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青雲的話一說出口,那羣吐蕃武士就變了臉色,一來,讓暮青雲幾句話將他們的來意都說出去了,二來……邪魔洞的事情不易傳出去,不然,汁武林必然羣起而爭奪,對他們大大的不利。
那無墨子皺着眉頭小聲對身旁的達布說,“小王爺,這暮青雲似乎是知道些關於邪魔洞的消息。”
達布也皺眉,問他,“怎麼辦?”
“不宜與他多說。”無墨子低聲道,“而且有他在這兒,再打下去除了橫生枝節外,很難取勝,螟蛉鑰匙之事,可以日後再說。”
達布聽後,雖然心中不忿,但是也沒有辦法,只得點頭答應暫時撤離。
“各位。”無墨子上前一步,對汁武林羣雄拱了拱手,道,“今日本想來與汁武林羣雄比試一番,不過王子受了傷,儘管未能盡興但今日就到此爲止吧,告辭了!”說完,帶着人走了。
汁羣雄見那羣吐蕃武士灰溜溜地走了,就都起鬨,覺得大漲士氣。
邪妄看了原老爺子一眼,也沒多說什麼,帶着莫一笑和黑山派的人離開了……
一場比武,因爲暮青雲的突然造訪而告一段落,汁武林人士喜憂參半,一來打敗了外敵,二來,大概這螟蛉的主意是打不到了。
原老爺子則是憂心忡忡,而衡山派和狂刀門就是輸得很沒面子,特別是衡山派的人,狂刀門起碼還能喚起汁武林的一些同情,但是衡山派則是瞬間從人人敬仰的大門派,成爲了連路人都嗤之以鼻的卑劣幫派。
江湖羣雄問原老爺子還比不比武招不招親了,原老爺子擺擺手,道,“唉,算了,今日就算了吧,各位此行的一切費用我原家承擔。”
最後,比武招親草草收場,衆人散去了。
原老爺子憂心忡忡找到了展昭,道,“賢侄啊,這如何是好啊?”
展昭也挺爲難,不過現在另他更加困惑的,是剛剛聽暮青雲說的有關於邪魔洞的事,邪魔洞的存在,他還是第一次聽說,而且據他觀察,剛剛汁武林羣雄也大多沒聽說過,看來這事情應該挺久遠的了。
“師父。”白玉堂問暮青雲,“邪魔洞是怎麼回事?”
暮青雲想了想,道,“找個地方住下再說吧,一會兒我又餓了。”
“就住這兒吧!”原老爺子可來勁了,趕緊吩咐原媛,道,“小媛啊!快,準備好房間還有飯菜!招待貴客啊!”
原老爺子心說,這回真是值了,找來了展昭,帶來了白玉堂,引來了駱桐清和唐彌,現在連武林二聖之一的暮青雲也請來了,有這尊大佛在這兒,誰還敢動他原家,最好連另外一聖的武林至尊天一老人都能請來,那就闊氣了。
暮青雲看了看左右,覺得這環境也不錯,關鍵是展昭和白玉堂好像有什麼事情要處理,反正他身上也沒錢,住下就住下吧。
隨後,衆人在原老爺子的引領下,來到客房門前的院子裡。
駱桐清跟在最後面,有些心不在焉的,他正在擔心以後何去何從的事情。辰星見他呆愣,就拉着他跟暮青雲一起進屋,但是駱桐清走走停停,似乎還是很在意遠去的於萬方和於萬海,對辰星說,“辰星啊……就這麼走了麼?”
“師父,你也是個死心眼,幹嘛那麼留戀他衡山派啊?他們對你又不好!”辰星氣哼哼地道,“你也不想想,他們都將你欺負成什麼樣子了……現在師尊祖都在這兒呢,你不會去拍馬屁啊?”
駱桐清爲難了,道,“我……不會拍馬屁什麼的,你也知道的。”
“幹嘛不拍?”辰星道,“師尊祖神仙般人物,這樣的高人在眼前,不拍馬屁的是傻子!這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爲了自個兒的前途,咱們又不偷不搶的,有什麼錯?”
“我……”駱桐清笨嘴笨舌,哪兒說得過辰星啊,只得嘆氣點了點頭,道,“你說的也有道理。”
“走!”辰星拉着他往裡走,就見暮青雲跟白玉堂、展昭他們已經在院子裡坐下了,唐彌也在。
辰星走過去,給暮青雲跪下磕頭,道,“師尊祖。”
暮青雲一愣,看了看辰星,隨即挑起嘴角一笑,道,“怎麼,小子,吃你師父一碗飯,還不能白吃啊?”
辰星心說,暮青雲厲害呀,就道,“不是,別說給師尊祖吃一碗飯了,就算吃一千萬一萬碗,那也沒什麼,只是,師尊祖,您收了我師父吧,指點他一下功夫,讓他成採。”
“嗯。”暮青雲託着下巴,道,“你師父麼,天分還可以,但是比起玉堂來差太多了,長相資質都不行,不過麼……人還不錯,關鍵是飯煮得好。”
辰星道,“師尊祖,這話可不對啊,天分這種東西,我覺得類型不一樣,不能一概而論。”
“類型不一樣?”,暮青雲似乎提起了些興趣,問,“怎麼說?”
“您和曾師叔祖那是同一個類型的,可是我師父那是不同類型的,論長相,有人喜歡你們那樣的,也有人覺得我師父那樣的好看,這全在個怎麼看,關鍵是,誰都說我師父長得好,最差也會說個不錯,可沒人說過我師父醜啊!”
暮青雲似乎有些讓辰星繞暈了,看了看展昭和白玉堂。
展昭和白玉堂趕緊點頭——辰星說得有道理!
“還有啊,我覺得我師父天分不錯,呆的不一定笨,練功夫麼,試一下才知道,有些人天生是璞玉,一眼就能看出來,可有些好玉是在石頭裡的,不將石頭切開,是絕對看不出來的啊,對不對?不如這樣,師尊祖將我師父帶在身邊,您也不用收他做徒弟,就讓他給您做飯,然後偶爾指點他一下,若是一年之後,他真的沒出息,您就踹了他,若是有出息,您就收他做徒弟麼!”辰星說得頭頭是道,一大通道理說出來,暮青雲摸摸下巴,白玉堂在一旁看着,道,“師父,駱桐清天賦異稟,跟我很是不同,您不如試試?”
辰星感激地看白玉堂,心說,之前的馬屁沒白拍,這曾師叔祖夠意思。
“是啊。”展昭也道,“暮老前輩,你若是把駱桐清帶在身邊,我師父鐵受氣。”
“哦?”暮青雲立刻來了精神,問展昭,“怎麼個受氣法?”
展昭一笑,道,“你想啊,師父總拿做飯那茬氣你麼,現在有了駱桐清,他就氣不着你了,你還能反過來氣它!“
“嗯。“暮青雲一聽就心動了,點點頭道,“這囧囧好。”
想到這裡,轉臉看辰星,道,“小子,你好像也挺機靈的啊……我若是讓你幫着出主意氣死一個人,你能做到麼?”
辰星捂嘴,道,“師尊祖,別說氣死一個人,氣死一羣人都行啊,我最拿手!”
“好!”暮青雲拍桌子,道,“收了你們,幫我去氣死那個天一!”
白玉堂對展昭挑眉——貓兒,你怎麼連師父都賣啊?
展昭笑眯眯對他眨眨眼——他不是沒在麼。
白玉堂無奈,這貓,黑在骨頭裡!
廬山下,正準備上山來找暮青雲的天一……打了個噴嚏,伸手揉了揉鼻子,無奈嘆氣。
“師父。”白玉堂見原老爺子親自奉上茶來給暮青雲,就問,“說正事吧,邪魔洞是什麼?”
暮青雲想了想,道,“嗯,從哪兒說起呢,那個邪易吧,其實一半算是個鑄刀師,一半算是巫師。”
“巫師?”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皺眉——巫師……這些人一旦扯上了關係,就比較麻煩,而且,兩人同時想到了鬼船的事情。
“唐初的時候,出現了巫國,地點就在吐蕃與大宋交界的地方,他們宣揚巫術,殘害一方百姓。”暮青雲接着說,“後來,唐太宗派大將軍將那巫國整個都消滅了,並且將幾百抓獲的巫師與那巫國皇宮一起,掩埋在了地底。”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展昭道,“的確是聽說過有這麼一次。”
“爲了活埋那些巫師,當時製造了一個巨大的墳墓,而且這些墓囧還是用巫國百姓挖的……活埋在裡頭的人和金銀珠寶不計其數,等到那位大將軍離開的時候,整個巫國都被夷爲平地了。”暮青雲接着道,“不過呢,聽說當時有個別巫師大難不死的,挖開地囧逃了出來,那個地囧有一個入口,被叫做邪魔洞。”
“有些奇怪啊。”唐彌忍不住插嘴,“爲什麼……不將值錢的寶貝拿回來,而是將巫國整個埋葬了呢?”
這時候,院子外面傳來了一個聲音回答唐彌,“因爲巫國的東西都是下了咒的,是不能隨便動的,不然會帶來災禍。”
……聲音低沉,但是還挺好聽,年紀看來也不大。
展昭一愣,暮青雲一聽卻是雙眉一皺,道,“玉堂,別讓他進來,我不見他,給我把他打出去!”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師父,我打不過他。”
暮青雲白了他一眼,“真沒用,我要你幹什麼?”
白玉堂小聲嘀咕,“你自己都打不過他。”
“你說什麼?我不就是比劍輸了麼?比刀我贏的!還有,輕功差不多的,我的如影隨形不如他的燕子飛麼!”邊說,邊伸手去掐白玉堂。
“嘶……”白玉堂呲牙,躲到一旁,靠着展昭坐下,揉自己的胳膊,展昭瞄了一眼,也有些心疼,怎麼掐人呀。
“你那麼大人了,幹嘛去欺負一個小輩。”這時候,就見從院子外面,走進了一個黑衣人來,他穿着黑色的大氅,頭髮隨意紮在腦後,再看樣貌……唐彌和駱桐清下意識地對視了一眼——這人英俊偉岸,但是……好聲邪氣!
“師父。”展昭站起來,給來人行禮,那人點了點頭,笑道,“嗯,最近沒瘦啊,那就不用捱罵了,能胖點更好。”
展昭笑了笑,搬了張凳子給天一坐,道,“師父,坐。”
天一走了過來,坐下,白玉堂也起來給他行禮,“天一老前輩。”
“嗯,玉堂辛苦了。”邊說,天一邊看了一旁還在鬧脾氣的暮青雲一眼,白玉堂擦汗——是很辛苦啊。
暮青雲瞪白玉堂,“誰讓你給他行禮的?不準行禮?還有,叫什麼老前輩,叫老不死的!”
“嘖……”天一看暮青雲,“不就多加了一勺醋麼,至於氣那麼久?”
暮青雲瞪他,顯得有些兇悍,天一挑起嘴角一笑,卻是滿滿的邪佞,伸手過去,抓他手,暮青雲抽了手,白他。
天一訕訕地笑了笑,道,“乖,一會兒跟我回去。”
白玉堂和展昭下意識抖了一下……乖?
暮青雲眯起眼睛,伸手,“玉堂,刀給我,我宰了他!”
白玉堂嘴角抽了抽,道,“師父,說正經的,先公事再私事吧。”
唐彌輕輕拍了拍展昭,好奇地問,“喂,你師父看起來很年輕啊,爲什麼那麼早之前就叫天一老人了?”
展昭看了看他,道,“正常啊,他都快八十了就該叫老人。”
“呵……”唐彌睜大了眼睛,駱桐清和辰星也差點把茶杯掉地上了,辰星下意識問白玉堂,“師叔祖啊,師尊祖幾歲了?”
白玉堂聳聳肩,“他倆年紀一樣的。”
唐彌不禁吞了口唾沫,這兩人看起來都不過三十來歲,暮青雲尤其顯得年輕,另外,這天一老人……真的是展昭的師父麼?展昭看起來溫潤斯文,可這天一老人看起來,俊美之中帶着幾分邪佞之氣,那雙眼睛冷冽刺骨,灰色眼瞳盯着你看上一眼,讓人遍體生寒,難怪是武林至尊,氣勢上真不是蓋的。
“師父,你也知道邪魔洞的事情啊?”展昭問。
天一皺皺眉頭,看暮青雲,“怎麼跟孩子們講邪魔洞的事情?”
暮青雲挑眉,“他們要問啊,而且我一路走來,聽到那些路人說什麼鬼船鬼船的。”
天一一愣,“鬼船?”
“師父,你知道鬼船的事情?”展昭問,“還是說那個鬼船,跟邪魔洞有關係?”
天一點了點頭,道,“當年邪魔洞被封上之後,歲月變遷,經歷了幾次大的風暴和地震,沒多久……那洞窟就消失不見了,再找,已然找不到入口。”
展昭和白玉堂都點了點頭。
“多少年後,有人已經不記得邪魔洞的事情了,但是當地一帶卻出現了一些異狀。那片沙漠,原本是商賈來往漢地與吐蕃的必經之路,但後來接二連三發生商旅在沙漠中看到黑色鬼船的怪事,並且商賈都死在了半路途中,不多久之後,那裡就荒蕪了。”
“難怪了。”原老爺子點頭,“我們當年往吐蕃逃過去的時候,那裡都是用柵欄圍上的,必須繞道走!”
“這麼說,這鬼船最早是出現在沙漠之中?”白玉堂皺眉,“沙漠之中爲何會有行船?”
“那個邪易,好像就是當年存活下來的巫師的後人,他悄悄闖入了那禁地,千辛萬苦終於是找到了傳說之中的邪魔洞入口,然後……還讓他發現了巫國留下來的大秘密。”
“秘密?”展昭和白玉堂異口同聲問,“什麼秘密?”
暮青雲撇撇嘴,“笨,都說了是秘密了,誰知道啊?”
展昭和白玉堂對視了一眼——無力。
“地圖邪易鑄造在了螟蛉刀上,而這螟蛉……是用從邪魔洞之中帶出來的一樣東西打造的,至於是什麼,我也不得而知,只知道,這螟蛉是一樣極其不詳的東西,沾者,大多隻有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