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招啊?”展昭很感興趣地問。
白玉堂湊到展昭耳邊,低低說了幾聲,然後壞笑。展昭搖頭,“你這主意也太損了。”
“這小子要真是冒名頂替的,損點兒也是應該的。”白玉堂仰面躺好,“貓兒,今晚上借你屋頂用一下。”
“你要睡這裡啊?”展昭問,“會着涼的。”
“嗯……”白玉堂伸開手腳很享受地說,“貓兒,開封府的屋頂好像比陷空島的要平一點啊……躺着沒那麼費勁。”
展昭無語,將酒罈子放到一邊,自己也趟在了屋頂上,沒多久,兩人都睡着了。
……
第二天一大早,白玉堂覺得有什麼東西軟軟地正在拍自己的臉,皺皺眉睜開眼睛,就看見眼前有一隻白色的梅花形小爪子,爪子後面,一雙大大的眼睛,一隻雪白的肥嘟嘟的貓咪……看樣子還是小貓。
“死貓!”白玉堂霍地就彈了起來,那隻貓咪本來是站在他胸口的,一不小心就滾到了他懷裡,白玉堂低頭一看,就見這貓圓滾滾雪白一片,肥得跟個小雪球似的。那貓咪見白玉堂醒了,趕緊就想跑,被白玉堂抓着後脖頸的皮提了起來,兩廂對視……白玉堂皺眉,“貓兒,現原形啦?”
話剛說完,就感覺腦後生風,趕緊讓開,擡手接住,見是一個空酒罈子。回頭,只見展昭睡眼迷離但還是一臉不爽地盯着他看呢。
白玉堂樂了,抓着小貓對展昭揮爪子,嘴裡說,“貓咪,跟你本家打個招呼。”
展昭瞪了他一眼,對那貓咪招招手,“毛球,過來!”
貓咪“喵”了一聲就從白玉堂懷裡掙脫出來,跑到展昭身邊蹭來蹭去。
“這貓兒哪兒來的?”白玉堂伸手戳那貓咪的肚子,“看肥的。”
“是先生養着抓老鼠的。”展昭道,“叫毛球。”
“毛球……”白玉堂挑挑眉,伸手抓住貓咪的一條後腿,反過來看肚子,“果然是花肚皮!”邊說,邊伸手去揭展昭的衣服,“貓兒,你老實交代,是不是也是花肚皮?”
展昭眯起眼睛,一把護住衣服,順手把貓咪放在一旁,撲過去跟白玉堂大戰三百合。
王朝和馬漢奉命來喊展昭,因爲包大人今天要帶他去兵部辦事,順便“巧”遇夏國棟。但是兩人走到小院裡,就見展昭房間的大門敞開着,裡頭沒人。
“展大人一大早去哪兒了?”王朝摸摸腦袋,兩人正想去找找,就聽“喀嗒”一聲,房頂上摔下一個酒罈子來。
馬漢伸手接了,兩人對視一眼,往後退了幾步擡頭,果然就見展昭和白玉堂正在房頂上打得不可開交。
“展大人!”馬漢喊了一聲,“包大人叫你換官府去兵部。”
“來了。”展昭收招,對白玉堂道,“我去把人誆來,你到一品樓裡準備!”
“好。”
兩人跳下房,照舊到井邊洗漱,然後換衣服分頭行事。
半個時辰後,展昭跟着包拯到了兵部。兵部尚書劉正嶺是包拯多年的好友,親自出門來迎,“包相里面請。”
包拯跟劉尚書客氣了幾句,因爲衆人都挺熟的,所以也不用在意禮數,就一併往裡走。
“人來了麼?”包拯問。
“快來了。”劉正嶺笑道,“剛剛城門那邊傳來消息,已經進城了,估計一會兒就到。”
“好。”包拯點頭。
果然,幾人剛到了劉尚書的書房裡落座喝茶,就有屬下來報,“尚書大人,夏總兵來了。”
“快請!”劉尚書放下茶杯。
沒多久,就見從外面走進來了一個年輕的武將,此人身材高大相貌堂堂,身穿一件青色的軟甲,走進書房後,一眼看見了坐在側坐的包拯和展昭,微微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原樣,對劉尚書行禮,“卑職見過尚書大人。”
“夏總兵不必多禮。”劉尚書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包拯和展昭假意起身,包拯道,“劉尚書,既然有客人,那我先回去了。”
“唉……”劉尚書趕緊攔着,道,“包相莫急,都是熟人。”
“熟人?”包拯微微一愣,轉臉上下打量夏國棟,夏國棟也在看包拯。那一張大黑臉和一身相國的蟒袍,夏國棟立刻就明白了此人是誰,趕緊行禮,“這位莫非是包相爺?卑職久聞相爺威名,今日一見,足慰三生。”
“包相,這位是夏秋龍老將軍的侄兒。”劉尚書給包拯介紹,“夏國棟,夏總兵。”
“哦……”包拯恍然大悟,點點頭“夏總兵不必多禮,我記得之前見你還是個少年,如今已經長成了獨當一面的大丈夫了,甚好。”
夏國棟笑着點頭,但眼中一閃而過的疑慮還是被展昭看見了,覺得很是有趣。如果他是真的夏國棟,那麼就該知道小時候從沒見過包拯,但如果他是假的,那麼他就會懷疑以前究竟有沒有見過包拯,前着是疑惑,而後者則必然是尷尬的……看夏國棟的笑容,展昭瞧見了滿滿的尷尬,雖然只有一瞬間而已。
“這位是展昭展護衛。”包拯給夏國棟介紹,“他也是你叔父的生前好友。”
“哦……原來是南俠客,久仰大名。”夏國棟趕緊行禮,展昭回禮,笑道,“夏總兵不必多禮,我與老將軍相處過一段時間,他經常提起你。”
“叔父也經常提起展大人的英武事蹟。”夏國棟笑着客套,“乃是武林年輕一輩中的翹楚。”
“不敢。”展昭笑呵呵地回原位坐下,心說夏秋龍又不是江湖人,自己跟白玉堂去幫他忙的時候他一開始還彆扭呢,說什麼朝廷大軍不用仰仗江湖人……還英雄事蹟,嘖嘖。
夏國棟這次來是因爲受封,並無公務,因此交談的內容基本就是劉尚書和包拯問他的情況,夏國棟一一回答,看似滴水不漏,但實際上還是破綻百出。
展昭在一旁喝茶,看着包拯和劉尚書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談笑風生中試探着夏國棟,心裡暗歎,白玉堂說得一點都不錯,朝中有三狐,相國、尚書、八王爺。
敘談得差不多了,劉尚書便問夏國棟,“可是安排在京庭驛館住下了?吃飯了沒?”
“卑職進了京城就直奔尚書府了,行李已由屬下帶去驛館。”夏國棟道,“還未吃飯。”
“包相。”劉尚書看包拯,“是你做東還是我做東啊?”
“本來應該我做東的,不過本府一會兒還要進宮……”包拯似乎是有些爲難,看看展昭,“不如展護衛代本府請夏總兵去一品樓吃飯吧。”
“這樣也好。”劉尚書點頭,“你們都是年輕人,又都是練武的,話說得開些,也不用跟我們這羣老傢伙擠在一起吃飯。”
衆人都笑了起來,夏國棟點頭答應,於是,包拯帶着展昭和夏國棟告辭離了兵部。出了大門後,包拯上轎,展昭則和夏國棟一起往反方向走,去一品樓。
“展大人比我想象中的還要年輕許多。”夏國棟與展昭並肩往前走。
“別大人大人的叫,多見外啊。”展昭道,“不如兄弟相稱吧,嗯……夏總兵應該是二十三了吧,和我同歲。”
夏國棟點點頭,對展昭抱拳道,“那麼,展兄。”
“夏兄。”展昭笑呵呵地抱拳,心說真正的夏國棟應該是比自己還大兩歲的吧……這到底真的假的,假的也未免有些太離譜了,連歲數都不搞清楚的麼?
走到了一品樓,展昭和夏國棟進門,此時正是飯食,大堂裡有不少人,展昭問跑堂的夥計,“小二,有雅間麼?”
“呦,展爺啊。”小二回話,“雅間全滿了。”
展昭微微皺眉,“都滿了啊……”
夏國棟笑了笑,“不如找別家吧。”
“嗯……”展昭點頭就想跟夏國棟往外走,卻聽夥計道,“展爺,五爺在三樓呢,就他一個人,你們要不要去搭個坐兒啊?”
“玉堂在三樓呢?”展昭一聽來了精神,對夏國棟道,“真是巧了,玉堂也是你爹的故交,我把你請來他一定高興。”說着,就引着夏國棟往三樓走。
“展兄說的,可是錦毛鼠白玉堂?”夏國棟問。
“正是。”展昭說話間,已經上了三樓,推門進去,就見白玉堂正架着腿邊看風景邊喝酒呢,見展昭進來,便笑道,“賊貓,來蹭吃喝的啊?”
展昭白了他一眼,指着身後進來的夏國棟,道,“白兄,還記得麼?這是夏秋龍夏老將軍的侄子,夏國棟夏總兵。”
“白玉堂似乎是微微地愣了一下,上下打量了夏國棟幾眼,點頭,“哦……原來是夏老將軍經常提起的侄子啊。”說完,白玉堂放下了杯子站起來,走到近前。
“白大俠。”夏國棟抱拳。
“什麼大俠小俠的,”白玉堂笑着擺擺手,“兄弟相稱吧,我記得你應該比我們小兩歲是吧,我就叫你夏賢弟。”
夏國棟笑得有些尷尬,展昭瞪白玉堂,“不是說跟我們同歲的麼?”
白玉堂有些迷糊地看看展昭,“是麼?我記得夏老將軍說比我小兩歲啊……”兩人一同看夏國棟,就見他微微一笑,道,“在下足歲的確是二十三,只是叔父經常將我的年紀記小兩歲。”
白玉堂和展昭挑眉點頭,對視一眼——小子反應挺快的麼,不過應該是比我們大兩歲纔是。
“坐吧。”白玉堂引兩人入座,對展昭道,“貓兒,我都點完菜了,你們要吃什麼單點吧。”
展昭微微一笑,道,“你不說我是來蹭吃喝的麼,就着你那桌吃,不夠再點。”
白玉堂曬然一笑,道,“那也行,不過三個人呢,菜少了叫人笑話,不如再加幾個……對了,夏賢弟點吧。”
展昭有些無奈地看白玉堂——你幹嘛非叫人弟,佔人便宜。
白玉堂挑眉——老子就四個哥哥。
展昭略有得意地對他笑了笑——這麼巧,我生辰也比你大幾個月。
白玉堂磨牙。
“還是兩位點吧。”夏國棟笑着道,“我對開封的菜式不熟。”
“那我點吧。”白玉堂叫來了小二,要了三個菜,就這三個菜名往外一報,把個夏國棟驚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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