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仍舊是連綿不斷的細雨,天色就像沒有變化過一般,分不清現在到底是什麼時辰。
夙夜寐緊緊擁着懷裡的柔軟的身體,感受着彼此肌膚的熱度,眼中一片柔光。
墨繪初像是累壞了一般,睡得深沉,夙夜寐替她捋開額前的一縷發,輕輕地吻了一下,這才摟着她滿足地睡了過去。
畢竟直到剛纔,他們還在激烈地運動着,他好像欺負她欺負過頭了。
天色變化得很慢,很久很久之後才稍微暗了一點點。
墨繪初似是有些難受地動了動,如翼般的睫毛輕顫,含着水霧似的眸子漸漸睜開。
從她有動作的瞬間,夙夜寐便睜開了眼睛,全身的注意力都在她的身上。
過了好一會兒,墨繪初這才漸漸地清醒過來,下一秒便撞進他如星海般有着深沉的溫柔的眼中。
“嗯?”
“醒了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夙夜寐低沉的嗓音傳來,異常地溫柔。
聞言,墨繪初有些疑惑地動了動身子,然而她所感受到的一切,卻讓她在下一秒不敢再有任何的動作。
她的手還勾着他的脖子,腿還橫跨在他精壯的腰身上,他溫熱的手掌放在她的後腰,摟着她靠進他的懷中,讓她不禁想起上午的那一幕幕,臉漸漸地升溫。
最重要的是,她和他竟還緊緊相連着。
“你……你怎麼還不出去?”她又驚又羞。
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如此這般的模樣,明明那次在溫泉之中,她如此的不以爲然,令他窘迫地逃離,如此嬌羞的模樣竟然他貪戀更多。
“那是因爲初兒突然睡着了,它在等着你醒過來!”夙夜寐裝得一本正經,義正言辭道。
墨繪初彷彿看陌生人一般地看着她,她倒是不知道,一個人的性格可以轉變得如此之快。
“可是,爲什麼它更加……”
“因爲初兒說了如此可愛的話啊……”說着,夙夜寐忽然一個翻身,將她控制在身下,低頭含住了她那張口欲言的雙脣。
墨繪初的意識漸漸地朦朧起來,腦中恍恍惚惚地出現一個畫面。
有一年,她去了日本,正當是男孩節的時候,家家戶戶有男孩的都掛上了鯉魚旗。
她唯一記得的,便是那些鯉魚旗不斷地被風填滿,填滿,風颳過魚身發出“噗噗”的聲響,它隨着風愉悅地擺動着身體,像是隨時要掙脫線的桎梏一般,緊緊地繃着。
而夙夜寐只覺得自己身處於一片火海之中,他唯一的念頭便是不斷地向前奔跑,往火海的深處不停地奔跑,直到將自己燃燒殆盡。
終於,最後的終止符被畫下。
兩人的呼吸都還紊亂着,夙夜寐抱着墨繪初,輕輕划着她的後背,安撫着她狂亂的心跳。
墨繪初懶得理他,她已經累得連跟手指頭都不想動了。
門外忽地響起輕輕地敲門聲,清月滿輝的店掌櫃的聲音傳來:“主子?”
原本預定今天出發的,可是墨繪初卻遲遲沒有出現。都已是下午的時光,再過些時候,天便要黑了,因此店掌櫃這才決定來確認她是否起了,或者說還在不在。
許久,門裡不曾傳來任何的聲音,正當店掌櫃打算離開叫侍女過來確認的時候,房門卻從裡面被打開了。
夙夜寐只套了一件外衣,精壯的身材露出大半,加上身上令人不自覺屈服的霸氣,即使店掌櫃身爲男人,也不由得有一瞬間的失神。
“去準備熱水,還有男女裝各一套。”夙夜寐絕美卻沒有絲毫女氣的臉上極爲冷漠,聲音低沉。
“敢問閣下是?”店掌櫃回神,眼中立即涌上一絲防備。
他開始懷疑自家的安保做的還不夠完善,竟讓外人鑽了空子,甚至,自己主子也有可能……
想到這,店掌櫃有些緊張和焦急起來。
“風臨夜王。”夙夜寐的聲音依舊冷漠,看他的眼神不帶一絲的情感。
事實卻是,和自家小女人溫存的時間被打斷,他很不滿。
聽到風臨夜王的時候,店掌櫃心頭一驚,風臨夜王爺和他們家主子是什麼關係,他自然是知道的。
那是他們家主子唯一認可的男人。
“閣下可是有證物?”事關墨繪初的安全,店掌櫃不得不更加謹慎。
夙夜寐皺眉,他自初出生以來,便從未有人敢質疑他的身份,身上自是沒有什麼證物的。
正當兩人僵持不下的時候,屋裡傳來墨繪初清冷的聲音:“照他說的去做。”
她實在是看不去他們那樣磨磨唧唧的樣子了,而且身上黏膩的感覺讓她很不能接受。
聽到她的聲音,店掌櫃起初有一瞬間的怔愣,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恭敬道:“屬下這就去準備!”
很快,便有侍女提着熱水,端着衣物進來。
她們進來之前便被店掌櫃特意叮囑過,主子沐浴的時候不需要她們在一旁服侍,因此,準備好之後又迅速撤了出去。
夙夜寐這才橫抱起墨繪初,繞過屏風,小心翼翼地帶着她進入浴桶之中。
溫熱的水浸過她的身體,令墨繪初一下子放鬆下來,但是腰依舊使不上力,她只能攀附着夙夜寐。
兩人毫無障礙的接觸,讓夙夜寐又有些心猿意馬起來,而漂浮在水面上的花瓣將底下的光景遮遮掩掩,更是讓人心火難耐。
原本幫她清洗身體的手漸漸改變了意圖,等墨繪初察覺到時,已經有些不可收拾了。
就在這時,原本離開的侍女再次推門而入,隔着屏風忙碌地準備着什麼。
“不行!”墨繪初咬脣,讓自己清醒一些。
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被這個男人弄得很慘。
“可是,它要怎麼停下來?”夙夜寐附在她的耳邊,聲音有些委屈更多的是焦躁。
“你自己想辦法!”墨繪初咬牙道,狠狠瞪了他一眼。
只是她那因爲被惹哭了好幾次而泛紅的眼睛對夙夜寐一點威懾都沒有。
“那我不進去,大腿借我一下!”說完,夙夜寐已經不管墨繪初的意見,強行讓她背對着他坐在懷裡。
墨繪初只能無助地攀着木桶的邊緣,隨着水波而起伏。
最後,還是夙夜寐抱着墨繪初出了浴桶,給她擦乾身體,再穿好衣服。這一次,他沒有再毛手毛腳,而是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甚至目光中都帶着無比的虔誠。
墨繪初仍舊生着氣,不願理他。
見此,夙夜寐不由得有些心虛,他明明知道她是第一次,卻還是欺負了她那麼多次,實在是有些食髓知味了。
待兩人都穿好衣物後,夙夜寐便抱着她出了屏風,在餐桌前坐下。
侍女已經準備好了飯菜,退到門外等候吩咐了。
看着面前一大碗的紅豆飯,墨繪初實在是有些疑惑,轉而看向門邊站着的侍女們,只見她們個個都溫良恭順,但是不知爲何耳根都有些泛紅。
再越過夙夜寐寬實的肩膀,墨繪初發現原本凌亂的牀鋪已經收拾好了,換上了新的被褥枕頭,就連地上散亂的衣物也已經被收走。
所以,這就是她們這般要羞不羞的原因?墨繪初嘴角忍不住地有一絲抽搐。
說起來,她的那些個姑娘們好像都未經人事,恐怕平時腦海裡都不敢有一絲的想象。她在上一世,看多了這種事情,也漸漸地變得無感了起來,可是她的姑娘們應該很感興趣吧?
她在考慮要不要開家青樓了,把她家的姑娘們都調教成淫亂的身體,按照顏值分級,客人們也按照顏值分級之類的。
墨繪初越想越入神,以至於沒發現夙夜寐已經將飯喂到了她的嘴邊。
“初兒,怎麼了?”夙夜寐柔聲問道。
“什麼怎麼了?”墨繪初回過神來,張口含下那一勺飯。
“你眼睛都發亮了!”夙夜寐笑笑,對於她小腦袋中所想的問題有些好奇,同時也有幾分害怕,害怕她會不會是在想怎麼把他拒絕於牀幃之外。
好過分,他纔剛剛吃到肉!
“是嗎?”墨繪初若無其事道,繼續吃着飯,並不打算和他解釋。
“初兒不會是在想怎麼踢走我幾個月吧?”夙夜寐問得小心翼翼,心中甚是緊張。
墨繪初看着他原本冷漠無情的臉瞬間變得有些諂媚討好,那雙凌厲的眼睛裡此刻可憐兮兮的看着她,只覺得男人真是善變的動物。
“可以考慮看看。”
夙夜寐一聽,立馬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他怎麼會問出這麼個問題呢?
“初兒,你怎麼可以這樣對爲夫呢?你知道爲夫這幾年來對你可是有多想念?連夜連夜的睡不着,整日以淚洗面……”
墨繪初的嘴角忍不住地抽搐,誰來告訴她,這個男人是誰?是誰將那個高高在上,沒有絲毫感情的夜王爺變成這樣怨婦的樣子?
原本也在一旁啃着葉子的白銀,好像也看不下去似的,默默地轉了個身。
看她仍舊無動於衷的樣子,夙夜寐深深地爲自己將來的幸福感到擔憂,立即轉變了畫風,有些義憤填膺道:“初兒你回來就沒告訴爲夫,現在居然還這麼狠心想把爲夫趕走?!”
墨繪初冷冷地看着這個裝可憐不成改爲裝腔作勢的男人,道:“然後呢?”
夙夜寐氣勢一萎,趴在她的肩頭,呢喃道:“好過分……”
墨繪初心中只覺得好氣又好笑,然後,她以後都要由着這個變得像小孩子一般愛撒嬌的男人?!
關鍵是他撒嬌就撒嬌,能不能別把她要吃飯的手給禁錮住?
“我餓了。”墨繪初面無表情道。
她的意思是放棄思考那件事情了?
夙夜寐立即打起了精神,“那吃飯,我餵你!”
只要她不考慮那件事情,什麼事都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