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明月高照。鎮外,收了白菜的平地上。
男女們經過徹底洗澡、穿上紅婚服;包括皇龍玉、鯊子熊,十九姐、地鱷,每一雙配偶手拉着手;唯獨皇龍玉不讓鯊子熊挨身、拉手。全部站立,面向東方,正對主持臺。
蕭頻富、晨曦霞站在大桌子搭成的主持臺上。看着月光下身穿紅衣、肅穆無聲的人們。
蕭頻富對晨曦霞低聲:“你先講話。”
晨曦霞:“我的話,已經對女子們說了。”
蕭頻富:“你主持典禮呀!”
晨曦霞:“您聲音宏亮,全權代表我主持。”
蕭頻富:“我就**宣佈了……”
晨曦霞:“是。大聲點!”
蕭頻富:“我不知道有多少對夫妻啊!”
晨曦霞心聲:“除您而外,征討軍官兵,都被我的助手光三妹安排了配對。但光妹只給了我未婚軍人的數目。我就不能添油加醋。”說:“就是地鱷給您說的:您們未婚軍人的雙倍數。”
蕭頻富:“哦!”對衆高聲:“現在,由東方馬神蕭頻富、西方鳳凰晨曦霞,共同主持婚禮。”
全場掌聲轟鳴。
蕭頻富:“馬神宣佈:同化鎮女子,征討軍男子,共計三萬七千九百六十八雙對象,經過同化鎮官府、征討軍軍部,審覈批准,成爲終身配偶,由嫦娥和蒼天作證,月老爲媒並監督,於龍年麟月鳳日,舉行結婚典禮——有史以來天下最爲盛大的結婚典禮,現在開始!一拜天地!”
十幾萬結婚男女,隨着蕭頻富的呼令,一齊下拜。
晨曦霞輕聲提示蕭頻富:“慢一點,等大家起來站好了,再喊。”
蕭頻富:“是。”看全部站着不動了,才高聲呼令:“二拜爹孃!”
軍士和女士們都像訓練有素的教民,整齊地下拜。
晨曦霞輕聲:“極好!”
蕭頻富看大衆又站直了,又喊:“夫妻對拜!”
夫妻們規範地對拜。
蕭頻富:“請入洞房!”抒了一大口氣,對晨曦霞低聲:“我的史命,光榮地完成了。”
晨曦霞歡樂輕聲:“當這麼大婚禮的司儀,天下第一!您做得像‘掉光毛的洗衣刷,有板有眼’;簡直是內行!”
夫妻們拜完之後,仍然站着。
蕭頻富對晨曦霞:“該你講話了!”
晨曦霞:“您應該祝詞呀!”
蕭頻富:“鳳凰你先說。”
晨曦霞:“馬神您先說。”
蕭頻富高聲:“馬神贈送各對夫妻一詞:“人生不容易,一刻值千金。恩愛夫妻倆,從此一條心!”
晨曦霞帶頭鼓掌。
夫妻們掌聲雷鳴。
蕭頻富:“鳳凰祝詞!”
晨曦霞盡力使聲音嘹亮:“我祝願你們:夫妻恩愛,相伴到老!團結鄰里,齊把國保!勤奮發財,尊老愛小!提高素質,世代永葆!”
夫妻們熱烈鼓掌。
晨曦霞:“大家同唱一首歌,我唱一句,大家跟着唱一句。”唱:“夫妻恩愛一條心。”
夫妻們唱:“夫妻恩愛一條心。”
晨曦霞唱:“互相關照倆相親。”
夫妻們唱:“互相關照倆相親。”
晨曦霞唱:“保家衛國愛老幼。”
夫妻們唱:“保家衛國愛老幼。”
晨曦霞唱:“創建文明致富勤。”
夫妻們唱:“創建文明致富勤。”
蕭頻富不禁暗道:“晨曦霞說話聲音柔和動聽,歌聲卻嘹亮清爽。唱詞意義深刻,曲調抒情明快流暢。這女子真不簡單吶!”
晨曦霞:“我和馬神,和大家共同唱一遍!預備——起!”
人們共同唱了一遍。
蕭頻富同唱了一遍才猛省說:“哎呀我妻玉珊沒有在這裡,我與誰同唱呀!”
晨曦霞心中一涼,悲哀地手勢蕭頻富,說:“結束了。”
蕭頻富大聲:“婚禮完畢。各對夫妻,請去洞房親熱吧!”
鯊子熊興奮已極,吩咐皇龍玉:“快走!”
地鱷心聲:“這三天的伙食,就全部由妻子們供給了。部隊可以減少一大筆開銷。蕭頻富爲軍隊做了一件大好事!”
皇龍玉領着鯊子熊,往家走。一路上心中浮現一縷縷情思,一幅幅畫面:“三妹說了:‘結婚的目的就是女方獻身,爲同化鎮的光榮使命作貢獻:傳種接代。希望嬢嬢您懷上。無論男女,都是喜事。’我雖然表面應允,但我心中,難受極了。
我繼承夫君寫的書名,暫名《皇國演義》,實質是“愛情演義”。內容是許多對青年男女的愛情故事,首先是我和我夫君的甜蜜痛苦戀。三妹稱爲‘奇戀’。第二是高搏勝、馬驍、盧玉珊的三角戀,晨曦霞自稱‘金戀’;現在的晨曦霞就是高搏勝,蕭頻富就是馬驍;馬驍居然沒有認出晨曦霞就是高搏勝,這故事的趣味性, 不亞於我和夫君的愛情。第三是光三妹和十三奇的純潔戀,第四晨紫霞和皇帝的一見鍾情戀。第五是……
我和我夫君的愛情,最甜蜜,最悲慘,最傷心。我們第一次相認是在河邊。我用木盆端着衣服去河邊清洗,我把衣服放在水裡,木盆就空出了,放在我左後面的地上。我正在洗衣時,忽然“嗵”的一聲,接着是皮皮拍拍的響。我一看,木盆裡有一條魚在板命。我感到奇怪,一看四下,原來是一個少青在釣魚,離我不遠。後來我才知道:他釣魚不用釣魚勾,而是用線把螞蚱捆住,墜一個小石頭沉到河裡,趁魚口銜住螞蚱那一剎那間,倏忽一下子提起來。這河裡的魚多是黃臘丁、鬍子鮎,嘴裡有倒牙,就被食物掛住倒牙提起,摔上岸來。剛纔那魚是在空中滑脫了嘴,落在我的盆裡。他說:“對不起,駭嚇着您了吧。”我說:“好稀奇!”他說:“這還是小魚,放了它。”說着,端起木盆就將那魚倒進了河裡。囑咐我說:“您小心點,別踩滑了落進河裡。”我說:“不在乎,我會游泳。”他驚奇:“咦!您也會鳧水呀!”我說“小意思。”他說:“我叫歐陽劍雄,您貴姓大名。”“免貴,我姓皇名龍玉。”“啊!您不要謙虛,應該說:貴姓皇,大名龍玉。因爲姓是祖先傳下來的,十分高貴,所以不能‘免’,如果‘免貴’,就是不尊敬祖先。您說是不是?”“啊!您好有見識!確實,祖先傳下來的姓,極爲高貴,真是不能‘免’。謝謝您指導!您在哪裡讀書?”“就在城裡。我家住在街中段,今天是出來釣魚玩樂。您去趕街的話,可以去我家歇腳、喝茶。您家在哪裡?”“就是那大莊園?”“哦!好氣派!您沒有讀書麼?”“在。家庭老師教。今天她休息。我覺得洗衣服是一種樂趣。但在莊裡,都是大人洗。我就偷偷跑在河邊來洗。洗完了我還要下河游泳。其實很好玩。”我們頭一次就說得很和諧。那時我十二歲,他十四歲。我們心地純潔,兩小無猜。後來我們又在那河邊相見過幾次,也是他釣魚,我洗衣。談天說地,東拉西扯。我們就不知不覺成了熟人。也相互暗暗愛上了。但還從來不曾握手、沒有近身。他十分禮貌,談吐文雅、才華橫溢,博古通今,琴棋書畫皆熟;尊崇孔孟之道,他說孔子的‘和爲貴’是天下太平的綱領。他立志要考中文狀元, 推行‘和爲貴’。他到十六歲時,就長大了,中高身材,十分英俊瀟灑。
我十四歲被朝廷選中皇妃,他痛哭流涕離不得我。我也才發現極爲離不得他。更離不得我的雙親和年邁的祖父、祖母。我於是大膽向皇上寫信:‘我是孝女,不能離開年邁的祖父、祖母、父親、母親四個老人。’。後來我才知道:那個皇帝就是現在紫虛的夫君,他本來就不願意別人給他選妻,以免選到脾氣怪的、沒有人性的、不賢淑的、身體不好的、勾心鬥角的……因而放過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