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和白玉堂在馬廄裡頭教訓小月和迴風直到大半夜纔回房休息。
雖然被狠狠地訓了,但是迴風和小月還是搬到了一起住,馬廄中間的擋板被抽掉了,單馬房變成了雙馬房。
展昭和白玉堂回到了房間之後,人累外加心還累,白玉堂趕了一天的路,躺在牀上就起不來了。
展昭見他佔了一整張牀,就推推他,道,“睡進去點,留一半給我。”
白玉堂仰臉看看他,道,“貓兒……你猜,小玉和迴風生下來的馬駒什麼顏色?”
展昭愣了愣,伸手將白玉堂推進去了一些,自己也躺上,道,“嗯……白色和黑色……灰色?”
“不是吧。”白玉堂皺眉,“那多難看,髒不拉幾的。”
“也不一定啊,如果粉粉的,那說不定會很可愛,然後還胖乎乎的。”展昭想象着。
“呵,就怕灰灰的然後還胖乎乎,跟個小泥球一樣。”白玉堂。
“怎麼可能。”展昭翻了個身,道,“迴風和小月都那麼好看,小傢伙生出來肯定難看不到哪兒去。”
“唉,那叫什麼名兒?”白玉堂也翻了個身,跟他對視。
“嗯……展白。”展昭笑眯眯。
“爲什麼不叫白展?”白玉堂白了他一眼,道,“是迴風和小月的娃,跟咱倆什麼關係。”
“嗯……那叫,月回?回月?”展昭發愁。
“難聽死了。”白玉堂道,“得取個特別的,若是匹小母馬,那就要個可愛的名字,若是匹公馬,那就要個威風的。”
展昭伸手墊在腦袋底下,道,“希望生下一匹可愛一點的,然後聽話一點的。”
白玉堂轉臉看看他,道,“貓兒。”
“嗯?”展昭擡眼。
“好久沒見了。”白玉堂道。
“嗯。”展昭點點頭,“好久沒見。
兩人對視了一眼,臉紅,有些尷尬。
白玉堂摸摸鼻子,道,“你看起來還不錯。”
“唔,你也是。”展昭道,“看起來還行,不胖不瘦的。”
白玉堂調整了一下姿勢,問,“想我沒?”
展昭有些吃驚地看他,白玉堂強自鎮定地道,“我還蠻想你的。”
展昭盯着他看了一會兒,白玉堂擡眼,“你怎麼沒反應。”
“嗯……我也挺想你……”展昭說完,湊過去……白玉堂微微吃驚,這貓怎麼主動送上門來了?
你情我願就是有這點好處,一個熄燈,一個拉簾子。
……
次日清晨,兩人睡到天光大亮纔起來,白玉堂揉了揉眼睛,見展昭摟着被子呼呼大睡,有些無力,伸手推了推他,“貓兒。”
“嗯?”展昭哼哼了一聲,被子裡,毛球鑽了出來,對白玉堂喵喵了兩聲,就一躍下地了,歡歡喜喜跑出去,白玉堂有些吃驚,“都這麼大了啊?”
“你醒了啊……哈啊……早上去吃點什麼。”展昭翻身打了個哈欠,自言自語道,“是江南春的大包子好呢,還是四喜閣的小籠包呢?”
白玉堂哭笑不得,道,“我說,你這哪兒像是開封府的展護衛啊……這麼閒?”
展昭瞄了他一眼,道,“我也想忙一點,不過沒案子啊……好不容易來了一個,還是被野獸咬死的,我十里八鄉都問遍了,沒有狼也沒有什麼野獸……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白玉堂微微一愣,問,“被咬死了?”
“嗯。”展昭點點頭,道,“一會兒包大人肯定會問唐彌一些事情,不過估計還是沒線索。”
“對了貓兒。”白玉堂將他來的時候,在應天府遇到的趕屍的案子說了一遍。
“趕屍?“展昭皺眉,“那麼邪乎?”
“嗯。”白玉堂點點頭,道,“據說還有兩個人被屍體咬死的。”
“哦……唐彌好像也提起過……”展昭摸了摸頭,道,“這究竟是什麼案子呢那麼邪乎?”
白玉堂搖搖頭,“沒,我當時就聽得挺邪乎,沒細問,那些當地人也不肯告訴我。”
“應天府離開封府那麼近,這還得了?”展昭想了想,道,“唉,起牀。”
白玉堂見這貓突然有了精神,一個翻身坐起來穿衣服,就問,“去哪兒啊?應天府?”
“嗯~”展昭搖搖頭,“我這會兒可走不了,還有案子查呢,應天府派人去打聽一下就成。”
“那去哪兒?”白玉堂問,“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嗯。”展昭認真點頭。
“去做什麼?”白玉堂也來了精神,坐起來問。
“吃飯啊。”展昭非常嚴肅地回答。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看展昭,展昭對他笑眯眯。
洗漱完畢之後,展昭和白玉堂先到了後面的馬廄,展昭喂小月吃了一根胡蘿蔔還有幾塊糖,這詩孫說的,小月要吃好的。
迴風在一旁蹭小月——小月呀,你一定要給我生一個可愛的寶寶呀。
小月白了他一眼——死相。
展昭和白玉堂在一旁看得嘆氣,這兩匹馬真是……唉,沒話說。
馬伕拿了大捆的草料來,有乾草還有新鮮的溼草,乾草都被紮成了卷,裡頭放了黃豆,都是馬兒們喜歡吃的。
展昭和白玉堂拍了拍小月和迴風,就轉身離開了。
剛到院子門口,就聽到裡頭傳來“一千一百一十五、一千一百一十六……”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走進院子。
一看,兩人都忍不住皺眉。
就見院子裡,唐彌架着腿靠在桌邊喝茶看卷宗,而身旁,柳妙娥雙手背在身後,正在蹲跳。
展昭見她穿着厚厚的棉衣服,饅頭大汗,頭髮就隨意地扎着,覺得挺可憐的,就走過去問唐彌,“唉,你幹嘛呢?”
唐彌道,“哦,等娘子去吃飯。”
展昭和白玉堂鬆了口氣,覺得他還有些良心,就道,“我們也去吃早飯,一起去?”
唐彌看了看天色,問,“娘子,多少個了?”
“呵呵……”柳妙娥不停地喘着,道,“還……還有八百十五個……相公。”
“哦。”唐彌點點頭,對展昭他們道,“你們先去吧,等她跳完那八百多個,再去浴桶裡頭泡藥草澡……嗯,怎麼的也得有個晌午了吧,到時候飯一起吃就行了。”
“那早上就不吃了?”展昭皺眉,“那怎麼行?別弄病了啊!”
唐彌搖了搖頭,道,“不急,公孫先生給開方子了,喝藥湯,然後可以吃一片蘋果。”
“一片?”展昭和白玉堂同情地看向柳妙娥。
柳妙娥顯然已經累得不行了,但是她還是在堅持,道,“我沒事……爲了相公……沒事。”
白玉堂覺得這丫頭其實人不錯,就看了看唐彌,對他勾勾手指。
唐彌湊過去,笑眯眯問,“怎麼?”
白玉堂壓低聲音問他,“唉,你是不是認真的啊?”
“嗯?”唐彌一臉不好意思地看白玉堂,“那我認真也沒有用啊,你滿心都是展小貓。”
“去。”白玉堂白他一眼,道,“我是說你對拿娘,你對人家要是沒心思別折騰人。”
唐彌一挑眉,道,“我都答應娶她了……就怕她以後覺得我鐵石心腸,不想要我,不過麼,到時候她也美豔如花了,估計有很多人等着要吧,唉……沒關係,爲了美女的幸福,我受那麼一點點傷算得了什麼。”
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無力,不過聽唐彌的意思,他像是有意要對這姑娘嚴厲,讓姑娘討厭他,這樣等到姑娘瘦下來好看了可以嫁人了,他就自動退出了。
兩人對視了一眼輕輕嘆氣,倒是覺得唐彌的確人很不錯。
最後,展昭餓得受不住了,拉鬃玉堂先跑出開封府找吃的去了,唐彌繼續在院子裡看着,柳妙娥看到了,就說,“相公,你也去吃飯吧,我不會偷懶的。”
唐彌笑了笑,道,“不要緊,我等你。”
柳妙娥眼圈兒一紅,趕緊接着跳,唐彌道,“唉,別慢下來啊,要連着跳纔有用。”
“嗯!”柳妙娥咬着牙堅持。
展昭和白玉堂還是去了四喜閣,一人要了一碗小混沌,又叫了兩籠小籠包、一碗蔥油拌麪,就開始吃。
展昭邊吃邊問白玉堂,“柳姑娘那麼折騰法,多久能瘦下來啊?”
白玉堂吃這包子搖頭,道,“不知道,不過聽說每天都不準吃飯,只能吃兩頓,早上一個雞蛋,一天一個蘋果切片兒吃,下午吃兩口蔬菜,晚上啥都不準吃,每天五個時辰都在動,不是跑步就是跳,唐彌還教她功夫……對了,還不讓喝白水或茶水,公孫弄了山楂荷葉水給她喝。”
“山楂不是開胃的麼?”展昭睜大了眼睛,“那豈不是越喝越餓啊?”
白玉堂聳聳肩,“沒轍啊……唐彌說了,不準別人給她吃的,拿娘也答應了,連文書都簽好了,要是拒絕,婚約就不算了。”
“啊?”展昭微微皺眉的,道,“這姑娘真可憐,胖乎乎的其實也蠻可愛,肉多有福氣麼。”
“就是,”白玉堂聳聳肩,“我也覺得她挺好玩兒,幹嘛一定要減得跟蘆柴棒似的。”
“蘆柴棒怎麼了?”
說話間,就聽到後頭有人嚷嚷了一聲,還是個姑娘的聲音,展昭和白玉堂一回頭,就是一挑眉……這不唐小妹麼。
“天下的女人爲了誰才一個個瘦得跟蘆柴棒一樣啊?”唐小妹怒氣衝衝地對兩人道,“還不是你們這種吃不胖的臭男人?!”
“怎麼是你啊?”白玉堂吃驚地看她,唐小妹是唐夫人最小的女兒,江湖人稱唐小妹,那是刁蠻出了名的。
“我哥呢?”唐小妹雙手叉腰道,“他是不是在開封府躲着呢?我宰了他去!”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白玉堂道,“用不諮,他成親了你娘應該很高興纔是。”
“我娘是高興了,可是你不知道昨天唐門山下集合了多少姑娘,說他敢成親她們就自殺。”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都有些哭笑不得,看唐小妹,“不至於吧。”
“什麼不至於啊,我是來得快,她們已經往開封府來了,她們說了,要不然一個都不準娶,要不然所有的都娶了!”
“咳咳……”白玉堂被餛飩嗆住,問“有多少個?”
“上百個呢!”唐小妹吼道,“要死了,都是美女還都是蜀中的,其他地方的都沒來得及趕來!”
展昭和白玉堂哭笑不得,展昭道,“好幾百?那你唐門不是給聘禮都得給窮了。”
“哎呀,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唐小妹瞪着兩人,道,“我不管……你們把這事兒解決了,不然……”
“不然怎麼樣啊?”白玉堂無奈。
“不然……我就讓那些姑娘們嫁給你倆!”唐小妹一嗓子。
“咳咳……”展昭被一個包子噎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