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先帝期間,也沒封過伯侯,也就封了幾個親弟弟爲王,那也是沒辦法的事。
可以說,沈文卿將成爲兩朝第一位侯爺。
與衆人的震驚不同,沈文卿一直低着頭,一言不發。
鳳瑾掃了衆人一眼,“既然諸位愛卿沒有意見,沈愛卿接旨謝恩吧。”
全場靜寂無聲,人人都知道女皇和沈文卿的淵源,女皇想封的人沒有封不成的,雖然侯位起跳,起點高了些,以沈文卿的功勞,也不是不可以。
一片靜寂中,一人慢慢的踱步而出,“微臣有意見!”
全場譁然,所有人都驚詫不已的望向出聲的人。
鳳瑾高坐在龍椅上,隔着十二道毓將所有人的神色都收入眼中,眸光微微一閃,有些不確定的問道,“文卿,你有意見?”
是覺得清陽候還低了嗎?
鳳瑾心中有些不悅,當初和沈太夫人約定的是,侯位伯位都可以,她已經給了更顯赫的侯位,沈家還不滿意?也未免太貪心了。
“是。微臣有意見。”
沈文卿畢恭畢敬的說道,鳳瑾嘴角一挑,忍着沒冷笑出來,淡淡道,“說吧,什麼意見。”
沈文卿撩起袍角,慢慢的跪下,“微臣恭請陛下收回成命。”
全場再次譁然,熱議聲幾乎掀翻了金鑾殿的屋頂。
鳳瑾擰了擰眉,沈文卿的態度跟她想的截然相反,“文卿,給朕一個理由。”
“微臣能力卑微,功勳微薄,實在當不得陛下如此隆恩,還請陛下收回清陽候的旨意。”
看着沈文卿恭敬平靜的臉,不像是以退爲進,而是真的不想當這個清陽候。
鳳瑾蹙着眉頭,沉吟道,“朕身爲天子,金口玉言,聖旨既然已經發出,就不會收回--”
沈文卿俊逸的長眉一擰,剛要開口,便聽得鳳瑾話鋒一轉,“不過,既然你如今有所顧忌,這道旨意便先留在朕這裡,等你想要了,再拿回去。”
這是暫時擱置的意思了。
沈文卿想了想,答應了。
“不過,二品御史臺御史副令,你可不能推辭了,若是再推辭,朕可要生氣了。”
這親暱的語氣,讓在場的大臣們都格外羨慕沈文卿,沈文卿也知道女皇在給他臺階下,他若是再不識趣,那便是不給女皇臉面了。
“臣,叩謝皇恩。”
沈文卿磕頭謝恩,虔誠而恭敬。
鳳瑾笑了笑,站起身來,這是要退朝的意思,她意味深長的看了沈文卿一眼,沈文卿心中一跳,神態更加恭敬。
肖德一甩拂塵,高聲道,“退--”
‘朝’字還沒說出口,外面傳來太監尖細高亢的聲音,“太后駕到!”
鳳瑾長眉一擰,太后來做什麼?
還有……她的人把雲秀宮圍住了,太后怎麼出來的?
仔細一想,也就兩個可能性,要麼有內奸,要麼太后買通了人。
此時此刻,太后都踏過金鑾殿的門檻了,大臣們紛紛跪地請安,“臣等參見太后娘娘。”
太后極有氣勢的一甩衣袖,“都起來吧。”
鳳瑾也顧不得別的,立即下了臺階,走到太后面前,略微彎腰,算做行禮,“太后來金鑾殿做什麼?”
“怎麼?哀家不能來嗎?還是皇帝怕哀家來?皇帝有什麼秘密怕哀家知道嗎?”
太后語氣有些衝,蒼老許多的臉上,躊躇滿志,一雙銳利陰冷的眼,死死盯着鳳瑾。
鳳瑾心中一動,難道太后知道了什麼?
鳳瑾心中再翻江倒海,可面上一派不動聲色,雲淡風輕,她語氣淡淡的說道,“這金鑾殿是朕和朝臣議事的地方,後宮不得干政,凡後宮中人都不能踏入金鑾殿,太后也是後宮中人。”
“後宮中人?”
太后嗤的一笑,“皇帝這話說得當真有趣,難不成你那個男人就不是後宮中人了?怎麼,他就能踏入金鑾殿不說,還能坐龍椅上君臨天下?”
在場的大臣們一聲不敢吭,紛紛退到兩旁,靜默的看着太后和女皇打嘴仗。
能踏入金鑾殿的大臣,哪個都不是省油的燈,尤其是那幾個一品大員,雖然表面上都裝傻充愣,可誰都心知肚明,這母女倆早已撕破臉,鍾漠的事跟太后有關,這一次太后被沈文卿押回京,只有一個目的,將她困在後宮,直至終老,免得再惹出什麼亂子。
女皇也好,太后也好,都不是他們惹得起的人物,他們只要當旁觀者,冷眼瞧着便行。
“帝君不是後宮中人,他跟朕平起平坐。”
“平起平坐?”
太后冷笑一聲,笑容譏諷,“怎麼?他也姓鳳嗎?哀家可記得,他姓的是軒轅!”
鳳瑾的臉一片陰沉,難怪太后大刺刺的往金鑾殿上衝,這是要當着文武百官的面揭露無名的身世嗎?果然是有備而來!
金鑾殿上有片刻的靜寂,隨即低低的議論聲此起彼伏,終於有人沉不住氣,壯着膽子問道,“軒轅?哪個軒轅?”
太后冷哼一聲,“還能有哪個軒轅?前朝餘孽的那個軒轅!你們奉爲帝君的這個人,名叫軒轅凌,是前朝亡國之君軒轅渺的次孫,皇太子軒轅昊的次子,真真正正的前朝餘孽!流淌着軒轅一族的血脈!”
全殿譁然,有大臣皺眉道,“陛下,此事當真?帝君當真是軒轅一族的人?”
除了知道內情的那幾人,沈文卿,裴琇,齊澈和宋明,其他大臣都紛紛看向鳳瑾,想從她嘴裡聽到否定的答案。
可讓大臣們失望的是,鳳瑾坦然承認,“對!他本名軒轅凌!是軒轅一族的人!”
全場一片譁然,有人痛心疾首的說道,“陛下豈可如此糊塗?軒轅一族跟鳳家是死仇,當年軒轅渺不得人心,殘暴無道,弄得民不聊生。太祖皇帝舉起義旗,推翻了軒轅家的大燕皇朝,創立了大周,解救萬民於水火,這是人人稱頌的事情,可對於軒轅一族來說,鳳家就是奪他們祖宗基業的仇敵,有不共戴天之仇!誰知道他刻意接近陛下,是不是有不軌企圖?”
“是啊是啊!人心難測!”
大臣們紛紛附和,有人甚至建議褫奪無名的帝君之位,就地處斬,以防萬一。
“就地處斬?”
鳳瑾還沒開口,沈文卿就冷笑道,“鄧大人真是夠狠!一開口不僅想要了帝君的命。還想要了天下萬民的命!”
建議處斬無名的就是御史臺的御史令鄧大人,聽見沈文卿這麼說,鄧大人跳了起來,“沈文卿,你不要一回來就污衊本官!本官只是在勸陛下剷除前朝餘孽,免得前朝餘孽顛覆我大周江山,本官這是在拯救天下萬民,你居然說本官殘害天下萬民!簡直是胡說八道,大肆污衊!”
“現在前方戰場正打得不可開交,硝煙四起,烽火連天,若不是帝君領兵作戰,江東大軍早打到帝都來了,鄧大人也恐怕早被江東王追着鞋子都跑掉了。哪還有機會在這金鑾殿上大放厥詞!”
“你……”
鄧大人剛開口,就被沈文卿堵了回去,“沒有帝君,大周的軍隊如何抵擋江東大軍?到那時,恐怕整個大周都要陷入戰火之中,天下萬民都會家破人亡,妻離子散,鄧大人說要處斬帝君,豈不是殘害天下萬民?”
“胡說八道!大周人才濟濟,沒了他一人,就沒有能領兵打仗的將軍了嗎?依本官看,齊澈就不錯……”
金鑾殿上一下子靜悄悄的,在這靜寂之中,齊恆的一聲冷哼格外刺耳,“鄧大人擡舉了,齊澈是逆賊,早已投靠了江東王!”
鄧大人立即反應過來自己說錯話了,臉色有些尷尬,連忙改口道,“沒有齊澈,還有兵部尚書李屹!還有劉將軍!大周多的是驍勇善戰的大將,本官就不信了,沒了他,大周的軍隊就垮了不成?”
沈文卿冷笑一聲,“對!大周的確人才濟濟,可鄧大人也不想想,當初把匈奴打回老窩的人是誰,讓匈奴割讓北疆。送上質子的是誰?怎麼?這些鄧大人都忘了?”
沈文卿嘲諷的眼神掃過所有大臣,“當初要用帝君的時候,就不說他是前朝餘孽了?現在就跳出來算賬?這吃相也未免太難看了!”
最後一句,沈文卿眼神轉冷,射向太后。
太后一事,是他建功立業的機會,結果太后剛回帝都,就鬧了這麼一出,沈文卿臉上實在無光。
太后冷冷一笑,“那時候大夥兒都不知道他就是軒轅凌,不知道他是前朝餘孽,若是知道了……”
“若是知道了,就撤下他,換上別人是嗎?換上太后娘娘的老相好鍾漠大將軍是嗎?”
全場再次譁然。
沈文卿這話說得太刺心刺耳。太后的臉色當場就變了,“沈文卿,你不過是個二品臣子,居然敢污衊哀家!該當何罪!”
太后凌厲的眼神射向鳳瑾,“皇帝,你眼裡可有哀家這個親生母親,居然容忍臣子如此污衊哀家!簡直是忤逆不孝!”
“朕覺得文卿說得挺對的,若是有哪裡說錯了,太后指出來便是,切勿動怒,免得氣壞了身子就得不償失了。”
鳳瑾冷冷道。
金鑾殿內的氣氛一下子僵冷無比,大臣們全都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
女皇這話,是直接的承認了沈文卿的話,將太后和鍾漠有染的事,公之於衆,這是皇族莫大的醜聞,女皇是動了真怒了嗎?
原本議論軒轅凌的臣子們,這下子也不敢說話了,生怕被戰火波及,燒得死無全屍。
“皇帝是什麼意思?”
太后咬牙切齒的吼道,一雙眼刀子似的盯着鳳瑾,鳳瑾寒潭般的眼睛,冷得刺骨,“就太后聽到的意思。”
“你!”
太后臉色青白交加,一雙眼睛噴火,“皇帝不要爲了洗清軒轅凌,就將污水往哀家身上潑。”
“是污水,還是確有此事,太后心裡比誰都清楚。”
“你沒有證據,豈能污衊生母?你這是大逆不孝,沒有資格做皇帝!”
太后環視着大臣們,語氣急促的說道,“你們看見沒有?皇帝如此不孝,豈能做天下人的表率?幾位王爺有的是世子,不如……”
“不如朕把這張龍椅讓給他們坐?”
鳳瑾冷冷的接了太后的話,她冷冷一笑,笑容冷酷而無情,“那也要他們坐得穩纔是!”
她高高在上,幽深冰冷的眼神環視大臣們,“諸位愛卿,你們說對嗎?”
那兩道寒涼森冷的眼神。幾乎凍住了在場的每一個人,大臣們低下頭,不敢吭聲。
“你們!你們簡直是廢物!皇帝不孝,帝君是前朝餘孽,你們也這樣由得他們胡鬧?”
太后跳起來,尖利的指甲幾乎戳進離她最近的那個大臣的眼睛裡。
原本鄧大人還想說什麼,剛被女皇這一眼一盯,哪裡還敢吭聲。
見大家都不說話,鳳瑾冰冷的嘴角緩緩上揚,勾出一個冷酷的弧度,“朕再胡鬧,也是從母后那裡學的。雖說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但朕怎麼都比不上母后。帝君再姓軒轅,他早已棄用了軒轅家的名字,也早已被軒轅家當做棄子丟出來,他跟軒轅一族毫無關係,他身上雖然流着軒轅一族的血脈,但他與軒轅一族毫無瓜葛,朕與他結爲夫婦,雖然有一丁點不妥,但也不是什麼要生要死的大罪,哪裡比得上母后跟大將軍私通不說,還圖謀造反。”
鳳瑾冷冷盯着太后被氣得發青的臉,嘲諷的說道,“母后不愧是母后,出手不凡,樁樁件件都是大罪,朕這點小打小鬧。哪裡比得上母后。”
太后被鳳瑾氣得差點暈厥過去,鳳瑾這是徹底的撕破臉了,將她的醜事全暴露在人前。
太后指着鳳瑾,手指抖個不停,“你有什麼證據?”
“證據?”
鳳瑾冷笑一聲,沒有言語,反倒是沈文卿向前一步,高聲說道,“太后與鍾漠相識於太后十七歲那年,如今已有二十多年,自先帝駕崩後,鍾漠每一年回帝都對虎符,都會在深更半夜去天慈寺與太后私會。”
“放屁!哀家可沒有跟他在天慈寺私會!他只是有事來問哀家!”
太后激動之下飈了粗口。
“哦,是嗎?”
沈文卿語氣微微上揚。俊逸溫雅的臉上,一副一點也不相信的神態,“既然太后說是有事相問,那微臣請問太后,到底是什麼事,需要鍾漠年年都去天慈寺?還挑着深更半夜?什麼樣的事,需要說上個七八年也說不清楚?既然是光明正大的事,白日裡談不是更好嗎?爲什麼要半夜三更的打擾太后安歇?”
太后說不出話來,她不可能說是鍾漠去質問先帝駕崩一事,是否是她害死的。
本來朝中老臣就有些懷疑此事,若是她說了,怕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更何況先帝的駕崩,本來就跟她有關,這件事皇帝也知道。
皇帝……
太后不敢置信的眼神猛地射向鳳瑾,鳳瑾脣邊含笑,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眼裡寒光閃爍。
太后腳步一軟,往前摔去,旁邊的一個大臣連忙扶住她,“太后怎麼了?可要叫太醫來瞧瞧?”
太后沒有回答,一雙眼直勾勾的看着鳳瑾,鳳瑾依然是那副高深莫測的神態,太后有種感覺,她若是再鬧下去,皇帝一定會把當年的事說出來,到那時,恐怕她會被鳳家宗族暗中處死。
“怎麼?太后說不出來了嗎?”
沈文卿步步緊逼。一雙銳利的眼,目光如炬的盯着太后,太后慢慢站直身子,冷冷的刺了沈文卿一眼,這才慢慢的看向鳳瑾,這個她懷胎十月,辛辛苦苦生下來的女兒。
不知從何時起,這個女兒就不肯再聽她的話了。
翅膀硬了,心也狠了,連她這個親生母親也要對付。
她輸了!輸得徹底!
其實,從鍾漠兵敗起,她就輸了,可那時候,皇帝還留了一絲臉面給她。她回到帝都,還有一份安穩體面的頤養天年的生活,可今日之後,不會再有了。
太后拼命站直雙腿,擡頭挺胸,端起太后的尊貴氣勢,轉身往外走。
剛走到門口,就聽到鳳瑾冷漠得不含一絲感情的聲音,“傳朕旨意,將太后安養在零花宮,無朕旨意,不得出宮半步!”
太后身子晃了晃,但還是沒有倒下去,零花宮。那可是最偏僻最冷清的地方,雜草叢生,形同冷宮,之前的雲華宮,雖然僻靜,但精緻奢華,是安養的好去處。
太后環視着文武百官,等着有人幫她說話,可大臣們紛紛低垂着頭,迴避着她的視線。
沒有人吭聲,一個也沒有。
人人都是人精,女皇大權在握,又有帝君統領大軍,寧願得罪太后也不能得罪女皇。更何況,太后又是謀反私通這樣的大罪,誰敢幫她求情?
太后慢慢回頭,目光陰冷的盯着鳳瑾,“皇帝,你會遭天譴的。”
鳳瑾微微擡起下巴,神色倨傲冷漠,“母后放心,就算要遭天譴,也有母后擋在前頭。要知道母慈子孝是連在一起的,先有父母慈愛,纔有子女孝順,既然母后都不慈愛了,那朕稍有些不孝。想來也不是什麼大罪。”
太后冷冷的盯着鳳瑾,嘴角一點點上揚,最後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哀家記得曜兒的百日禮就在明日吧?這可是你和那個男人的第一個孩子呢,雖然親生父親出征在外,曜兒的百日禮想必還是會很盛大。這個孩子是個有福氣的,命大得很。”
鳳瑾心中一跳,太后突然提起曜兒是什麼意思?還有,太后說的命大,似乎透出點什麼意思。
只提了這麼一句,太后就昂首挺胸,氣勢十足的出了金鑾殿。
她一走,鳳瑾就退了朝,急匆匆往寢宮走,沈文卿也追了上去。
鳳瑾沒什麼心思和沈文卿說話,沈文卿見她憂心忡忡,也沒有吭聲,兩人一前一後往寢宮而行。
進了寢宮,太陽剛剛升起,宮人們忙忙碌碌的。
鳳瑾徑直往鍾姑姑的屋子走去,本來無名走後,她不放心曜兒,讓鍾姑姑和曜兒搬到她屋裡住,可才過了幾日,便取消了。
鳳瑾早起要上朝,國務繁重,曜兒晚上要喝夜奶,起夜,還會哭鬧,讓她無法安歇,沒辦法,只得讓鍾姑姑把曜兒帶回去了。
剛走到門口,便看見鍾姑姑抱着曜兒走了出來,看見鳳瑾急匆匆的樣子,鍾姑姑一愣,“陛下怎麼了?”
鳳瑾沒有回答,從她手裡接過曜兒,曜兒剛醒,眼神還有點迷糊呢,聞到孃親的氣息,半睜着迷迷糊糊的眼睛,便往鳳瑾懷裡鑽。想要喝奶。
鳳瑾仔細檢查了一下,見曜兒一切如常,才稍微放下心來。
餵奶的時候,鍾姑姑輕聲問道,“是出了什麼事嗎?陛下神色有些不安……”
“太后今天闖金鑾殿了,朕與她徹底的撕破臉,將她趕到零花宮。”
鍾姑姑睜大眼,“零花宮相當於冷宮了。”
鳳瑾輕哼一聲,冷冷道,“她自找的。”
“陛下急匆匆的回來,是擔心太后對付曜兒?”
鳳瑾輕輕嗯了一聲,“太后出金鑾殿的時候,突然提起曜兒,朕心裡有些不安。”
鍾姑姑皺了皺眉。“太后一向不喜歡皇子殿下,提起殿下做什麼?”
“朕也不知道。”
鳳瑾沉思片刻,“明日就是曜兒的百日禮,以後,你和馥郁一定要寸步不離的守着曜兒,無論何時,你們倆人必須有一人在曜兒身邊,所有吃的,用的,穿的,必須先讓太醫檢查。”
“奴婢知道的,陛下放心。”
鳳瑾蹙着眉頭,“朕這心裡七上八下的,總感覺要出事。”
“陛下是太累了,加上帝君出征在外,這纔會憂心忡忡的,不會有事的,陛下放心便是,這寢宮裡打造得跟鐵桶一樣,什麼髒東西都進不來。”
喂完奶後,鳳瑾讓鍾姑姑抱着曜兒出去玩,讓一直等在外面的沈文卿進來。
“文卿,今日在金鑾殿上謝謝你了,有些話朕不好自己說,你幫朕說了。”
鳳瑾揉着隱隱作痛的太陽穴,說道。
沈文卿笑了笑,“爲君分憂,是微臣的職責。”
“還是要謝你。”
沈文卿笑着岔開了這個話題,說道,“陛下,微臣感覺太后最後那幾句話,似乎意有所指!”
鳳瑾臉色大變,“你的意思是……她要對付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