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娜對花似錦的話產生了質疑,她說道:“啊?我怎麼記得不是這樣的,水土不服的人,離開家鄉的時候,要從家鄉帶一小袋土離開,然後扔在新地方的井中,水土不服才能好。”
花似錦沒想到烏娜小小年紀,又不是中原人,竟然還挺見多識廣的。
她只好硬着頭皮,混淆黑白地解釋道:“不一樣的,每個地方有每個地方的風俗,我們家鄉的風俗就是這樣,必須帶一袋新地方的土,扔在老家的土地上,水土不服才能好。我來自家鄉,應該遵從家鄉的習俗。”
烏娜聽了,託着腮說道:“那好吧,那就在草原上挖一小袋土,扔進谷海關去好了。”
花似錦一副感謝不盡的樣子,她看着烏娜,含情脈脈地說道:“你真好!”說完再補上一個熱情的麼麼噠動作,再配以電眼,烏娜頓時被電得暈頭轉向的,竟羞澀了起來。
花似錦心下好笑,於是趁火打鐵,攬過她的肩頭,說道:“咱們現在就一起去挖土,明天派人把土扔到谷海關的城頭,然後,希望我這一輩子住在草原,再也不會水士不服發作肚痛了。”
烏娜聽了又是一陣心花怒放,聽她夫君這語氣,是要和她在草原廝守一生的意思呢。此時的她,已經高興得過了頭,哪曾去辨別花似錦的用心。
於是她倆一起出去挖了一袋土,準備隔天像上次扔人頭一樣,扔上谷海關的牆頭。
挖土的當天夜裡,那袋土就放在花似錦的帳篷裡。花似錦鋪開一張紙,提筆在上面寫了幾個草字:大將軍,務必要提防單玉鳳!落款人:花若男。爲了杜絕被發現的後患,花似錦故意把字寫得極其潦草,寫好之後,她把那張紙埋進今天挖來的那一小袋土裡。
翌晨,烏娜過來,陪花似錦吃過早飯,她忽然瞄了一眼放在桌上的那一袋土,打開了封口。
花似錦的心馬上提到嗓子眼上,不要啊,千萬不要打開封口,千萬不要看到那張紙條!
然而,烏娜壓根並沒有接收到她的眼神,不過,如若她接收到花似錦那緊張的眼神,她只會更加地好奇。
那個小布袋終究還是被烏娜打開了,烏娜打開那個布袋後,竟還鬼使神差地伸手去翻了一下土,把花似錦寫的那封信給翻了出來。然後她拿着那封信,疑惑地看着花似錦,問道:“夫君,這是你寫的?”
花似錦只得硬着頭髮,點了點頭,“嗯”了一聲。
“這寫的是什麼?”烏娜好奇地拿着那封信看了又看,本來她就識字不多,而花似錦還故意把字寫得十分潦草,害她看了半天,愣是看不出門道來。
“符咒你聽說過沒?”花似錦問道。
烏娜點點頭,符咒她自然是聽過的,這東西就像她們柔然國的狼圖騰一樣,充滿着巨大的神秘感,令人生畏。
“在這袋土裡面,放入一張符咒,效果會靈驗很多的。”花似錦信口胡謅了起來。
“真的嗎?”烏娜居然被她誑得一愣一愣地,一臉崇拜地問道:“你還會畫符咒呀?”
“嘿嘿,我照着我們那邊道士畫的符咒的樣子,胡亂畫的。”花似錦乾笑兩聲掩飾道,話音剛落,她的臉色卻變得十分不好起來,豆大的汗珠不斷地從額角滑落下來,她捂着肚子,開始忍不住呻吟起來。
烏娜撫着花似錦的肩頭,緊張兮兮地問道:“夫君,你怎麼了?是不是肚子又痛啦?”
花似錦點了點頭,對烏娜說:“這要命的肚痛,真的好痛啊,烏娜,你快去,把這袋寫有符咒的土扔上谷海關城頭去。”
“好的,好的,我這就去。”烏娜每天都要看着自己的夫君肚痛一次,也實在是夠了。“我親自去。”她要親自看到這袋帶着符咒的土扔上谷海關的城頭,她才安心。
烏娜說完,果真帶了七八個侍衛,一路向南,跑到谷海關城門下,趁着城頭上的士兵正在換值,暫時無人守着,烏娜讓她的那幾個侍衛當中,臂力奇大的那個,抓着那袋土,“呼”地一聲就扔上了谷海關的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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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爲上次守城門的人擅自開了城門放花似錦等人出關,接着那六個守城門的人竟同時離奇死亡。
趙煊感覺這其中必定有妖異,因此他不動聲色地把守城門的和守城頭的士兵都撤下了,另換了一批上去,同時把馮高調防到別處,讓麥鵬飛直接監控城門和城頭的情況。
這天中午,麥鵬飛例行巡邏城門和城頭的時候,城頭上的一個士兵跑過來,在他面前立定,向他報告道:“大人,方纔我們換值,屬下上來的時候,看見城頭忽然冒出這個東西來。”
麥鵬飛眯着眼睛,好奇地問:“什麼東西?”
那士兵拎來一小袋泥土遞給他,道:“就是這個東西。一袋子土,裡面還有一張符咒呢。”
麥鵬飛接過了那袋土,凝神思索了一會,自言自語般說道:“是誰吃飽了撐的?挖了一袋土扔在牆頭上?”
那名士兵應道:“就是,屬下也覺得奇怪,所以特地上前來報告。”
麥鵬飛便拍了拍那士兵的肩,笑着讚了幾句道:“嗯,不錯,新來的就是細心!”
麥鵬飛巡邏了一圈城門和城頭,除了那一袋奇怪的泥土,一切如常。他於是拎着那袋土朝軍宮的主帥營走到。
走進主帥營,趙煊正和馮高在說事。
麥鵬飛進去後,暗暗向趙煊使了個眼色,趙煊會意,於是吩咐馮高道:“經過一場大瘟疫,谷海關是徵不來糧食的,你再去打探打探,朝廷的糧草什麼時候到。”
“是。”馮高領了命令,準備離開主帥營的時候,他下意識地看了麥鵬飛一眼。
以往,五王爺信任他,勝過信任麥鵬飛,但是如今似乎相反,五王爺要信任麥鵬飛多一點。
這讓馮高難免有點失落感。
但因爲趙煊仍然留着他做事,一如平常那樣,也沒有冷落拋棄他,於是他雖一時有些失落感,倒也沒有想那麼多,仍然按部就班地做事,偶爾暗地裡見見單玉鳳,偷偷給她說些關於軍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