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墨銘華等人還是低估了某些人的無恥程度。
第二天,顧澤庭和七公主便早早地到了墨國公府,還是帶着茶葉和水過來的,弄得墨老爺子一頭霧水。
“大皇子,七公主,你們這是?”
“哦,是這樣的,墨三公子說墨府缺茶,且墨老國公您要節制用水,不便招待客人,所以我們就自帶了。”顧澤庭解釋道。
墨老爺子的嘴角狠狠地一抽,那臭小子扯什麼犢子呢!
不過,這麼明顯的拒絕的話,這兩人還眼巴巴地跑上門來,這臉皮不僅厚,還糙啊!
心思一回轉,墨老爺子立馬恢復了正兒八經的神態,“大皇子,是小兒糊塗,你呀,莫要和他一般見識,他呀……”
“哪裡哪裡,墨三公子一表人才,在下可是……”顧澤庭立馬謙虛道,心裡卻是很受用。
“不不不,大皇子你聽我說完,我想說的是,他忘了說,我們墨府的柴薪也該節制節制了!”
顧澤庭的笑立馬僵硬在嘴角,還隱隱有抽搐的跡象。
七公主立馬上來解圍道:“墨老國公,我是來找初月姐姐玩的,姐姐呢?你是不是把她藏起來了?”
七公主看起來雖然是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但只要是有關墨繪初的事,墨老爺子一向都是最爲謹慎的。
當即,他就板起了一張臉,語氣不善地說道:“七公主,話可不能亂說啊,你喊我們家墨墨姐姐,不知道的還以爲我們墨府私下裡多出一個庶女呢!要知道,我們墨國公府的男兒一生只能有一個女子!這要是傳出去了,可不是輕易能揭過去的!”
“是玉茗考慮不周,還望墨老國公見諒!”七公主趕忙說道,低下頭咬着嘴脣,眼底閃着淚花,彷彿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樣子,“我只是……”
她的心底確實是有着一絲委屈與不快,但更多的是竊喜。
墨家世世代代的男兒都只有一個妻子,且沒有任何的妾室陪房,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因此不知有多少女兒盼望着能夠嫁入墨家。
但即使明知這是一個事實,親耳聽到墨老國公這樣說卻又是另外一回事,這更像是一個承諾。
“七公主您身份尊貴,老夫可不敢受您的賠禮!”墨老爺子看着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就心煩,天知道他家孫女這個表情是多麼的可愛!
“我……”
“墨老國公,我們特地來拜訪初月郡主的,不知可否讓初月郡主出來見一見?”顧澤庭按住了想要開口說話的七公主,向着墨老國公不失禮數地問道,同時也岔開了話題。
收到他的警告性的眼神,七公主只能不甘地閉上嘴,不敢再多言。
“她正和幾位哥哥在後花園的亭子裡呢,你們自己去找她吧,恕老夫失陪了。”墨老爺子有些不情願地說道。
竟想讓他家寶貝孫女出來見他們,門縫都沒有,想見就自己找路去!
他本就沒想過要阻止他們和自家孫女見面,畢竟皇室的面子還是要給幾分的,做得太過了就不好收場了。
“多謝老國公,那晚輩就先告退了!”
“玉茗告退!”
“去吧。”
明面上他們的身份是皇子和公主,但是墨老國公的身份卻是絲毫不必他們差的,況且他們還是他的後輩,所以這禮他是完全受得起的。
墨國公府的設計主要以精緻爲主,並不似皇宮或者其他國公府邸一般追求磅礴大氣,一直以來都只是爲了營造出一種家的感覺,時不時的給主人一些美的驚喜。
穿過各樣各式的精緻遊廊,兩人很快便到了墨府的後花園。
一眼望去,這裡彷彿是花的海洋一般,各種顏色奇妙的融合在一起,絲毫不顯雜亂反而透出一種夢幻般的感覺。
花海中只有一條幽徑通往不遠處的小小山坡,山坡上種着一棵櫻花樹,樹枝茂盛地向着四方生長,粉紅色花朵鋪滿了樹冠,風一吹,便紛紛揚揚地落下。
站在樹底下,便可看見不遠處的荷塘,周圍種着不少的桃樹,從桃花間隱隱約約可看見其間的亭子的影子。
當兩人到達亭子前的時候,墨繪初正抱着白銀閉着眼躺着小憩,墨臨華就默默地守護在她身旁,墨銘華和墨君華正在下棋,星辰和大黑則是隨着令在桃樹下練武。
見到來人,沒有任何一個人顯出一丁點的驚訝,繼續各幹各的。
見無人理會,兩人顯得有些尷尬,心裡還有些氣悶。
他們作爲皇子公主,從來都是被一幫人簇擁着,哪曾受過這樣的冷遇?
但是如果就這樣一走了之了的話,那他們今天就白來了,之前所有的低聲下氣委曲求全就全都白費了。
“初月姐姐,你果然在這,玉茗好高興,終於又看到姐姐了!”七公主滿臉地驚喜,主動湊了上去。
顧澤庭也趁此機會上前打招呼道:“墨兄,墨三公子,兩位真是好雅興啊!”
墨君華溫和地笑笑,回答:“大皇子,招待不週,還請您見諒!”
“哪裡哪裡,你們隨意就好!”
“初月姐姐,你……”七公主剛想靠近墨繪初,卻在墨臨華的目光下不自覺地退縮起來。
墨臨華看着眼前聒噪的女人,眼底一片暗沉,令平時本就寡言的他更爲冷酷。
白銀更是醒了過來,衝着她呲牙咧嘴,恨不得衝上來咬斷她脖子的樣子。
慢慢地,墨繪初的睫毛緩緩地扇動,睜開了一雙美輪美奐的眸子,眼底沒有絲毫朦朧的睡意,顯得無比的清澈透明。
她看向自家二哥,溫柔地衝他笑笑。
墨臨華見了,身上的氣息頓時緩和了不少。
“有事?”一邊安撫着懷裡的白銀,她一邊看向一旁的七公主,淡笑着開口。
聽到她的話,七公主這才緩過神來,暗自惱恨自己剛纔的膽怯。
“沒事沒事,初月姐姐,人家就是想來見見你!才分開不到一天,人家見不到初月姐姐,就覺得它很長很長哦!”儘管心裡有着其他想法,但她的臉上仍舊一副天真爛漫。
而墨繪初只是笑笑不說話,她便繼續說下去:“初月姐姐,人家好喜歡你哦,吶吶,初月姐姐喜歡我嗎?”
她睜着一雙大眼睛,趴在她的躺椅邊,貌似很是認真的看着她,眼角的餘光卻忍不住向着對面而去。
墨繪初的眼底劃過一絲光芒,很快便消失。
這個時候,顧澤庭走上前來,打趣道:“哪有你這麼直白地問別人喜歡不喜歡你的?一個姑娘家家的,真是不知道害羞!”
七公主被說得羞紅了臉,跺了跺腳,嬌嗔道:“大皇兄就會取笑人家,人家還小嘛,就不能讓人家撒撒嬌嗎?”
“哈哈哈哈……”顧澤庭大笑起來,“是是是,我們的七公主十四歲了,確實還小!”
“皇兄!”七公主仍舊不依地嬌嗔,眼角卻小心翼翼地瞄向墨銘華的方向。
“好好好,我不笑了。”顧澤庭妥協道,努力地憋住笑容。
墨繪初只是在一旁默默地淡笑着,並沒有任何的感覺。
一場戲劇,只不過是爲了騙過自己,與他人的關係其實並不大。
“初月姐姐,你看,大皇兄他欺負我!”七公主轉而向她撒嬌道,帶着女兒家的嬌羞。
顧澤庭也看着她,想知道她會不會說些什麼。
“七公主才十四歲,還沒及?,確實還小,可以再多玩幾年。”正在下棋的墨君華突然開口說道,嘴角是溫和的笑意,眼睛卻盯着棋盤,讓人看不清他眼底的神色。
十四歲,怎麼可能還小?女子十五歲及?,基本上那一年就嫁人了,最遲也不會超過十七歲,所以一般便在十三十四歲便談好了人家,甚至有些人已經是幾個孩子的孃親了。
而七公主今年也十四歲了,也該是到了談婚論嫁的年紀了。
“墨兄說笑了,再讓她這麼玩下去,估計要變成老姑娘嫁不出去了。”顧澤庭的眼底暗涌,面上卻仍舊帶着笑意。
“七公主身份尊貴,自是大把人求娶的。”墨君華一邊說着,一邊落下一子。
“哼,人家纔不要那麼早嫁人呢,人家還沒完夠呢!”
說是這麼說,但七公主的眼角仍離不開正專心致志下棋的墨銘華,直到顧澤庭的幾聲假咳喚回了她的心神。
“對了,”七公主像是剛想起來一般,興奮地說道:“我和幾位公子小姐約定好了,明天到御花園賞花,初月姐姐你也來吧!”
“不去。”墨繪初輕輕笑着,眼底卻是有一絲疲累。
對於這些勾心鬥角,她總覺得很是麻煩。
算來算去,是誰算計了誰,誰又被誰算計,誰入了局,誰冷眼旁觀,這些她都不想要理會。
“爲什麼?初月姐姐,你就去吧,去吧……”七公主撒嬌般地喚道。
“初月郡主,七皇妹都如此請求了,你就賞個臉吧!”顧澤庭也開口勸道。
“這是不好意思啊,我家妹妹身體不好,要呆在府裡好好養病,恐怕去不了了。”墨君華落下最後一子,不理會墨臨華的哀嚎,轉頭看着他們,目光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