窄峽。兩岸地勢陡峭,樹木粗大林立。河面寬近兩丈。
勞務兵(工兵)們展開挖路。
四奇對蕭頻富耳語:“架橋的任務本屬勞務兵;鯊子熊真不是東西!瞎指揮,故意整我們先行隊。”
蕭頻富安撫地說:“出門在外,要互助相幫。勞務兵忙着挖路,只好我們架橋了。”
四奇:“鯊子熊是黑夜吃桃子,挑着耙(軟)的捏。您好欺負。”
蕭頻富:“行軍打仗,團結爲上。軍令如山,不可違抗。照辦吧。”
四奇:“我們沒有技術和經驗,尤其沒有工具呀!”
蕭頻富:“本來,就憑三十一把戰刀,三十一根攀繩,向輜重官要足夠的大鋼釘、借五把解鋸(板鋸),大家齊心合力,就能把橋搭好。但我向鯊子熊要了五百名壯士,加上我們三十一人,爭取兩三天完成。”
四奇:“唉!‘人善受人欺,馬善被人騎’;您太忠厚善良了。”
蕭頻富 鼓勵四奇,說:“團結互助光榮,善有善報嘛。”
蕭頻富帶隊堪查了搭橋地點,看了地勢。宣佈:“四百八十名壯士,分成十二組。其中一到十一組,二奇指揮,每組負責砍一棵樹,樹幹標準爲長二丈五,修成幹粗一致、粗(圓周)八尺的橋底樑。運到搭橋處,搭過河對岸,並排碼成下六根、上五根的橋樑,無縫。用六合鋼(不鏽鋼)‘抓釘’固定,不能移動。第十二組,四奇指揮:“將剩下的粗樹梢和粗樹枝,鋸成橋面板,五寸厚,橫鋪橋面,無縫,用不鏽方釘固定。先行隊十九人,李鐵漢負責:做橋欄杆。九人加二十壯士,十三奇負責:栽樹二百二十棵。大家齊心合力,注意安全,不得有任何傷殘。開始。”
蕭頻富趁軍士們決議方案時,手執大刀,仰望着參天大樹,惋惜地說:“你們在此,無憂無慮地成長!爲了保衛邊疆,要獻身了!”
二奇正在旁邊,興致勃勃地說:“五姐九歲時的建議,得到皇上採納,樹木才長得這麼好。可是現在,征討軍要架橋過河,不得不砍十一棵了。”
蕭頻富:“是啊!我極爲心痛!”
二奇:“五姐最愛樹,說:樹是寶中之寶——樹木保護水土,美化環境,調節氣候,棲息鳥類,住宿走獸,副產藥物、野菜……現在要砍樹,用樹幹獻身建橋。九奇您作一首詩,永爲記念吧!”
蕭頻富感慨萬千,吟道:“樹木無聲立世間,華蓋紛繁挑在肩。沐浴陽光承風雨,動物植物親相連;保護山河長錦繡,慘死刀下誰喊冤?”
四奇:“啊呀!這麼一說,我本要參加砍樹,就不忍心砍了。”
蕭頻富:“唉!我不該出搭橋的主意!請上方改變方案吧……”
二奇:“悔之晚也。全軍都認爲這個方案好。何況上方……更是求之不得。”
四奇:“其實,我們一路走來,都見森林密佈;在這裡用十一棵樹,只不過‘九牛一毛’而已!”
蕭頻富:“砍樹是不道德的行爲。幸而這種樹,插枝能活。所以,我安排十三奇他們,砍伐後,栽插、播種二百二十棵樹彌補,使它們有子孫繼承、成長!”
軍士們:“好!”
蕭頻富:“我們要興一個規矩:以後無論在哪裡,儘可能不要砍樹。萬沒奈何非砍不可,必須‘砍一栽十’,並保證成活,以示自愛自懲。”
軍士們:“擁護!”
蕭頻富:“十三奇,您組負責選擇可栽插的枝條,種子二百二十粒下種;同時插枝二百二十棵。命名爲‘衛國樹’。保疆靖邊勝利後,回到這裡看看,如果樹沒有成活,拿你是問!”
十三奇:“我用五姐傳授的栽樹方法;但不知適不適合這裡?”
蕭頻富:“深挖坑,埋下插條一半左右,澆足水。此去遇到住家戶,請他們報告當地官府,經常派人來管理。要保證栽活,成長!”
十三奇:“是!這我就更有信心了!”
工作展開了,有些人砍樹,有些人鋸厚木板,有些人做橋欄杆。
勞務兵負責兩岸的橋基。
蕭頻富正在巡視各組工作時,忽然嗅到一種香氣。不是花香,也不是樹草的氣息。感到奇怪,四下一望,只見河上游的左岸森林隙間,有人。定睛一看,是不少穿着不同的婦女,連續魚貫似地走來。不禁一驚,暗道:“這深山老林,竟然有人……走近了,咦!都是女年青,一個個長得很好看……啊呀且住!不要中了敵人的美人計!”迎上前高聲道:“站住!”
爲首姑娘一笑,左手探路的木棍一拄,和顏悅色地說:“我是同化鎮家喻戶曉的光三妹,你們是英勇的征討軍嗎?”
蕭頻富:“是。”
光三妹:“我們代表同化鎮老百姓,慰問你們,一是送來吃的;二是表演文藝節目!三是讓你們欣賞美女:‘美色可餐’,飽享眼福……”
蕭頻富一眼掠過她的面貌,心中“嗵”地一下閃過一人:“紫虛!”但表面卻鎮定地驚讚:“啊!百姓關懷!軍隊必勝!我太高興了!可是……”
像紫虛的光三妹媚然一笑。
蕭頻富心中又一驚:“啊呀我的天!她那既神美,又潔白水嫩的臉蛋,這麼一笑,頓時山河生輝;全軍上下若是乍跟她見面,都要醉倒!我們可得注意!”說:“同化鎮離這裡,那麼遙遠。況且……你們都是姑娘……男子呢?”
光三妹不屑地說:“男子都被呼大風、呼大雨,請去當祖宗,操他媽去了,忙不過來。而且,慰問是我們姑娘的事。你娃看不起美女嗎!”
蕭頻富:“我是尊重女子!怕你們勞累呀!”
光三妹:“哦喲!叫化子還憐憫相公吶!”
蕭頻富:“您很像我認識的紫虛……”
光三妹:“啊!紫虛?你娃認識紫虛!同化鎮有幾個紫虛,我是紫虛的妹。”
蕭頻富:“那你怎麼叫光三妹?”
光三妹:“我的姓名很複雜,野姓世理,名叫施媚,家姓光名光字光光。您娃就叫我光光得了。”
蕭頻富眉梢一皺:“‘光光得了’,這名字好奇怪……”
光三妹:“哈哈……我是說,您娃就叫我‘光光’,就可以了。”
蕭頻富:“我謝謝你們的好意!但是種種原因,你們的好意,我暫時不接受。”
光三妹:“籲!您娃居然不接受!啥子屁的原因?”
蕭頻富:“不怕你慪氣,一是我們得爭分奪秒,趕快造橋!不然大軍在這裡擔擱,就說不定還要出什麼意想不到的大事。二是軍人不得受用老百姓的錢財物品;三是怕美人計誤我的部下;四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