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梅的手很溫熱柔軟,隔着夏天單薄的褲子,又是大腿敏感部位,立即有種特別的滋味直上心頭。
很舒服,那是男女之間天生的本能反應,
但那種舒服感忽然降臨,還是讓我心中驚了一下。
同時,柳梅輕柔的聲音,就像春風,又把我心中微微吃驚壓了下去。
我微微側臉,恰好看到她瞥向我的目光,帶着一種魅惑,有點像楚紅紅的桃花眼,似乎從眼神能讓人想起光溜溜的模樣。
對於原始的慾望,少年心中總是懵懂而複雜,不像成年人那樣直接。
“劉小溪,山間小溪的小溪。”
我的思維短暫發懵,隨口回答,有點繞口。
“不錯的的名字。”
柳梅輕聲笑起來,好像覺得我的木訥有點好笑。
“你不是農場的工作人員,是誰家的親戚嗎?”
笑完,柳梅接着問,似乎很好奇,又像是在隨口聊着。
“差不多吧。”
我只能敷衍着回答,說自己是犯人,總覺得不光彩,柳梅可能也沒想到我們農場會帶着犯人出來,覺得是親戚跟着出來玩玩而已。
那時候,國家單位出差,住宿甚至吃飯都會有安排,蹭吃蹭喝,對於孩子來說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我雖然風吹日曬皮膚有點黑,但還是沒有成長成大人型,稚氣未脫,柳梅那樣精明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
她自然不會認爲我是出來公幹的管理。
大男孩會被認爲容易糊弄,我決定裝傻充愣,糊弄一會是一會。
好在柳梅沒有再追問下去,她的目的不是我。
她迅速回首瞥了一下閉着眼的喬小卉,微微側身,一邊開車一邊向我靠近一些,低聲說道:“告訴姐,喬小卉和熊局長談得怎麼樣?”
“什麼談得怎麼樣?”
我心中一動,隨口反問了一句。終於明白柳梅想幹什麼,從我這裡套口風。
“喬小卉來不是談物資的嗎。”
柳眉聲音很溫柔,但明顯對我反應遲鈍的表現有點不耐煩。
“你是說物資啊。”我裝出恍然大悟的樣子:“差不多了。說明天研究一下就發貨。”
“研究個屁。”柳梅得到了消息,似乎對這個結果很滿意,手掌從我的大腿上拿開,坐正身體,很不屑地說道:“這種事哪裡要研究,姓熊的自己籤個字就行,還不是想撈好處。”
“這是國家分配,他不敢吧。”我驚訝得有點誇張地說着,從車窗玻璃上可以看到自己一臉無知。
對於自己的表演,微微有點自豪。
“你小孩子懂什麼。”柳梅賣弄地說道:“這些國家幹部,哪個不是猴精,熊局長做小科長的時候就沒少在物資上打主意,還被石青松揍過、”
提到石青松,柳梅側面的臉頰上都看得出一點興奮:“你們那個石場長真的很威猛,不過,他有點怕我,見我都躲着,估計這次也是故意的,不敢來,是怕見到我。”
她說得很得意很自豪,似乎石青松怕她很有趣。
“他爲什麼怕你?”
我心中似乎明白點什麼,但還是很無知地問一句。
“小孩子,不該問別問。”
柳梅擺了擺手,打斷我們的交談。
她的臉頰微微紅了一下,證明了我的猜想,估計這女人是纏上了石青松。
石青松縱然渾身本事,被這樣的女人糾纏着,也會放不開手腳。
我甚至可以想象板着臉的石青松面對柳梅那種尷尬躲避的樣子,心中竟然有點高興起來。
或許這也是對付石青松的一種方式,也可以說是他的弱點。
柳梅倒是不小氣,選擇在一家中型飯店招待我們,菜餚很豐富,還有一瓶不錯的白酒。
酒我沒有喝,注意力全部在那些菜餚上,一陣狼吞虎嚥。
在喬小卉面前,用不着什麼形象,在柳梅眼裡,我就是跟着喬小卉蹭吃蹭喝的大男孩。
我反而可以肆無忌憚,拿着雞腿吃得滿嘴流油。
倒是喬小卉和柳梅一人一杯,很快把一瓶酒喝完,讓我有點刮目相看。
喬小卉只是看着柳梅有點不順眼,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喝了點酒,兩個人倒是談得很投機,其中還提到了一些石青松的事情。柳梅似乎對石青松還真的有點意思。
不過我不覺得她和石青松般配,一個笑得溫柔,一個冷冰冰,怎麼也不像在一起的人。
“你們要一起回去嗎?”
飯後走出飯店,柳梅指了指自己的車,笑着問。
“不用,我們隨便走走。”
喬小卉擺了擺手,看着晚霞退盡的天空。整個城市一片灰濛濛,夜色即將拉開。
“剛好,我也想走走,和你們一起吧。”柳梅把車仍在飯店門口,緊跟在我們身邊。
喬小卉真的是閒逛,帶着我東瞅瞅西瞧瞧,我本身就是出來透氣開心的,當然不反對,反而感覺很興奮。
一個個大小商場逛下來,雖然什麼也沒有買,卻也不感覺到累,反而很開心。
在街道的拐角處,我讓喬小卉買了兩串糖葫蘆,一邊吃一邊繼續閒逛。
“柳梅一直跟着我們幹什麼。”
轉眼有兩個小時過去,我看了看身後不遠處慢悠悠跟着的柳梅,覺得奇怪起來。
“你以爲她閒得無聊嗎。”喬小卉輕輕哼了一聲:“從縣委出來,她一直就盯着我,請我們吃飯也是爲了看着我的舉動。”
“爲什麼?”我真的感覺奇怪,喬小卉有什麼好監視的。
“這批物資,我們兩家農場之間是對手,有一家拿得少,甚至會拿不到。”喬小卉輕聲解釋着說道:“明天估計就要決定下來,而今晚是送禮巴結的好時候,她是在擔心我們背地裡小動作。”
“可是她監視着我們,自己也沒有送禮巴結的機會了。”
我還是非常不理解,這樣看着我們,她自己同樣不自由。
“可能她對自己有信心,明天一定比我們佔優勢。”喬小卉繼續說着,語氣卻並不確定,擺了擺手:“反正今晚我又不打算做什麼,隨便她跟着。”
喬小卉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我心裡卻有點不舒服起來,原來柳梅請我們吃飯也是有目的的,心中的一點感激立即蕩然無存。
我不喜歡有心計的人,尤其是女人。
從縣城影劇院的門前路過,喬小卉有點想看電影的意思,可晚場的電影我們勞改農場都放映過,只好泄氣地離開。
任何一個城市,影劇院總是相對於比較繁華地段。
在影劇院四周,是一些老居民區,一溜的小飯館,大排檔,檯球室,還有許多小攤位四處散佈着。
另外還有那個時代特有的娛樂之處,錄像室、
在學校的時候經常和幾個同學溜出去看錄像,嚴格說是一些小電影。
“我們看錄像。”
我瞄了一眼身後依然緊跟着的柳梅,心中一動,升起惡作劇的念頭,輕聲向喬小卉提議。
“錄像沒什麼意思。”
喬小卉緩緩搖了搖頭,看了看面前小巷入口處錄像室三個字和一個箭頭符號。
她似乎也知道,當時錄像很便宜,內容卻有點曖昧刺激。
“我想收拾一下柳梅。”
我不掩飾自己的意圖,輕聲說着。
“有點缺德。”
喬小卉白了我一眼,但沒有反對,緊接着點了點頭。
看來,她也不願意被柳梅明目張膽地盯着。
“柳梅姐,我們進去看錄像,你去嗎?”
我轉身看着柳梅,儘量嘴巴甜一點,叫姐也無所謂,反正叫那些犯人也都是姐。
“我無所謂,跟着你們隨便玩。”柳梅的目標似乎真的只是跟着喬小卉,回答得很隨便。
於是,我帶頭,沿着小巷子往裡面走。
小巷子路燈昏暗,地面坑坑窪窪,還有很多污水,踮着腳尖向裡面走了二三十米,旁邊是一個小院,跨進門,院子裡倒是很寬敞。
院子中間有個花壇,還有兩棵枝繁葉茂的大樹。
在靠近右邊,有一排房子,窗戶用窗簾遮擋着,裡面傳出一陣武打錄像的嚯嚯哈哈聲。
院子內的燈光也很暗,但一眼還是能看清錄像室的牌子,還有牌子上臨時寫的幾個大字,新方世玉。
“這片子我倒是喜歡。”喬小卉微微點頭。
她和普通女人不一樣,看電影都喜歡打打殺殺,可能和她喜歡警察職業有關。
進入一個小門,裡面是個小賣部一樣的地方,一個不大的櫃檯,擺着飲料和一些零食。
一位四十幾歲的女人坐在櫃檯後面,見我們三個人進去,掃視一眼,淡淡說道:“兩塊錢一位。”
“三個人五塊錢,怎麼樣?”我看了看櫃檯上的飲料,笑着還價。
“不行。”那個女人很精明,顯然看出了我的意思,隨手把一瓶汽水遞給我:“但是,可以送你一瓶飲料。”
“謝謝。”客氣地點了點頭。
“還是我請客吧。”
柳梅打算付錢,看來她的活動經費不少。
“這次我來吧,幾塊錢的事。”
喬小卉搶先把錢掏出來,放在櫃檯上。
出於一種禮尚往來的原因,還有一種可能,即將坑一下柳梅,喬小卉覺得有那麼點不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