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鵬飛道:“現在的問題是,我方的兵力,大部份都在前方埋伏着,現在駐紮營全部加起來,纔不過區區三百人。”
趙煊略一沉吟,很快鎮定地說“老麥,你帶幾個人,快馬加鞭回前方,去把士兵都調過來。”
麥鵬飛猶豫不決:“可是,王爺,臣放着您在此危險之地,心裡着實惶恐不安。”
趙煊決斷地揮揮手:“快去,莫要磨蹭了,如果你速度夠快的話,或許咱倆還能再見的。”
麥鵬飛不敢拖延,趕緊領了幾個人,喬裝成商人模樣,朝前方奔去,現如今最重要的是搬救援,磨磨蹭蹭就是找死。
麥鵬飛剛走不到一盞茶時間,風神教便殺到了。
花似錦放眼望去,差點被嚇傻了,風神教的人數,浩浩蕩蕩,大概得有兩千人,這些人要上了巍峨山,估計就像一羣螞蟻似的,所向披靡。
衝頭陣的都是小卒,風神教的首領在後面。可惜距離太遠,花似錦只看到最後面的高頭大馬上,是一個身穿硃紅色綾羅上面繡着金黃色虎紋的男人,男人的樣貌她卻沒看清楚。混亂之中,爲了逃命和保護她的主子趙煊,她也無暇他顧。
說到保護她的主子,倒不如說是她的主子在保護她。趙煊揮劍幫她擊落了幾支從敵方飛來的箭。
“王爺你快走,我來拖住他們。”花似錦雖然愛財,但她也是個講義氣的,爲了報答趙煊對她的信任,她願意赴湯蹈火。
“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東西,拿什麼拖住敵人?快走吧,那三百個士兵都是訓練有素的,倒可以在這山腳下跟他們僵持一會。再頂一頂,援兵很快就來了。”
說完,趙煊忽然扣住花似錦的手腕,拖着她就走。
“哎喲——”混亂之中,單玉鳳假裝柔弱地崴了一下,她尖叫了一聲,然後擡眼偷偷觀察着趙煊,希望趙煊會拋棄花若男那個死奴才,走過來拉起她保護她。
不料趙煊卻連看都沒看向她,反倒是馮高,馬上跑過來拉起她,關切地問道:“單姑娘沒事吧?”然後攙扶着她走,警惕地保護着她的安全。
單玉鳳馬上感覺到索然無味,她拂開馮高的手,冷淡說道:“多謝馮副將,奴家方纔崴了一下,幸好沒傷到筋骨,並無大礙,奴家自己能走。”
花似錦被趙煊拖着,繞着巍峨山的山腳下跑。她隱隱約約猜到趙煊的意圖,在援兵未到之前,他絕對不會用處於劣勢的人數去以卵擊石。
奔跑中,花似錦的視線所到之處,除了一片青翠,仍是一片青翠。跑得氣喘如牛的她心想:這巍蛾山真夠大的,想必一圈都不用跑完,援兵就會趕到。
事實上,這巍峨山確實很大。早上趙煊和麥鵬飛一起勘察地形的時候,也才勘察了一半。孫宏便跑來告訴他,馮高和單玉鳳想弄死花似錦,他便留下麥鵬飛一個人獨自完成勘察,而他則快馬加鞭回去救他的奴才去了。
因此他沒發現前方會暗藏着什麼樣的危險。
就花似錦跑的快斷氣快崩潰的時候,驀地感覺左腳踩空,她措不及防,嚴重失去了平衡,整個人都向左邊傾倒下去,連累得拖着她右手的趙煊也一起傾倒下去。
兩人一起往下墜,片刻之後,當那銷、魂的失重感消失,花似錦只聽得“砰”的一聲,她摔在一個溫軟的物體上,不由得一陣天旋地轉的頭暈目眩,好半天才回過神來。
她微睜着眼,用手肘支撐着身體,擡起暈乎乎的腦袋。眼前便出現了一張俊美而冷酷的臉,那張臉上,一雙好看深邃略帶冷意的眸子正盯着自己看,臉上一副頗爲痛苦的樣子。
被人活生生地當成肉墊子,當然是很痛苦的。
花似錦這才發現,趙煊先掉了下來,接着她才掉下來,然後她竟然好死不死地掉在趙煊身上,把他當成了肉墊子。而且兩人還呈現出一種極其曖、昧的姿勢,男在下,女在上,面對面。乍一看,兩人這姿勢真是讓人聯想聯翩,耐心尋味。
花似錦一瞬間有些愣怔,不知怎麼的,她覺得趴在王爺身上竟然舒服極了,而且倍兒有自豪感。王爺都給自己當肉墊子,能不自豪麼?
趙煊卻痛苦地皺着眉,一臉嫌棄地衝她喊道:“起開!竟敢躺在本王身上,我看你是活膩歪了。”
“王爺對不起,奴才不是故意的!”花似錦這才如夢初醒一般,慌的一骨碌從趙煊身上滾下來。
趙煊緩緩坐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還好,沒有摔壞了骨頭。接着他又嫌棄地斜了花似錦一眼,道:“看來我德王府的伙食還挺好的,把個奴才養得這麼肥胖,本王差點被你砸成肉醬。”
花似錦臉紅了紅,不好意思地低頭,心裡挺委屈的,王爺真是的,她那裡就肥胖了!
兩人擡眸四望,這纔看清這個陷阱的地上,鋪滿了厚厚的某種喬木的樹葉。花似錦心想,難怪方纔趙煊先掉下來時,什麼事也沒有,原來是這些厚厚的樹葉起了緩衝的作用,使趙煊就像掉在軟綿綿的墊子上一樣。
陷阱上方傳來打打殺殺的聲音,隱約間,還有單玉鳳和馮高焦灼地呼喚“王爺”的聲音。
趙煊立即從地上一躍而起。
花似錦也跟着站了起來,她站起來的時候,腦袋有些暈眩,身體一晃,幾欲倒下。她連忙扶住旁邊的牆壁,誰知卻碰到一個突出的物體,她一時手癢癢,於是乎用力一按,原來她以爲那只是突出來的牆體罷了,應該是動不了的,沒想到卻竟然是能夠被按動的。
那是這個陷阱的機關。
幾乎在花似錦按下那突出物體的同時,忽然轟隆隆一陣地動山搖,好多石頭從上面滾落下來。花似錦被嚇得目瞪口呆,連躲避都不會了。
這時候,身後一隻修長的手倏地伸過來,攔腰抱住了花似錦,接着就地轉了兩圈,轉到了安全地帶,趙煊這才緩緩地放開了她。
他看着花似錦,一臉怒容:“你這小東西是瞎了還是聾了!石頭從上面滾下來也不知道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