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得那夏國棟別提多彆扭了,展昭和白玉堂倒是吃吃喝喝外加吵吵嘴,心情大好。
最後酒足飯飽了,三人作別,夏國棟回金庭驛館,展昭和白玉堂溜溜達達邊消食邊往回走。
“貓兒,那夏國棟這下可是吃癟了。”白玉堂笑着道。
展昭點點頭,“夏國棟肯定是早就看出包大人和劉尚書請他來是因爲懷疑他的身份,所以就來個將計就計,瞞是瞞不住了,就轉而嫁禍給其他人,從而挑起爭端,看他的表現,應該是想嫁禍給遼國。”
“不過這回算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了。”白玉堂伸了個懶腰,道,“就是不知道他跟莫華宮有沒有關係,還有那個什麼邪佛。”
“話說回來,這次還多虧了你歪打正着撿了塊令牌回來,打了那夏國棟一個措手不及。”展昭對白玉堂道,“不然的話,一旦等他都準備好了,還不知道要惹出多大的亂子來呢。”
兩人邊說邊走,到了開封府門前,就見有兩個人慢悠悠地從裡面走了出來。
“三哥四哥?”白玉堂叫了一聲,“你們怎麼來了?”
還沒等徐慶說話,就聽蔣平道,“老五啊,看你這問的,上開封又不是上你家,還你們怎麼來了。”
一句話講的白玉堂張着嘴說不出話來,展昭在一旁笑,幫他把話題引開,“三哥四哥怎們來了?”
“來找老五。”蔣平笑了笑,道,“沒找見人,就跟包大人敘談了一會兒。”
“有事啊?”白玉堂問。
“老五。”徐慶扯着大嗓門問,“咱大哥說島上有事,那倒黴鬼羅長豐又不明不白的死了,在這兒呆着也喪氣,所以要先回島上去,你怎麼樣?”
徐慶的話一說完,就見白玉堂愣了一下,下意識地看展昭,展昭也擡眼看他,兩廂對視,都轉開眼看別處。
徐慶看看兩人的樣子覺得挺怪,摸摸腦袋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蔣平則是笑了笑,道,“玉堂啊,大哥說了,跟羅長豐也算是朋友一場,現在他死得慘,所以他叫你留下幫着展小貓查案。”
白玉堂的嘴角微微挑了挑,道,“大哥要我留下啊,那我就勉爲其難留下來吧。”說着,看展昭。
展昭也是含笑,對蔣平和徐慶道,“我送送你們吧。”
“唉,不用。”蔣平拿着雞毛扇子擺了擺,笑嘻嘻看展昭,“我們幾兄弟,出了陷空島就屬開封府的路最熟了。”說完了,又瞅白玉堂,“對吧?老五,記得年底回來過年哪。”說完,和徐慶笑呵呵地走了。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回頭看展昭,展昭含笑往前走,“你路熟是吧,去大人書房。”
白玉堂進門,磨牙,“死貓,敢奚落爺爺。”
兩人進包拯書房將今天下午請夏國棟吃飯的事情都說了一遍,白玉堂端着個茶杯跟包拯和公孫策從傍晚侃到天黑,樂得兩人都笑個不停,連連稱讚這個計策妙極。
出了書房,公孫策對兩人道,“樞密院的回信來了,讓我們明日去驗屍並且可以提審兩個犯人,你們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點頭。
當晚,白玉堂客房不睡,擠在展昭的房裡,坐在燈下寫寫畫畫,不知道在忙什麼。展昭先是在牀上靠着看卷宗,最後實在是好奇了,就湊過去看看,只見白玉堂正在畫着一些盒子、釘子、木頭什麼的。
“玉堂,你忙什麼呢?”展昭好奇地拿起白玉堂已經畫好的圖紙看。
“是船。”白玉堂道,“大船太笨,最近陷空島一帶的水路船太多,都是大船,擠在一起過不去,我想造幾艘小點輕便點又快的,這樣辦事方便。”
展昭樂了,論輕便還要船做什麼?直接把四哥往水裡一推不就行了麼。
白玉堂也樂了,將最後幾筆畫完,架着腿得意洋洋地拿着圖紙給展昭看,“怎麼樣?”
展昭接過那幾張圖紙看了看,點頭,“嗯,帥氣。”
白玉堂伸了個懶腰,看看周圍,道,“剛剛那頓吃多了,撐得慌,貓兒,咱倆去消消食。”
“去哪兒消食?”展昭瞄他,“你又有鬼主意?”
白玉堂笑着對展昭挑挑眉,“咱們去金庭驛館逛逛。”
“也對。”展昭琢磨着點點頭,“那夏國棟今天吃了飯後,估計會有些動作。”
商量已定,兩人吹熄了燈,拿着刀劍出門了。
開封府的街頭還是那麼熱鬧,兩人並肩往前走,拐過幾個彎到了金庭驛館的附近,擡頭一看就是一愣——怎麼好端端的驛館前面圍了那麼多官兵,像是出了什麼事似的。
“出什麼事了?”展昭跑上前,問一個駐守的官兵。
“啊,展大人,您來了就好了,出怪事兒了。”守衛低聲道,“死人了。”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有些不好的預感,問,“死誰了?”
“是那個夏國棟夏總兵。”守衛回答。
“什麼?!”展昭和白玉堂一聽就急了,問那守衛,“好端端的怎麼會死的?被人殺了還是別的什麼?”
“不是啊……”守衛小聲說,“夏總兵突然就着火了,而且火還是從嘴裡往外燒的,可嚇人了。”
“胡說八道。”白玉堂一皺眉,“這怎麼可能,簡直胡扯。”
“呃……是真的。”小兵無奈地聳聳肩,“不信你們問校尉去。”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分開兵將,快步走進了驛館。
驛館屬於開封的重地,一般用來給外來使節或者進京受皇帝奉賞的官員居住,是有專門的守軍負責看守的,還有一個輪職的驛館校尉負責看守。這一下子出了那麼大的簍子,今天負責守衛的校尉孔華急得團團直轉。見展昭和白玉堂進來,孔華睜大了眼睛,“展……展護衛?”
展昭看了看四周,問,“人呢?”
“在……在裡面。”孔華戰戰兢兢地引着展昭他們進屋,展昭邊問,“死了多久了?怎麼不去開封府報案?”
“死……死了大概半柱香時間……我們都懵了,剛剛想到派人去開封府送信。”孔華嚇得面如白紙,道,“展大人,您看看吧,這死得也太蹊蹺了。”
展昭和白玉堂到了房間裡,就見房間的正中央地面上平躺着一具屍體,這屍體全身的衣服都完好無損,但是屍體本身卻是燒得焦黑了,而且還張着嘴,臉部燒得特別厲害,面目根本無法辨認。
展昭皺着眉頭蹲下,邊看邊對孔華道,“派人去開封府報案,把公孫先生請來。”
“唉,好。”孔華趕緊吩咐人去辦事了。
白玉堂也蹲下,細細地查看屍體,輕輕地揭開衣服的袖子,“貓兒。”白玉堂忍不住叫了一聲。
展昭湊過去一看,就見屍體的手和胳膊都是燒成焦黑色的,但是衣服卻完好無損。
“這身衣服就是剛剛跟我們吃飯的時候穿的那套吧?”展昭問白玉堂。
白玉堂皺眉點點頭,自言自語,“這就算是人死後再穿上去的都有些太離譜了,怎麼可能人穿着衣服能燒成這樣?”
展昭想了想,看看旁邊的人,湊近白玉堂,在他耳邊低聲道,“就這麼死了,線索斷了。”
白玉堂想了想,問,“你是說,他既然身份暴露了,也就是說這個夏國棟的身份沒有用了,所以乾脆死了,還留下個懸案給我們?”
“我賭一罈酒,他保證不是夏國棟。”展昭有些不爽地道,“分手的時候還好好的,說死就死不說,還是自個兒點起來的。”
“會不會是吃了火摺子了?”白玉堂看展昭,被一眼瞪回來,“還有心思說笑呢?!”
白玉堂聳聳肩,擡頭問站在門口還在團團轉的孔華,“有多少人看見他死的?”
孔華走進來,道,“都看見了。”
“什麼?”展昭更吃驚了。
“夏總兵房間的窗戶開着。”孔華想了想,慢慢回憶,“然後燈突然熄滅了,在黑暗中,我們就看見一個光亮突然一閃,然後就看見他整個人都着起了火來,我們當時都嚇傻了,趕緊上來看,他房間的門鎖着,我們撞開門進來,就看見他這樣子躺在地上了。”
展昭和白玉堂聽得眉頭都皺起來了,對視了一眼,心說這都邪門了。
兩人站起來環顧房間的四周,沒發現有什麼異常的狀況,展昭問,“他還有副將的吧,人呢?”
“嚇暈了。”孔華搖搖頭,“他的房間就在夏總兵的窗戶對面,兩扇窗戶能看見對方的房間,好方便他守衛。他當時是第一個飛進窗戶的……然後我們上來的時候先敲門,本以爲他會給我們開門,沒想到拍了很久人還不來,最後撞開門,才發現嚇暈過去了。
展昭和白玉堂更加的奇怪,“一個武將膽子那麼小,還嚇暈過去?!”
孔華現在可沒心思擔心這個,只問展昭,“我說展護衛,你可給我作證啊,這事兒跟我一點兒關係都沒有啊,我不會因爲這種事情被免職吧?”
展昭和白玉堂現在是又不爽又疑惑,這夏國棟葫蘆裡究竟賣的什麼藥。
這時,樓梯上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公孫帶着王朝馬漢來了,連包拯也跟來了,公孫看了一眼屍體,就是一愣,走上幾步仔細一看,搖着頭連喊,“怎麼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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