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溼噠噠地折騰了半天,總算是把衣服換上了,往院子裡一站,頭髮還沒幹透呢,兩人對視了一眼,說不出的尷尬。
“死貓。”白玉堂小聲嘀咕了一句,展昭白了他一眼,也小聲來了一句,“你纔是死耗子。”
兩人互瞪着,往包大人的書房走去。進到房間裡時,就見包大人已經在問案了,藍棋和蘇長鬆都恭恭敬敬地站在書房裡頭,將該說的都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原來此二人從小胸口就有蛇鷹紋身,之前家人只告訴他們,這標誌是祖宗留下來的,不能給他人看,兩人也沒有太在意。
藍棋今年年歲不大,之前剛剛出徒,下山行走江湖,蘇長鬆是他的師兄,兩人都是天山派的修行弟子。因爲長年在一起,因此兩人暗生情愫,彼此心意相通。
後來蘇長鬆入宮做了官,仕途也很舒暢,因爲接觸到禁軍的關係,所以知道了一些關於蛇鷹教的情況,當時是大驚失色。
他找到了藍棋,兩人商量了一下,覺得這紋身絕對不能被人發現,於是便戰戰兢兢度日,但是蛇鷹教的人還是找到了他們,那個神秘的蛇鷹教教主功夫極高,並且對他們瞭如指掌,逼迫他們就範,要蘇長鬆爲蛇鷹教竊取皇城的情報,如果不聽,那麼蛇鷹教就要將他們的身份公開,並殺了他們的滿門。蘇長鬆和藍棋一直左右爲難,最後蘇長鬆在開封做臥底,給些有用沒用的消息,而藍棋則被安排在穎昌府,負責暗中盯着巫師,並且協助那三霸。
“蛇鷹教如此作爲,究竟有什麼意圖?”包拯問。
“真正的意圖我們不知道。”蘇長鬆無奈地說,“但是我知道,蛇鷹教勾結遼人,妄圖藉着災禍造成我大宋大亂,從而助遼國發兵,奪我大宋的疆土。”
衆人對視了一眼——果然和遼人有關麼。
“那莫華宮呢?”展昭問,“他們跟蛇鷹教有何過節?”
“這事情我知道。”藍棋道,“我也是聽教中的一些前輩們說起的,據說蛇鷹教最早,分爲黑教和白教,黑教負責暗中行動,白教表面上是名門正派,負責招收弟子,擴充實力,黑教就是現在的蛇鷹教。”
“白教就是莫華宮麼?”白玉堂問。
“沒錯。”蘇長鬆點點頭,“莫華宮的人雖然沒有紋身,但是他們都是蛇鷹教的白教教徒。”
“那蛇鷹教和莫華宮就應該是自家人了。”龐統不解,“爲什麼內訌了?”
“是因爲蛇鷹教的人勾搭的是遼人,而莫華宮的人勾搭的是西夏人?”白玉堂問。
“對。”藍棋點頭,道,“蛇鷹教白教的教主和黑教的教主,本來就相處得不太好,後來黑教歸順了遼人,白教歸順了西夏人,就徹底決裂了。蛇鷹教和白教,也將先祖留下的寶貝分了家。蛇鷹教留下的是邪佛,而莫華宮留下的,則是天書。”
“天書?”衆人都覺得好奇,
“天書是一份神秘的冊子,上面記述的是蛇鷹教先祖的預言,裡面詳細標明瞭蛇鷹教先祖當年按照星象和八卦演算而得出的,會發生大災禍的年份。”
“竟有如此奇書?”公孫吃驚。
“對。”藍棋點點頭,“但是此書甚是奇怪,年份可以看到,月份卻無法看到。”
“這是何意?”包拯不解地看藍棋。
“因爲年份是用墨字寫的,清清楚楚,但是月份和災害的具體情況則是用一種加了特殊藥水的墨字寫的,要天賦異稟之人,纔可以看到。”
“如何天賦異稟?”展昭好奇地問。
“據說,這本奇書關係重大,因此當年的先祖在寫下此書之時,故意隱藏了月份和災害的種類,用了一種奇藥來調配墨汁寫下文字……這種字跡,普通人看就是一片空白,只有教主自己能看見,因爲教主天生妖瞳,有一隻眼睛,是綠色的。”
“哈?”白玉堂哭笑不得,問,“這教主莫不是波斯產的那種貓咪?果然貓咪是禍害!”
話剛說完,就讓展昭狠狠瞪了一眼,白玉堂收聲不說話,聽藍棋繼續往下講。
“這只是傳說而已。”蘇長鬆道,“據說在冊子上,先祖也寫明瞭在哪兒可以找到這種妖瞳之人,今年有大的災禍,而有妖瞳的據說是一個少年……而且出現在開封一帶。”
“原來如此。”白玉堂瞭然,“難怪莫華宮大張旗鼓上這兒來收少男少女來,而且找了孩子就是進去盯着眼睛看,爲的是找妖瞳的!”
展昭點點頭,“的確如此。”
“邪佛是屬於蛇鷹教的,天書是屬於莫華宮的。”藍棋接着道,“如果想要知道災禍而籌劃大事,有天書和妖瞳是最好的。而蛇鷹教的邪佛,則可以在提前三到五天的時候,預示災禍,但也只能找到大致的方位,找不出具體地點。”
“只有三到五天麼?”龐統皺眉,“如果是大的災禍,非要提前個把月知道,才能轉移出那裡的人,做好防患的準備……只有三五天,太倉促了。”
“莫華宮因爲找不到妖瞳少年,所以就搶了蛇鷹教的邪佛麼?”展昭問。
“其實他們是彼此彼此。”藍棋淡淡道,“蛇鷹教本來和莫華宮都在西邊兒活動,突然帶着邪佛進京,並且還在離開封府最近的穎昌府安插了眼線,控制了那裡的知府衙門,爲的也是伺機奪得天書,找到少年,再不濟,也要比莫華宮的人,先將開封拿下。”
“對了。”展昭突然問,“那劉永霸和王啓霸是你殺的麼?”
藍棋搖搖頭,道,“不是,是副幫主殺的……不過龐煜小侯爺,是我抓的。”
“唉,是那小螃蟹自討苦吃。”白玉堂擺擺手,“不用在意。”
展昭蹭了他一下——你胡說什麼呢?龐統在這兒呢。
白玉堂無所謂地聳聳肩——得了吧貓兒,龐統看那小螃蟹估計比咱倆還不順眼呢。
展昭摸摸鼻子——這倒是,沒有大義滅親已經算不錯了。
“咳咳。”龐統咳嗽了一聲,有些無力地看了兩人一眼。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擡頭望天。
“據我所知,西夏和遼國最近都在吞併。”蘇長鬆嘆了口氣,“他們是做好了充分的準備,想要一舉侵吞我大宋了。”
“呵,真是狼子野心!”包拯皺着眉搖了搖頭,道,“這哪兒還是蛇鷹教與莫華宮之爭,分明就是西夏與遼國之爭了!”
衆人對視了一眼,都點點頭,覺得包拯說得有道理。
“看來,我們也得找到天書和妖瞳少年才行。”龐統看了看衆人,道,“不過話說回來,我打仗那麼多年,看到的人也不少,要說黑眼、棕眼、紅眼甚至黃眼我都見過,但從沒見過綠眼的,更別說是一隻眼睛綠了。”
衆人面面相覷,都覺得是那麼回事,白玉堂看看展昭,問,“要不然,我們真去弄只貓試試?”話剛說完,就讓展昭踹了一腳。
“此事的確有些難辦,但當務之急,要將蛇鷹教和莫華宮肅清……藍棋、蘇長鬆!”包拯叫了兩人一聲。
“在!”蘇長鬆趕緊給包拯行禮,“包大人儘管吩咐。”
“你倆可知道這蛇鷹教的具體位置?”包拯問。
“我們知道!”蘇長鬆點頭,“蛇鷹教在開封的幾個據點,還有遠在西北的老巢。”
“好!”包拯點點頭,道,“你倆隨我進宮面見聖上,我請聖上發兵,將莫華宮和蛇鷹教全部清剿,再派出大量的人力,尋找妖瞳少年……另外,你倆身不由己又助我們剷除邪異,實屬有功,我去跟皇上求個請,免去你們的罪行!你二人要將功折罪!”
“呃……大人。”蘇長鬆突然道,“我身犯重罪願意抵罪,但是藍棋綁架龐煜這事,實屬身不由己。”
藍棋聽了大急,小聲道,“你也沒犯什麼重罪,說到身不由己,咱倆不是一樣。”
“呵……”包拯笑了笑,道,“如果跟皇上提起綁架龐煜之事,皇上定然會追問爲何綁架龐煜,到時候必然牽扯出龐煜與蛇鷹教有來往,並且妄圖加害龐統一事……到時候麻煩的可不是你們,而是太師和安樂侯本人,所以依我看麼,這件事情,還是不要提了。至於蘇長鬆,你將功折罪,依照聖上寬容性子,不會跟你追究的,放心。”
“多謝大人!”藍棋和蘇長鬆又驚又喜,趕緊給包拯叩頭道謝。
白玉堂用胳膊捅捅展昭——貓兒,包大人行啊,不止賣了人情給這二人,還讓老螃蟹欠了他的情,夠厲害!
展昭瞟了他一眼——那是!你以爲大人就會用鍘刀啊?多學着點吧。
隨後,包拯起身要去面聖,龐統道,“大人,我跟您一塊兒去,我願率兵去攻打蛇鷹教和莫華宮,順便加強西北一帶的戒備。”
“好!”包拯點頭,帶着龐統一起進宮了。
此時已然是深夜了,仁宗大半夜地被太監叫醒,說,包拯來了。打了個哈欠坐起來,仁宗無奈地搖搖頭,對身旁的龐妃道,“這個包拯,肯定又有大事了,唉,也就他敢大半夜把朕叫起來。”
龐妃起身給仁宗穿衣,來傳話的太監又說了一句,“皇上,中州王跟着一塊兒來的。”
龐妃一愣,趙禎可是笑了,道,“看吧,去了開封府沒幾天,就讓包拯帶壞了。”
龐妃失笑,給仁宗搭理好衣服,道,“包大人爲大宋日夜操勞,有這樣的臣子,是大宋之幸,統兒也該跟包大人多多學習。
仁宗點點頭,示意龐妃再睡一會兒,自己跟着太監,去了書房。
包拯帶着藍棋和蘇長鬆,將蛇鷹教與莫華宮一事,從頭到尾全部都說了,聽得仁宗拍案大怒,立刻就命龐統發兵,帶着人去剿滅那蛇鷹教和莫華宮,將天書繳回。另外,仁宗赦免了蘇長鬆和藍棋,命他倆帶着兵馬去剿滅蛇鷹教在開封府的據點,並且將這兩人都安排給了包拯,讓他們從此之後聽命於開封府,就算賣給了包拯一個人情。
兩人又驚又喜,立刻領命辦事去了。
仁宗又讓包拯在開封府內全力尋找綠眸少年,將邪佛放到尚書房來,他要日日盯着,這樣就能最快知道哪裡將要發生災禍。
最後,仁宗還下密旨,囑咐各個州城府縣嚴加戒備,準備一旦災禍來臨,轉移民衆開倉放糧。加派人手負責巡視,以免有人乘亂滋事,蠱惑人心,並且加強了在邊關對遼和西夏的防備,準備迎敵。
一切安排妥當,包拯回府,龐統帶着大軍,出兵。
龐統走了,包拯則是安排人手,發出皇榜去找綠眼的少年,可是三天過去了,依然渺無音訊,倒是聽說龐統那頭已經打起來了,還挺熱鬧。
展昭和包拯一起護送邪佛入宮之後,就回到了開封府,見白玉堂正無聊地坐在院子裡,雙手託着下巴,盯着地面出神。
“玉堂,你幹什麼呢?跟螞蟻聊天?”展昭走過去,伸手戳戳他。
白玉堂擡眼看了看展昭,嘆氣,“唉……這龐統是痛快了,帶着兵馬打仗去了,咱倆撂在這兒乾着急使不上力氣。”
展昭眨眨眼,道,“你不知道麼?蘇長鬆還帶着人馬將開封府幾個蛇鷹教的據點都端了呢,抓到不少人,不過蛇鷹教的教主貌似沒看到。”
“什麼?”白玉堂蹦了起來,“這種事情,怎麼不通知我?”
展昭歪頭看他,“大概人家怕你幫忙,越幫越忙。”
“死貓!”白玉堂瞪了展昭一眼,氣哼哼又坐下,小聲嘀咕着,“真是沒勁,這事情本來就有我一份麼,上莫華宮竟然不帶上我!”
展昭小聲嘀咕,“那你自己不會跟去?”
“你不也沒去麼?”白玉堂翻了個白眼看他,“你不去我一個人去有什麼意思。”
“那我要守着開封府和皇城安全麼,而且你也聽到了,莫華宮和蛇鷹教的人都盯上開封了,我要是走了,開封府出了什麼事怎麼辦啊?”
白玉堂無話可說,託着下巴嘆氣,嘟囔了一句,“所以我不沒走麼,留下來陪你這貓還要被你嫌棄。”
展昭瞄了他一眼,道,“你要不要出去逛逛?我們找找妖瞳少年的線索?”
“哪兒有什麼妖瞳少年啊。”白玉堂懶洋洋地道,“要是真有,早找着了,我這輩子就沒看到過一個眼珠子是綠色的人。”
“不去找找就去散散心。”展昭拽着他的胳膊把人拉起來,“再不出去轉轉你就要長出蘑菇來了。”說完,拉着人往院子外面跑。
作者有話要說:前幾天忙這文文拖了幾天,所以明天和後天瓦會連更,這案子就快完結了,會有新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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