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墨色的身影出現在衆人的視野之中,偉岸提拔,帶着天生的讓人只能仰望的霸氣。
夙夜寐徑直走到墨繪初的面前,將她抱進自己的懷裡坐下,絲毫不理會其他人的視線。
被夙夜寐圈進懷裡的墨繪初顯得嬌弱無比,沒有絲毫反抗的能力。
墨繪初擡頭看了他一眼,見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便知道自己是擺脫無望了,只好乖乖呆在他的懷裡。
“夜王爺,你這是什麼意思?本宮可不記得外人可以隨意進出後宮!”見他如此無視自己,皇后更加黑了臉。
夙夜寐卻是低頭替自家小女人整理着衣襟,頭也不擡道:“本王只是聽說,有人要處置本王的王妃?”
皇后冷哼,“哼,夜王爺說的這是什麼話?初月郡主出言不遜,目無尊長,侮辱皇室,大逆不道!本宮貴爲皇后,難道沒有資格處置她嗎?”
“新月皇后,如果本王沒有記錯的話,本王的王妃好像輪不到你來處置!”夙夜寐擡頭看她,眼裡漸漸升起的漩渦讓人膽寒。
“你……”一瞬間,皇后被他那深不見底藏着未知的致命危險的眼眸所驚到,但很快便惱恨起來。
她貴爲一國的皇后,而他只不過是身在他國的王爺而已!
“夜王爺可別忘了,初月郡主只是與你有婚約而已,還未出嫁,便算不得你的王妃,依舊在本宮之下!”皇后暗自咬牙道。
她自從成爲了皇后之後,二十多年來從未受到過如今天般顏面盡失的屈辱,她絕對咽不下這口氣!即使墨繪初身爲墨國公府嫡女,皇帝親封的初月郡主,未來風臨的夜王妃,還是傳說中她和皇帝極盡寵愛之人,她今天也絕對如此輕易不會放過她!
“那又如何?”儘管她說的有理有據的樣子,夙夜寐也只是輕飄飄地放出了這麼一句話,不可謂不狂妄。
連自家皇帝都奈何不得自己,何況她一個他國的皇后?
他家小女人,他都不捨得動她一根汗毛,豈是他人能夠威脅的?
如果她敢傷她一分的話,他不介意和整個新月爲敵!
“你……”
“皇上駕到!”
皇后剛想發怒,門外便傳來一聲宣駕,接着一個明黃色的聲音從門外進來,隨之進來的還有顧沐陽。
顧不上許多,皇后趕緊走下來上前行禮道:“臣妾恭迎皇上!”
“恭迎皇上!”顧玉茗和南宮清以及正廳中的其他人等也跟在皇后身後,行禮道。
唯一不動的便是,夙夜寐和墨繪初。
皇帝的眼神閃了閃,假裝沒有注意到他們這邊的樣子,邊在主位上坐下,邊道:“平身吧!”
“謝皇上!”
“兒臣參見皇后娘娘!”顧沐陽向着皇后行禮道,低頭掩去心中的那一抹刺痛。
她有着如此寵溺她的未來夫君,他應該要祝福她纔對,只是心仍舊忍不住會痛!
“不必多禮!”皇后道。
“是!”
“今兒個,皇后宮裡好像很熱鬧的樣子,朕老遠便聽得了聲音,發生了何事?”皇帝開口問道。
他許久不來皇后宮中,正好被稟告了榮郡主之事,便想着順道來坐坐,沒想到還未走近,便聽得皇后如此大動肝火的聲音。
哪知皇后聞言,眼裡竟漸漸蓄了淚水,再次深深行了一禮,哽咽道:“請皇上爲臣妾做主!”
“怎麼回事?”皇帝心一沉,威嚴之姿盡顯,開口問道。
“今日榮郡主無端落水,臣妾只是想着問問清楚,好有一個交待!卻不想還沒說幾句,初月便開始辱罵臣妾,說臣妾,說臣妾,嚶嚶嚶……”皇后說着說着,似是難爲情,又或是傷心至極,已泣不成聲。
見此,顧玉茗連忙站出來屈膝拜禮道:“求父皇爲母后做主!初月郡主出言不遜,不顧母后一國之母之身份,實在是大逆不道!”
“臣妾只不過是怕有什麼誤會,便問了幾句,卻不想遭到如此的侮辱!如果皇上不爲臣妾做主的話,臣妾還有什麼顏面做這個皇后,皇上乾脆賜死臣妾吧!臣妾下去給列祖列祖謝罪,嗚嗚嗚……”
聞言,皇帝深深地皺起了眉頭,轉而向着墨繪初問道:“初月,此事可屬實?”
依着墨繪初的性子,這種事情是不會出現的纔對!
“我只是評價了幾下皇后而已,不是有助於皇后進修嗎?有什麼錯嗎?”面對皇帝的問話,墨繪初輕輕一笑,回答道。
皇帝此時更爲鬱卒了,她的評價,不用想他也知道是如何的不留情面,甚至說犀利尖銳!
也不知皇后是怎麼惹的她,竟讓一向清冷的她動了口!
愚蠢的女人,淨會給他找麻煩!
“咳咳……”皇帝清咳了幾聲,“既是如此,那便是再好不過了!”
“皇上……”皇后不可置信地擡頭看他。
“好了,初月既是好心,皇后應虛心採納纔是,莫要再議!”皇后泫然欲滴的樣子沒有引起皇帝的一絲憐惜,反倒讓他更加不耐煩。
她到底還想讓他怎麼做?處罰初月?然後讓本就孱弱的她就此香消玉殞?
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他面臨的便不止是墨國公府的報復,還有夙夜寐以及站在她身後的不知多少人的報復,甚至他的親生兒子!
蠢女人,到底有什麼事情是不能暗地裡解決的?!
皇后張口還欲說什麼,卻在看到皇帝陰沉的表情時,將所有的話都咽回了肚子裡,勉強道:“臣妾遵旨!”
“那此事就這樣吧!”皇帝的臉色總算是緩和了幾許,轉移話題道:“初月在正好,剛纔朕正和夜王爺商量你們的婚期呢,你可有什麼意見?”
“婚期啊……”墨繪初若有所思地呢喃道,“十年後吧!”
十六歲的年紀,叫她嫁人?
光是想想她就覺得很鬱悶!
聞言,夙夜寐圈着墨繪初的纖腰的手臂明顯地一緊,這小女人是想造反了?!
“哈哈哈哈,看來初月是不着急呢!”彷彿聽到了很好笑的笑話,皇帝大笑道,“可是夜王爺卻是急着把初月娶過去了,提的婚期可是十天後呢!”
十天後?兩國使節歸國的日子?墨繪初懷疑地看向夙夜寐的臉,這男人瘋了吧?
十天,她要製作新娘服,置購首飾,準備嫁妝,雖然這些都不用她親自來,但也完全不夠啊!
“你在搞笑嗎?”墨繪初問道。
“你覺得呢?”夙夜寐毫不示弱地反問道。
主要是他覺得,如果不快點把自家小女人拐回家的話,她隨時都有可能逃離他的身邊。
“我不同意。”墨繪初淡然道,語氣裡卻有一絲不可見的堅決,“要不然,就讓老爺子決定。”
“墨老國公?”皇帝問道,“依墨老國公的性子,可能還是不捨得自己的寶貝孫女出嫁呢,這婚期,可就遙遙無期了!”
“啓稟父皇!”這個時候,顧沐陽站了出來,“兒臣認爲三個月後的黃道吉日是最好的,這樣一來便能夠有足夠的時間準備了!”
雖然他捨不得將她嫁與他人,但是沒有什麼比她得到幸福更重要!
“嗯……”皇帝思索了一下,道:“沐兒的提議確實極好,夜王爺和初月覺得呢?”
新月和風臨之間往返便要兩個月,所以三個月的時間算是很快的了!
“沒意見。”墨繪初道。
只要不是十天後,她便沒有任何的意見。
“夜王爺呢?”皇帝問道。
“本王也沒有意見。”雖然仍舊覺得時間過長,但因着自家小女人的意見,夙夜寐還是應了下來。
其實他根本不用準備什麼,聘禮的話他從十歲那年遇見她開始便一直積攢着,到現在他也數不清有多少了,至於婚服,他倒是可以考慮親手給她縫製。
“那便如此定下來了!”皇帝滿意地道,“朕隨後便下旨!”
“嗯。”聞言,墨繪初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喜悅之情,一如既往地冷淡地應道。
“對了!”皇帝這個時候纔想起來,問道:“榮郡主怎麼樣了?”
皇后連忙回答道:“太醫已經看過了,說是沒有大礙,休息個把個時辰恢復體力便可!”
“那便好,勞皇后費心了!朕還有事要處理,便先走了!”皇帝說着,便站起身來,向外走去。
“恭送皇上!”
“我們也走吧。”墨繪初說道。
聞言,夙夜寐抱着她起來,絲毫沒有把她放下來的意思,對着皇后說道:“告辭!”
“等一下!”墨繪初突然說道,從夙夜寐的懷裡探出一個頭來,對着後邊的顧沐陽喚道:“沐哥?”
咋聽到墨繪初叫他,顧沐陽驚訝地看向她。
“走啊!”見他仍舊沒有任何的動靜,墨繪初催促道。
“啊?哦!”反應過來之後,顧沐陽向皇后行了一禮,道:“兒臣告退!”
待正廳之中只剩下皇后和顧玉茗林清靈三人之後,顧玉茗上前一步扶住着皇后,道:“母后,沒事吧?”
“怎麼可能沒事?!”皇后看着門口的方向,眼裡有着漸濃的恨意。
她不可能,比不過遙,還比不過她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