用藥……”
說話間,那烈馬跑到關閉着的大南門前,打轉,反向在大街上奔馳,又朝着蕭頻富他們衝了過來。
蕭頻富心中一晃:“抓住那馬,不然還要傷人!”想着便放下藥包,待馬即將到跟前時,施展一招“黃狼捕鷹”,縱身而起,一下子就右手抓住馬鬃,同時騎上光滑的馬背。”
蕭頻富雙腳緊緊夾住馬肋,左手一下子抓住斷了還剩一截的、平飄着的左繮繩。眼看街兩邊都有人或障礙。由不得心聲:“如果在這一段街勒馴烈馬,反而更要傷人或破壞財物,就以這短繮繩,稍控制着,任隨馬跑。
精力充沛的烈馬,背上有了負荷,登時更加激怒,在街上邊奔、邊掀、邊狂嘯,轉眼就奔到鼓樓南街。
蕭頻富左手忽勒忽放地、致使烈馬奔入了鼓樓西南面的一片曠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