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有一個月沒見了,白玉堂遠遠地看過去,就見展昭神清氣爽的,心情就大好。
只是還在他考慮是要過去給那貓來個突然襲擊,還是別的什麼打招呼方式時,就聽船艙裡的迴風跑到了甲板上,對着對岸,長嘶了一聲——小月!
展昭和小月都聽到馬叫聲了,轉臉……小月趕緊就也叫了幾聲——迴風!
白玉堂趕緊拽住看樣子像是要往河裡跳的迴風,吩咐船家靠岸。
展昭微微眯起眼睛,就見白玉堂使勁拽住迴風,人倒是挺精神……另外,他身邊那個不是唐四麼?怎麼他倆會在這兒遊湖呢?展昭頭一回,覺得唐四咋的看着就有那麼一點點不順眼呢?
船家將船靠岸,迴風跳到了岸上,跟小月脖子蹭脖子,鼻子碰鼻子,親密非常,快樂得尾巴不停掃。
白玉堂很有些無力地看自家那匹瘋馬,心說……就你這點兒出息!
展昭也覺得兩匹馬似乎真的感情不錯,要不然就配種吧!
“貓兒。”白玉堂看了看展昭,道,“這麼巧啊?”
展昭差點笑出來了,心說你裝什麼呀,四哥早就告訴我了,你沒請帖自個兒跑來廬山的。
“展兄,好久沒見。”唐彌對展昭笑,展昭回他笑,問,“唐四公子怎麼在這兒?”
“呃……我是來……”
“他還能來幹嘛,招親的唄。”白玉堂趕緊打斷了唐老四的話,轉臉眼帶寒意地對他笑了笑,問,“是不是啊?”
唐四將到了嘴邊那些關於鬼船的事情又咽了回去,點頭,說,“呃,是啊……”
“哦。”展昭點點頭,心裡納悶,唐四不是號稱爲了天下美女永不成親的麼?怎麼還上這兒比武招親來了?
“對了!”展昭和白玉堂同時開口。
兩人對視了一眼,又同事說,“你先說……”
接着對視……
“啥事?”唐四覺得白玉堂似乎是對他說的,就戰戰兢兢問。
“你不是說你有十萬火急火燒屁股的重大事情要處理必須馬上就走麼?”白玉堂一口氣問完,對唐彌道,“走吧!”
唐四欲哭無淚,白玉堂——你爲了這貓連兄弟情義都不顧啦?
白玉堂一挑眼眉——老子就四個兄弟!
挑完眉白玉堂突然納悶了——心說,就四個兄弟麼?那自己沒把展昭當兄弟?
白玉堂想到這裡,覺得腦袋有些打結。
唐四看了看兩人覺得他們很微妙,算了,這一貓一鼠的事情江湖上誰弄的明白啊,想罷,就道,“那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慢走。”展昭拱了拱手,唐四轉身,就見遠處的畫舫上一羣美女對他招手啊揮手絹,“四公子,快來呀!”
“們!”唐四眉開眼笑地對衆一擺手,道,“別急,我來啦!”說完,縱身一躍,飛身向那畫舫躍過去。
“哇!”一羣在船上拍手,“四公子好帥啊!”
唐彌心裡挺美,不過……他一美,就大意了,送了口氣,快到船欄杆那兒時,突然身子一歪,徑直就往下落去,眼看就要到水裡了,幸好他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欄杆。
“啊!”一羣在船上接着喊,“四公子好帥啊!”
唐四尷尬地攀着欄杆,伸手比了個很瀟灑的動作,對上頭的人喊,“們,拉我上去。”
……
展昭和白玉堂看到唐四被一羣七手八腳地拉上了船,拍了拍衣服,左擁右抱地對他倆擠眉弄眼,不禁由衷地佩服此人——江湖奇病!
……
“喂。”打發走了唐彌,展昭伸手戳戳白玉堂,問,“你還發什麼呆呢?我餓死了,找地方吃飯。”
回頭,就看到小月正瞄他呢,像是問——你剛剛吃完牛筋面和餛飩。
展昭一仰臉——那是兩個時辰前!
“哦……我也沒吃飯呢,去船上吃還是酒樓?”白玉堂問,“要不然去舊樓吧,船上也沒什麼好吃的。”
“你幹嘛包艘船?”展昭有幾分不解地擡眼看了看遠處湖面上的畫舫,不解地問。
“別提了,這原老爺子也不知道請了多少人來比武招親的,整個九江府就滿了。”白玉堂擺擺手,無奈道,“估計到了晚上,得有人上我那船上求宿來。”
展昭吃驚,問,“請了那麼多人啊?”
白玉堂無奈地點點頭,心裡有些在意,幹嘛請了那麼多人都不請老子?!
展昭更納悶——沒有理由連狂刀門的三兄弟都請了,卻不請白玉堂啊!
兩人邊琢磨着,邊往前面不遠處的一家客棧走。
因爲人太多,雅間沒有了,白玉堂出了個主意,索xing讓夥計弄了兩個食盒,將九江府的特色菜都裝了,又弄了兩壺好酒,和展昭一起回畫舫。
此時天色已暗,兩人在畫舫的船頭,憑着欄杆,邊吃菜喝酒,看湖上漸漸多起來的船隻畫舫。
“真沒想到,竟然來了這麼多人。”展昭笑着搖搖頭,道,“幾乎江湖羣雄都來了,原老爺子碾女什麼來頭,這公主招親也不過如此了吧。”
“可是唐四說一點兒不好看啊。”白玉堂道。
“真的?”展昭吃驚。
“我覺得唐老四看女人的眼光還挺準的,而且一般看得過眼的在他眼裡都是,他說不咋地,那就鐵定不咋地了。”
“這倒是啊。”展昭點了點頭,突然道,“對了,我來的時候遇到狂刀門的兩兄弟了,老大莫一北和老三莫一刀。”
“呵……”白玉堂笑了出來,道,“這麼巧啊,我遇上莫一笑了,不過他可能有些麻煩吧。”
“你是不是看到有人追殺他,然後救了他了?”展昭問。
“你怎麼知道?”白玉堂有些吃驚地擡頭看展昭。
無奈地嘆了口氣,展昭道,“我是在茶棚裡遇到那兩兄弟的,派去追殺莫一笑的那些黑衣人,就是狂刀門的人。”
“幹嘛?”白玉堂不解,“狂刀門鬧內訌啊?”
展昭細細地將之前莫家兄弟告訴他的事情,跟白玉堂說了一遍,聽得白玉堂也是嘖嘖稱奇,道,“竟然有這回事?”
“那兩兄弟還讓我問問你,知不知道莫一笑上哪兒去了。”展昭道。
“我哪兒知道去?”白玉堂無奈地聳聳肩,道,“這小子夠古怪的,一聲不吭就跑了,對了,我倒是撿到了他一塊玉佩。”說着,就伸手從懷裡掏出了那塊玉佩,道,“我本來準備下次再碰上他的時候還給他的。”
展昭託着那塊玉佩看了看,吃驚,“爲什麼是黑色的?”
“這種黑玉很稀少,這玉佩應該價值不菲。”白玉堂道。
“嗯……那說不定莫一笑還會來找你吧。”展昭將玉佩還給白玉堂,道,“你想啊,若是玉佩對他很重要,他必然會回去林子裡找,沒找到,則自然想到最後離開的你了。”
白玉堂點頭,微微皺眉,說,“莫磯老爺子可不是白給的,他一個莫一笑能把老頭兒打死麼?”
“我也這麼覺得。”展昭點頭,“不過莫一刀和莫一北說莫一笑自從練了狂刀譜之後,功夫一日千里了。”
“狂刀譜?”白玉堂張了張嘴,似乎有些哭笑不得,道,“貓兒,他們糊弄你不練刀呢。”
“嗯?”展昭不解,看白玉堂。
“唉……不過也有可能那兩兄弟自己都不是很清楚,大概莫老爺子沒給他們講起過。”白玉堂又給自己倒了杯酒,喝了一口,道,“我以前聽我師父說過妖刀螟蛉和狂刀譜……狂刀譜上,其實記錄的只是最基本的刀法而已。”
“啊?”展昭吃驚,問,“可是,據說是莫磯一生的絕學啊。”
“他莫磯要是沒有螟蛉在手,一生的絕學算個屁啊。”白玉堂脫口而出,展昭瞪了他一眼,雙手合十小聲嘀咕,“死者爲大,莫老爺子你念他年紀小,別跟他一般見識。”
白玉堂讓展昭逗樂了,道,“這鬼的神的誰知道有沒有啊。”
“就是不知道纔要避免麻煩!”展昭認真道,“反正說死人壞話就不對!”說完,一挑眉,“接着說,那螟蛉怎麼了?”
“其實所謂的狂刀譜,就是用螟蛉來使出的刀法,也就是狂刀。”白玉堂道,“關鍵是刀,跟刀法和內力沒有一個銅板的關係。”
“原來是這麼回事啊。”展昭納悶,“那是莫家兩兄弟說謊,還是其他原因,但是我見那兩兄弟不像是渾人啊。”
“說來說去,也沒人真看見那莫一笑殺人。”白玉堂想了想,道,“而且我看到莫一笑的肩膀上給人傷了,也是刀傷。”
“會不會是跟莫磯纏鬥的時候傷到的?”展昭問。
“嗯……難說。”白玉堂摸摸下巴,“不過我覺得莫一笑功夫真的不如莫磯,如果莫磯有刀在手,不見得會輸……不過人年紀大了也沒準啊。”
“對啊,他們還說他偷走了妖刀螟蛉。”展昭道。
“哈?”白玉堂似乎更加吃驚了,問,“螟蛉有刀棺護着……哦,剛剛他背上揹着的是刀棺啊……不過貓兒,那刀棺是空的。”
“你怎麼知道?”展昭吃驚。
白玉堂將自己的龍鱗淬刃拿了過來,放到展昭巨闕的旁邊,兩把刀雖然一動未動,但是若是摸上刀身,還是可以感到得兩把刀都在暗中較勁,有微微的蠢動。
“你這巨闕可是好脾氣的君子劍,我那龍鱗淬刃卻也是妖刀……就是妖得和拿把螟蛉不一樣而已……如果那小子刀棺裡頭真有妖刀,我可能沒感覺,不過龍鱗淬刃不會一點感覺都沒有……嘶,哎呀。”
白玉堂突然一個激靈,回頭一看,就見迴風和小月站在身後。
展昭也回頭,本來小月和迴風是在船上溜達踱步的,不過兩匹馬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兩人的身後,迴風用嘴,咬住白玉堂的頭髮扯了扯,疼得他趕緊回頭。
“怎麼了?”白玉堂不解地看兩匹馬,兩匹馬似乎顯得有些焦躁,這時候,突然就聽到船尾的那幾個丫鬟下人大叫了起來,“啊!鬼船出現啦!鬼船出現啦!”