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笠是個奇人呀。他獨個認爲全天下,除了自家媳婦和崽子,全都是他摟銀子的對象!
一場北疆之戰,他丟了人,丟了銀子,丟了面子,也丟了官職,雖然他從來都沒有看中那份官職。這讓老鄭覺得他忒杯具!
公祭那天他哭得稀里嘩啦,像他這樣的老兵,最難割捨那份戎馬同袍的情懷,即便是對自己的生死的都麻木了,也很難眼瞅着一個個曾經活生生的男兒軀,如今化作了點大的骨灰罈還不落淚的。
他那邊一哭,公祭的大大小小隻就全都忍不住了,哭聲一片。按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次真的戰的太慘!家家戶戶擺靈幡,那丹陽城整城一片白!
而且自打公祭回來後鄭笠就總愛瞎尋思,往日的親人、兄弟、同袍、敵人……,一幕一幕地總往腦子裡過,就連原本鄭笠以爲曾經遺忘了的那些人、那些事都不停地回放在腦子中!鄭笠不明所以,就跟城裡一樣年紀的老人們請教。那羣老頭都告訴他這是人要死了,迴光返照的預告,該尋摸着安排後事了。
鄭笠聽了,也覺着或許是這麼個事,他到是不怕死,再說安排一下後事也是正經的說!所以老頭就特意給幾個老朋友送了信,特意發了黑函,就相當於提前報喪了。
乖乖地不得了,他一發完信沒幾天,原本不知道死哪旮旯的一羣狐朋狗友居然都冒頭出來(原來還都活着喘氣捏!),送信的送信,派人的派人,個個火燒火燎地專程跑來查詢他是否入土了。更可恨的連喪儀都送來了。真是讓鄭小老頭怒了,他死一次,就送來五十兩銀子的喪儀?!!這還有天理嗎?難道他鄭笠在他們眼裡就值五十兩?
更可氣的是那個南在臣,明明人都趕回來了,還特意提前送了一封悼詞給他,一兩銀子也沒掏!太不值個了,太不值個!鄭笠氣得熬了半夜紅眼睛,最後決定近期咱說啥也不死了!
南在臣剛回大魏的第一天,就連夜趕到了鄭府。一臉灰土,鬍子拉碴,一瞅見鄭笠活蹦亂跳的哈哈大笑起來“好人早日死,禍害遺千年!”
鄭笠又是感動,又是生氣!“呸!咱要是老禍害,你就老妖怪,半斤對八兩。誰也笑話不着誰!”
南在臣踢飛了滿是土珠子、沙子粒的臭靴子,掛着估計是好多天沒有換洗都已經發出餿巴味道的袍子,幾大步就四仰八叉地躺倒在鄭笠的軟榻上,舒服地喝了口鄭笠剛飲了半杯的酒,吱的一聲,滿臉的老褶子一抖一抖。
鄭笠那腳踹踹躺了他的榻子,喝了他的酒的那隻,“咋跑回來了?”
那隻翻愣他好大一白眼“你都要死了,咱能不回來嗎?好歹咱也得瞅瞅你的遺容!”鄭笠聽了,這個氣呀,恨不得拎刀上去捅了他。這傢伙,嘴巴就是毒!在不認識的人面前一副人模狗樣的,只要一熟悉就變成這德行了。
“你還彆氣,誰跟你似的。明明活得活蹦亂跳的,還愣是給老兄弟們發黑函?還整啥提前報喪事?虧你想得出!”南在臣還氣呢!他早年學過醫理,臨走的時候明明給這小鄭老頭把過脈,近期不像是能死的呀,咋就發了交代後事的……。嚇得他拼了老命地往回跑,這一路上掉了多少斤分量的肉呀!
說到這,鄭笠小老頭反倒不好意思了。“咱今年也七十了,你們一個個比咱大點的。都陸陸續續沒了消息。咱以爲你們都死哪犄角旮旯了。”南在臣聽了這話,眼神冒火,這個氣呀!
鄭笠也不理會他,嘿嘿一笑繼續道“咱尋思着,你看你們都死的差不多了,說不定今年真輪到咱了,那啥,所以就……嘿嘿!”
南在臣終於坐起身來,因爲他聽着不對勁呀,所以他很鄭重地道“小八,當年就你最小,也數你說話最直接。一向是有啥說啥,大魏局勢亂了吧?
你一向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究竟走到了哪一步,讓你都緊張了?”
南在臣一生身世坎坷,雖然有族人,卻從來都不認。他承認的親人也就鄭笠一家和其它幾家仍有後人活着的兄弟之族。眼瞅着鄭笠都給自己安排後事,他焉能不急?
鄭笠也只當南在臣是親哥哥,一攤坐地,當着南老頭子的面怒道“哥哥,這日子過的憋屈!賊憋屈!”當即就把南在臣不在這幾年,大魏朝野發生的大事一樁樁一件件都彙報給老哥哥。尤其是關係到自己的這幾件!
兩人談着談着天就亮了,可還不夠。倆老頭也不避諱,一起洗了澡,重新換了衣裳,一邊吃一邊還繼續說着。基本上都是鄭笠在說,南在臣在聽。聽到最後,南在臣一臉冷凝道“小八,你讓人耍了。入了人家的佈局尚不自知!”
鄭笠也隱隱有這感覺。就是沒琢磨過味這幕後黑手是誰?“是皇帝嗎?”
南在臣冷冷一笑“姬幸和那傻小子就是那被推出來跑到臺前跳舞的小丑。不是他,卻是能看清楚他的人!”
鄭笠也神色越來越冷,論人被人耍了也沒啥好心情。“那是誰?是皇室的幕後人物,還是其它世族的?”
南在臣眼神閃爍,最後一聲嗤笑“想知道是誰,這不難。咱們摟草打兔子,看看蛇蟲驚不驚?先讓揚子去練練對方的級數!那孩子有幾分咱當年的才幹!”
鄭笠臉色猙獰,咣噹一聲摔了酒杯。“要是讓老子知道是誰……”
南在臣一擡手,硬生生打斷他。“謀朝篡位想來都是成着王侯敗者賊!人家並非故意針對你,你鄭笠是小姬的持國基石。是咱,也先挖了你這個棵大樹!好在你平日裡賊扣,攢家底也算深厚,對方几次三番誤算了你的真正實力,終於讓你老小子拔毛而不死!不錯了!”接下來南老頭一談到正經事,立馬就跟變了個人似的,天下爲局,人馬爲子,胸中自有三千溝壑,出之策處處畫龍點睛!鄭笠在一邊聽了個眉飛色舞,頻頻點頭。死抓住老哥哥的袖子,一臉心花怒發。
安排好了鄭笠這塊,南在臣覺得還不夠,單靠小八自個一個人努力。攢的家底再豐厚也不夠。南老頭看國事,揣摩的是國勢!招眼點瞅的是天下這盤大局,而不拘在魏國這一國百城之地!
心中暗恨一聲,他南在臣還活着呢,想算計他也得掂量一下自個的本事!
這趟回大魏看來是正是時候,原本佈下的局,看來到了出招的時刻……
折騰完這些大事,送走了後趕回來的南揚子和鄭守禮,臨離開鄭府之前,南老頭忽然發現了阮青峰的小身板。南老頭一樂,一張老臉支出倆牙。詭異地一笑,拉過老鄭的耳朵低低囑咐一番。老鄭聽了炯炯有神?居然還有這樣的?瞅着阮青峰不注意,老鄭居然露出的魔鬼般的嘿嘿笑。
……
衆所周知的,鄭笠在西疆就個神話級人物,在丹陽城某日某人被老鄭一個心情不好踢一下屁股都能被其扯着嗓子炫耀幾天!要是某年某月某日那哪家小郎被老鄭抱了一抱,那保準轟動全城,全鄭家軍的將領們排隊等着收你兒子當徒弟,以後指定能進鄭家軍當個好土匪,咳咳,是好兒郎!
尤其是那些已經卸甲了的老兵,幾乎都是跟着鄭笠殺進殺出過成百戰陣的牛人!個個彪悍的不亦樂乎!鄭笠是扣門,但是對自己人從來都不扣,哪怕把自己倒賠進去,該給部下們發啥發啥,該給部下們分啥分啥,從來都沒有拖延過軍餉和福利。一上戰場,姓鄭的男兒郎從來都衝在前,閃在後,活同袍,死自己。就是憑着這份血性,以鄭氏男兒爲主,鄭家軍以血肉築起軍魂,在西疆縱橫不敗,長盛不衰!
所以自打鄭笠大兵退回丹陽,就有不少老兵掛甲提槍就跑回大營,說是要跟着鄭家軍重新殺回去!熱情是好滴,可咱就這點人,哪能殺得過蜣部大大小小的是上千部落?
不過鄭笠是老兵油子,哪裡肯輕易打擊大家的積極性捏?卸甲還兵,拉着一衆老兄弟,找個當年大家常常聚會的酒館子,吃,海吃。喝,海喝。吃喝完了再整把憶苦思甜,遙想一下當年,回憶一下當年戰死的同袍,那些野蠻吃人的妖雲山脈的土著。還有那些該死的殺了咱們子孫孩子的蜣部混球……折騰了一宿,饒是他內功深厚也有點晃盪!這人呀,熬什麼都經不起熬神!
最後,鄭笠才弱弱地透露了自己的目的呀!死了的且不提了,他的鄭家軍還差六萬餘的名額捏?大家給拉拉人,給咱推薦推薦能手!“咱打算招兵!”
鄭笠一聲令下,果然一個頂千。只是小小地遞出一句話,那整個西疆甚至大魏全境都聞風而動!人影叢叢!
不到三日,就招到十二萬整齊的鄭家軍!
鄭笠樂呵了,鄭家上上下下的大將軍,小將軍們全部都樂呵了。奮鬥,奮鬥,大家一起奮鬥啦!隨着招兵結束,原本鄭家軍一系的將領全部投入到熱火朝天的大練兵之中去。
很快,這羣將領就一個個眉開眼笑地衝着鄭笠道喜。原來這羣新兵不僅手下功夫紮實,還大半都是西疆悍匪出身,大家原來都是一樣一樣的呀!營內營外一盤道,有的連蹲過哪座山,卡過那條道都能找到臉熟的老鄉,果然都是同好呀!
鄭笠自己就是幹這個出身的呀,想當年第一張就沒開眼,把那誰給劫……,自此之後不斷被人要挾,不停地出工出力,出錢出米……。那事不禁想,一想他就淚奔!
阮青峰嫉妒了,非常地嫉妒!鄭老頭也就吩咐親兵們準備一張大旗,插到丹陽東城外的坡地上。招兵!老頭子扯着嗓子一吼,效果就來了。那兵勇流水一般涌進了鄭家軍打營,看得阮青峰那個眼熱。他瞅個真真的,這批都是年輕力壯的好苗子,最最讓他心愛的,就是鄭笠這批招納的兵員中不少居然是西疆甚至是其它地方報得上的名號的遊俠!
遊俠是什麼嗎?那些都是有俠名,有號召力,最主要都是經歷過千錘百煉,各有師門的大能把式!有了這批人物,鄭家軍一躍從地方小軍閥,上升到大魏一流保家衛國的勁旅的地步!人的名樹的影,哪怕人家都是來裝門面的,這回鄭家軍也真是聲名在外了。
你說咋啥好事都能讓鄭老頭攤上捏?阮青峰好不服氣,就找到這羣遊俠中最讓他見獵心喜地一人。原本遊蕩在西北疆的大遊俠徐羲徐亭植。徐羲年歲和他差不多,卻比他成名更早,師傅是上代武道大宗師無拘上人。當年倆人幾次擦肩錯過阮青峰都沒有機會認識得了徐羲徐亭植。真是深以爲憾!他實在沒有想到居然在這種情況下,兩人得以相見。
徐羲是天生的風月齊光般的卓越人物,白衣青劍,氣韻不凡。他不常現於人前,常常守在丹陽城鄭府內,無論蜣部來了多少暗殺高手,從沒有人越過徐羲的手中長劍。阮青峰看了三次徐羲出手,真是一次比一次愛重一分!最後實在忍不住了,阮青峰就舔着臉詢問徐羲有沒有跳槽的意思?當然待遇指定比鄭笠給了好。條件隨徐羲徐大俠你開!
徐羲聽了這話,直樂。最後才告訴阮青峰,其實他是自費來的,就連現在住在鄭笠府上每月都要交十兩銀子的住宿費和伙食費!這還是鄭笠眼瞅着他實在不像是個有錢的,故意少要了點。阮青峰聽了,也是大爲詫異,莫非這其中有內情?徐羲笑笑就是不告訴他,但是,只從徐羲對待鄭笠居然執晚輩子侄禮數,半點都不肯託大,就能讓全城上下的全部遊俠安分守己,聽調聽話。這上上下下前來投奔的遊俠至少有三千人左右!這是一股多麼大的力量呀!阮青峰看着好眼熱,就像瞅見了烤魚片的小花貓,四處撓扯也撓不着。
想要弄到這批遊俠,只能從旁的地方下手了。阮青峰暗暗計較了一番。
鄭家的幾位將軍一問三不知,一天就知道練兵,練兵!個個沒日沒夜地蹲坑大營去了。去問嬸孃?還是算了吧,還不如直接去鄭笠小老頭。
鄭笠小老頭最近心情一直不大好(等阮青峰主動來找他等的心焦),經常暴飲暴食,才幾天不到就肥了一大圈。小阮同學瞅了實在不順眼,很是見面嘲笑了一番了,結果直接讓老鄭撒了一把辣椒粉到臉上。這個陰險卑鄙的小老頭,就連在家裡吃飯的時候袖子裡還隨時準備着這些東西!
小阮同學顯然是這些年來少淬鍊,緊躲慢躲沒躲過,很不幸地辣得眼淚直流,這老不死的鄭老頭!鄭笠算計了阮小峰童鞋,心頭大爽,拍着巴掌直樂呵!
“阿叔”阮小峰童鞋惱羞成怒,好歹也做了十幾年的一國之君,咋能老讓人這樣折騰?鄭笠斜楞眼打量着他道“小瘋子呀,咱看你是夜貓子進宅,無事不來。是不是瞅上阿叔啥東西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阮青峰一臉的傻笑,“阿叔,你哪找來那麼多遊俠兒?”
鄭笠假作不解“遊俠兒,咱哪有?滿丹陽都是臭大兵。”騙人!阮青峰萬分不齒鄭老頭睜着眼睛說白話的唬勁。
“阿叔,沒有遊俠兒,那徐羲是啥?”阮青峰打擊他道。哪知,鄭笠更會說“保鏢。”
額,阮青峰一拍腦袋,行,他家阿叔真會解釋。“那就保鏢吧!阿叔,咱瞅着你那些保鏢挺好的,不如,你把人讓給咱些?那些保鏢哦!”小阮童鞋言中滿是誘惑,鄭笠絲毫不爲所動,皮笑肉不笑也迴應了他嘿嘿,嘿嘿,嘿嘿嘿“不行。”
阮青峰真的覺得自己這幾年位高權重的實在是少鍛鍊了,想當年遇到這樣的事,他哪裡能暗中氣得,氣得吐血!!!
“阿叔,就均點,一千,一千人就好。咱拿人換,一個換五個。”阮青峰啥都缺,就是人口多。鄭笠掰開指頭點了點,然後搖搖頭“不換,不合算。”
阮青峰可回真感覺到啥叫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話說,他在鄭阿叔面前咋就總吃癟捏?“阿叔,那你說多少換一個?”
鄭笠搖頭晃腦,心裡使勁地琢磨南老哥哥走之前告訴自己的事,是不是真的捏?要是不是可就真吃了大虧了,要是真的是,那就打賺了。賭還是不賭?而且小瘋子也不好忽悠呀!
“小瘋子,咱咋覺得跟你換不合算呢?不換了不換了。”鄭笠小老頭又開始反悔了。那哪行?阮青峰可是一心要搞到手一批遊俠呢!這批傢伙一般都是文武全才,大半在各地都有宗族師門,這要是籠絡到手,可都是些名臣良將的苗子!
鄭老頭冷眼打量着阮小瘋子一臉貪婪像,真是挺替他惋惜地。他也不想想,他鄭笠何德何能能使喚得動人家遊俠?那不過是某個缺德的老不死的,故意放到他這顯擺的。
真要上了戰場,這羣傢伙能派上什麼用場?騙人的說!只能裝裝樣子!這羣傢伙個個自有一套行俠仗義的套路,就連打手都充不上,就能兼職個保鏢啥地!小瘋子,咱可是把話挑明瞭,將來你可不能後悔擠兌咱!
這羣人即便是送了你一千,你也帶不走!只要人家師門一喊,準回去。
“阿叔,不如這樣吧?咱一個換十五個,成不?不能再多了。”
太嫩呀,太嫩!小子,不懂行,就輕易別折騰。這兵員這攤水也深着呢!你以爲報名參加了鄭家軍,這羣遊俠就跟其它兵勇一樣聽咱調遣了?笑話!
老鄭一撇嘴“一個換十五個,都換啥樣的?個個瘦得跟柴火棒子似的?”言外之意,該表態了小子,想拿老弱忽悠咱不成?
阮青峰嘿嘿一笑“虎部本部落的不行,阿叔,咱換的都是雜衆屬部。”虎部的從屬部落上千,還差那萬把人口?說到底,小阮童鞋你直轄的人口太多,所以換人一點都不心疼。
老鄭點頭“你小子從小就摳門”阮青峰不忿地撇嘴,還不是你帶出來滴,那是咱自願地嗎?“說啥也不能送你本部的精兵過來。這樣吧,你挑個大,魁梧,能打,能吃的送來。”鄭笠穩穩當當地開出了條件,一副老奸巨猾像。
阮青峰咋也想不到,老鄭這個從來都沒有到過虎部大山內地盤的死老頭子會算計他。基本上就是跟張往外跳。還想着,這要求不高,自己的國內能挑出來的部民不少。只是,他猛然想起來一個部族,實在是讓人受不了。那就是熊部。
這個部落第一次出現在阮青峰眼中的時候,一個個族民衣衫襤褸,跟乞丐似的,全族聚在一起流浪。一萬多人,幾乎都是衣不遮體,面黃肌瘦,尤其是男人們,身材是高大,卻一個個放佛得了重病要死的樣子,有的還趟在樹枝塔的拖子上被拉着走!
阮青峰剛開始還以爲他們是得了某種疫症,駭得不行,雖然通知了大夫給他們看病,卻不准他們進入領地。後來返回的大夫才說到其實那些人都是餓的。阮青峰聽了大爲可憐他們,一個個高大魁梧的男兒,居然餓成了那樣,實在是讓人痛惜扼腕!
這個小部落雖然人不多,有是從遠方大山裡流浪來的,但是無論男女個個張得魁梧,總不能看着他們因爲捱餓就折損了人口!看着人餓死的事,他阮青峰是咋也做不出來的。
所以阮小童靴一時心軟就收留這一萬多人的小部落。可等到收留了他們,阮青峰才知道這會真是惹了天大的麻煩!
這個部落的人食量是平均其它部落人的五倍,成年男子甚至可達十倍。是人咩?是人熊吧?一個一萬多人口小部落,居然食量堪比一個十萬人口的中型部落。大山之中,糧食本來就奇缺,那是重要物資,總是被他們這樣耗費,他阮青峰這國主就不用當了。
實在是他虧了,阮青峰左右尋思了一邊,不合算,這一萬多人,只有三千多男丁。打仗的時候還能頂上三萬男丁嗎?要知道一個十萬人口的虎部,可是能養出三萬男丁。
阮青峰好無奈,不得不找來他們的族長大叔“要不你們離開吧。咱們國內的糧食也不多了。還得爲了冬天儲備糧食呢。”
那老族長,聽了這話,痛哭流涕,堅決不肯走,還說他們可以限制食量。只要能活就好。這馬上就要到冬天了,他們這樣的上哪裡去弄糧食呢?國主大王您行行好,慈悲爲懷,還是讓我們跟着您混吧,好死不如賴活着。
他這樣一說,阮青峰到是不好讓他們走了。就這樣撐到來年春天再說吧!
可是,他們族內那三千男丁,一旦限制食量,立馬就虛弱下去,有的甚至直接躺倒地上。阮青峰聽了這狀況直接淚奔了。這不是白養了一萬多專門浪費糧食的?
這個熊部,直來他來西疆都是一想就讓他頭疼的貨色,要是把這個部落放到阿叔這裡?好像太不地道。做人還是要厚道點呀!可是,老爹家底厚呀,養那熊部指定比他輕鬆。阮小童靴心裡那個糾結,最後還是開口道“阿叔,咱手頭有個小部落,很是奇異。”就是說的那個熊部,他們本部落還流傳着一個傳說,“這個小部落叫做熊部。傳說這個部落曾經是專門出神力士的部落。很多年前不知道爲什麼被打亂放逐到妖雲山脈中,後來部落衰敗了,勇士們都吃不飽飯,所以就都沒有力氣了。
他們部落的勇士雖然只有三千,但是個個符合你的要求。”阮青峰保證着說。吃飽之後都符合。“就是特別能吃,養他們挺貴。”阿叔咱告訴你了,要不要隨你。夠厚道了。最好要了吧,要了吧,咱都要養不起了。太能吃了。阮青峰一門勁地在心裡不挺地祈禱。
鄭笠聽了就知道是南在臣特意提到過的那個部落,又見阮青峰這麼乖,就道“換到是可以換。不過,你也知道,那羣遊俠都是有師門,不能輕易離開大魏的國土。即便是送給了你,你也只能在大魏的國境內使用。而且人家師門有事,你得給人放假讓人家回去解決。最最重要的,他們的使喚是有年限的,只有五年。不是終身的。”
阮青峰聽了終於倒地吐血,阿叔,你好壞,你是壞銀。有這些限制你幹嗎不早說?你要是早說咱就不折騰這換人的事了。【雖然足足有五年的時間,還是足夠他拉攏腐化某些……】
鄭笠哈哈哈,哈哈哈,笑得分外地意氣風發。咱就故意的,故意藉着這個引子,引出這個小熊部落,你能拿咱咋地?上來咬咱呀?
臭小子,還太嫩,太嫩鳥。“小瘋子,換還是不換,一句話。”鄭笠一聲大喊。
只弱弱地迴應了一句,哎呀,他的遊俠兒,他的少年遊俠夢!他的名臣良將呀!他爭取,努力爭取!他就不相信了,五年時間還不能拉攏腐化過來幾百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